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垠看到輔導員拿過兩張單子:“市裏有個大學生創投大賽,我們學校有一組學生的項目進決賽了,不過現在排在第八名,他們項目上強,但是在發言和形象上都不行,學校正好著急在找人給他們當發言人,要不你來?拿到投資的話雖然獎金沒法分給你,但我給你加學分。”陳垠接過那兩張單子,表情有些為難:“但他們的項目...我不懂。”“你做前期ppt闡述,同意的話我跟他們說,ppt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一周內你把闡述稿背好就行。”輔導員道。陳垠倒不是不想去,隻是怕去給他們拉後腿,他捏了捏單子,最後還是點了頭:“我試試看,如果發現不行我立刻退出,不耽誤他們。”陳垠鬆口後輔導員隨即給那組同學打了電話,半小時後他們就搬著電腦進來了,有個矮個子戴著很厚眼鏡的男生一進來就興奮地和陳垠打招呼:“陳垠!我是你同班同學,你昨天搬到我隔壁宿舍了對不對?”陳垠看著那熱情洋溢的男生頓時有些無地自容,他壓根不記得這個同學,他衝那男生笑了下:“對的,我以後都住校了,我們加個微信吧,之後一起上課啊。”矮個子男生受寵若驚地點頭,立刻和陳垠加上了微信,至此陳垠才知道他叫謝晨,有驚無險地逃過問同班同學名字的尷尬境地。陳垠跟著這組同學到了他們的項目教室,他們先給陳垠詳細地解釋了項目內容,太細節和專業的內容陳垠聽不懂,他隻知道他們做的是光能轉化器,在任何絕境之中,隻要有光出現,轉化器就能產生微弱的電量,連接相應的藍牙進行報警或叫醫。雖然在日常場景中用不到,但大學生創投大賽拚的就是創意和理念,他們的項目和產品沒有任何問題。陳垠徹底被他們的理想和氛圍感染到了,本來一顆心忐忑萬分、沒意識到這是個多重要的事,隻想著加學分,直到聽完他們的講解,當即就坐下來決心要替他們把這次的決賽闡述做好。謝晨因為才大二,還不是這個進行了兩年的項目主創,他主要負責一些雜活,當然也包括寫ppt發言稿,所以這一個星期陳垠基本都和謝晨呆在一起,背他寫的稿子、並且詢問項目裏一些自己沒能弄明白的地方,因為據說比賽現場還要接受評委提問,雖然回答的時候主創團隊會負責回答,但陳垠還是想把準備做充分些。為了這次闡述發言,陳垠甚至去把一頭花哨的頭發都染回了黑色。很快就到了這周周六的下午,一組五個男生在比賽前的最後測試了不知道第多少次他們的產品,又確定把ppt改到目前能做到的最完美最完善的程度才穿上一個月前就定好的西裝,和陳垠一起打車去比賽現場。決賽一共有十支隊伍,其中五支可以獲得投資,第一名一百萬元、最少的也有十萬元。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幾支隊伍到了現場,全都在做最後的準備,陳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這麽正經嚴肅過,現場的氛圍將他也感染得更加嚴正以待,腦子裏隻剩下那篇長達六千字的闡述稿。比賽開始前項目組長們去抽了簽,城大的項目抽到第三個,陳垠鬆了口氣,他還挺希望早點上場的,這樣起碼不需要緊張一整場。會場中觀眾不多,除了這場比賽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以及各評委相關的企業員工,就是來給項目組加油鼓勁的同校學生,下午六點,主持人宣布決賽開始,主辦發和評委資方代表進行了短暫發言,之後比賽正式開始。陳垠沒聽前兩個項目組的匯報闡述,他在不停背著自己的稿子,生怕上場有任何一點差錯,他怕自己耽誤這個項目、更想為他們贏得投資。