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嘴角拍了張特寫,發給杜山闌,匯報作業一樣乖乖寫道:【杜先生,我擦藥了】消息發送成功,很久很久,不見回複。大概率是不會給他回複了。時涵無奈微笑。第二天,結束上午的課後,他按時去了茂華。前台小姐對他記憶尤深,二話不說打開綠色通道,這時他才知道,任他使用的那片泳池是杜山闌專用的。看到裏麵空無一人,他失落地問:“杜先生今天不過來嗎?”服務員也奇怪,“杜先生每天都按時過來的,今天可能有事耽擱了吧。”池水幽藍。時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發自內心的恐懼,果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克服的。他調整呼吸,逼迫自己靠近池邊。令人窒息的回憶馬上奔湧襲來,似狂亂的惡靈,尖銳叫囂著撲向他。他緊促地叫了聲,退到了最遠的角落。強烈的無助感湧上心頭,他滑坐在地,頹廢地敲打腦袋。花了兩分鍾,時涵冷靜下來,給杜山闌發消息:【杜先生,我一個人不敢下水…】一如既往,沒有收到回複。時涵好像明白了什麽。等了一下午,確定杜山闌不會來,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飯店上班。“嗡”的一聲,手機屏幕亮起。時涵飛快地抓起來,眼睛卻馬上黯下去。不是杜山闌發來的消息。他意興闌珊地回複:【在,什麽事?】【飯店的兼.職還在做嗎?】【嗯,怎麽了?】【我朋友打工的酒吧今晚做活動,臨時缺人,時薪是飯店的三倍,你有時間嗎?】聽到有錢,時涵打起了精神,飛快地打字:【有!】三倍時薪,當然要有時間,飯店的工作隻是兼.職,調一下班就好了。對方發來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過去幾個小時就行,不過要求穿那種衣服,能接受嗎?】【哪種衣服?】一張照片發了過來,時涵稍微臉紅了一下。倒不是暴露的問題……上個月的債款剛剛結清,現在窮得吃飯都要精打細算,駱星遙那邊也沒通知新工作,高額時薪誘惑力極強,花了三秒鍾,他便做好決定。【能接受,我現在就過去】臨時缺人的是家名叫「饋贈」的gay吧,酒吧很大,一樓有樂隊演出,二樓氣氛安靜,適合三兩友人對酌賞江灘夜景。時涵拿到完整的一套衣服,包括頭飾和鞋。同性戀愛徹底開發以後,夜店之類的地方興起了女裝文化,不是以前那樣單純把男人打扮成女人,而是保留男性特征的前提下,加以女裝修飾,這對身材顏值的要求更高,非一般人,很難駕馭住雌雄一體的新潮審美。可能年紀小的原因,加上從小練習芭蕾,時涵的身材與高大威猛完全掛不上關係,臀腿的曲線凸凹有致,若隱若現地裹在黑色絲.襪裏,曲線的最高點翹起一叢毛茸茸的黑色尾巴,不知道用了什麽特殊材料,走起路來一彈一彈的,活像小兔子蹦蹦跳跳。再把黑色的兔耳朵發箍戴上,抹上酒吧經理再三囑咐一定要塗的正紅色口紅,望著鏡子裏的性感小妖精,連他自己都要硬了。哪個老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為什麽杜山闌就是能做到不理人呢?難道是他表現得太主動,倒貼過頭,適得其反?時涵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把鏡子裏的“兔女郎”拍下來,發了條朋友圈。文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可見人隻有杜山闌。他還不想年紀輕輕就社死。城市華燈初上,杜山闌剛結束一頓飯局。與幾位老總客套完,他接到許照秋的電話,喊他去喝酒。“上回就鴿我,這回再鴿我,我要記仇了!”