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抽不出時間也不用勉強。”夏稚比較護短,既然認定了蔣知夏自然是要偏袒他的,“原本也隻是為了幫傳星才答應錄這個節目,以你現在的咖位就算不來也沒人能指摘什麽,你還出現了五期,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其實,我是想見你。”夏稚抿了抿嘴,嘴角有笑意溢出。一瞬間就像是有一道細微的電流通過身體,細微的酥麻感從四肢百骸一路匯聚到心髒,心跳抑製不住地變快。蔣知夏的這句情話其實放在整個情話屆也是相當樸實無華毫無新意的,但夏稚仍然為之心動不已。他們剛談戀愛那陣子,或許是因為都還太青澀,臉皮比較薄,很多情話他們都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加上那時候他們是瞞著公司和隊友偷偷談戀愛,很多親密舉動他們也會故意克製,兩人最親密的互動也不過是晚上獨處時生澀而笨拙的一吻。如今再回過頭去看他們那時候的相處確實跟正常的戀人有很大的出路,隻是那時候能與這個人以戀人的身份在一起已然是一件幸福而滿足的事情,他們都沒有計較,用對彼此熱烈的愛意彌補了所有的遺憾。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沒有了環境的約束,還是時過境遷兩個人的心境都發生了改變,比起九年前,他們都坦誠了許多。曾經蔣知夏最不擅長的情話如今能張口就來,雖然都是些最基礎的情話,但夏稚每一次都會被其中的真摯情感打動。雖然他至今沒有答應他的複合,但夏稚經常有一種他們已經在談戀愛的錯覺。相隔千裏總是不自覺就想起對方,想他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好好吃飯;接到對方的電話時的欣喜;聽到對方的聲音就不自覺揚起的嘴角。夏稚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少年。結束和蔣知夏的通話,夏稚掛了電話又打開了手機日曆,將月份往後調了兩個數,然後在日期裏找到“16”。9月16日。就是兩個月之期。他在這個日子下麵創建了一條行程我的答複。記錄好行程後他又翻回到當月,看著手機上的日期不自覺皺眉。今天已經7月24號了,他的假期已經過去一半,等上班之後他就沒有那麽清閑了。想了想,他又翻到九月,把16號的行程刪除,又將月份往前翻了一位,在8月15日那天的行程欄裏重新寫下脫單日。九月份u大就開學了,開學前怎麽也得好好約會幾次吧,畢竟他倆的職業都是一忙起來連睡覺都沒時間的。夏稚彎了彎嘴角,最後看了眼8月15日下麵的行程,滿意收起了手機。餘下兩期的拍攝已經不能再拖了,等花大叔順利完成手術,節目組就把拍攝計劃重新提上了日程。這一次不比上回大家都是自由人,時間充裕,如今蔣知夏已經進組拍攝了,時間就沒那麽自由,出來錄節目也得先跟劇組請假。桑落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被公司的業務和家裏的男人兩頭牽製,他也不能像上次那樣跑去農村待半個月。所以節目組商量後決定最後兩期不回菁蕪村拍了。正好最近越來越多的觀眾反應前幾期的內容略顯無聊,網絡上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不誇張的說,節目至今還能保持一個比較好的數據,全靠五位嘉賓。因此這半個月來,節目組頻繁開會討論,又廣泛聽取了廣大網友的建議,痛定思痛,最後決定進行大改革。節目內容從原本的自由發揮變為一期一主題,至於當期的主題就從網友們的提議中挑選,就好像客人到餐廳點單一樣。改革之後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次性拍完一整季,變成了每隔半個月拍攝一次,每次拍攝也隻需要兩到三天時間。這種拍攝模式對於夏稚和桑落他們工作時間規律的,又或者是蔣知夏那種不能請假太久的情況而言便利不少。所以對於這次的調整大家都沒有發表意見。蔣知夏因為強行將進組時間往後拖延了半個月,直接導致他的拍攝時間被壓縮,最終結果就是每天的工作量激增。這種情況下,蔣知夏也不好再請假離組太久。因此為了能保證全員出席,節目組隻能去遷就蔣知夏,直接把拍攝地點定在了c市。早在蔣知夏進組當天,某些鼻子比狗還靈的狗仔就把消息放到了網上,因此關注蔣知夏的網友都知道他現在劇組拍戲。