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伸手想從他手裏搶,秦燼卻發現我的圖謀似的,搶先我一步打開了它。 ……盒子裏麵,從大到小依次擱著三個鉑金質地的銀環。 最大的直徑與幼兒拳頭差不多,帶活扣,其次是一隻戒指,最小的則隻有指蓋那麽大,是個耳骨環。 三個環,每個內圈都刻著我名字首字母的縮寫。 秦燼沉默了許久,表情相當複雜,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趁他還愣著趕緊把那個盒子搶回來。 秦燼卻立刻不樂意了,理直氣壯地問道:“不是給我的嗎?” 我將盒子塞回懷裏,癟癟嘴:“才不給你。” 秦燼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不給我,這種東西……”他用十分曖昧,略帶陰沉的口吻道,“你還想給誰?” 我噎了一下,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我想了想,為了不破壞家庭和諧,便又打開盒蓋,將裏麵最大的那隻帶活扣的環放進他手心。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說,“現在你隻配得到這個,剩下的得你自己爭取。” 秦燼幽暗的眼睛盯著我看了許久,我知道他已然猜到接下來我要怎麽玩兒他了。 我衝他怪笑了一下,指著他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資料:“接著幹吧。”第73章 永遠也不要放過我 銀色向來很襯秦燼。 我欣賞了好一會兒,越發覺得他戴上這首飾後簡直漂亮優雅極了,隨後我湊過去,不觸碰,故伎重演地開始朝他的脖子處吹氣。 小秦立刻漲紅了臉,抬起頭。 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別鬧。” 我含笑道:“你不會以為,我這麽便宜就讓你進我家的門吧。” “秦總……”我放輕了聲音,“現在幾點來著?這個下午還長著呢,你要不考慮現在投降,我還能放你一馬。” 他那邊沉默了半天,被一張桌子擋著,我看不見他的神情。 隨後他歎了聲:“來吧,你最好永遠也不要放過我。” 我挑了挑眉。 既然他都這麽表示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小秦總。”我點點他精神煥發的腦門,笑說,“要好好幹活,這麽多工作,到天黑都做不完的話,就得加班了。” 當然,加班的步驟還是要循序漸進為好,為了防止真的再有人闖進來,我還是先去鎖了一下門。 過了會兒,我跪得膝蓋都有點酸,秦燼卻還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我揉著發麻的腿站起來,打算歇歇再繼續。 剛站起來,酸麻的下肢軟了一下,我不小心晃了晃,秦燼迅速用手扶住我,我原本隻是順勢撐著他來保持平衡,轉念一想,幹脆直接坐了坐。 一下子,我確定自己有被硌到。 秦燼放大的臉在我麵前,我看到他的睫毛不自主地猛烈顫了顫。 我一時衝動,傾過身去親了親他的眼皮。 那被硌到的感覺愈發明顯了,我覺得自己仿佛坐在了一塊突起的石頭上。 我心中得意起來,卻有種很神奇的愉悅。 我開心了,可惜小秦就遭殃了。 他一下午都不得不被迫工作,多次想直接走人,卻因為我不讓而不能提前下班,累得氣喘籲籲,氣得脹起青筋,腦門上不停地冒著熱汗。 鍵盤打字的脆響聲不過一會兒就停了,我並不太為自己的勝利感到意外,畢竟他又不是活神仙。 秦燼攥著我的衣領,眼神看起來極為凶狠,我湊過去越發過分地舔了舔他緊閉的齒縫。 毫不意外地被咬了。 雖然被咬,其實不過是稍微刺痛了一下下,他沒有在很用力地咬我,吻旖旎多情,好像一種默認的縱容和寵溺,若要我來評判他到底是否有狂熱地愛著我,那一定是現在。 反複在臨界點徘徊,這種完全操縱對方的感覺簡直讓人上癮。 秦燼依舊話不多,隻實在忍不住了,才繃著臉偶爾說句:“寶寶,你再這樣,是機器都要壞的,以後就沒人幫你幹活了。” 顯然,自我逐漸掌握了修理秦燼的辦法,他這回又輸了個徹徹底底。 七點鍾的時候整個辦公桌尚且一片狼藉,誰都沒有心思去在意那些還沒完成的工作。 我反將了秦燼一軍,心情十分好,盡管我其實也沒占到什麽便宜罷了。 又過了幾天,我碰上好幾個應酬,紮堆似的,大概是因為今年過年早,各路老板們都提前出動了。 幾乎每天都得上桌喝酒,不在這個飯店就在那個酒店,經常還碰上中途換場,我感覺自己胃都快麻了。 中途秦燼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問我在哪兒,他最近管我管得嚴,我整個人暈乎乎的,在意識裏給他回了個定位消息。 