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燼大概是見我沒什麽反應,便停了下來,用似乎有點不滿的語氣問:“你怎麽了?”  我懶洋洋地笑了笑,麵上興趣缺缺:“沒怎麽啊,繼續吧。”  秦燼懷疑地說:“你是不是還不行。”  我:“……”  這人怎麽回事,會不會說話,不行你個大頭鬼!  我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都點了那什麽羊肉補腎湯了,我能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咱今天不做點什麽是不是對不起那五百塊啊?”  秦燼薄唇勾起個優美的弧度,像是滿意於我的配合,下一秒又身體力行地堵住了我的嘴。  “唔。”  我哼了一聲,盡管精神上不想,但到底還是被他撩得熱起來。  也許是因為昨夜太過度了,我感覺自己此刻就好像一捆濕漉漉的柴,但又硬是不甘不願地被他點起了火來。  難得休個假,我就想早點躺平,睡個覺,能不能不要弄了,社畜人真的受不了每天都被翻來覆去個好幾次……  然而鑒於之前我隨口說的那句“不行”似乎在他心裏根深蒂固了起來,我還是決定閉嘴,不拒絕,但也不合作,反正我做條死魚,他愛咋搞就咋搞吧。  模模糊糊間,他的手隔著睡衣揉來揉去,向下按到了我小腹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摸還不夠,竟還不輕不重地向下按了按。  我嚇了一跳,鼓脹的腹部頓時升起種十分尖銳而焦灼的難受感覺。  “哎,等等……”我小聲道,“我想先去個廁所……”  秦燼稍微停了一下,以禮貌的詢問口吻道:“不喜歡在床上?你想我去廁所給你提供服務?”  “……”  這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晚上湯喝多了。”我試圖解釋,“我能不能先尿個尿啊?”  秦燼挑了挑眉,隨後十分堅決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剛這樣還不夠,然後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居然還更過分的用力擠了擠!  榨汁嗎他在?本來就算沒東西也不能這麽亂擠好嗎,會壞的!  我頓時被他按得差點原地彈起來。  哇,煩死了,誰跟他廢話!  我滿頭黑線,幹脆直接掀開被子,也懶得征求他同意,正打算跨過去直接下床,卻不想秦燼動作被我還快,他一把把我按在牆邊,扣著我的手,壓在我身上,硬是不讓我跑。  我著急死了,慌亂地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我驚恐的發現他這回居然是認真的,他真的十分用力起來,那手簡直如鐵鉗一樣扣著我,絲毫不容我動彈。  他越是不讓我去,我反而更覺得那小腹的憋脹感更甚,弄得我簡直像有一團火在胸腔中橫衝直闖地亂燒,氣血上湧,腦殼子都要掀了的那種感覺。  額頭上汗都冒出來了,我逃脫不得,氣急敗壞下幹脆一腳向前踢過去,卻被秦燼躲掉,他唇邊勾起一個輕蔑的笑,一副好像在嘲諷我就這點招數。  然後他做了件更過分的事。  他低下頭,手還按著我不放,嘴卻開始不老實。  一時間,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理衝動交織在一起,強力的電流一樣竄上頭頂,對我來說簡直如同火上澆油,我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炸了。  “等……!”  我崩潰地大叫了一聲,話音未落,我突然感覺鼻子癢得不行,還很熱,像流鼻涕。  秦燼抬起頭,他盯著我,臉上一刹那出現了一種看起來有點滑稽的呆滯和木然。  我歪過頭,冒出一個問號:“?”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按著我的手力道一鬆,我趁機脫離了他的掌控,下意識往發癢的鼻子上抹了抹,感覺擦出了什麽液體,再攤開手一看,掌心是鮮紅流淌的鼻血。  我感覺自己此刻的表情應該跟秦燼剛才一模一樣。  在短暫的迷茫過後,我內心隻剩下四個大字。  十分想笑。  讓他亂來,讓他榨汁,這下可不是真被他榨出“汁”來了!  秦燼用一種難得手忙腳亂的速度去床邊給我拿紙,而我捂著不斷流血的鼻子,心情突然變好地哈哈大笑起來。  兵荒馬亂間,我接過紙巾盒,立刻抽出一大堆紙管也不管地按到臉上,為了止血,我略微仰頭朝上躺下,把手舉起來。  秦燼手足無措,在一旁眼巴巴地坐著看著我,緊抿著嘴,神情陰鬱,看起來仿佛一隻做了什麽錯事的大狗。  我捂著鼻子,瞅他,一邊笑一邊聲音嗡嗡地故意道:“你點的這羊肉湯,效果倒還真不錯嘛,真材實料,足夠上火。”  秦燼的臉冷得看起來快要凍結住了,邦邦硬。  這麽鬧騰了一遭,自然是沒那個心情再發生些什麽了。  不知道秦燼此刻是不是很鬱悶,反正我挺開心的。  第二日我幾乎一覺睡到了中午,整個人神清氣爽。  秦燼已經起來了,沒打攪到我,倒是在我手旁空空的床鋪上給我放好了可以穿的幹淨衣物,這樣我就不用從被窩裏鑽出來再拿了。  ……這家夥倒是還挺貼心。  整個元旦假期實打實有三天之久,我在床上賴了一會兒,開始嚴肅思考今天該幹點什麽。  窗戶外晴空郎朗,昨天一天都宅在家裏了,大好的天氣,不如今天帶秦燼去外麵玩吧?  我撈起手機隨便刷了刷,物色合適的娛樂活動和目的地。  