於是在節目組官博跟網友征集意見的那條微博底下就有人問能不能做一期成員們去探班蔣知夏的。節目組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於是連夜聯係了《未亡人》劇組,並且很順利得到了拍攝允許。正式拍攝那天,導演組計劃從家裏開始拍攝。桑落、程允安和蕭寒三人之前已經拍過一次,因此都沒有意見。唯有夏稚,顯得有些為難。桑落問他:“你準備怎麽辦?直接讓人去家裏拍還是去酒店住一晚?”夏稚想了想說:“我去酒店住一晚,直接帶人去家裏拍也不合適,畢竟不是我自己家。”“還分這麽清幹嘛啊。”桑落促狹笑道,“早晚都是你的。”夏稚無奈瞪了他一眼。桑落這家夥自從那天通過電話後一有機會就打趣他,平時私下說說鬧鬧也就罷了,這要是在節目裏不小心說漏嘴了那就好玩了。“到時候你把嘴巴閉緊一點!”夏稚眯起眼睛警告他,“你要是說漏嘴了,我就把咱倆的聊天記錄曝光到網上!”“!!!”桑落猛地變了臉,嚴肅舉手保證,“我一個字都不說!你放心!”千萬別打聊天記錄的主意!都說閨蜜間的聊天記錄是撞了車馬上要死了也要先爬起來格式化手機的私密程度。但其實小0間的聊天記錄也不遑多讓。對桑落來說,夏稚就是他的“閨蜜”,所以這些年往他那裏倒了不少見不得人的秘密。如果這些聊天記錄曝光,那是要連夜逃離太陽係的丟人程度。晚上,夏稚照常和蔣知夏進行了睡前通話。前幾天蔣知夏一連拍了三天的大夜戲,這些天戲份就沒那麽多,私人時間多了不少,因此最近這一段時間蔣知夏每天晚上都會給他打一通電話。兩人的通話內容很固定,先相互關心一下對方的近況,然後再各自說一說今天做了什麽事,然後陷入短暫的沉默,讓無言的曖昧氣氛肆意在電話裏流轉,再聊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最後用一句晚安結束整場對話。偶爾蔣知夏在說完晚安之後會加上一句隱晦的小情話,夏稚鮮少回應,直接接一句再見,但每次掛電話的時候嘴角都是彎著的。今天的通話也沒躲過固定流程,不過內容比起前幾日要豐富許多。夏稚在電話裏問:“小遲到了嗎?”蔣知夏在電話裏答:“到了,上午到的。”蔣遲的父親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而夏稚這邊也馬上開始拍攝,到時候會直接從蔣知夏家裏搬出去,這樣一來蔣遲也不用再每天跑過來給他燒飯,於是就複工了,今天早上乘高鐵去了c市和蔣知夏匯合。夏稚對蔣遲的輔導在昨天正式結束了,不過出於老師的本能還是讓蔣知夏代為轉告:“你讓蔣遲好好複習,他專業課成績不錯,不過英語相對比較薄弱,尤其是詞匯量匱乏,讓他有空多看看外語讀物。”“嗯。”蔣知夏語氣頗為詭異,聽起來略顯敷衍,“你對他還挺好。”再開口就是酸溜溜的語氣。夏稚失笑:“人孩子上進,我對他好一點不應該嗎?”“……”蔣知夏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們什麽時候過來?”“明天下午的飛機。”夏稚把手機揚聲器打開放在茶幾,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答他的話,“上午要現在a市錄,我準備今晚去酒店住,現在在收拾行李。”“還要去酒店?已經很晚了。”蔣知夏這話裏的不讚同隔著手機都能聽見,“你要怎麽過去?”“打車啊。”夏稚說,“我用訂票軟件搜了一下,這附近就有一家酒店,打車過去十分鍾就到了。”“別折騰了,”蔣知夏道,“明天直接讓工作人員來家裏拍吧。”夏稚停下動作,湊近手機:“讓工作人員來這裏拍?”“嗯。”夏稚蹲得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發地毯上,隨意的曲起一條腿,拿著手機猶豫地問:“合適嗎?”“有什麽不合適的。”蔣知夏不以為然。“那到時候他們要是問我這是誰的房子,我怎麽解釋?”“實話實說,我不介意。”“這樣好嗎?他們會不會多想?”“想什麽?”蔣知夏問。夏稚仰著臉不回答。“我倒希望他們會多想。”蔣知夏在電話裏喃喃自語,顯然是故意讓夏稚聽到的。夏稚繼續不說話。“我感覺我給自己挖了個坑。”暫短靜默後,蔣知夏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夏稚總算回應了他:“挖什麽坑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麽沒有耐心,”蔣知夏有些低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這些天給你打電話我其實好幾次想問你考慮好了沒,可又都答應了給你兩個月時間考慮,我又怕我催多了你嫌煩,隻能一邊焦急一邊耐著性子等。”