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還有些生氣,問時年怎麽沒等他一起去買,太不把他當回事。  時年抱著狗一臉迷茫的表情,他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有些生氣。  你說什麽呢?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和你,有孩子?  對啊。  不是,為什麽我們兩個是人,卻生出一條狗?  因為你是狗啊。  連清真的是驚醒的,他嚇出一身冷汗。  他和時年生了一條狗不說,那條狗還很醜。  連清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已經4點多了,他想壞了,他爸八成已經走了。  釣魚佬都喜歡淩晨4點就離家出走,他爸不會真的要帶著時年一起去吧。  連清趕緊下床去樓下看,果然看見他爸和時年兩個人正要穿鞋子出發。  “你們等一等!我也要去!”連清站在樓梯上大喊一聲,全然不顧家裏的其他人都還在睡覺。  連清爸爸皺起了眉頭,他讓連清小點聲,別吵到時年的媽媽和水水,另外連清不是說要去參加李家老二的生日聚會嗎,怎麽現在又鬧著要去釣魚?  “生日趴是晚上,不衝突。”連清趕緊說,“我說不定還能親自釣一條魚送給壽星公。”  “你穿個睡衣怎麽去啊?”連清爸爸不耐煩的說,“下次吧,下次帶你,這次就我和小時了。”  “我換衣服很快的!”連清眼睛瞟到時年身上,時年靠在牆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看的連清心頭一熱。  連清爸爸搖搖手,嘴上說:“已經晚了,你王叔叔他們都已經出發了,我和小時得趕緊走了,要不然就錯過魚口了,你下次吧,下次我帶你去啊,你先排隊。”  結果無論連清怎麽喊,連清他爸和時年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啊,還魚口,他爸說的好像自己真的釣上過魚一樣!  連清這下徹底睡不著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天,想著如果現在去晨跑會不會太早了點。  連清心裏不痛快,但是這個感覺,他又說不太清楚。  他就是覺得憋得慌。  胸悶氣短喘不上氣。  於是他決定給妙安打個電話。  因為他不痛快,所以他也想讓妙安不痛快。  但是他打幾次,妙安按幾次。  後來再打過去,妙安終於接了。  妙安在電話裏氣喘得和剛跑完八千米一樣,他不等連清張嘴就直接說:“我在過性生活,聽見沒,性生活,你他媽的自己用手,謝謝!再見!”  連清拿著手機,更不痛快了。  艸,用手就用手,誰不會。  連清跑回自己的房間,然後關了燈,倒在床上。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連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子裏的人開始很模糊,後來就漸漸清晰了起來:烏黑的頭發,白皙的皮膚,一雙笑眼,但總是很冷漠,可眼角下的痣卻又勾人的很。  連清吻上那顆紅色的痣,在自己的世界裏,他永遠不會推開自己。  結束之後,連清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他想自己應該是個變態了。  他的弟弟在淩晨四點跑去相親,而他這位哥哥在床上想著他打飛機。  可是他為什麽會想著時年擼呢,是哪裏出了問題……  時年本來也沒真想去釣魚,但是他晚上睡不著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正趕上連清爸爸起床收拾釣魚用品,連清他爸見到自己很激動,連說還是小時好,陪自己去釣魚,不像連清那個臭小子,一說釣魚就推三阻四的。  時年隻好在連清他爸期待的眼神中去換了衣服。  好在他周六也沒什麽安排,而且他也沒釣過魚,還是有些好奇的。  時年和連清他爸甩開連清後就出發去了釣魚的地方,車子開了大概不到一小時就到了,這時候天才蒙蒙亮,但是水庫的湖邊上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其中有一個老先生看見連清爸爸來了,就趕緊笑嗬嗬的迎過來,問他們怎麽才到,再晚點就沒好地方了。  “誒呀,我出來的時候被我大兒子絆住了,他也非要跟著來,我沒讓他來,我嫌他煩。”連清爸爸一邊說一邊笑著拍了拍時年的肩膀然後跟老先生說,“來,給你介紹介紹我的小兒子,時年,時年,這位是王伯伯。”  “王伯伯好。”時年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微微彎腰伸出了手。  這位王老先生也笑著和時年握了握手,然後說:“原來你就是老連家新來的孩子的啊,上次我兒子見過你一次,回來和我念叨半天呢。今天終於算是見到了,他也肯定高興了,哎,我兒子呢?”  王老先生四下張望,終於在一個台子上看見了自己兒子的身影,他歎了口氣,有些責怪的說:“你們看看,他倒是真來釣魚的,比咱們還起勁呢,這就釣上了,走吧,咱們一起過去吧,我啊,今天一定要坐在老連旁邊,小時,你是不知道,你這個爸啊,他招魚,但是他釣不著,所以坐他旁邊準能滿載而歸。”  雖然時年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是連清爸爸的繼子,但是他也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在外麵要給連清爸爸麵子,所以他也沒有反駁,隻是跟著連清爸爸和王老先生一起去了另一邊。  釣魚的台子上坐著一個年輕人,他聽見動靜就回過頭來,正好和時年看了個對眼。  