刷著刷著,我忽得意識到,這算什麽,我在邀請秦燼約會嗎。  我在床上滾了滾,也不知犯的什麽抽,把臉埋進了一旁秦燼的枕頭裏。  軟乎乎的枕頭立馬凹下一個坑,我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攤平,腦袋鑽在裏麵,不由舒服地喟歎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的氣息果然還殘留著,我從自己的床位滾到他那一邊,霸占著被他睡過的位置,一動不動地躺著,腦中又開始回放他昨天在我身上寫字、寫我的名字,抬起眼跟我說他是認真的,那一刻的神情。  哎。我心想,我完了。  過了很長時間,就在我又有些昏昏欲睡之際,秦燼的聲音驀地從上方傳來。  “陸伊橙,你在幹什麽?”  我趴著從床上慢悠悠地抬起頭,看見秦燼就站在床邊,表情有些複雜。  “嗯?”  我突然有點不敢看他的臉,一把抓起枕頭拍到他的臉上。  秦燼被我打得猝不及防,抱住那個枕頭,臉上好似帶著些許幾不可察的笑意。  我頓時覺得麵紅心跳,十分心虛地背過身,秦燼在我身後低低地問:“想不想出去逛逛?”  我愣了一下,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轉過頭。  秦燼看著我,輕聲說:“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這下我確定了,他真的是在主動邀請我約會。  最後我們兩個都沒什麽浪漫細胞和想象力的家夥決定延續傳統路線,去附近的商區吃一頓好的,再看個電影。  最近其實新上映的片子還不少,不過要說我上次踏進電影院,估計還是上大學的時候了。  家裏有影視廳,平時我即使想看片也不需要特意花錢往公共場合擠,何況我大多時候並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因為假期的緣故,外頭連車都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市中心更是人山人海,大街上充斥著來噶鬧忙,縷縷行行的遊客。  我們花了半個小時在高架堵車上,又花了半個小時在排隊找停車位上,好在秦燼車技高超,硬是給他倒進了一個因為空間十分窄小而無人問津的升降車位。  如是換成我來開……以我的水平估計得把後視鏡給撞掉倆,都未必倒得進去。  很奇怪,明明是件特別小的事,但我看著一旁駕駛位的秦燼骨節分明的手從容地搭在方向盤上,接著鎮定自若地一拉一倒,兩下簡單的動作,車尾便以一個完美精準的角度進入庫中……  我突然就有種被他帥到的感覺。  這人怎麽回事啊?我暗罵道,怎麽無時無刻都在散發魅力,他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大概是發現我一直盯著他瞧,秦燼停好車,有點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努力按捺著內心的突如其來的悸動,擺擺手,裝作若無其事地下車了。  好在我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拉著秦燼提前出門了,我們跟在烏泱泱的人群後擠進電梯,進入商場,時間還早,可以先去逛逛,看想吃點什麽。  最近商場裏特別火爆的餐廳居然都變得雞賊起來,不讓預訂,非得現場拿號才行,我表示大開眼界。  秦燼自然是沒體驗過吃個飯還要拿號等位這種事,他在聽麵前的迎賓小姐說道“您前麵還有27桌”時,明顯地擰起眉心,露出了一種我過去很熟悉的,十分不爽、不耐煩的冰冷表情。  我注意到他下意識地點了下手機,接著像想起什麽似的,又突兀地停下了動作。  我知道他想幹嘛,要說從前,他無論想去哪個餐廳吃飯,甭管是什麽元旦假期、有沒有預訂,隻要打個電話,天王老子來了都得給他讓位。  他估計還當是以前呢,下意識拿出手機就打算撥電話。  我拉了拉他的袖口,安慰道:“二十幾桌而已,很快的,我們去走走?”  他點點頭。  這片算是最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商場裏人流如織,其實沒什麽可逛的,我隻是拉著他在消磨時間。  周邊倒是經過了許多情侶,一個個商鋪內生意看著也十分不錯,人頭攢動,首飾店裏男朋友在給女朋友挑項鏈,細聲軟語。  我走過去的時候隨意地瞥了兩眼,透明的櫥窗玻璃內,打磨精美在燈光照耀下璀璨生輝的鑽石顯得很誘人,閃閃發光,異常惹眼。  我心裏驟然動了動。  ……我倒是沒什麽缺的,真要說的話,大概就還差一個戴在秦燼身上的耳釘,和一隻套住他的戒指。  逛著逛著,就在某一時刻,商場來來往往的人潮中,眼前似乎閃過一個樣貌十分熟悉的身影,讓我瞬間愣在了原地。  顧總,顧成懷。  我曾經的上級,我公司的上一任ceo,算是我半個伯樂的恩人。  我腳步不自主地頓了一下,對方並沒有看見我,徑自走了過去,隨後被其他擁擠的行人擋住,不知所蹤。  秦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麽了?”  過了半秒鍾我反應過來,搖搖頭,道:“沒什麽。”  “好像看到個認識的人。”我說,“應該隻是我看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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