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倏嘴角挑起,頗有興味:“挺酸的。”欽江安靜下來,看模樣大約在思考。路倏將他反應收進眼底,登時不自在了起來,這個話題落在他和欽江之間,怎麽看怎麽別扭。“yan。”路倏還在擰巴,欽江出聲了,語氣充滿疑惑,“我似乎,隻能......想到你。”“叮鈴鈴!”路倏愣在原地,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欽江拉上他就跑,還挺興奮:“上課了,跑。”路倏簡直一股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語塞又覺得好笑,被帶著跑向了教學樓。然而很不幸的是,這節課是陳茹的,原本她應該是上午,但臨時有事便和下午的課調換了。兩人踩著鈴聲尾巴走到教室門口。陳茹已經開始板書了,欽江喊了句報告,路倏幹脆就沒出聲。陳茹眼神睨過來,高高在上,麵無表情。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什麽都沒說,也沒喊進,看完那可以稱之為蔑視的一眼就轉過了頭。路倏直接無視她,手輕輕一推欽江,進了教室。上次在辦公室吵完架,算是撕破了臉,陳茹後續並沒找他麻煩也沒告狀,現在看來,應該是打算放棄他了。路倏翻開課本,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陳茹所謂的看重,於他來說是種壓力和禁錮,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對欽江惡語相向,無形中讓他成了幫凶,這是路倏非常反感且無法接受的事情。更何況陳茹看重的,也不過是那張成績單罷了。課本翻開後扔在一邊,路倏掏了本試題冊出來看。他上課隻挑重點聽,其餘時間都是自己刷卷子或者看錯題,這本試題冊上集合了雅思托福以及一些國內國外當下熱點的文章,他不怎麽寫,就拿來作為閱讀材料。剛讀完一篇有關南海事件的文章,欽江把練習本推過來,上麵寫了兩句中翻英。“yan,幫我看看。”路倏大致掃上兩眼,提筆將其中whether引導的從句改成了that從句,“語法和拚寫是對的,但這樣句子會更高級。”欽江了然點頭,用筆尖在路倏改的那部分劃了個圈。他倆約定好,以後完成學習任務之餘,要花一小時給對方補不擅長的科目,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可以幫忙,但不能代寫。也不能代背、代抄啊什麽的沒錯,說的就是路倏。等到期末驗證學習成果,誰考砸了,另一方受罰。兩人昨晚已經圓滿舉行了第一次友好會晤。目前非常有幹勁,欽江繼續投入到聽課裏。路倏不管看書還是寫作業都有個轉筆的習慣,手指修長靈活,筆在指間能翻出花來,看得人眼花繚亂,非常適合用來無形中裝逼。久而久之,欽江也養成了這個嗜好。他邊聽陳茹講課,邊和路倏一起在桌上轉筆,食指到小拇指,手心到手背,兩人同步率高度默契。轉著轉著,路倏分出心神瞥了眼欽江,故意把速度提高,打亂了節奏。欽江回看他一眼,也把速度提上去,再次保持一致。路倏似笑非笑,手指轉動頻率又快了一些。欽江不甘示弱繼續跟。兩人像是較上勁了似的,你來我往你追我趕,最後路倏嘴邊掛著散漫的笑,突然收了筆握在掌心。欽江沒料到這招回馬槍,指尖一頓,筆往前飛了出去,呈拋物線打在張遲遲背部,又順著背滾進了課桌底下。欽江:“......”路倏:“.......”可以,怎麽看怎麽都像故意撩閑。“抱歉。”欽江擺正語氣,“不小心。”張遲遲僵著背,誓死不回頭,換作平時她肯定早撿起來了,還會開兩句玩笑逗一逗,但此刻她隻想用腳把筆踢回去,再指著鼻子罵一句“誰要聽你的狗屁抱歉!”然而驕傲不允許她這麽做,告白失敗而已,不喜歡那是他的損失,老娘有的是人喜歡!進退維穀,張遲遲隻能裝聾,梗著脖子一動不動。路倏用眼神打趣他:哥,你攤上事了。欽江麵不改色,微微彎身看了眼卡在張遲遲桌腳裏的筆,從容直起身,拿出另一隻筆繼續寫。身體力行表明一支筆而已,我不在乎。路倏趴在桌子上狂笑一通。如果沒記錯,那支筆是遊戲人物衍生周邊,某人用了好幾年,價格不是一般貴。看著他平靜麵容下些許鬱悶的神色,路倏沒良心的笑得更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