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都被童童給嚇壞了,有的小孩哭了出來。在教室門口,童童撞見了準備進教室的班主任。


    班主任剛準備喝止往外衝的童童,看見了童童臉上的傷疤,一下呆住了。她站在教室門口,一下子說不出話。童童一邊哭一邊瞪視著老師,老師臉上則滿是驚恐,過了幾秒,童童一把推開了門口的老師,自己衝了出去。


    童童跑遠之後,老師好像才剛剛反應過來,衝著童童跑遠的方向大喊了聲,仿佛想證明什麽一般,用憤怒的語氣。但是無人回應。童童早已跑遠……


    童童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裏。他一邊哭一邊跑,跑著跑著,他有了一個堅定的目的地:他想回家。


    大街上,童童一個人跑著,一個九歲孩子,兔唇,滿臉是血,路人看見了都紛紛避讓。童童一口氣跑到了家裏。家裏空無一人。童童看著潮濕昏暗的房間,站在客廳突然不知所措……


    爸爸媽媽下班回來的時候,隻看見了童童吊在客廳的屍體。他的腦袋套在細細的繩索裏,整個頭脹得發紫。爸爸媽媽一下子嚇壞了,媽媽趕緊把童童的屍體抱下來,大喊童童的名字,一心認為童童還沒有死。


    爸爸則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很久之後,媽媽才終於接受了童童已經死去這個事實,不呼喊童童的名字,隻是抱著童童哭泣。


    夫妻二人才想起來報警。警察在屋子裏拍照,小聲討論,童童的父母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也沒有哭,隻是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


    現在他們對童童的死充滿了恐懼,這種恐懼的情感在這一刻大過了失去孩子的悲傷。


    “你們是幾點發現的屍體?”警察在一旁詢問兩人。


    兩人呆滯地抬頭看著警察,過了很久,媽媽才說道:“是我先下的班。下午六點左右到家。”


    接著警察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因為警察心裏也一清二楚,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自殺案,警察也懶得多花力氣調查。


    半夜十二點左右,夫妻二人送走了警察……


    家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童童的屍體就放在客廳中央。夫妻二人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隻盯著地上童童的屍體。


    客廳安靜得連時鍾沙沙走動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夫妻二人都不知所措。在他們看來,童童實在死得十分奇怪。


    他才這麽點大,是怎麽想起了去上吊自殺的呢?房梁那麽高,他是怎麽爬上去掛繩子的呢?盡管這些問題都是稍加思考就可以回答的,但讓夫妻二人此刻害怕得抱在一起的並不是兒子死狀的怪異,而是此時此刻這座房子的氛圍。


    兒子的屍體太可怕了,已經被蓋上了白布。一股異樣的氣味在潮濕的房間裏散發。夫妻二人商議一下,決定第二天早上打電話給殯儀館,讓殯儀館的人上門來運一下屍體。


    這一晚上如何度過呢?


    不知不覺已經半夜一點半,客廳的白熾燈依然半死不活地亮著,兒子開始腐嗅的屍體依然在地上躺著,夫妻二人盯視著屍體,眼睛瞪得很大。


    房間裏已經開始飛來蒼蠅了。


    盯視著兒子屍體的漫長時間裏,夫妻二人恍然間總覺得地上蓋著白布的軀體會突然站起來。


    第二天早晨,兩人突然同時在沙發上醒來,外麵天已經大亮。兩人都是不知何時睡著的。


    打完給殯儀館的電話,夫妻二人坐回沙發。在殯儀館的人到來前,兩人沒有任何行動上的打算。


    學校的生活一如往常。童童的座位上放了一瓶花。


    班主任整整天對別的同學的態度都非常好,班主任心裏十分害怕,她隱約覺得童童的死和自己有關係。


    這天晚上,班主任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裏批改作業。


    其實所謂批改作業隻是一個借口,她隻是不想回家而已,因為昨天晚上,也就是童童自殺的這個晚上,她的家裏發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昨天晚上她回到家,家裏和往常一樣空無一人,班主任一個人做飯吃飯刷碗後,開始在客廳看電視。


    看著看著突然聽到了臥室裏傳來聲音,像是有人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一開始班主任沒有任何反應,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張老師開始感覺有些疑惑。


    她去臥室看了一眼,打開了臥室的燈,臥室裏什麽都沒有回到客廳後,過了十分鍾,班主任總感覺眼角的餘光裏臥室再發生著什麽變化。


    她越來越心神不寧,終於決定再查看一次。當她轉頭看向臥室時她呆住了:整個臥室的門裏是一片濃重的黑色。


    本來臥室沒開燈,但是外麵的光照進去,還是可以看見臥室內部的。現在臥室的門裏一片黑色,除了黑色以外什麽也看不見。


    班主任的震驚和好奇蓋過了害怕,她一下衝上前去打開臥室門旁邊的燈。臥室突然恢複了往常的光亮。


    一切看上去什麽也沒有發生過,讓班主任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累產生了幻覺。


    當天晚上睡覺時,怪事再次發生。


    她躺在床上,總聽見背後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什麽在床底敲著床板。這個想法讓她毛骨悚然。


    她猶豫了很久要不要看一眼床底有沒有什麽東西,但是又不敢看,隻好心理安慰自己都是自己的幻覺。


    但是咚咚咚的觸感再次出現時,她沒辦法安慰自己了。她感覺到了震動。


    班主任渾身是汗,小心翼翼地從床沿探出頭去,看向地麵。地麵什麽都沒有。她緩慢地拉起從床上垂落的床單。整個床底已經沒有遮擋了。


    咚咚咚的聲音消失了,震動也沒有了。


    “咳咳。”她故意大聲地清了一下嗓子。


    房間裏十分安靜,什麽聲音都沒有。


    班主任心裏一橫,一下猛地把頭伸到床底。床底什麽也沒有。班主任以同樣的快速躺回了床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望著天花板,自己嘲笑自己敏感的神經,同時又充滿慶幸。很快,班主任就開始感覺到困倦,眼皮打架,逐漸要睡著了。但是,那一串咚咚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班主任全身汗毛炸,瞬間清醒了。


    她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回想起了剛才客廳裏看見臥室的詭異景象,越來越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咚咚咚的聲音又響了,班主任決定再看一眼。


    她心裏默數,數到三就低頭查看床底。一,二,三……


    班主任慢慢地起身,往床底探頭。一點一點地往下看。


    床底依然什麽都沒有。班主任徹底睡不著了。


    她一瞬間甚至想報警。但是怎麽跟警察說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呢?


    異響消停了一會。


    但是班主任已經無法入眠了。她睜著眼睛在黑暗之中瑟瑟發抖。自己無疑是遭遇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閉上眼想強迫自己趕快睡著,最好一覺睡到天色大亮。於是她開始在心中列所有的可能性。


    可能是床板老化了?不可能,床是前幾年才買的,不可能這麽快老化。可能是自己意識模糊把夢當真了?第一次還有可能,可是聲音第二次響起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這不是夢境。


    還有最後一種可能,就是發出聲音的東西不在床底,而是在床墊下麵。這個想法讓她再次害怕起來。她已經不想檢查了,隻想閉眼趕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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