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摸了摸鼻子,沒敢發言。但看林煦那可以用匱乏二字來形容的私生活,就覺得沒希望。 說不定還得孤寡一生,隻有工作相伴。 . 午飯過後,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到處都是潮濕一片,林腓非常不喜歡這種濕乎乎的感覺。 山裏網絡也不行,林腓打了一把遊戲就憤憤下線。怕冷的他把自己裹在被子中,想睡又睡不著。 他被紀霽哄睡慣了,自己一個人反而睡不著。剛想喚紀霽哄他睡覺,又見紀霽還在忙於工作,隻得無聊地裹著被子滾來滾去。 沒滾幾下就被紀霽看見,板著臉走過來,把林腓露在外麵的腿塞到被子裏去:“你感冒才好。” 林腓撅著嘴,麵色不滿,但也沒有把腿再伸出去了。 “是不是想睡覺了。”紀霽看他皺起眉頭,便猜測道。 林腓眼神一亮,但卻克製道:“你還是去回郵件吧。” 年關本來就忙些,林腓不忍心再打擾紀霽了。 自己無聊玩累了也就睡了。 “閉眼。”紀霽輕聲道:“你比公司任何事兒都重要。” 接手紀氏隻是為了給林腓一個更好的生活,讓他能隨心所欲幹任何事情。 紀霽開始熟練地哄睡。 這項技術隨著時間不斷在提高,再加上林腓本來就困,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紀霽把身上的大衣脫下,放置在一旁。大衣上沾著他的氣息,林腓能睡更安穩一些。 做完一切後,紀霽徑直關上電腦,默不作聲走到外麵。 一個穿著綠色小恐龍玩偶衣服的小團子正扒在窗邊悄悄看著。 對於正常人來說,窗戶不算高,但對於四五歲的小孩來說,卻需要踮著腳尖才能看到房間裏。 紀霽早就發現他了,約莫是在一個小時前。 帽子上的小恐龍神情十分可愛,小恐龍尾巴充棉非常足,毛絨絨的觸感也是林腓最愛。 若是林腓能看見,估計得被萌一臉血,然後笑眯眯的哄小團子過來‘蹂躪’。第一百零九章 困困,想睡睡……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刻意迎合林腓的喜愛。 甚至是從一開始的相遇,就已經是刻意排練過很多次的內容。 就是為了讓林腓能夠喜歡上麵前這個小孩。 對於這個想要插入他和林腓生活的第三者,紀霽自然沒有好臉色。 抬手,刻意在門邊弄出聲響。 小娃娃警惕地回過頭,在看到紀霽的那一刻,拔腿就朝另一邊跑去。 小恐龍的背影踉踉蹌蹌的,支楞起來的胖尾巴甩來甩去,可愛極了。 紀霽不慌不忙地提步跟上去,小短腿哪能比得過大長腿。 走廊走到頭,紀霽就輕而易舉地抓住他的後脖領。 “壞蛋,放開我!”小娃娃口齒伶俐地說道。 紀霽眯著眼睛,“想插入別人生活的第三者才是壞蛋。” 小娃娃掙紮地身子愣了片刻,緊接而來的就是更猛烈的掙紮。 啪嗒一聲輕響。 兩人齊齊朝地上看去,掉落的是之前林腓給予的那塊巧克力糖果。 因為包裝太嚴實,小娃娃拆不開,又饞的慌,隻能用牙齒去咬,所以塑料包裝袋上布滿小巧的牙印。 “糖糖……”唯一的糖果掉落,小娃娃的眼中已經噙著淚珠。 紀霽不喜歡小孩子的很大原因就是覺得他們太過吵鬧。 在小娃娃癟嘴的時候,紀霽便第一時間嫌棄地放下他。 落地後,小娃娃便想去撿掉落的那顆巧克力糖果。 卻被紀霽先一步撿上。 糖果包裝袋上的口水還未幹透,掉在地上沾上汙漬。 濕黏的感覺粘在手指上的感覺並不好受,紀霽的嫌棄是寫在臉上的。 小娃娃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巧克力,但麵前這個人太討厭了。 怎麽會有人這麽壞! 那是林腓叔叔給他的糖…… “小鬼,下次你再敢接他給的糖,我就把你牙拔掉!” 紀霽神色淡漠,說話節奏不急不緩,似乎真的不是在說謊,他真的想拔掉這個小鬼的牙。 小娃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也不敢去惦記那顆巧克力糖果。 白嫩嫩的小臉上因為生氣和害怕泛起紅意,眼中也已經蓄滿淚水,卻因為壞蛋在眼前而不敢哭出聲。 紀霽低笑一聲,眸子中泛起愉悅,從口袋中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起撿糖時手指上沾染的汙漬。 他不能容忍任何能過分走林腓注意力的人和動物出現。 