第二個項目組匯報結束後陳垠被工作人員叫到台側等候,他放下手中的稿紙,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走到舞台背光處,在第二組做最後回答時陳垠閉上眼排除一切雜念,再睜開時主持人喊到了城大項目的名字。陳垠勾了下唇走上去,到燈光最亮之處停下,朝評委們鞠了個躬。直起腰時,陳垠在略微晃眼的燈光裏看向評委席,然後他看到了一張許久未見卻依然熟悉的臉。盛之朗正戲謔地、不懷好意地朝著他笑。作者有話說:抱歉!有點卡!第60章 創投大賽(下)他坐在評委席最中心,那個擺著“盛洲投資集團總裁 盛鴻武”座位牌的位置旁邊,而那位盛鴻武正低著頭看手機,似乎根本不關心這群學生的項目是什麽。陳垠心中的寒意直接涼到了脊骨,甚至在他直起腰後過了好幾秒才側過身看向一邊展示的ppt。“評委們好,我是來自c市城市大學電子信息項目組的學生,我叫陳垠,我們參加本次創投大賽的項目主題是......”陳垠讓自己盡量不去看盛之朗,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ppt上,不知不覺的,陳垠忘記了剛上場時看到盛之朗的憂懼和驚恐,在半小時內將項目ppt一絲不苟地闡述完畢。講完後陳垠緩緩舒了一口氣,他不卑不亢地望著評委席,淺笑著等待評委的提問。事先準備過的提問陳垠來回答,關於技術上的問題項目組長在台下回答,這次項目匯報的評委問答環節時間比前兩個項目的要多一倍,這是個好兆頭,說明評委關注。陳垠下場後坐到項目同學那排,被大家連連豎大拇指誇讚,說他一上場幾乎所有觀眾都抬起頭看他,學校這個顏值策略走得太對了。但陳垠心中依舊忐忑,等前五組項目比外有中場休息時間,陳垠看到盛之朗下了位置朝外走去。陳垠當即也跟了上去,盛之朗在會堂外麵打電話,陳垠遠遠站著,準備等他結束再上前。“我跟我爸出來當個什麽狗屁評委呢!無聊死了。”盛之朗笑得有些猥瑣:“房間開好了吧?行,我結束了就去!”陳垠:......,他沒準備聽,但盛之朗說話聲音太大了,他看他掛了電話才走上前:“盛之朗。”盛之朗回過頭便看到了陳垠,眉頭一挑:“我當誰呢,大帥哥啊。”陳垠禮貌克製地笑了下:“好久不見。”盛之朗把手機塞口袋裏:“來跟我打招呼呢?是啊,一年多沒見了吧?”“差不多...”陳垠頓了頓,沒打算繼續寒暄,直入主題:“我們學校那個項目我隻是發言人,不拿獎金也不是項目組的人,所以希望你可以不要因為我們之前的過節而對我們組有偏見影響打分。”盛之朗又露出陳垠上台時那種笑,敷衍道:“哈哈,我爸打分的,又不是我打。”陳垠眨了下眼:“後麵兩組上場的時候是你在打分。”陳垠特地在第四第五組項目組下場時觀察了,盛鴻武壓根不關心任何項目,坐在那裏隻露個臉,打分表一直是在盛之朗手裏的。盛之朗沒想到陳垠看到了,他“害”了一聲:“那是我爸他臨時安排給我的任務,說要看看我的眼光,你放心,我肯定公平公正。”陳垠鬆了口氣:“那就好,謝謝。”盛之朗聳肩:“那咱進去吧,誒對了,你最近還跟我弟有聯係嗎?”陳垠頓了下才搖頭:“沒有了。”“也是,他又回英國了,我爺爺整天誇他,搞得我不是他孫子一樣,所以我也得跟我爸出來工作,煩死了。”盛之朗抱怨道。陳垠抿唇,隻安靜聽著,沒再接茬。這天的創投大賽決賽一直進行到快十二點,最後一組闡述結束後就是現場唱票以及頒獎環節,本來累了一天昏昏欲睡的學生們再次清醒興奮起來。主持人手中拿著最終結果上台,她是從第五名往前讀的,陳垠和項目組的同學預測他們的排名就在第四或者第五,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有第三。