--離開公司後贏川直奔望京soho,他和齊天約好在t2碰麵。兄弟三人準時會合,先進去逛一圈,買了林正義最愛喝的飲料,然後從另一個入口出去,拐個彎,走過一條單行道,來到約定的’白蘭地‘酒吧。齊天一看名就笑了,別有深意地衝贏川擠眼睛:“你挺會找地方,這是隱形gay吧對不對,你小子最近又興奮了?”每次贏川情緒有波動,都會來這種地方喝酒。贏川笑得不置可否,他想起父母的樣子,驕傲又高貴的姿態,這種驕傲突然被毀滅,父母的形象在他腦海裏微微變形,他隻是幻想內心就有種衝動,好像注射了興奮劑,他需要做點什麽來消化體內的亢奮。齊天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語氣曖昧:“你是來獵豔的?”贏川表麵很平淡:“看運氣。”“操,你這張臉還用看運氣,你氣誰呢。”齊天轉而去摟林正義的肩膀,賤兮兮地說:“走走走,咱倆直的離他遠點,不耽誤他好事兒。”林正義好奇又天真:“什麽?天天你們在說什麽?”齊天端起林正義手裏的飲料往上抬,“喝你的汽水,大人的事少打聽。”贏川提前定了位子,這家酒吧的調酒師和他還算熟悉,有時候會好心的給他介紹伴侶。其實他喜歡一個人喝酒,就算有心思也不會接納外來的好意。晚間七點多鍾的酒吧人很少,隻有幾名工作人員打掃衛生。三個人靠牆邊落座,點了幾碟小吃和水果,要兩瓶白蘭地和伏特加,白蘭地加冰塊,伏特加加檸檬。贏川突然想起來,邵煜銘好像也喜歡用這種簡單的方式喝洋酒。幾杯酒下肚,外麵的天徹底暗了,酒吧開始正式營業,買醉的顧客陸陸續續多起來,舒緩有節奏的純音樂響起,氛圍霎時變得生動活躍。贏川喜歡在這樣的環境裏喝酒,不算太吵,也沒有靜到被世界遺忘。這家酒吧每隔一天就會有一支小型爵士樂隊演出,他們今天比較幸運,趕上最受歡迎的一支樂隊,主唱和薩克斯樂手都是西班牙人,歲數不大,都挺帥氣。齊天跟贏川碰了碰杯,拉回他的思緒,看眼時間問:“他幾點來啊。”“約的九點。”“他一個人?”“不知道他會帶幾個人來。”剛說完,手機‘叮’一聲。贏川撈起來點開微信,是邵栗暉發來消息:【好巧不巧,我哥拉我去應酬。】贏川問:【能出來嗎?】邵栗暉:【必須能,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等我!】贏川回了一個ok。邵栗暉:【我帶一男一女,你那邊呢?最好都是單身。】贏川抬眸掃一眼跟著音樂晃悠的齊天,還有隻知道吃東西的林正義,笑了笑,打字回複:【兩個大美女。】邵栗暉:【馬上,我馬上就來!】--邵栗暉說到做到,確實是言而有信,九點半左右現身‘白蘭地’酒吧。隻是他帶的人多了一個,除了原定的一男一女,還有一位極其尊貴且麵熟的男人。那人穿著咖啡色襯衫,打頭走進來,與眾不同的氣場一下子就吸引不少目光。邵栗暉領著兩個小年輕跟在後麵,仨人沒一個敢說話的。邵煜銘能來是一時興起,飯局結束的時候他逮住急著走人的邵栗暉,發現還有兩個年輕漂亮的俊男靚女,臉盤和身段長得都很美,他便問他們要去哪裏。邵栗暉沒說話,旁邊的美女嘴快,道出酒吧的名字。邵煜銘一聽,這不巧了嘛,‘白蘭地’是他朋友的小生意,那是一家隱形gay吧,用意不言而喻,去那裏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找安慰對象的,暗號是一杯紅茶白蘭地換一杯威士忌蘇打水,紅茶是上,蘇打水是下,能上能下就是兩杯酒都來一點。說起來,邵煜銘忙的很久沒去了。他倒是有點驚訝邵栗暉怎麽會去那種地方,但他正處於微醺狀態,不想追問太多,借著酒勁提議道:“帶我一個。”邵栗暉強作歡顏,隻好硬著頭皮領路。此時此刻。邵栗暉安排哥哥和另外兩名同伴落座,裝作熟人地招呼著服務生點酒,用忙碌來掩蓋自己的心虛,與此同時,眼神偷偷掃過全場,很快在舞台對麵搜尋到贏川的身影。贏川一身黑色裝扮,不似印象中的呆板,外套和褲子都是當下很時髦的款式,此刻斜靠在椅子上,目光與邵栗暉相撞,他落落大方地抬起漂亮的酒杯衝人示意,嘴邊的笑容是不常見的那種輕佻玩味。邵栗暉臉紅的不行,宛若縮頭烏龜不敢回應。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贏川就注意到了他們,自然而然也認出了邵煜銘。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邵煜銘身上,他的目光總是跟著邵栗暉遊蕩,兩人的視線一旦連接,他要麽衝人舉杯,要麽勾勾手指,看人的眼神很特別,充滿了興味與調皮。他承認,他有意逗弄邵栗暉,想讓對方過來坐坐。