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一起去?我去工作,你去玩?】高鵬:【今晚有空?我開車去接你。】然而白謙易麵對這麽明確的攻勢,反倒把步調放緩了,隔了一兩個小時才慢悠悠地回複。白謙易:【這麽晚了還不回家。】高鵬:【家裏沒有等我的人。】高鵬:【想見你[壞笑] 】白謙易沒有馬上回他,而是先點開駱凡的信息。駱凡每天都會發一小段的英語朗讀給他,這是駱凡要求他布置的作業。每天早上他會讀一段文章或是一首詩給駱凡,到了晚上,駱凡便會回傳自己練習的音頻。刑雲和薛贏雙加班完回家時,正好聽到白謙易的手機裏傳來駱凡讀的詩句:“had i not seen the sun.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聲音還挺好聽。”刑雲評價道,“不過那男的還念詩給你啊,這麽矯情嗎?”白謙易無言以對:“這是駱凡的英語練習。”刑雲:“你不和那個高什麽的聊天,和那小孩聊?”白謙易:“你不懂。不能急著回他,誰對情感的需求多,誰就輸了。”刑雲:“屁戀愛都沒談過的人,理論一套套的。”刑雲走後,白謙易才不冷不熱地回了高鵬一句:“睡了,下次見。”薛贏雙還沒走,坐在旁邊探頭看兩人的聊天記錄,白謙易幹脆把手機給他,讓他看個夠。薛贏雙把對話看了遍,最後問道:“你喜歡他嗎?”白謙易不置可否:“坦白說我對愛情沒有抱什麽希望,隻要有個人肯養我,我什麽都行。有愛最好,沒愛的話也就認了。”“我養你啊。”“你最好養得起。”“我去偷電瓶車養你。”“走開!”晚上,白謙易獨自坐在窗邊將高鵬的朋友圈一條條看過。高鵬的朋友圈展現出一個成功商務人士的日常,頭等艙,國際會議,高爾夫,沙龍會……白謙易翻了翻,再想到高鵬對他的主動,心想自己離少奶奶的日子或許真的近了。他不禁雀躍,但雀躍之中,卻又隱隱夾雜著惶恐。他仿佛一個摸黑走路的人,於黑暗中看見了遠處的光,卻不曉得那光亮到底是救贖,還是惡魔的陷阱,隻能在喜悅與不安之中,繼續向前走去。正此時,駱凡又發來了信息。駱凡依照方才白謙易的建議,又把詩重新念了一次。“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成為更新的荒涼。駱凡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屋中響起,猶如詩人夜裏的獨白。白謙易也看了駱凡的朋友圈。和高鵬不一樣,駱凡的朋友圈很簡單,隻分享了一些學習資料,其餘什麽也沒有。倒是他的朋友圈封麵吸引了白謙易的注意,還特意點開來看了。那是黑夜中的一輪滿月,夜空中萬裏無雲,月色格外明亮。白謙易抬頭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也是一輪滿月。隻不知駱凡的月,是何時何地的月。*隔了幾天,工地休息,駱凡又和白謙易在咖啡廳裏見了一次麵。駱凡進步得很快,距離上一次見麵,他的發音有了顯而易見的改變。以駱凡的進步速度,再加上那副天生的好嗓子,白謙易能夠預見不久的未來,駱凡念起英語肯定蘇得不能更蘇。這小弟雖然外表不起眼,但是有豐富的內涵,聰明的腦子,而且個性溫和堅毅,以後要是誰和他在一起,想必會很幸福。一想到這,白謙易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很替駱凡高興。發現白謙易忽然笑了,正在念英語的駱凡一下停了下來,不安地看向白謙易。“念錯了嗎?”“沒有,我就是聽得開心。”駱凡點點頭,繼續念。念完了,又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白謙易注意到這小孩很容易緊張,雖然因為眼鏡太厚、頭發太長,讓人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緊繃的肢體動作卻泄漏了他的拘謹。“老師,”駱凡道,“晚上、晚上有空嗎?”“怎麽了?”駱凡掏出一張電影海報,小心翼翼地朝白謙易的方向推:“請你看電影。上次說了,要一起看電影。”“我看看……”白謙易看著那張海報。那電影他以前看過一次,是他挺喜歡的電影,沒想到駱凡竟然選了這樣的片子。白謙易正要點頭,忽然間,白謙易的手機振動,是高鵬傳來了信息。高鵬:【今晚有空嗎?很想見你。】高鵬:【接下來要出差兩星期,走之前見一次麵吧。】高鵬:【你不來我就不出差了。】高鵬約了他很多次,全被他推了,這次再拒絕實在說不過去。白謙易想了想,最後抬頭朝駱凡露出一抹禮貌但不疏遠的微笑:“下次吧,今天晚上有約會了。”*和駱凡的見麵不同,這個夜晚的約會是屬於大人的約會。大人的約會,地點定在一家高級的西餐廳,並以一場燭光晚餐作為開場。飯後,兩人又移步酒吧,進入約會的延長賽。