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阿姨以前在宮廷菜館工作過,做得一手好菜,又都是阮迎愛吃的。折騰了一晚上,阮迎是真的餓了,捧著碗吃了起來。有道糖醋鬆鼠魚離得比較遠,他非常想吃。一手按著桌麵,努力地伸筷子去夾。好不容易夾起一塊,填到嘴裏咽下,又抻著腰去夾。腰間突然一緊,身後的人嗓子壓抑得又沉又啞,“別他媽動了,你還想不想吃飯了。”阮迎一愣,隻覺下麵有根硬戳戳的東西抵著他。他放下筷子,唇上沾著糖醋汁,轉頭問他:“要不要我先吃你的?”“阮迎,你勾人的本事真是漸長啊?”“......倒也沒有。”阮迎小聲狡辯。聞行被激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要不是看他傻得能豁出命去拿那遝自己的肖像,別說是今天晚上的飯了,明天的早飯他也別想吃了。長胳膊一伸,聞行把那盤鬆鼠魚放在他麵前,“吃,剩一口我就操 死你。”“......”阮迎看著這滿滿一盤菜,心想還不如操 死他。幸好聞行最後也沒難為他。見他實在吃不下,拍了拍阮迎的腰,讓他去洗漱休息。阮迎走了半截樓梯,又回頭看了眼聞行,發現他又拿起pad繼續看。快九點半鍾了,這麽晚他還要工作,是不是有點辛苦了?阮迎猶豫了一下,趴到樓梯扶手上,喚了聲:“聞先生。”聞行低著頭,“嗯?”“已經很晚了,工作不可以留到明天做嗎?”聞行放下平板,抬頭看見阮迎那張溫軟的臉。身上穿著不合適的大號睡衣,鬆鬆垮垮地,像個小朋友。這句話在聞行耳朵裏自動轉換成:我好喜歡聞先生,聞先生能不能陪陪我。因為阮迎耽誤的工作,不得不讓他加班。這會兒又因為阮迎,加班也省了。罷了,今天小情人也受驚了,勉強陪一下也沒什麽關係。聞行勾了下唇角,說了個“行”,起身朝他走過去二樓有五個房間,分別是書房,電影房,浴室,走廊頭上的兩間臥室。聞行走在阮迎後麵,說:“別走錯了,右邊是我的臥室。”“好。”阮迎瞥到對麵的房間門開著,裏麵物件整齊,空蕩蕩地,隨口一問:“這是間空房間嗎?”聞行應了一聲,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低頭瞅著他那截瓷白纖長的脖頸,“以前是我大哥住的,他結婚後定居國外,就空著了。”阮迎握著門柄的手一僵,嘴唇“唰”地褪了血色。見他不動彈,聞行大手覆其上,擰開了門,“傻了?進去啊。”聞行是被雨聲吵醒的。窗外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還不小。聞行習慣性的往旁邊伸手,卻撈了個空。他打開台燈,床單皺起,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這大半夜的上哪去了?去廁所了?聞行穿上拖鞋,樓上樓下找了一圈,不見人影。等又回到二樓,倏然聞見一縷若有若無的香,像是阮迎信息素的味道,從對麵的房間飄出來的。聞行進去,按開牆上的燈,果然看見了蜷縮在床邊的阮迎。這個笨蛋。肯定是出去上廁所回來走錯房間,虧自己還特意提醒過他房間的位置。聞行坐到床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阮迎醒過來,被燈照得皺著眉半睜眼,見到聞行時,表情舒展開,“聞先生。”“難為你能睡著,也不嫌冷,這連個被子都沒有。”聞行揉了他的頭發,“走了,回去睡。”阮迎像是沒聽見,雙手抓過他的手腕,溫熱的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眼睛像是蘊著一泓泉水,輕聲說:“聞先生,抱我。”聞行喉結一動,還沒等問他這大半夜擱這發什麽浪,便被愈發濃鬱的玉蘭香襲了個措手不及。說來奇怪,聞行以前是最討厭花香的,可偏偏覺得玉蘭花的味道不難聞,甚至上周還讓園藝師傅移了一棵玉蘭樹栽在後院裏。不受控製地,聞行連同他的雪鬆香信息素迎了上去。床上隻鋪了一層床墊,聞行怕他硌,手墊著阮迎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上去。他們在一起大半年的時間,阮迎還是頭一次這樣主動。