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也感覺到自己說的有點離譜:【也是哈】他扯白了一通,終於言歸正傳:【那他現在目的不明,光憑這點信息也猜不出什麽來,他給我的資料裏沒說他有精神類疾病,外界也沒有過這方麵的傳聞,不過無法保證他是不是有所隱瞞】程然:【這樣吧,我找機會跟他要一份健康狀況證明,裏麵有精神病史那一項】顧舟:【這不太好吧,我也隻是懷疑,完全沒有證據,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程然:【那有什麽過分,你以為隻是讓他提供嗎,你也要交的,正好你好久沒體檢了吧,趁這機會去做個體檢】顧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還真讓程然上了心,不免有些感動:【謝謝】程然:【謝什麽,我這可是正規的婚介公司,當然要為每一位顧客的婚姻幸福著想,健康證明是必須的,才不會因為你是我發小就進行任何放鬆或者收緊】顧舟:【……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程然:【好了,這事包在哥身上,不過我還想問你,撇開這事不談,傅沉這人到底怎麽樣?】顧舟:【挺好的吧,也沒像說的那麽生人勿近,還是挺隨和的,他還送了我一條圍巾來著】程然:【冰山霸總隻對一人溫柔……】顧舟已經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立刻打斷他:【滾滾滾】他料定程然腦子裏沒什麽營養的東西,隻有一百部“按在牆上親”的霸總小說,實在不想繼續聊下去了,以“要吃飯”為由強行結束了話題。第83章 番外 遊泳(下)他將盛粥的勺子放回保溫桶內, 用掌心覆蓋住表盤:“是。”“比如,前任?”傅沉皺眉:“我沒有前任。”“是嗎?”顧舟有點驚訝,傅總這樣的人居然是第一次談戀愛, 但他也沒有多問,隻將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 “我有。”他摸向自己頸後:“這個紋身, 是他讓我紋的, 我不喜歡。”終於提到和任軒相關的話題, 傅沉眸色微沉, 他表麵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語氣也是平靜的,像是在閑聊:“你能為了他而紋身, 你很愛他?”“曾經吧, ”顧舟拿出嘴裏的棒棒糖,糖含化到隻剩一半大小, “現在我隻覺得厭惡, 提起來就惡心,想抽根煙冷靜冷靜。”傅沉沒有和他對視,低頭喝著粥:“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那太多了,”顧舟意味不明地笑起來,“我以前經常發燒,起初他和你一樣, 會照顧我, 可到了後來, 他開始原形畢露有一次他趁我生病沒力氣反抗, 強¨暴了我, 就在這裏。”他指了指自己坐著的沙發:“你知道當時他說什麽?他說,‘你發燒的時候比平常更熱,真是舒服得很’。”傅沉瞬間擰緊眉頭。顧舟從未向別人傾訴過這件事,哪怕是程然,突然揭開自己的傷疤,他居然覺得痛得酸爽,發燒讓他衝動,他的大腦失去了理智,隻想要遵從本能。他繼續道:“我真的形容不上來那種感覺,很惡心,除了疼和冷什麽都感覺不到。我流了很多血,弄得沙發上都是,血滲到墊子內芯裏,等很多天後我終於有力氣清理它們的時候,發現已經洗不掉了。”他沒有對傅沉說出全部的真相,隱瞞的部分,是那天任軒還用力掐過他的脖子,不論手上還是身下都像是想置他於死地,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你為什麽還不死?”隻是因為他收回了部分本就屬於自己的財產。傅沉低著頭,一連喝了好幾口粥,舌頭被燙到了都沒有察覺,他手背上凸起青筋,覺得自己的情緒即將不受控製,他竭力遏製著,生怕自己在顧舟麵前失態。他一直以為,家暴是婚後才開始的,竟然在婚前就已經發生了?他聲音不由自主地有點發抖:“既然他這麽對你,你為什麽還要和他在一起?”“報複吧,”顧舟唇角勾起了冷笑的弧度,“故意等到結婚的前一天跟他分手回想起他當時的樣子,我還覺得好笑。”這話半真半假,他當然不能告訴傅沉自己重生了。忽然他想起什麽:“哦對了,我還沒有告訴傅總,其實程然向你介紹我的前一天,我剛跟前任分手,當時我還沒準備好迎接下一段感情,跟你相親也沒做什麽準備……我知道這樣很不好,我向你道歉。”“沒什麽,”傅沉緩了一口氣,終於從那種緊繃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我不介意。”顧舟看著他,覺得這位傅總真是太大度了。他有些難以置信:“傅總……不介意我有前任?”傅沉抬起眼:“我不在意你以前喜歡過誰,有過幾段感情,我無法要求也沒有資格約束你的過去。我隻在意,如果今後我們走到一起,你隻能喜歡我一個人。”顧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很多話,最終卻隻吐出兩個字:“當然。”“嗯,那就好,”傅沉道,“快點喝粥吧。”他頓了頓:“還有,叫我傅沉。”“……好。”顧舟連忙低頭喝粥,莫名有些無所適從,傅沉的大度像是為他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讓他知道自己曾經在歪脖樹上吊死的行為到底有多麽愚蠢,他明明有更加廣闊的世界。