這是他們兩人的第二次見麵了,截至目前為止,白謙易對於高鵬這個人還算滿意。帥,能賺,開朗,而且喜歡他。隻是聊到金融圈的狗血八卦時,高鵬說得眉飛色舞,頗為生動,白謙易表現上笑著,心裏卻意識到兩人的興趣不太一樣。高鵬是一個非常社會化的人,能和任何人打成一片,更喜歡所有主流該喜歡的東西;而白謙易私底下則稱得上孤僻,實在對別人的私生活興趣缺缺。當然和高鵬聊天還是舒服的,一個能當上高管的人社交能力不會太差,今晚的談話沒有冷場過。一個多小時過去,白謙易已有些微酒意。他拿著酒杯,看著西裝筆挺、相貌端正的高鵬滔滔不絕地談某金融圈大佬準備跑路的新聞,略微走神。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的生活,是不是就是這樣?雖然兩人的喜好不一定百分之百相合,但搭夥過日子,將就便行。或許是吧。更何況他是篤定了要當少奶奶的人,哪來這麽多心靈層麵的追求?那天和刑雲、薛贏雙說的理想對象,不過也就是理想罷了。“在想什麽?”高鵬意識到白謙易分心了,笑著碰了下白謙易的酒杯。白謙易回過神來,給高鵬一個無奈卻不失優雅的微笑:“不過是感慨人不能太過貪心,凡事追求應有盡有,到頭來便像你說的那人一樣,弄巧成拙。十全十美的事情,大抵是不存在於世的。”高鵬挑眉:“我倒不這麽覺得,我眼前不是正有一個十全十美的存在嗎?”白謙易碰了下高鵬的酒杯:“感謝你的恭維。”“感謝完我的恭維,不該回頭恭維我一下嗎?”高鵬一擺手,等待白謙易的稱讚。白謙易挑眉一笑。他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仔細觀察高鵬,將高鵬從頭看到了尾,最後道:“看得出來你活得很好,對於如何生存於這險惡的世界裏,你得心應手。”“唔,”高鵬思考白謙易的話,“謝謝你的評價,還有嗎?”“嗯……”白謙易又看了看,“你的衣服燙得很平整。”“這也稱得上優點嗎?”“當然算,代表你的生活遊刃有餘。”白謙易認為穿著是人的門麵,一個人不必穿得多華麗,但幹淨整齊是必須的。因此他自己的衣服向來燙得仔細,就算是再柔軟易皺的布料,在他身上也從來沒有一絲褶皺。“是嗎?”高鵬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笑道,“我沒注意過這些,反正家裏的衣服就是平的。”“也對,你這樣的大忙人哪有時間自己燙衣服,請人燙的吧。”“那麽,”高鵬朝白謙易眨眼,語氣曖昧,“你以後願意負責我身上的衣服嗎?我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那天看到你,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了。”白謙易笑而不答。白謙易想起了薛贏雙。薛贏雙對自己的衣服不太講究,差不多整齊就完事了。但他對刑雲的衣服卻非常上心,每件衣服都熨得一絲不苟。如此的差別待遇,也隻能以“愛”來解釋了。少奶奶是不幹活的,但要是他和高鵬真走到那一天,想必他也會把高鵬的一切放在心上。當然,前提是真的有那麽一天……又喝了一陣,高鵬提議道:“想換一家店嗎?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酒吧。”白謙易一看時間,九點半,還早,便欣然接受高鵬的提議。離開前高鵬接了一通電話,白謙易隻聽到他直說了幾句:“是,好,晚點再說。”“工作的事嗎?要緊的話就先回去吧。”“還有什麽事能比你重要。”高鵬收起電話,轉頭朝白謙易一笑。高鵬開了車來,是一輛奔馳跑車。白謙易上車時高鵬還幫忙開了車門,適當表現出紳士的體貼。白謙易坐在副駕上,心想這就是他今後的日子了嗎?好像也不壞……不要多想了,上就是了!一路上兩人聊了高鵬接下來要出差的項目,裏麵涉及到一些法律問題,白謙易便結合自己先前做過的案例給高鵬一些建議。白謙易雖然討厭工作,但是對於解決別人的問題還是很有耐心的,尤其是朋友的問題,盡量地講到了麵麵俱到。白謙易講了好一會,也不知自己究竟講了多久。他口幹舌燥,隻想喝點水,卻忽然意識到酒吧竟是還沒到。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來了。他向窗外看去,發現車停在一處偏僻的地方。車上很安靜,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曖昧。白謙易下意識覺得不對,卻也不動聲色,隻是笑道:“你說的酒吧在這裏嗎?位置還真夠隱密。”高鵬解開安全帶,轉向白謙易道:“有點晚了,不介意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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