他向著時年笑了笑,然後起身從台子上下來跟連清爸爸打招呼。  這就是王老先生的兒子了,時年想,他的相親對象。  “時年是吧,你好,我叫王然。”王然笑著說,“我以前就見過你,在醫院。”  “是嗎?”時年對王然全無印象。  “嗯,我在醫院工作,見過你幾次。”王然長得斯斯文文的,聲音也很溫柔,“每次看見你,你都抱著個小女孩,是你妹妹吧?很可愛。”  “對的,是我妹妹,你是醫生?”時年想在兒童醫院總不是病人吧。  “是的,不過我剛入職沒多久,而且我也不在生長發育科,所以你應該是沒留意過我。”王然說到這裏忽然垂下了眼皮,“不過……我對你印象深刻,因為你笑起來的時候非常……非常可愛。”  “啊。”時年呆了呆,沒想到對方這麽直接,他隻能說了一句:“謝謝。”  “而且我看你很麵善,總覺得好像哪裏見過你。”  “嗯。”時年點點頭,“因為我長得像你們的一個熟人吧……”第102章 相信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熟人啊……”王然微微皺眉,一副認真的表情,然後他搖搖頭,抱歉的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實在想不起是誰,我離開國內的年頭有些久,然後平時也比較,比較宅,所以其實我和你哥也不太熟……”  “哦,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我唐突了。”時年被說的有些赦然,他先入為主的以為王然和妙安妙然他們一樣,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桑榆的替代品。  “沒有沒有,隻是我現在有點好奇,你說的熟人是誰?既然你說是熟人的話那應該也是和我見過麵的,同一個所謂圈子裏的吧。”  王然一邊說一邊拿著釣魚的工具帶著時年往另一個台子走,現在天光已經亮了起來,時年看著王然的側臉,發現他長得也挺帥的。  時年背著包拎著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就是……他們說我長得像桑榆,我以為你也和他很熟。”  “啊,桑榆,是呢,你一說,好像還是真是有些像。”王然扭過頭,又明目張膽的盯著時年的臉看了一會兒,看的時年臉都有些紅後,才又笑著說,“其實細看,你們也沒多像,我覺得你比他帥很多。”  “我帥嗎?”時年也忍不住笑起來,“不是漂亮嗎?”  “那就是你比他漂亮。”王然順手接過了時年的桶,往台子下麵一放,然後他想扶著時年登上台子被時年輕輕躲開了。  時年自己跳上台子,然後看著站在下麵的王然笑著說:“你也太沒原則了。”  這是時年第一次釣魚,什麽都不會,王然教他怎麽弄魚餌,怎麽調線,怎麽甩杆,魚鉤進了水裏後,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一般釣魚的人都不講話,怕驚擾到了魚兒,它們就不肯來吃了。  所以王然和時年兩個人都不說話,就是靜靜的坐在台子上。  台子很小,本來就給一個人坐的,這時候坐了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時年挨著王然,人有些不大自在,他向往一邊挪挪,可是卻沒什麽空間了。  天光已經大亮,時年一條魚都還沒釣上來,水庫邊上就有農家樂,這時候已經做好了早飯,等著人來吃。  但是資深的釣魚佬都舍不得這點時間,萬一就在吃飯的時候魚兒便上鉤了呢?  所以去的人並不多,這時候時年就自告奮勇,說要去買早飯過來,在台子這邊吃好了,他們年輕人餓一餓不要緊,但是老年人可是餓不得。  王然說要陪著時年一起去,時年趕緊說不用,還是留一個人看著魚竿比較重要。  暫別了王然,時年終於鬆了一口氣。  王然挺好的,但是時年總是感覺有些尷尬,他好像也不知道要和王然說什麽,當然現在也不需要他說什麽,可是那種感覺不是太好。  農家樂的早餐沒什麽花樣,時年也吃不準這些人都吃點什麽,就每樣都買了一些,然後兩手拎著兩個袋子回到了釣魚的地方。  時年先去給連清爸爸他們送早飯,連清爸爸還小聲問時年覺得王然怎麽樣,聊不聊的來,時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沒聊什麽,就釣魚著。  “那就多聊,魚嘛,什麽時候不能釣,王然那個孩子也是不開竅的。”連清爸爸笑著小聲和時年說,“不過不開竅的好,人會老實些。”  時年點點頭,他想這點倒是沒錯,自己就是開竅太早,所以不怎麽老實。  王伯伯也是對時年很和善,說王然雖然也是江州人但是在江州也沒待幾年,他讓時年有時間的時候帶著王然在江州走一走逛一逛,年輕人話題多些。  時年應承了下來,他想著反正到時候有沒有時間去做就不一定了。  剩下的早飯時年拿去給王然,王然興奮的跟時年說,就在剛剛他釣上來一尾大魚。  他拉著時年給時年看,時年看見在水婁裏的大魚也有些興奮。  他都在想是紅燒比較好還是做成醃魚比較好,不知道連家的廚子會不會做醃魚,自己是不太會做的,不過網上查一查應該也不太難。  “等咱們走的時候,我們就把魚放生好了。”王然重新架好魚竿笑著說,“中午的時候,我們去前麵的農家樂吃飯吧,我爸說這邊的土雞土鴨都不錯。”  “魚,要放生啊?”時年疑惑的說,“為什麽?”  “他們被釣上來,也怪可憐的。”  “……”  時年不理解,那土雞土鴨也很可憐啊……  後麵王然說什麽,時年就沒怎麽注意聽了,他一想到自己要在這裏坐上一天然後釣上來的魚還要放回它們老家去就很鬱悶。  本來他就對釣魚這個事不太感興趣,現在唯一的盼頭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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