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哪兒練拳都是練,”司昭廉說,“莫哥,去我拳館練吧?我的私人訓練室,就你上次去過那裏,比這裏大多了。”……上次?莫凡眯了眯眼,想到上次在拳館裏發生的事情,窩火得很,幹脆地拒絕,“不去。”司昭廉笑了一下,“怎麽了?害羞啊?”“害個屁,我就不知道害羞倆字怎麽寫!”“那怎麽不去了呢?”司昭廉湊過去在莫凡身上又蹭又抱的,像個粘人的金毛,眼底始終清明,深處藏著步步為營的籌謀,“莫哥,我求你去。”求這個字本身就帶著服軟的意味,甚至比服軟更低微的位置,算得上卑微了。司昭廉是多驕傲的人,家世、樣貌、能力樣樣出挑,能讓他說“求” 這個字的人寥寥無幾,可以說是沒有,至少莫凡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這個字。因此司昭廉說求他時,心裏有些意外,挑眉反問, “求我啊?”“是,求你。”司昭廉注視著莫凡的眼睛,坦然地懇求,“莫哥,去我那裏吧?嗯?”莫凡哼笑一聲,“你讓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沒麵子。”“我都求你了,你還讓我怎麽辦?”司昭廉問。莫凡和司昭廉對視幾秒,倏爾勾唇笑起來,抬手捏著司昭廉的下巴,手指在他的薄唇上揉了揉,“第一次求人嗎?沒點兒誠意算什麽求人?”司昭廉張嘴將莫凡的指尖含進嘴裏,牙齒輕咬著他的指腹,“莫哥想讓我做什麽?”莫凡的視線下移,目光落在司昭廉的嘴唇上,眼神輕佻又挑逗, 言簡意賅地說出兩字:“蹲下。”其實這兩個字都是多餘的,都是久經炮場的人,睡人比吃飯還熟練,眼神裏就飽含了明目張膽的暗示。莫凡的眼神很勾人, 勾引和張狂揉碎在鋒利的針芒中,撩撥得羽毛裏藏著鉤子, 一進就被刺得生疼,一退又被弄得心癢難耐。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被他被司昭廉引著走居多, 莫凡經常被氣得情緒失控, 又打又罵的,司昭廉永遠笑吟吟地以不變應萬變。但一切說開之後,當莫凡接受自己被上這個事實之後, 心態的調整他重新拿回了掌控權。至少在此刻,他們之間的關係驟然對調,馴服野馬的韁繩回到莫凡的手裏。司昭廉瞧著莫凡這副桀驁又撩撥的模樣喉結攢動, 笑意退了幾分,嗓音沉沉,“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莫凡倒是無所謂,“不然怎麽說誠意呢?”都是心高氣傲的人,都明白這件事意味著什麽。“求”這個字已經露出卑微,莫凡不知足,他要在這個字上再加上“羞辱”。司昭廉沒動也沒說話,隻是氣場不似剛才那般隨和了。“你不做也可以, 反正我也無所謂,”莫凡哼笑著把人推開,他也壓根兒沒指望司昭廉會做這個,“今兒給你上一課,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毫無誠意地求人,可……”話沒說完,司昭廉就把他拉了回來,蠻力讓莫凡的背重重地抵在牆上,下一秒, 腰間一空。司昭廉在他錯愕的視線下緩緩蹲下去。私人訓練室最大程度保護客人的隱私,沒有安裝攝像頭,三麵牆是光潔透亮的鏡子, 屋內的種種完方位無死角的展示。鏡子裏的莫凡仰著頭,喉結滾動,和穿戴整齊的司昭廉形成鮮明對比,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被熱氣蒸紅。他的手時輕時重地抓著男人的頭發,隨著他低頭呼吸略重,濕潤的劉海垂下,發尾落在眉眼,將他的情緒欲遮欲顯,莫名的風情。司昭廉不熟練,異常的青澀,可偏偏這種青澀讓莫凡爽到了。