“嗯,是你自己說的,給我兩個月時間考慮。”夏稚彎起嘴角,慢悠悠道,“所以你別催,催多了說不定我真嫌煩,到時候我的情緒可能會左右我的選擇。”“……”蔣知夏趕忙道,“沒關係,你慢慢考慮,我不催你。”夏稚抱著膝蓋,彎起一雙美目,也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馬上就要到8月15號了。”蔣知夏雖說不解但還是回應道:“嗯,還有十一天,是什麽特殊日子嗎?”“嗯,”夏稚一本正經點頭,“254年前的8月15日,拿破侖出生了。”第30章 夏稚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放棄了去酒店住一晚的想法。同時就把蔣知夏家的地址給了節目組。第二天早上,節目組上門拍攝,果然問起了房子的事情。過來拍攝的是之前就負責跟拍夏稚的攝像師和pd,相處了半個多月,雙方都比較熟悉了,說話也不像一開始那麽客氣,熟稔隨意了許多。夏稚在戴麥克風的時候女pd悄悄打量了幾眼房子,不禁暗自嘖舌。這個房子雖然裝修很簡單,但這個地段和這個格局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因為有些在意, 她就多嘴問了一句:“老師原來在a市也有房子啊。”夏稚已經預料到他們可能會問房子的事,因此並不怎麽意外,冷靜地搬出早就想好的說辭,笑著搖了搖頭說:“這房子我哪買得起啊,是一朋友的,他剛好去外地出差,就借給我住幾天。”“這樣啊。”女pd不疑有他,又禮貌詢問,“那我們能拍一下房間的全貌嗎?”夏稚這會兒倒是猶豫了起來,想起了昨晚和蔣知夏通電話時最後一段對話。“明天節目組可能會提出對房子進行拍攝的請求。”電話結束前, 蔣知夏又說回了房子的事情。夏稚還以為他是不想讓節目組對他家進行拍攝, 就說:“放心吧,我會提醒他們盡量不把房子拍進去。”“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要讓他們拍你自己決定。”蔣知夏說,“就當成是你自己家,我不會介意。”夏稚抿了抿嘴,努力壓住又想上揚的嘴角,裝傻道:“我自己有家,幹嘛要把你家當成自己家。”蔣知夏不急也不惱, 笑了笑,直接順著他的話問:“不想要假的,那變成真的好不好?”夏稚仰臉望天,心情有些複雜這人也不知道是開竅了還是專門去語言學校進修過,嘴巴是越來越利索了,好幾次都把他說得無言以對。“還在聽嗎?”蔣知夏見他半天沒出聲就問了一句。“嗯。”夏稚有些不情不願地從鼻子裏擠話。“總之房子的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問過我的意見,”蔣知夏見好就收,但正經了沒一會兒又開始不正經起來了,“我的意見就是沒意見,一切以你的意見為主。”“哦。”夏稚無所謂地應了一聲,眼裏卻是化不開的柔軟笑意。“夏老師?”pd的呼喚聲讓夏稚回過神,他這才發現到自己想得入神了,連pd跟自己說話都沒有聽見。“夏老師,你還好嗎?”pd關心地問。“我沒事,”夏稚冷靜搖頭,想起他們還在等自己的答案,思索了片刻,說,“那就拍幾個公共區域的鏡頭吧,臥室就盡量不要拍了,還有盡量不要拍到外麵的建築。”“我們知道的。”pd很有經驗地說,“夏老師放心,我們就拍幾個室內鏡頭,會泄露位置信息的地方都會避開的。”“那就好。”夏稚也就沒再說什麽。攝像師在室內公共區域拍了幾個鏡頭,之後著重拍攝夏稚。pd讓夏稚不用在意鏡頭,按照自己的節奏走就好,夏稚就淡定自若地做早餐、吃早餐、洗漱、最後收拾行李,準備出發。鏡頭一路從室內跟隨到了機場。節目組的大部隊已經在機場等著了。夏稚住的離機場最遠,到的時候另外三位隊友都已經到了一會兒了,不過還沒有進去,準備等他到了再一起進去。夏稚剛從車上下來,腳跟還沒在地麵站穩,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斜刺裏衝過來,用力抱住了他的腿。“漂亮幹爹!”夏稚聽到這熟悉的軟糯小甜嗓還愣了好一會兒,低下頭,看到一張白嫩嫩的小肉臉蛋,頓時又笑了。“珠珠,你怎麽也來了?”夏稚把幹閨女抱起來,笑意溫柔,用額頭輕輕碰了碰小家夥的小腦袋。小家夥咯咯笑了起來,短短的小肉手環住夏稚的脖子,也用額頭親昵地蹭他,嘴裏甜甜地叫著漂亮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