就在此時,一道含著憤怒的聲音響起:“卷卷,過來。” 小娃娃終於能哭出聲,滾圓的淚珠一顆顆如掉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著。 紀厲霆不是一個在乎血緣關係的人,再說卷卷在他身邊養了三年,是條狗也早就養出感情了,又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心疼地把哭得傷心欲絕的卷卷抱起,卷卷把手臂纏在紀厲霆脖頸上,眼淚已經止住,“爺爺,林腓叔叔給我的糖果……” 因為還沒有記憶開始,卷卷的父母就雙雙離世。紀厲霆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養育者,卷卷太聰慧了,這也造成他異常早熟的性格。 小小年紀就知道他是紀厲霆撿來的,所以想盡辦法的去討好紀厲霆。 “欺負弱小,我從小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紀厲霆怒視著紀霽。 紀厲霆對上紀霽的視線越發心驚,三年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物。 紀霽神色不變:“我希望您能在林腓發現之前,帶著這個小鬼離開。” 三年前,在紀霽剛和林腓被迫分離時,紀厲霆就打起了主意,把卷卷養在身邊。 三年後紀霽與林腓走在一起,就想盡辦法讓林腓收養卷卷。紀厲霆知道在紀霽那邊肯定沒戲,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心軟的林腓。 若是兩人沒走在一起,那麽卷卷就會成為紀氏集團下一任繼承人,也不至於讓紀氏在他手中斷了傳承。 “隻是掛名也不行嗎?”比起三年前,紀厲霆模樣要老上許多,畢竟年紀大了,沒有那股意氣風發的勁兒。 “卷卷可以暫時由我養育,等以後我死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紀霽打斷:“不行。” 林腓是一個極其負責任的人,既然收養了這個小鬼,就絕對不會棄之不管。 兩人爭執的聲音也引來林家其他三人。 作為早就知道完整計劃的於女士和林父,此時也完全說不出讓紀霽收養卷卷的話來。 沒有子嗣,紀霽和腓崽依舊恩恩愛愛,卷卷隻是他們單方麵想去強加給兩人的,紀霽的反應如此厭惡也十分正常。 打從一開始,於女士就不同意這個主意。 是紀厲霆百般懇求,甚至都快要跪下來求她,於女士才答應下來。 不過於女士也隻是答應把腓崽和紀霽帶入拳頭中而已。 紀厲霆還在堅持:“卷卷很聽話的,腓崽看上去也很喜歡卷卷,可以試著相處一段時間。” 如果實在相處不合,紀厲霆也是會第一時間帶走卷卷的。他養育卷卷三年,但畢竟林腓才是他的親生骨肉,紀厲霆自然會更偏袒林腓的。 “不需要。”紀霽態度很堅決。 這場爭執,由紀霽單方麵離開宣告結束。 靠在紀厲霆懷裏的卷卷看著紀霽離去的背影默默流下淚水。 他隻是小,但並不代表什麽都不懂。 卷卷渴望的家並不歡迎他。 “爺爺不難過,卷卷可以不要家,永遠陪在爺爺身邊。” 卷卷的討好非但沒有慰藉到紀厲霆,反而讓紀厲霆更生氣了,但在麵對卷卷時,紀厲霆還是努力壓製著怒氣:“爺爺是不是教過你不可以輕言放棄?” “明白了。”卷卷努力揚起笑意,討好地蹭了蹭紀厲霆的下頜。 隻是心中難過快讓卷卷笑不出來了。 卷卷不想要任何人為難…… 這個午覺,林腓睡得異常舒服。唯一不足的是,在晚飯時分被迫從溫暖的被窩中挖起來進食。 山裏太冷了,林腓裹成個企鵝總算暖和一些。 隻是身上又笨又重,林腓更加不想動彈,也沒有食欲,就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等到紀霽的投喂。 吃了半碗飯,林腓就不樂意吃了:“我想回去睡覺了。” 好困好困。 為什麽自己不是一頭熊擁有毛絨絨的毛皮防寒,還能有長達幾個月的冬眠可以享受。 一覺睡幾個月,實在是太爽了。 紀霽也不再強迫他,也沒放人走:“等我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回去。” 被看得緊林腓也習慣了,他和紀霽之間也不介意有沒有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