莫凡拿過衣兜裏的煙點上,呼出白霧,似歎息似愉悅,捏著司昭廉的後頸,眼底的水汽越來越重。莫凡抽完了一根煙,煙灰簌簌落下,滾燙的餘溫砸在司昭廉的肩背,獨樹一幟的旖旎。“咳咳咳”司昭廉被嗆到,蹲在地上狼狽的咳嗽,抬眸沉沉地望著莫凡,眼底意味不明。莫凡還在喘氣,居高臨下地看著人,戲謔道:“怎麽?不情願?搞清楚,我可沒逼你。別做出這副受委屈的樣子,給誰看?”司昭廉的嗓子咽了咽,站起來二話不說吻住莫凡,舌頭在裏麵掃蕩,也借著這個吻發泄著情緒。“操!你別他媽吻我!”莫凡被這味道激得頭皮發麻,可司昭廉的力氣很大,他反抗不了。“怎麽?嫌棄?”司昭廉的嗓音很啞,喉嚨明顯充血,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又低又沉,很有壓迫感,“莫凡,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做這個。”莫凡唇舌反擊:“巧了,我也是第一次被別人上。”司昭廉按了按被撐得發疼的嘴角,笑了笑,“那我們算扯平了?”被睡至少能爽到,可這個卻是當單麵的取悅,承受者感受不到任何愉悅, 隻有痛苦。司昭廉以前不需要做這個,有的是人貼上來取悅他,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給人弄這個。可是很奇怪,他卻心甘情願給莫凡做了,一個才認識半個多月的炮友。不得不承認的是,莫凡和以往任何一位床伴和男友都不一樣,他耀眼、桀驁, 給他做司昭廉不覺得屈辱,反而看到莫凡因為他失控的樣子有種成就感。“扯平?”莫凡覺得好笑,“除非你讓我上回來,否則永遠不可能扯平。再說了,這不是你求我的誠意嗎?”司昭廉問:“那你的答案呢?”莫凡被伺候得舒服,在不應期裏有股懶勁兒,推開司昭廉去拿紙巾擦了擦,將紙團扔進垃圾桶,懶洋洋地道:“行啊,你司昭廉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我有什麽不行的?不就換個地方練拳嗎,不能辜負你的嘴巴不是?”第20章 【車裏】莫凡被司昭廉屈尊降貴地討好取悅到了,走出拳擊館腳步帶風,吹著口哨特別的輕鬆愉悅。司昭廉見他無形中的那股傲然勁兒,無奈地笑了笑,嘴角的疼痛還在,莫凡的尺寸不比他小多少。“莫哥,一會兒有空嗎?”司昭廉問。天色黑透了,霓虹燈照亮城市,夏日的夜晚總帶著些許悶熱。莫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過了,“一會兒?你是指多一會兒?”心情好的時候說話都平和,難得他這麽平靜的和司昭廉對話,頭一次沒有冷嘲熱諷、針鋒相對。“現在。”司昭廉走在他身邊,用低沉的語氣在耳邊說,“要不要去我那裏?”“為什麽要去你那裏?”莫凡哼笑一聲,看著他的嘴唇頗是玩味,“吃了那麽多,還沒滿足?”“被你弄了這麽久,我嘴還疼呢。你看,嘴角都裂了。”司昭廉繼續湊近,眼底掠過暗光,“莫哥爽了,總要滿足一下我吧?好歹是炮友呢。”司昭廉很會步步為營,他懂籌謀這一套,在心裏把莫凡分析了個透徹,先示好,再服軟,把人哄舒服卸下防備心之後再一舉拿下。他低眉順眼讓莫凡答應去他拳館,這會兒乘勝追擊,想把人拐回老巢。還真別說,莫凡確實是這樣的性子,他桀驁不馴,需要人追著捧著,如果硬碰硬,他就掙得頭破血流不會讓對方如意。看似莫凡“羞辱”了司昭廉,可實際上是司昭廉設下囚網,引誘著莫凡走進來,一點點收網將獵物掌控其中。有了剛剛司昭廉“卑躬屈膝”的第一次,此刻莫凡就不可能冷冰冰地把人拒絕千裏之外。何況他倆奸情都有了多少回了,現在矯情也晚了。莫凡睨了他一眼,把鑰匙扔給他,自己往副駕駛走,“自己開。”司昭廉勾唇,坐上駕駛室剛戴上安全帶,莫凡的手機響了。