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要是真想做掉你,直接就一槍斃頭了,想來隻是給你一個警告。”佟頌墨被周翰初給壓在身下,熱氣交纏,滾燙的皮膚緊貼,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見。周翰初厚實的手掌緊貼在他的後腰上,輕捏了一下,佟頌墨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就聽到周翰初說:“不止一個。”他有些不自在的撇開頭,可就是側過頭的一瞬,一抹寒光突然閃過,一旁混亂的人群中,突然衝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手上的匕首就這麽狠狠地朝著周翰初的背部紮來那一瞬間,佟頌墨甚至什麽都沒有想。他隻是摟著周翰初下意識的翻了個身。“呲”的一聲,皮開肉綻。佟頌墨的後腰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情終於要升溫了!!!我好激動第46章 等你醒了血將半邊衣衫都給浸染了,佟頌墨的意識變得有些模糊,隻能感覺到自己被周翰初抱了起來,隱約聽到自己的四周鬧哄哄的,好幾次他抬起手想讓大家都安靜一些,問題不大,沒傷到要害死不了人,可是渾身無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聽著別人在那裏急來急去。這個別人尤其是周翰初,他的手被對方緊緊地捏著,讓他甚至覺得比起刀口的疼痛,他的手掌還要更疼一些,感覺骨頭都要被周翰初給捏碎了。他甚至有閑心想,等他醒來後,定要好好的將周翰初給罵上一頓,以解心頭之氣。本來兩人就還在冷戰!模模糊糊的,佟頌墨的意識愈發模糊,最後幹脆直接閉了眼,做沉沉的夢去了。這倒是把周翰初急了個夠嗆,尤其是看著那血水從佟頌墨的傷口處湧出來,兩隻手都開始發冷。“大夫來了!大夫來了!”二福匆忙領著租界醫院的醫生往裏頭跑來,“將、將軍,大夫來了!”“先止血。”來人將藥箱往案幾上一放,眉頭微皺,“誰是護士?”柳妗妗忙跑過來:“我是,我來。您需要什麽?”周翰初此時有些慶幸事兒就出在醫館旁,需要的東西都一應俱全。也慶幸自己沒有拘著佟頌墨,讓他開了至正堂。“將軍,人抓住了。”二福走進來,微垂著眼道,“兩個。還有一個跑了。”“兩個,”周翰初神色冷厲,轉動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問道,“誰的人?”“還沒招。”“人在哪兒?”周翰初抬了抬眼皮子,往裏屋看了眼,裏麵動靜還不小,那醫生時不時的說著做外科手術要用的專業器械,周翰初煩躁的收回視線,心裏一團火憋得他情緒非常的不穩定。二福答道:“用手銬銬了,眼下就在外頭。”“領到休息室去。”周翰初說罷抬腿就往休息室走,“沒抓住的是開槍的吧?”“將軍料事如神,”二福點了點頭,“抓住的是動刀子的,開槍的跑了。”休息室裏還放著佟頌墨的工作服,周翰初撣開掛在一側的衣架杆子上,剛轉過身,二福就領著兩個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人進來了。“跪下!”二福一腳上前踢了兩人的腿彎,兩人被迫跪倒在地。周翰初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懶散的敲了敲桌麵,平靜地詢問道:“那一刀是誰下的手?”他看上去不像是生氣了,可那雙陰鷙的雙瞳卻讓人明顯感覺出來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廬城的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周翰初審犯人時的煞神行徑,隻是一想到,最左側那個男人就嚇得立馬開始磕頭:“我錯了、我錯了……周將軍,我什麽都沒做啊,我什麽都沒做……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呢……”他旁邊那個人是要鎮定些,不過從心虛的眼神上也可以看得出來有些怕了。於是周翰初先看向他:“你動的手?”那人轉動了好幾下眼珠子:“我動的又如何。”“原因?”“沒什麽原因!”男人梗著脖子說,“想動就動了。”“不說?”周翰初冷笑一聲,隨意的往後一靠,淡淡說道:“二福,東西都拿來了?”“拿來了。”二福點點頭,攤開手掌,裏麵放著個沾了鮮血的東西,小巧得很,不像是能傷人的。但不知為何銀光散發著冷意,讓人背後一陣生寒。“先把他的十根手指甲拔了,”周翰初說,“不說的話再想法子。”此話一出,那人立馬身體一抖,臉色慘白的軟了脊骨,雙手撐著地。他還強撐著不肯開口,直到二福當著拿著那東西嵌到了他被手銬銬著的雙手手指上。那冰冷的東西鉗住了他的指甲。“你”那人聲音都開始發抖,“你若動了我,我東家必不會放過你……”周翰初冷笑一聲:“哦?是麽?你東家是誰?”接收到周翰初的視線,二福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往後一扯“啊”男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鮮血從手指根部湧出來,滴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男人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二福用器械夾著他的一個指甲蓋,威脅道:“你若說了,倒是還能保全剩下的九個指甲,若抵死不從的話,這刑法用完後,我們還有其他的,你可聽說過淩遲之法?