邵栗暉哪敢啊,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好在邵煜銘的坐位剛好背對著贏川,隔著好幾張卡台,隻要不回頭就問題不大。邵栗暉拿著手機擺弄,悄悄給贏川發微信。【你可別過來,我哥要是看見你,保準揍我。】贏川把這條消息遞到齊天眼前,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齊天評價道:“他可真夠慫的。”緊接著,慫人又發來一條:【贏川,說實在的,你今天不一樣,有點小帥。】齊天哈哈笑,把手機還給贏川,往邵栗暉的方向瞅一眼,再次評價:“慫是慫了點,還挺實在。”贏川低聲道:“看來今天不成了。”“那怎麽著?”“把酒喝完。”另一邊。邵栗暉一個勁的給邵煜銘灌酒,使勁渾身解數吸引哥哥的注意力,主動提起有關房山區項目的事,小嘴巴巴個不停。不過在這種場合,反而是邵煜銘對此興致缺缺。他有些倦怠地倚靠在椅子上,喝酒的緣故讓他的眼睛有些迷離,心不在焉地聽著邵栗暉講話,視線在另外兩個年輕人身上遊離,眼神中帶著興趣和好奇,沒有惹人不快的輕浮。女孩被他看得拘謹,不由自主地往邵栗暉身邊靠近,用說話來掩飾緊張,“噯,少爺,你說的那個長的很好看的朋友呢?怎麽還沒來。”邵煜銘輕飄飄地問:“還有人?”邵栗暉衝朋友使眼色,“沒有,沒人了,就咱們幾個。”他這表情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邵煜銘怎麽可能會相信,“怎麽,你是約了新女友不好意思承認?還是不想讓我見,害怕我嚇到她?”邵栗暉這人情緒化,什麽都寫在臉上,一邊辯解一邊心虛地偷偷朝贏川那個方向瞄,“沒啊,哪有..哪有。”邵煜銘是什麽人,就算喝了酒依然具有遒勁的氣勢和洞察力,他挑了下眉,敏銳地回過頭,順著邵栗暉的視線看去。其實不止是邵栗暉,他身邊所有的人總是往他後麵看,好像他身後有一位耀眼的明星。不看還好,這一看讓他分了神。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靠牆而坐,側著身子對他,即便看不見全貌,光憑側臉他也認出了是誰。“那是贏川?”他仿若自言自語地詢問。邵栗暉緊張兮兮:“哥,你聽我解釋...”“你閉嘴。”邵煜銘做個警告的手勢,然後挪動屁股下的椅子換個舒服的姿勢,不禁出神地在贏川臉上注視許久。他的助理沒戴眼鏡,沒有穿白襯衫黑西褲,臉上的呆萌傻笑和服從感消失了...那張臉好像撕下麵具煥然一新,一樣的眼睛和嘴唇,但感覺完全不一樣。拿掉眼鏡的俊臉顯出幾分淩厲和深沉,漂亮又性感,那隻端著酒杯的手也格外好看,還有引人注目的雙腿在細高的吧椅襯托下筆直修長,真想讓人褪掉那條錐形褲看看裏麵的真麵目。此刻的邵煜銘眼裏隻有贏川,再看不到其他人了。他忘了很多事,忘了贏川是如何在外人麵前讓他顏麵盡失,若是退回一個小時前,有人在他麵前提及贏川,他或許還會發怒。可是現在不會,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身體有些亢奮。贏川始終沒有朝他這邊看來,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不過有人好心提醒,齊天用胳膊肘碰了碰贏川,說:“噯,那個帥哥一直在看你。”贏川目不斜視,繼續品嚐杯中酒,語氣不帶感情:“他帥嗎?”“挺帥的啊,”齊天真心評價,“男神一般的存在,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贏川扯唇淺笑,沒說什麽。齊天的八卦之魂突然燃起:“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今晚會考慮他嗎?”“他?”說著,贏川側過臉,迎上邵煜銘投來的視線。他回視那個男人一眼,在忽暗忽明的燈光下,這一眼很短暫,卻像子彈一樣射穿了邵煜銘的身體,富有深意的令人難忘。贏川冷不丁想起那天在度假屋裏,邵煜銘把小提琴遞到他眼前,那時候看他的表情和現在沒什麽區別。總是那麽高高在上,那麽的自以為是...贏川不屑一顧地冷笑著,低聲說句:“沒興趣。“然後撂下酒杯,在齊天為他添酒時,他用手一攏杯沿,站起身說,”我去洗手間。”作者有話說:第21章 酒吧的洗手間在後方, 要走出小門,穿過一段樓梯才能到。贏川站立在鏡子前, 擰開水龍頭, 溫熱的水從掌心滑過。他注視鏡子裏的自己,視線掠過眉心,當他與自己對視時,思緒一下子倒退回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