陳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主持人報出第五名的項目,不是他們,陳垠激動地看向一排同學,說明有希望往前衝一衝。接下來主持人報出第四名的項目,依然不是他們!一群學生都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真的衝到前三去了???第三名的項目宣布後大家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幾人麵麵相覷,前兩名應該都是c大學生的項目了,基本不可能會是他們。陳垠擰著眉,渾身熱血涼了大半,難道運氣那麽不好,正好第六名?台上一群學生歡呼雀躍互相擁抱,台下沒有被報到項目的學生們都有些沉寂木訥,陳垠看了眼項目組的同學們,伸手攬了下離他最近的謝晨的肩膀拍了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等前五名的獎頒完後還有對後麵五名項目組的鼓勵獎,陳垠代表項目組上去拿證書,後五組站在一起,聽主持人念完了他們的名次。城大是第九名。陳垠幾乎立刻看向評委席,盛之朗正和親爸低聲說些什麽,似乎是想要先走,盛鴻武點點頭,盛之朗便起身,先幸災樂禍看了眼剛反應過來整個人不可置信的陳垠,才扭頭走了出去。陳垠幾乎瞬間衝下舞台,不顧全場人的側目直接追了出去。“盛之朗!”陳垠在走廊裏把盛之朗攔住,他麵色通紅地瞪著他:“你答應過我的!”盛之朗似乎預料到陳垠會來攔自己,他笑了聲:“答應你什麽啊?公平公正嗎?”陳垠緊緊咬牙,他無法控製地憤怒著,那個項目謝晨他們做了兩年!幾乎有一半的研發時間都在通宵測試,陳垠想起項目組同學每次提到拿到投資時的期待都覺得揪心!六七個人兩年夜以繼日蹲在實驗室的研發成果居然就這樣葬送在盛之朗壓根不放在眼裏的隨意打分中,他眼睛血紅,控製住想一拳打上去的衝動:“我說過我這個項目和我沒關係,你要報複我隨便什麽時候都行,但不是現在!”“你們城大這個組能找你這種混混當發言人項目能好嗎?我們盛洲的錢不是錢?怎麽能投到這種組身上呢?”盛之朗似乎生怕惹怒不了陳垠,語氣尖酸刻薄又充滿鄙夷:“怪就怪那群學生眼瞎,選了你當發言人吧。”“砰!”陳垠的拳頭還是重重揮到了盛之朗臉上,盛之朗平時疏於鍛煉,立馬踉蹌一下,陳垠徑直上去又給了一拳,而後將人按在地上單方麵毆打。盛之朗發出痛呼之後會場裏的一群人才追出來拉開陳垠,這時盛之朗已經狼狽地躺倒在地上捂著臉痛苦地嚎著,陳垠被城大幾個同學拉著,僵白著臉瞪著盛之朗:“以後他媽的見你一次揍你一次!”盛鴻武被眾星捧月地推到事件中心,看到自己兒子被人揍成那幅熊樣立馬讓助理把他拉起來,而後陰沉沉地看向陳垠,陳垠直直和盛鴻武對視:“你兒子打分不公平,他活該。”盛鴻武笑了下,沒和陳垠對話,隻輕飄飄說了一聲:“報警處理吧。”主辦方負責人立馬點頭,勒令幾個人看好陳垠,自己則諂媚地上前安慰盛之朗、將盛家父子二人送了出去。陳垠一小時後就被送到了附近派出所,代表盛家處理這次鬥毆事件的是一名律師,他壓根沒有正眼看陳垠,跟警察說了一大堆之後總結起來就是一句,盛家那邊不僅不接受和解、而且還要讓陳垠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你監護人呢?怎麽還沒來?”民警頭疼地聽完律師的一堆陳述後不耐煩地問陳垠。“我成年了,不用監護人,現在要我幹嘛?”陳垠瞥了眼那律師,無所謂道。“你毆打的是盛之朗,盛洲集團董事長的長孫,你賠不起,還是通知家裏吧。”