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知道他不喜歡花,還無緣無故的抱著盆花進來讓他生氣。而且從那天以後,家裏再也沒出現過任何花類。指尖的煙已燃盡,燙到皮膚時聞行回了神,把煙蒂扔進了垃圾桶。食指內側被燙得紅了一塊,聞行卻感覺不到手上疼。那時阮迎應該是在試探自己吧。他明知道自己討厭花,卻還要帶回來。是想讓自己聞一聞,也許並不討厭玉蘭花的香味,如同不會討厭他的信息素。可能自己的反應真的很讓他傷心,卻又因為太喜歡,怕自己討厭他。便收了信息素,藏得嚴嚴實實。撒謊信息素沒有味道,甚至連發情期也不曾有。聞行心口很熱,一種奇異的感覺蔓延開來。這些天自己故意冷落阮迎,不接電話,不回消息。恐怕是心急如焚,思念成疾。不知從誰那打聽來的消息,特意來這裏找他。想他就直說,用“走錯地方”這麽蹩腳的借口。演得還挺像,要不是足夠了解阮迎,聞行都要信了。看阮迎這麽急於求和,自己讓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就勉強給他打個電話吧。電話撥過去,並沒有人接。聞行臉色不悅,冷哼一聲。還玩欲擒故縱?指不定現在正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抹眼淚、裝可憐,等著自己去找他。阮迎以為誰都跟他一樣便宜?他才不會親自去找他。有個酒保提著空酒提走過,聞行叫住他。拿出錢夾掏出幾張鈔票塞進他製服前的口袋裏,說:“幫我找個人。”“先生,您要找什麽人?”聞行在手機上找出阮迎的照片,酒保湊過去看了幾秒鍾,說:“是這個人啊,剛才他問我......”黑色的玻璃門被一腳踹開,摔在牆上碎出兩條蜿蜒的裂縫。屋內的人被這一聲巨響嚇得一抖,紛紛看向門口。龐三正站在包廂裏封閉小唱吧的門前,旁邊兩個人拿著工具,看起來正打算把門敲開。聞行看到地上扯爛的衣服時,額角上青筋暴起,紅了眼。“媽了個逼的誰......聞少?”龐三在看到聞行時,立馬換了表情,“聞少,您這是”一聲慘叫,龐三被聞行踹到在地。論體型,論力氣,龐三並非打不過聞行,而是不敢打。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惹聞家的人。他被聞行踹得牙齒都浸泡在血裏,耳朵眼鼻子眼一齊往外冒血。隻聽見頭頂傳來陰戾低沉的聲音,“我的人,你他媽的也敢動。”聞行赤眼低頭看他,實在不像看一個活物。作者有話說:聞行:他好愛我。第21章 二玉這一腳直接把龐三踹出兩米遠,鮮血淋漓的臉猙獰變形,骨頭似乎都被踹錯了位,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拖拉出鮮血的痕跡。旁邊的人嚇壞了,生怕鬧出人命,顫顫巍巍地把龐三拖了出去。聞行黑色的皮鞋尖淌著血,眼皮上濺了血點,髒了視線。他伸手去擰門把手,沒擰開,裏麵上了鎖。“阮迎。”聞行聲音很啞,他敲了兩下門,“是我,聞行。”門內沒有回應。他額角突突直跳,又叫了幾聲阮迎的名字,仍沒有任何動靜。聞行深呼吸口氣,聲音輕了些,溫柔了些,哄著:“寶寶,把門開開好不好,已經沒事了,嗯?”幾秒鍾後,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緊接著門慢慢地裂開了縫。霎時間,鋪天蓋地的白玉蘭信息素湧出來,即刻充盈整個房間,層層疊疊地將聞行包裹住。濃烈情動的花香像是要擠進他每一寸肌膚紋路,附著在喉管上,激得喉嚨發熱發燙。阮迎白色的圓領衫領口被扯壞,露著鎖骨上的幾道紅痕。瓷白精致的小臉,瞳孔顫著,一雙眸子蘊著水光。滾燙的身子撲進alpha懷裏,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前襟,尾音哽咽,帶著哭腔,“聞先生,你又來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胸前的衣服洇濕了一片,他聽見阮迎小聲哭著說:“聞先生,我好愛你,也真的好想你。”心髒像是被重物狠狠一擊,從裏到外透著疼。聞行全然忽略了那個“又”字,隻聽得見阮迎說想他、說愛他。他傾身抱住阮迎,抱得很用力,低啞著聲音在阮迎耳邊說了句:“對不起。”聞行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聲“對不起”。