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越川並沒有意識到他還沒有分化,對信息素的辨識能力絕不會強過魏諶其實從手指碰到第一枚紐扣起,alpha的信息素就在往外滲漏。魏諶很難形容那股轉瞬即逝的味道。像是甜椒。它較第一次濃鬱了不少,可依然不好分辨。猶如處子般純淨的alpha腺體使得欲火開始泛濫,手指沿腹肌一路撫摸下去,惹得嘴唇微張,不可抑製地渴求氧氣。omega舉起鋼筆,手指緩慢撫過橫刃,刮下一道血痕。嘴裏的每一個字都婉轉成了呻吟。“小傻瓜。這個特製的玩意,一般可不會被輕易弄壞啊。”-過了不知道多久,維拉推開了院長室的門。她一進來,便嗆到一股濃稠的信息素。通常來說,欲望得到滿足後的這個階段,omega的氣味將持續很久,並且帶有特殊的鎮定作用。但魏諶的情況不同,他是個沒有受到過標記的omega。腺體釋放出這樣的味道,不是為了安撫alpha,而是為了慫恿他們陷入瘋狂。alpha頓時連門都不敢關,隻得站在走廊與自己的老板對話。“你的東西被人拿走了,魏。需要為你追回來嗎?”她咳嗽一聲,拎起右邊衣領嗅了嗅,“你到底是有多缺德,居然敢在辦公室裏自瀆?我的領子都沾到你的味道了。”“別這麽慌張。”“我女朋友會殺了我的!”“放鬆,維拉。”魏諶仰躺在老板椅上,嗓音帶著疏解過度的沙啞,“你該像我一樣,嚐嚐樂在其中的滋味。”“像你這樣惡劣嗎,魏?”維拉聳聳肩,嫌惡地撣去胳膊上蹭到的信息素,“算我給你提個醒。玩弄處男,可是早晚都要付出代價的。”***回到走廊上,甚至沒過幾秒,越川就徹底和理智說了再見。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麽順走這條領帶的。隻不過,當發覺手裏多了樣東西,且確定它的所有者是魏諶時,男孩所能做的唯一反應,就是麵紅耳赤地跑進廁所。他還不忘從門縫探出腦袋東張西望。確認過外麵沒人,才關上隔間。可憐的小家夥一得到私人空間,就著急忙慌地坐上馬桶蓋。越川左手鬆開褲腰,右手緊抓領帶,直到布料完全覆蓋住鼻腔。他一連深吸好幾口氣,隨後仰著脖子,長長地呼了出來。皮帶上的金屬物撞擊地麵,接著是拉鏈的劃擦,最後,才輪到衣料摩挲的動靜。越川不理解自己的行為。從院長室出來以後不,準確說是接觸信息素的一刻,他便壓製不住肮髒的念頭了。魏諶的西裝,紋身,還有胸前的裝飾,全都成為了自我滿足的手段。對此,越川甚至產生了一種畸形的錯覺。他咬住領帶,手指上下捋動,如同渴望奶水的幼犬一般吸吮起來。-過度釋放精力通常隻有兩個下場。要麽過勞。要麽失眠。越川顯然屬於後者。當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好幾次都確認自己的眼睛閉上了,隻是大腦和身體又剝離開來。被清醒折磨的軀殼在被子裏左右翻滾,他的腦袋也活躍得好像不屬於自己。越川將皺巴巴的領帶壓到枕頭下,卻無法控製自己脫韁的思想。這就導致一整個寶貴的下午,他都泡在洗手間裏腐爛。等受夠了信息素的折磨,越川才下定決心掀開被子,起身去上最後一趟廁所。剛進入走廊,他的餘光就瞥見一道消失在拐角的影子。衛生間不在這個方向。這個時間點,指導老師們也都已經回家了。孤兒院的規定嚴格,所以,不存在有人半夜遊蕩或者夢遊的情況。越川本想轉頭就走,他知道自己今晚注定不眠。因為那個人身上,有著他很不喜歡的味道。第9章 跟蹤遊戲並沒有想象的困難。被跟蹤者的氣味一晃,越川當即判斷,對方從偏門離開了宿舍樓。他順路拐入洗衣房。等到出來的時候,剛才還躡手躡腳的男孩此刻換上了一身連帽夾克。帽簷拉起的陰影下,一副怪誕的麵具若隱若現。當闖入者消失在門後,他還特意看了眼周圍,將落鎖時的嘎吱聲當作掩護,身形輕捷地翻過窗台。-落地的第一時間,越川閃身躲進頒獎台夾角,恰好避過被跟蹤者的一次轉身。夜霧並不濃重,甚至看得清遠山的燈火,越川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周圍。闖入孤兒院的不隻有這一道黑影。常年封閉的鐵門大敞開來。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未經允許的“遊客”。而就近的值班崗亭無人值守,這很不同尋常。但是,他很快便注意到了細節。這些人,全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當越川手段暴力地將一個男人從背後勒暈,並不慎弄斷了對方的幾根肋骨時,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建築物的輪廓慢慢在夜色裏顯現清晰,他凝神望去。不常造訪的連排建築映入眼簾。是體育館。場館規模不大,平日裏都是閉館狀態,也極少開展體育類競技項目。所以越川對這裏印象不深。隻有到了下雨天,院方才會安排孩子們在裏麵進行灑掃。路燈在薄霧間閃爍。這時,越川覺得自己嗅到了一種非常複雜的味道。這是一股侵略性的異味,讓他本能地產生抵觸情緒。但在迥然之中,傾淌著越川再熟悉不過的花香。盡管隻有這麽一縷。他還是喃喃起來。“……魏諶?”仿佛需要印證這種猜想,越川蹲下身,扒開昏迷者的上唇,檢查了一下對方的牙齒。果不其然。男人的犬齒非常突出,明顯超出正常alpha的標準。會出現這種狀況,就代表他正處在易感期的亢奮狀態。那麽,一切便很好解釋了。越川沉下臉色,從alpha身邊站了起來。顧不得自身暴露的可能,他加緊步伐,緊跟上去。要是沒猜錯的話。魏諶,已經進入了發情期。-鳶尾花的味道變了。即使自己的分化還沒有完成,聞到的氣味殘缺不全,越川也能甄別出來。發情期omega釋放的信息素,遠比世上最致命的毒藥都要可怕。他不得不用這個詞來形容魏諶。畢竟,隻要一閉上眼睛,大腦就會背叛。肺部會在鳶尾花的氣息裏沉淪,神經將帶來千萬種錯覺,仿佛肉體被鱷魚撕咬,仿佛被食人魚群啄食皮膚。漫散的思緒勉強聚回身體的時刻,體育館大門也隨之開啟。縫隙裏泄出一陣陣血腥氣。越川倏然側身,險險避開一具仰麵栽倒的人體。他反應迅速地蹲下身,兩指貼在昏迷者頸部,察看起對方的狀況。這是一個完全喪失意識的alpha,瞳孔擴散至邊緣,右邊的犬齒被敲碎,腺體也遭人挖走。alpha的後頸沒有一處好皮,堪稱血肉狼藉。越川猛地想起了什麽。他撐起門板作掩體,警覺地往裏窺去。在場館的正中,有著兩道交疊的身影。周圍的alpha以他們為圓心形成包圍圈,包圍者多如潮水,卻無一人敢上前。等越川眯起眼睛,他才看清昏死過去的其中一道身影這個人他不認識,或許隻是被發情期哄騙過來的alpha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