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腓走下樓,四處觀望著。 正在忙碌著的人也注意到了林腓,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喊道:“林小少爺。” 這種電視劇裏麵的情節上演到自己身上,林腓非但不覺得神氣,反而還有些尷尬,腳趾都恨不得就地摳出三室一廳來。 聽到聲音,紀家老宅的管家塞繆爾第一時間趕到,不卑不亢的問候:“林小少爺晚上好,我是紀家老宅的管家塞繆爾,您覺得身體好些了嗎?” 塞繆爾是一名年輕男性,看上去不超過二十五歲,三年前從自己父親手中接過紀家管家這一職位。 林腓禮貌回應:“晚上好塞繆爾,多謝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因為感冒的原因,林腓聲音中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本來林腓聲音就偏軟,現在倒有幾分可愛。 “你知道紀霽去哪兒了嗎?”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有紀霽在身邊林腓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塞繆爾笑眯眯回答:“家主在隔壁那棟樓的書房處理工作,我可以帶您過去。” 既然是在忙工作,林腓就不想去打擾了。 既然能當上管家,塞繆爾自然也是人精,懂得該說什麽話,暫時安頓好林腓後,就悄悄找人去尋紀霽,告訴他林小少爺醒了。 在家主沒趕到之前,安撫林腓情緒的工作便落在塞繆爾身上。 他站在離林腓不遠不近的地方,溫聲說著話:“家主在早些日子就吩咐過把宅子裏所有地方都鋪上毛毯,所有尖銳的地方都安置上防撞海綿,相比都是處於您的安全考慮。” 林腓著實驚住了。 毛毯其實很不好打理,特別是在清潔方麵。 林腓看了看自己赤裸著的腳丫,忍不住捂臉,他在家裏習慣光腳了。 這不是一雙鞋子的事兒嗎?費這麽大工程,以後他絕對改,再也不光著腳走路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精致的小份點心擺滿整個小幾,離他最近的位置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不遠處立著的平板上放著林腓最喜歡的動物紀錄片。 壓根不用動,就什麽都準備好了。 塞繆爾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考慮到林小少爺你牙齒健康程度不是很好,這些點心都經過處理,可以吃上兩塊解解饞。” 往常林腓肯定就吃了,但現在他被感冒折磨的渾身不舒服,就連用鼻子呼吸都是一個難題,根本就沒有胃口吃得下東西。 但對方如此用心,林腓也不好意思拒絕。 “謝謝。”林腓緩緩捏起一塊點心,小口小口吃著。 吃到嘴裏壓根沒有味道,味同嚼蠟。 林腓身體酸軟,窩在沙發上,半闔著眼睛,點心吃到一半也不想吃了,一心隻想見到紀霽。 就在此時。 有人推門進來了,站在首位的紀霽一眼就看到沙發上窩著的林腓。 紀霽快步走去了過去,塞繆爾識趣的退下,走到遠遠的地方,等待家主的再次呼喚。 “我一醒來你就又不見了。”看到紀霽那一刻,林腓就覺得委屈地不行,往身後沙發縮了縮,不想讓紀霽抱他。 林腓心裏也知道,自己現在純粹就是在無理取鬧,但他還是覺得委屈。 紀霽俯身從林腓指尖解救出那塊要被捏散了的點心,熟練地吃進嘴裏,低聲哄道:“乖寶,對不起,是我錯了。”第一百一十一章 除夕夜,卷卷再次出現 才養過一段時間的病,這才痊愈沒多久,又得繼續養病。 來紀家老宅的第二天就下雪了,一夜之間,仿佛整個世界都淪為白色。 但林腓隻能眼巴巴的扒在窗戶前看著,紀霽不準他出去玩雪,他也不敢偷偷摸摸的,被逮住了又是一頓教訓。 林腓身著薄睡衣坐在毛毯上,身後的壁爐燒得正旺,壓根就不覺得冷,反而熱的發慌。 一直在家陪著林腓的紀霽也沒去上班,所有事務都在家中處理,這也讓一些事務變得麻煩起來。林腓也勸過紀霽去公司上班,不必在家陪著他,奈何紀霽不為所動。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正好,忙完了的紀霽走過來俯身問道。 林腓興致缺缺:“隨便吧,我現在也不餓。” 缺乏運動量,林腓平日進食也就更少。 紀霽皺起眉頭,“不舒服嗎?” “沒有。”林腓急忙回答,好不容易等到這場感冒好了,再休養一陣,他整個人都要廢了。 “我隻是想出去玩玩。” 林腓望向窗外那個銀裝素裹的世界,眼底透著濃濃的渴望。 