是對不起自己來晚了,對不起這段時間故意晾著阮迎。還是對不起,阮迎愛他,他卻不愛阮迎這件事。......聞行抱著阮迎送去了私立醫院。醫生初步診斷後,看了阮迎吃的藥。說是藥物服用時間太久,體內有了抗藥性。加上服用劑量過大,導致發情期應激紊亂。阮迎掛了一個小時的水,高燒才退下來,信息素也淡了許多。中途他醒過來一次,喝了些水,又歪頭睡了過去。聞行寸步不離,在床邊守著。淡淡的玉蘭花香氣縈繞在鼻息間,莫名使他神經放鬆下來。從前他最討厭花香,現在竟覺得還不錯。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阮迎請微微蹙起眉,頭在枕頭上蹭了蹭。打擾到阮迎休息令聞行很不爽,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想看看是誰這麽討人嫌。等看到屏幕上跳躍的那串國際號碼時,身體倏地一僵。聞行對這串號碼太熟悉了,日日看,夜夜看,四年間卻未曾通過一次話。他微抿著薄唇,咬肌繃緊。那一瞬間,湧進腦中的的記憶像帶著棱角的不規則圖形,亂糟糟地摞疊在一起。大概是手機響了太長時間,吵醒了床上的人。阮迎半睜著眼,手撐著床麵要起身坐起來。這一動滾了手背上的針,針頭處回了截血。聞行急得“嘶”了一聲,立刻按了兩下音量鍵,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在桌上。他擰著眉按住阮迎的肩膀,“別亂動,還打著點滴。”“哦哦......”阮迎本來還有些迷糊,這會清醒了些。想起在會所自己差點出事,是聞行救了他。俊挺的臉近在咫尺,下巴沒來得及剃淨的青茬,平添了幾分性感。阮迎抿了抿唇,到底是沒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聞行身體驀地一僵,轉頭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性騷擾?”阮迎耳尖透紅,軟聲軟氣地,“對不起,我錯了。”聞行收回身子,坐到椅子上,輕哼一聲,“錯哪了?”阮迎便把江明月是蔣繁女朋友的事情說了,又老老實實地給聞行道歉,說自己不該惡意揣測他的人品。其實聞行也不是生氣這個,他生氣的是阮迎居然敢想結束這段關係。明明是他喜歡自己,賴著自己不走,反過來好像他是死皮賴臉地上趕著阮迎、離不開阮迎一樣。不過他也不打算給阮迎說這些,不然小情人又該自作多情,蹬鼻子上臉了。聞行哼哼兩聲,伸手捏了下他的臉,力道有些重,痛得阮迎“嘶”了一聲。“怎麽這麽嬌氣,我又沒使勁。”聞行強壓著要彎起來的唇角,故作嚴肅,“光用這張嘴道歉就完了?一點誠意也沒有。”聞言,阮迎小小的“啊”了一聲,漂亮懵懂的臉,卻說著下流的話,“這張嘴不行,另一張行嗎?”聞行被他一句話弄硬了,眼底壓著火,低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在這裏幹你是吧?”阮迎:“我沒有......”聞行冷笑:“知道害怕了?”阮迎慢吞吞地說:“沒覺得你不敢。”聞行:“......”聞行硬得發疼,他把阮迎按到床上,壓著聲音:“我還犯不上操一個病人,你給我老實點,少發浪。”阮迎表情十分無辜,小雞叨米似地點點頭。剛才還滿嘴葷話勾引他,這會兒乖得倒像個小兔子。聞行唇角扯出抹淺笑,一手捧著他的後腦勺深吻了下去。鼻息間的玉蘭香似乎在蠱惑著他,聞行移開唇,去咬他的側頸,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才肯放開。點滴輸完,聞行按鈴叫了醫生。醫生檢查之後,簡單說了下阮迎的身體情況。告誡他不要再沒有節製地亂吃藥,一定要控製好劑量。他看向旁邊的聞行,又說:“如果暫時不想標記,讓alpha伴侶做臨時標記也是可以的,藥物總歸來說是有副作用的,吃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聽到臨時標記,聞行心裏泛起些異樣的感覺。他看向阮迎,小情人沒什麽表情,乖乖地點頭說知道了。醫生走後,聞行下樓去交了費用,替阮迎取了藥,回來看見阮迎正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也是,小情人現在一定很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