大半夜出來的時候外頭正好下起了大雨,這兩天突然降溫,大風夾雜著冰涼的雨絲,頓時凍得我一個哆嗦。 各路喝得七葷八素的高管們紛紛坐上代駕的車子回去了。我裹著外套在大馬路牙子邊的屋簷下等秦燼,一邊卻奇怪他怎麽還沒到。 冷死了。 然後我點開手機一看,才想起來,我在“意識中”給他發了消息,但實際上並沒有。 “……” 好吧,大概真是喝得有點暈了,整個人顛三倒四的。 然而這是我自己的鍋,還能怎麽辦呢。 我想著要不還是叫個車回去吧,現在我再讓他來,估計我自己得先凍成個冰棍。 就在此時,劈開水霧,遠處開來一輛全黑的中型轎車。 轎車在我麵前急刹停下,隨即車上下來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 對方直直地走向我,上來假意有禮地朝我做了個手勢。 “陸總。”為首的大漢直截了當地叫出了我,粗聲說,“叨擾了,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我一驚,酒頓時醒了,瞬間後背也出了一身冷汗。 “你們……” 話音未落,鼻腔迎麵衝進來一股極具刺激性的氣味,隨後我兩眼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大概是第二天醒的。 具體時間不清楚,總之我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沒有窗戶,隻有一張床,和一個簡陋廁所的陌生房間時,我自然明白我大概是被什麽人盯上,被綁了。 我實打實地傻了一秒。 ……不是,現在都幾幾年了,這種違法亂紀的事,還真有人做啊? 然而看著似是“綁”,卻綁得十分業餘且不走心,連根麻繩也欠奉,我檢查了一下自身,沒缺胳膊少腿,皮也沒多破一絲兒,完全可以自由活動,身上的錢財銀行卡等等都沒少,唯獨手機不見了,大概是趁我昏迷被什麽人收走了。 我搞不懂“綁匪”的套路,心中多少有點忐忑。 既不圖財,也不害命,這搞得什麽呢? 沒過一會兒,那扇緊鎖的房門就開了。 我盯著那門一動不動,下意識屏住呼吸,接著,隻見秦航川頂著他那張標誌性的欠揍臉走了進來,一臉陽光燦爛,還高興地朝我揮了揮手。 我:“…………” 本來還挺緊張的,畢竟從小到大來沒碰上過這種場麵,這下內心隻剩下巨大的無語。 這人幹嘛來著? 秦航川笑眯眯地進來,說:“嫂子,你醒啦,怎麽樣,睡得還行不?” 我一聽就覺得這人不懷好意,冷道:“秦航川,你把我綁來的?打什麽算盤呢,鬧夠了沒有,我懶得跟你扯淡。” 秦航川聞言非常誇張地捂住胸口,露出十分難過的表情:“哎呀呀,嫂子,我怎麽會做這種壞事呢,綁你的是我那群叔伯啦。我可是好不容易……曆經艱難險阻,躲過了重重監視,特地來救你,你不僅不領情還懷疑我,我的心都要碎啦。” 我:“……?” 什麽東西。 我無動於衷道:“那你倒是把我放了啊。” 廢話這麽多,嫌死得不夠快? 秦航川趕忙擺擺手,一臉意味深長:“好好好,我知道嫂子您日理萬機,歸心似箭,我就是來送個驚喜。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我意識到他似乎另一隻背在身後的手裏拿著疊什麽白色的東西,大概是紙張一類,遮遮掩掩的。 我皺了皺眉。 秦航川似乎在話語中不經意透露了些許十分關鍵的信息,比如綁架我的人的身份似乎是秦家的長輩,我心底震動,將信將疑,卻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貿然信任任何人為好。 我麵上不動聲色,秦航川察覺到我探究的目光,嘻嘻一笑。 “讓我想想,先從哪裏講起呢。” 他托著腮,吊兒郎當地靠在牆邊,以隨意的口吻道:“比如,三年前……我哥那場車禍?” 他的語氣風輕雲淡,卻仿若在我強自鎮定的心湖中砸下一顆重磅炸彈,頓時水花四濺。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個餌。 他上來便直接將最關鍵的東西扔出來,但我卻不得不去咬鉤,因為這場車禍的事我沒法不去在意,哪怕我猜測秦航川可能這故意挖坑給我跳。 我動了動唇,死死地盯著他,緩緩擠出一句支離破碎的話:“……那場車禍,是不是你們秦家人自己……” 秦航川笑道:“嫂子你不是挺能查的嗎。我家那群老東西當年幹了什麽,你一點沒猜到?” 我頓了一頓,明白他這是肯定的意思,以陳述口吻道:“所以秦燼出事並不是意外。” “當然不是。”秦航川悠悠地吐出四個字。 我目光閃了閃,想要裝作不在意,身側的手卻已不由自主地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