但紀霽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說起來,林腓倒是挺羨慕許文清的,年前出去旅遊,隔三差五的就會在微博更新動態。 從天南到地北,可能上一條動態還在m國,下一條動態就是y國機場,簡直不要太爽了。 他也想出去好好玩一場…… 同時,林腓也深知自己的懶癌屬性,加上他也離不開紀霽。 但紀霽事務繁重,偌大的紀氏全都壓在他的肩膀上,林腓可能為了自己的一時玩樂而無理取鬧的要求紀霽陪著他去浪一場。 紀霽蹙眉,這次他都把林腓拘在房子裏快一個星期了。 想著林腓昨天還有點咳嗽和流鼻涕,今天已經完全沒有後遺症,是該放人出去了。 “吃完午飯我們就出去玩一趟怎麽樣?”紀霽低聲哄著。 林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驚喜砸在頭上的那一刻,他還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紀霽揉揉林腓的腦袋:“那你要答應我,中午多吃一點東西。” 林腓的貓貓胃,也是紀霽現如今最擔憂的事兒,每天一日三餐都是想盡辦法的誘哄林腓多吃一點。 “好。”林腓立刻喜上顏開的答應下來。 在晚餐的餐桌上,林腓十分聽話地多吃了半碗飯,這可把紀霽高興的不行。 知道家主吃完午餐會帶林腓出去,塞繆爾特意把午餐的時間提前。 由於紀霽下午還有一場線上會議,林腓活動範圍也隻有紀家老宅裏麵。 範圍被限製,但林腓依舊很高興,紀家老宅占地麵積很大,說是老宅,其實更像是一個大型莊園。 由林腓帶頭漫無目的的亂逛,而右手一直被紀霽牽著,防止林腓腳下打滑跌跟頭。 走著的林腓突然停下,轉過頭眼巴巴的看著紀霽:“想捏雪球。” 還沒等紀霽說出不行二字,就聽見林腓自顧自說道:“唉,我就是隨口一提,這雪球捏起來溫度那麽刺骨,我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讓你們擔心……” 這番帶著可憐勁兒的話說出來,紀霽連拒絕的話都不好意思說。 “隻準捏一個。”紀霽板著臉道。 林腓歡呼:“好唉。” 一個就一個,但紀霽也沒說一個有多大呀。 林腓笑得一臉狡猾,右手毫不猶豫的就掙脫紀霽的束縛。 雪早已經被清理過了,現在留下的隻有薄薄的一層,想要堆一個大雪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收集足夠多的雪也是一番大工程,不遠處那個葡萄架頂上有一些很厚的雪層,隻可惜不太好得到。 正在林腓準備放棄支持,塞繆爾帶著人和工具走了過來,幾下就把雪層趕了下來。 費了一番時間,林腓成功的堆出一個大雪人出來。 對於這個高度到達自己腰際的雪人,林腓還是很喜歡的,就是模樣有點醜,不過沒關係,誰會嫌棄自己‘兒子’醜啊。 林腓歡歡喜喜的跑到紀霽麵前求誇獎:“我厲不厲害?” “厲害。”紀霽輕笑道,一邊說話,還一邊把林腓那雙凍紅的雙手捧在手心:“冷不冷啊?” 林腓目光還在雪人身上,壓根舍不得分一絲眼神給紀霽,但依然乖乖回答:“隻有手冷,不信摸摸我的後背。” 手都凍麻了,林腓卻覺得渾身都是熱乎的。 “等夏天我們來這裏摘葡萄怎麽樣?”林腓又看上了葡萄架。 紀霽:“好。” 這裏栽種的葡萄株數不多,每一株都是高價移植回來的,還有專門的人員打理,無論是釀酒還是作為水果吃,都是挺不錯的。 在外麵沒待多久就要回去了,紀霽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回到房間後,林腓開始挑選新年禮物,也算是消遣時光了。 三天後就是除夕,林腓與紀霽商議提前一天回去。 倒是紀霽一直沒帶他去祠堂祭拜過,反倒讓林腓摸不著頭腦,這不是紀霽帶他回來的真正目的嗎? 直到最後一天,要回林家的前夕,紀霽依舊沒提起過這件事情。 既然他不提,林腓也就沒問。 林家別墅的布置一年複一年熱鬧,隻是今年茶幾上沒擺糖果與零嘴兒,為了就是防止林腓不知節製的偷吃。 這可把林腓難受壞了。 他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好吧,他確實會偷吃。 “小胖崽,你生悶氣的樣子真可愛。”林煦就喜歡時不時惹毛林腓兩句:“小嘴翹得都能掛油瓶兒了。” 林腓:“……” 對林煦翻完白眼後轉頭就扭進紀霽的懷抱,委屈巴巴告狀:“他欺負我。” 紀霽也十分配合,把林腓整個人往懷裏攏了攏,順帶親了親林腓的發頂:“今晚給他套麻袋毒打一頓。” 這次無語的人輪到林煦了,年夜飯還沒吃,他就已經飽了。 氣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