律師輕蔑道。“不賠會怎樣?槍斃嗎?”陳垠好笑地看著律師,那律師終於皺了下眉,剛準備說什麽民警先開口了:“陳垠你什麽態度?!現在是你先毆打了別人!”陳垠點點頭:“哦好的,那我賠不起,你說說其他解決辦法吧。”律師笑了下:“那我們這邊會提出訴訟。”“提吧。”陳垠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態:“我要坐牢還是幹嘛,你到底是不是專業律師?說了半天屁都沒說出來。”那律師額頭青筋暴了下:“沒什麽好說的了,先拘留吧,賠償金額出來後法院會強製執行,不是你說不賠就不賠的。”陳垠看向民警:“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拘我吧。”民警無奈地搖頭,此時外麵終於傳來聲音,一名女警走進來,說陳垠的家長來了。陳垠本來無所畏懼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漏縫,而那律師看到後再次趾高氣昂起來,很快,白寧曉和陳巡走進了調解室,兩人頭發都有些亂,隨便裹了件衣服,一看就是半夜從床上被叫起來的。陳垠咬了咬牙,負疚不忍地撇過了目光。白寧曉先進來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還好他沒傷著,頭發也不知什麽時候染成了黑的,還穿著西裝,這也是白寧曉和陳巡第一次看自家兒子穿西裝,但現在已經沒空仔細看了。“要賠多少,您說,我們孩子不懂事,我們會教育他帶著他去道歉,我們的底線就是不拘留,他才大二,怎麽能被拘留呢?您說是吧,希望您理解一下。”白寧曉把姿態放得很低,笑著對律師說。律師抬了抬下巴,囂張的氣焰到達了頂峰:“醫療費用沒多少,但盛之朗是盛洲股東之一、現在跟著盛總在盛洲投資集團學習工作,他被你兒子幾拳頭打得起碼半個月沒法工作,這個誤工費就很可觀了。”白寧曉和陳巡聽得臉都白了:“您...您說個數兒。”律師笑了下:“來之前我也都調查清楚了,您家在小資街有家餐飲店是吧?賠起來差不多就這家店的價。”“你他媽的放屁!”陳垠怒吼吼地看著律師,被警察一把按下來,陳垠看向父母,又惱又急:“賠個屁啊!拘留我好了!爸媽你倆回去!”白寧曉瞪了眼陳垠:“你閉嘴吧!”說著白寧曉又看向律師:“律師,這有點誇張了吧?”律師搖頭攤手:“不誇張啊,股東都是拿分紅期權的,盛之朗在盛洲的股份僅次於盛董盛總和他堂弟,均到這半個月是一筆巨款。”聽到“堂弟”兩字時陳垠頓了頓,他緊緊握了下拳,眼眶被憋紅,在律師還在和白寧曉陳巡掰扯的過程中陳垠深呼吸兩下,他忽然起身,警察以為他又要打人剛準備上前時他朝警察伸手:“我手機能給我嗎?打個電話。”“你坐下,現在打什麽電話!”白寧曉嗬斥道。陳垠吸了吸鼻子:“媽,我和盛長流還有點聯係,我給他打。”白寧曉一愣,這才想起之前陳垠和盛長流關係還不賴,她立刻點頭看向警察:“民警同誌,我兒子就在外麵走廊打電話,行嗎?很快。”雙方現在還在調解階段,所以打電話沒什麽問題,警察很快把陳垠的手機給了他,又跟著陳垠到了調解室外麵的走廊看著他。陳垠整個人都有些發冷,他艱難地找到通訊錄裏那個沒有被記錄的號碼,指尖頓了幾秒才將電話撥了過去。那邊很快接了,盛長流的聲音依舊低沉冷靜,隻是在接到陳垠電話的這一刻多了一絲難以被發現的熱切:“喂,陳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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