杜山闌並不熱衷呼朋引伴出去喝酒,但許照秋是他為數不多的知心好友,他吩咐司機往許照秋發來的地點開,路途中難得的閑暇,打開微信掃了掃消息。時涵的消息在第一條。杜山闌猶豫了稍許,選擇左滑,刪除消息。對時涵好,大約出於少年時期養成的習慣,他坦然地接受時涵不記得他這件事,那個孩子的人生本來就與他無關,但他沒法接受時涵做他的情人。所以,最好不要再讓時涵看到希望。隻是,他順手點開了朋友圈,陷入長久的沉默。賓利在路邊停下,司機回頭說:“杜先生,到了。”許照秋墨鏡口罩全副武裝,從路邊迎過來,“山闌,這兒呢!我常去的酒吧今晚做活動,帶你去開心一下!”杜山闌死死盯著手機屏幕。“看什麽呢?這麽入迷。”說話間,許照秋好奇地走到車前,腦袋伸進來想看。杜山闌將手機翻過去,眼底暗怒洶湧。“沒什麽,走吧。”作者有話說:小時候的故事會這樣慢慢插著講,不是愛情線,但有必要交代第9章 今夜的饋贈華燈初上,「饋贈」酒吧剛剛開始營業。時涵拿著一塊抹布擦拭吧台,穿著同款兔子裝的女老板走過來問候:“小時,穿得習慣嗎?”他暫且停下手裏的工作,“還好。”老板是店裏唯一一隻女兔子,胸口擠出迷人的事業線。她將時涵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尤為滿意地點頭,“不錯,很適合你,一會兒肯定會有很多帥哥找你要聯係方式。”時涵問:“我可以拒絕的吧?”“可以,不過,為什麽要拒絕呢?你有男朋友了?”“……沒。”女老板緩緩勾起紅唇,“誒,沒有男朋友啊,那有喜歡的人嗎?”八卦似乎是女孩子的共性。時涵抬起食指,摸了摸唇下的小痣,“沒有。”女老板頓時來了興致,“那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幾個?我這裏的客人都是優質大帥哥哦。”“……不用了。”他認識的優質帥哥,其實也不少。“哎喲,你是不是相信姐姐的眼光啊?我們酒吧在圈子裏名氣很大的,經常光顧的都是高富帥哦,運氣好的話,還能偶遇明星,比如那個最近超級紅的駱星遙,我有他聯係方式哦!”時涵倒吸一口涼氣,“姐,真不用!”女老板很是遺憾,“這樣啊,我還以為你這樣年紀的小孩子,都會喜歡駱星遙呢,他的新劇老火了。”時涵心想,如果駱星遙不是他親哥,他再稍微瞎個眼睛,沒準兒真的會喜歡上這位人設完美的頂流小鮮肉。“叮當”酒吧門從外麵推開。時涵條件反射地轉身,頭頂的兔耳朵俏皮地彈跳,“歡迎光臨「饋贈」!”兩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他臉上的微笑稍微僵了僵。女老板說這裏的客人都是優質帥哥,他現在信了。許照秋最先反應過來,驚喜地哇了一聲,“小東西,怎麽是你,你在這裏上班?”時涵盯著後麵的杜山闌,心髒奇異地跳動了下。站在四金影帝身旁,杜山闌身上的氣場絲毫沒有受到壓製,還是一身慣常的黑色西服,不像來酒吧瀟灑的人,像是剛開完會,燈光向他灑去,穿透略顯淩亂的黑色劉海,沉入眼睛的海底。他莫名感到緊張,偷偷掐住手指尖,“許老師,這是你朋友?”“哦”許照秋好像才記起身後有個人,往旁挪開兩步,“忘記介紹了,杜山闌,我兄弟,應該都聽過他的名字吧?”老板娘小聲驚呼,“不會是杜氏集團的那位吧?”“是哦,不過不用緊張,他脾氣很好的。”許照秋笑容滿麵地勾住杜山闌的肩膀,“是吧,山闌?”杜山闌目光陰沉,“放開。”“……”許照秋撇撇嘴,鬆開了他。場麵一時尷尬。那道仿佛吃人的目光牢牢鎖在時涵身上,時涵忐忑地眨眨眼睛,琥珀色瞳孔折射光彩,如兔子般無辜。不同於朋友圈裏故作撩撥姿態的照片,真人滿滿散發出少年才有的清純味道,可雙腿修直,臀部飽滿,比照片裏還要誘人數倍。這不是是兔子,是隻純與欲完美結合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