他要是能早點遇到傅沉……他一邊在心裏感慨,一邊喝完了粥,剛準備收拾桌子,就聽傅沉道:“碗我來洗,你好好休息。”傅沉伸手摸了摸對方額頭:“不怎麽燒了,去睡一覺。”顧舟哪敢讓客人洗碗,下意識反駁:“這不好……”“聽話,”傅沉一下子板起臉來,語氣不容置喙,“你是病人,去睡覺。”他那張臉一旦換上嚴肅的表情,再用命令的口吻說話,殺傷力驟然翻倍,顧舟幾乎是瞬間就慫了,乖乖站起身往臥室走:“那……你隨意,如果有事的話隨時可以走,我已經沒事了。”傅沉不置可否,隻用催促的眼神看他。顧舟趕緊滾去睡覺,關上了臥室門。傅沉這才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掏出調成靜音狀態的手機,看到一堆助理發來的消息和未接來電,他沒什麽耐心地回了一條:【今天的會議全部取消,我有事】助理很快回複:【好的】傅沉把碗拿去廚房洗幹淨,覺得今天的心理治療算是白費了,他根本做不到在談及“任軒”這個話題時保持平靜,如果任軒本人在這裏,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現在顧舟已經和任軒分手,他有充分的時間來處理掉這個礙眼的東西,徹徹底底。傅沉擦淨了手,回到客廳,臥室的方向一片安靜,顧舟應該已經睡著了。他看向沙發上顧舟坐過的地方,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他走上前去,輕輕摸了摸沙發的布料。很幹淨,沒有任何被血染過的痕跡。他又把這塊墊子整個掀了起來,拉開上麵的拉鏈,查看墊子內芯。依然沒找到血跡,或者像是血跡的汙漬一類的東西。他皺起眉,好像不信邪,又把所有墊子全部查看了一遍,發現它們都很幹淨,沒有任何一塊符合顧舟的描述。在他印象中,顧舟和任軒結婚的第一年,他們還很恩愛,他也沒聽說顧舟有遭受家暴,而且這種暴力程度是循序漸進的,達到顧舟描述的那種程度,應該是很後麵的事。他在撒謊?但是理由呢?顧舟完全沒必要騙他,而且看他當時的描述和厭惡的表情,一定是真實發生過的。難道是他重生後事情發生了改變,家暴的時間提前了?可看顧舟身上,除了洗紋身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傷口。傅沉有些想不通,他眉頭鎖得很緊,最終隻能將這歸因於顧舟還在發燒,加上腦袋受過傷,記憶產生錯亂也說不定,或許是在夢中經曆的,把夢當成了現實。但這個推斷實在很沒說服力。他把沙發墊的位置一一還原,站起身來,開始環顧四周。*顧舟一睡就是一下午,終於掙紮著醒過來時,已經是傍晚了。身體還是不太舒服,但相比早上起都起不來已經好了很多,他打著哈欠下了床,感覺到餓,中午喝的那點粥早就消化完了。想吃東西,可又不想做飯。顧舟離開臥室,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開口道:“傅總?傅沉?”沒人回應。家裏非常安靜,看樣子隻有他自己。顧舟其實早想到傅沉會走,畢竟他那麽忙,可對方真的走了,他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他跌進沙發,拿起手機,想點個外賣。順便看了一眼微信,傅沉沒給他發消息。也沒留字條。這樣的不告而別顯然不太禮貌,並不符合傅總的作風,顧舟正在疑惑,忽然回憶起中午吃飯時發生的事。他臉色微微一變他居然跟傅沉談論前任?他們才認識幾天,他就把自己被家暴、被婚內強¨奸的事全說出去了?!顧舟捂住自己的眼睛,覺得發燒真是讓他腦子不清醒,居然會做出這種離譜的舉動。那傅總不辭而別好像也沒太大毛病,換作任何人恐怕都要被勸退,傅沉沒有當場表現出來,已經很給他麵子。顧舟搓了搓自己的臉,覺得這次相親恐怕到這裏就要一拍兩散了,不過沒關係,他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一開始就覺得他們成不了。他這麽想著,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失望,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斷劃動,因為心不在焉,半天也沒選好自己要吃什麽。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嘀”的開門聲。顧舟詫異抬頭,就見大門被人打開,傅沉拎著保溫桶出現在門口,對方看他一眼:“睡醒了?感覺好點了嗎?”“啊……”顧舟差點沒找到自己的舌頭,半天才支吾著說,“我好多了。”傅沉怎麽有他家門卡……哦對了,是他自己把門卡給人家的,還跟對方說不要敲門。顧舟:“……”他都幹了些什麽破事。傅沉在門口換衣服,顧舟視線自然追隨在他身上,看到他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那拖鞋有點眼熟,讓他瞬間皺起眉頭:“等一下。”顧舟站起身來,直勾勾地盯著那雙鞋,傅沉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這雙不能穿嗎?我看隻有這雙合適一點,其他都太小了。”“我再給你拿一雙新的。”顧舟一把奪過拖鞋,直接扔在旁邊,“這雙任軒穿過,之前不知道塞在了哪兒,忘了扔。”他頓了頓,又補充:“任軒是我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