聽他答應了一陣,掛掉電話後說:“今晚不行了。”“……”司昭廉躁動的身體被潑了一盆冷水,“為什麽?”“臨時有事,下來,讓我開車。”司昭廉蹙眉:“什麽事?”莫凡順口想說理由,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自己用得著給他解釋?“你管我什麽事,咱們就是睡過幾次的關係,你該不會想管我的私生活吧?”莫凡漫不經心問,“司昭廉,知道炮友的界限嗎?”司昭廉盯了莫凡幾秒,問道:“你要去約別人?是不是有個先來後到?”別人一個電話就走了,那他司昭廉成什麽了?莫凡嗤笑,“我約不約別人跟你屁關係沒有,趕緊下車。”司昭廉沒動,停車場內光線幽暗,他淺色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一層暗光,幽暗森冷,冷漠的樣子莫名讓車內逼仄起來,被他隱藏的狼性在黑暗中放大。莫凡見他不動,問道:“怎麽著?憋狠了?不打個炮心裏不爽?”“你打個電話就人跟走了,我需要有多爽?”司昭廉反問。莫凡覺得他的情緒莫名其妙,“你司昭廉缺人?”司昭廉沒接話,莫凡見他遲遲不動打算開車門換位置,手指剛碰上門扣開了一條縫,一股力道將他拉了回去,準確來說是扯著他的頭發,熱烈又侵略的氣息撲麵而來,男人把他壓在座位上接吻。司昭廉的吻帶著怨氣和不甘,手指插入莫凡的發縫,強勢地摩挲著他頭皮, 舌頭在莫凡的嘴裏掃蕩,直直抵達舌根,蠻橫的糾纏。莫凡的呼吸被這個吻調動得急促起來,推搡著司昭廉的肩膀無果,爽利的感覺竄上頭皮。和司昭廉接吻無疑是一件爽事, 雄性之間的血性和爭鬥彰顯無遺,每一次都啃咬得對方氣喘狼狽,沒有誰能完好無損地退出,兩敗俱傷才是最好的結果。司昭廉一邊吻他,一邊撩開莫凡的衣尾鑽進去撫摸緊實的腰肉,換著角度深吻,吃著莫凡的舌頭,濃重的喘息從分開片刻的唇間泄出,然後又緊緊黏在一起,口水成了粘度很強的膠水,車裏的空調也擋不住驟然升溫的熱氣。莫凡在司昭廉的嘴裏嚐到了薄荷的味道,是司昭廉做了那事兒之後漱了口,又吃了一顆薄荷糖清口用的。原本清涼的味道成了熱辣的催化劑,提醒著二人不久前在訓練室做了怎樣出格的事。他們喘著氣分開時眼底都湧上淡淡的紅,司昭廉本來發疼的嘴角這會兒又麻又痛,唇瓣透出的殷紅堪比血色。“我是不缺人。”司昭廉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說,“但我現在隻想睡你莫凡。”莫凡抿著唇注視他片刻, 垂眸看了看司昭廉緊繃的地方,聲音同樣被欲望染得很低,“把手拿出來。”“……”司昭廉沒動,掌心有汗,貼著莫凡的腰窩。“拿開。”莫凡不客氣地又說了一遍。司昭廉慢吞吞地把手拿出來,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煩亂的心緒,打算開門走人。沒等他伸手開車門,莫凡率先下了車, 繞到駕駛室這一側開門、關門、再開門、再關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等司昭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壓在後排,莫凡坐在他的身上解皮帶。“莫哥……”司昭廉咽了咽, 喉結狠狠滾了一下, 嗓音沉沉, “你這是幹什麽?”“少廢話,”莫凡自上而下地看他,車內很黑, 隻能看到彼此帶有熱度的眸光,“不是想來?裝什麽?”話落,他扯開了不久前係上的領帶,拴在司昭廉的脖子上打了個結, 用力一收司昭廉感覺脖子被勒住,緊繃的窒息感立馬湧上來,耳邊是莫凡略帶張揚的哼笑。“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