據說淩遲之法就是把人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且這用刑的人還有講究,刀工得好,得讓這受罰的人受了痛苦,又怎麽都死不了……”“我說、我說!”這邊這男人還沒有反應,另一頭的那個已經嚇得屁股下麵多了一攤濕東西,哭著喊道,“我、我沒想動手,我和他不是一夥的,我是聽說廬城要新增賦稅,想著我這幾年的收成都要打水漂,實是活不下去,這才、這才動了心思……”“賦稅?”周翰初微微皺眉,看向二福,“有這回事?”“前幾天,下頭確實有人在傳,隻因為其他幾城都增了賦稅。”二福應道,“不過廬城還沒把這事兒提上日程。”“先把他拖下去,查查他這話說得是真是假。”周翰初招了招手,看向旁邊的人,淡淡道,“你呢?”男人臉色蒼白的抖動著自己的手掌,終於無力的從嗓子裏吐出來兩個字:“我說……”佟頌墨的血止住,命也保住了。傷口處被纏了繃帶,看不見那刀口。但地上扔了一地的血衣,尤可見當時的驚心動魄。周翰初吩咐人將血衣拿了下去,坐到病床旁握住了佟頌墨的手,他的掌心仍然是微涼的。屋子裏沒開窗,周翰初起身將窗戶打開,有暑氣從外麵渡進來,周翰初突然想起佟頌墨剛來廬城時才過完年不久,甚至還沒有開春,轉眼竟然已是炎熱的夏季了。而他們的關係似乎仍然毫無進展不,也不能這麽說,佟頌墨今日為他擋了刀,這是不是能夠說明……佟頌墨留在廬城,並不全是因為欠了他千兩黃金?周翰初又坐回床側,握著他的手,低聲道:“阿頌,等你醒了,我們就成親。”第47章 你又沒抱過佟頌墨聽到了那句話。他意識本就半是清醒半是朦朧,於是將周翰初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他聽完之後,還做了個羞恥的夢他夢到在大婚之日,周翰初握著他的手一同走入內堂,兩人跪下來拜天地、拜父母,最後夫妻對拜,琴瑟和鳴,攜手與共。夢裏隻覺得幸福,醒過來後方知羞恥,佟頌墨抬起手想扶額,結果牽動了傷口,“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周翰初驚醒過來,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腕:“阿頌?”佟頌墨“嗯”了一聲,問他:“幾時了?”“你睡了一天一夜。”周翰初看了眼腕表,“八時一刻,你現在醒過來,今夜恐怕是睡不著了。”“要暗殺你的人抓住了麽?”佟頌墨問道。“跑了一個,”周翰初答他,“跑的那個才是開槍的,抓的兩個人裏有一個是動刀子的,另一個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抓了。”“他倒是倒黴,”佟頌墨閉上眼歎了口氣,有些疲倦的說到,“動手的原因是什麽?”“說來好笑,”周翰初眉梢微挑,問他,“你可還記得我們來廬城船上時遇到的那位林少爺?”“是他?”“是。”周翰初點頭,“那位林少爺回廬城後治了段時間的病,有一陣子沒出來浪過。前段時間,去了趟青樓,聽說事兒都辦到一半了,死活起不來,成了個笑話,被裏頭那些女子傳來傳去的,麵子丟大了。心裏實在氣不過,便怪到了你我頭上,這不,尋了個人來解心頭之恨。”佟頌墨大病未愈,腦子還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反問道:“什麽事兒?”周翰初一時啞然,好笑的看著他:“你說呢?”佟頌墨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位林少爺當時是什麽東西斷了。抬眼見周翰初笑看著自己,明明他沒那意思,但就被佟頌墨看出來一點不對味兒來。不自然地紅了耳垂,佟頌墨收回視線,轉移話題:“那你打算怎麽處理?”周翰初眼神冷下來:“自然不會讓他好過。”佟頌墨也不是什麽聖人,不至於自己差點連命丟了還要為對方求情,於是聽到這話倒也沒多求什麽,隻輕輕點了點頭。“餓了嗎?”周翰初問他,“小廚房裏一直煨著粥,我讓人給你盛一碗過來。”佟頌墨不知何時,也不知如何被周翰初弄回了燕喜樓裏,此刻外頭亮著燈,門口守著好幾個丫頭。聽見周翰初的聲音,都匆忙擠進來,又匆忙往小廚房去。餓了一天一夜,佟頌墨倒確實覺得胃不舒服。丫頭們都動作麻利的將粥拿了過來,佟頌墨伸出手自己要接,被周翰初攔了一下:“給我。”“……我自己能吃。”佟頌墨立馬道。周翰初瞄他一眼,道:“你自己能坐起來嗎?”佟頌墨一隻手支著床頭,想嚐試著把自己給拉起來,奈何他一用力,傷口處就鑽心似的疼,反倒把自己折騰出來一身的冷汗,連額角都是汗。周翰初已經吹冷了一口粥,遞到了他的嘴邊。佟頌墨抿了抿唇。“吃。”周翰初說。佟頌墨看他一眼,一口咬住勺子,將那口粥吃進肚子裏。有了第一口後,後麵就好辦得多,周翰初很快就喂了小半碗下去,眼看著還要繼續喂,佟頌墨側了側頭,低聲道:“飽了。”“這才吃了多少?”周翰初皺著眉,“難怪你瘦成這個樣子。”“我瘦嗎?”佟頌墨低下頭看了眼自己,他隻能算是正常體型,哪裏瘦了?“瘦,”周翰初說,“抱起來渾身都是骨頭,硌得慌。”“你又沒抱過,你怎麽知道我硌不硌?”“誰說我沒有抱過?”周翰初挑眉道,“不僅抱過,還摸過。”“你”佟頌墨臉唰的一下又紅了,“你這人說話怎麽還如此孟浪。”“實話實說罷了。”周翰初悶笑一聲,勺子放進碗裏,敲得碗沿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再吃些。”佟頌墨沒應他,周翰初又舀了一勺,硬懟到他的嘴邊,佟頌墨沒辦法,隻好又一口吃下去,結果粥往外灑了些,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滴了兩處,佟頌墨皺起眉要摸索東西來擦,周翰初粗糲的拇指卻堪堪劃過他的嘴角,將那點粥沫給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