聲音是不曾有的甜膩,講著未曾講過的情話,釋放著從不主動在他麵前示人的信息素。聞行在想小情人今晚怎麽這樣的嬌縱,這樣的大膽,這樣的......惹他疼愛,令他耽溺。甚至最後痛苦卻歡愉地俯下身,吻著他的耳垂,破碎著說出那麽一句:“聞先生,聞先生,請標記我。”聞行眼底發紅,身上全是汗。他一手與阮迎用力地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掐著他脆弱的脖子,咬上更為脆弱的腺體,注入alpha的信息素,完成了一次臨時標記。緊接著是第二次,第三次......聞行終於找回點理智時,阮迎幾乎暈厥過去,唇上硌著牙印,肩頭透紅。他暗罵了一聲,抱著人去了浴室洗幹淨,又沒忍住按在浴缸裏來了兩次。最後回到臥室時,阮迎的後頸已經被咬得已經不成樣子。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遠處的天透著一點青。聞行將人抱在懷裏,吻了額頭,又吻了下唇。爾後與他十指交疊,一如兩人緊密交織的信息素。翌日早上,是阮迎先醒來的。映入眼簾的是聞行的睡顏,喚起昨晚的荒唐和瘋狂,腺體處的疼痛難以忽略。阮迎有些痛苦地轉過頭,閉上眼睛,近乎無聲:“阮迎,你真是瘋了。”冷靜片刻,阮迎想坐起身,才發現右手還與聞行的左手十指相扣。他的指間被什麽東西硌著,像是塊很深的疤痕。阮迎掙開手,去看聞行左手的無名指,第一次發現原來有一個文身,大概是為了蓋住指側的凸起的疤痕。文身是一串字母:chiang音譯過來,是中文姓氏的拚音:jiang。視線從無名指的文身移到聞行睡著的臉,阮迎微微愣神。這個“jiang”是他很重要的人嗎?第25章 跑了阮迎在聞家別墅住的這兩天,聞行叫人上門送了不少衣服,給他買了部新手機,補好了電話卡。衣服上沒標簽,也沒牌子。雖款式簡單,但用料和設計也能看出價值不菲,不是他能負擔的起的。包括那隻手機,能頂他兩個月的工資。在這裏蹭吃蹭喝已經讓阮迎很過意不去了,他得盡快找新房子,趕在下周畫室開新課之前回去。聞行上班走時阮迎進了書房,等他下班回來還在裏麵窩著,就連門開了都沒察覺,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他走到阮迎身邊,伸手將轉椅往後拉了一截,“離這麽近,遲早把眼瞅瞎。”阮迎朝他笑了笑,“聞先生回來了。”“嗯。”聞行順勢坐到椅子的扶手上,瞥見屏幕上是租房信息,“找房子?”阮迎點點頭,“蔣哥已經幫我找好了,離畫室挺近的。”聽這話,聞行不悅地斂起眉。他人就在這,卻讓別人幫他找房子。這也就算了,倒是親親熱熱地叫那傻大個“哥”,和他滾床單滾了八百回了,生分得天天“聞先生,聞先生”地叫。“直接去我的公寓住,空著也是空著。”“是上次我去的那個公寓嗎?”聞行敷衍地“嗯”了聲,其實自己也忘了是哪套。他空著的房子多,阮迎要是想住,任他挑。阮迎想著那套公寓,未免太過高級。他山豬吃不了細糠,不用住那麽好的地方,有個地方能落腳就足夠了。他搖搖頭,話中帶點自嘲,“還是算了吧,住在那裏我會不踏實的。”聞行的記憶就像“啪”地一聲跳到內圈的唱片,突然回想起那天的事。那時候他為了“教訓”阮迎,隨便找了個人演戲。如果不是現在提起來,他都快忘了還有這事。看阮迎這幅低眉順眼的模樣,肯定還是介意。雖然嘴上不說,心裏恐怕是委屈死了。這事兒多多少少是他做的不地道,按理說服個軟也沒什麽。聞行攬住阮迎的肩膀,低頭哄著:“從你跟了我,我就沒再要過別人,信我?阮迎表情有點懵,“啊?”“行了,別裝傻。”聞行表情突然明媚,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下去吃飯。”阮迎還是沒懂,但聽到吃飯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阿姨做的飯是真的香,乖乖跟他下了樓。瀅樺爭裏隔天中午,阮迎正收拾著東西,接到了蔣繁的電話。蔣繁說租房子的事已經談妥,問他有沒有空,兩點鍾過去一趟簽個合同,簽完能直接拎包入住。阮迎說能,也想著今天就搬過去。他收拾好東西,不多,就一個背包,和一個牛皮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