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時間在早上十一點,最近我真的過得太糜爛了,八點秦燼叫我起床的時候我還完全沒醒,隻感覺臉上癢不拉幾的,好像是誰對著我的臉又是摸又是親的。 哪有人叫起床這麽叫的?一點都不專業。 我哼了聲,一爪子就往他的方向拍,莫名其妙發了一頓脾氣,這人卻也不走,我越是拍他,他越是來勁,我被他抱著,就聽到他用誘哄地聲音道:“寶寶,先起來,上飛機再睡好不好?” 我睡意惺忪間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捏著我的上衣和褲子,我也不動,任他幫我穿衣服。 我不由又開始懷疑,心想我在家是什麽時候開始過上了這麽甩手甩腳橫著走的日子,老是這樣任性是不是不太好。 我半眯著眼,卻顯而易見地發現秦燼看起來很高興,一副伺候我伺候得很開心的樣子。 ……好吧,看來是我多慮了。 穿完衣服我接著被他抱進了衛生間,我甚至懷疑我要是繼續表示地很困,他可能還會繼續替我刷牙、擦臉、刮胡子。 我良心發現,在他幫我擠完牙膏前自己接過了牙刷。 秦燼的表情變得有點失落,似乎是因為失去了親自給我刷牙、擦臉和刮胡子的機會而感到失望。 刷完牙,我親了親他的臉,立刻感覺他身後無形的尾巴又瘋狂地搖了起來。 我沒帶什麽東西,貼身物品就一個簡單的小包,其餘行李箱什麽的,秦燼拿著了。 司機等在門口,到達機場時,大家已經集齊了。 周怡整個穿得就很度假,還戴著個太陽眼鏡和草編的遮陽帽,花裏胡哨的,她說:“總裁們,你們也來得太晚了吧,我都擔心你們要趕不上飛機了。” 我才不會說是因為早上拖延的時間過多才導致遲到的,理直氣壯地道:“老板就應該最後登場。” 上了飛機我反而不困了。 反倒是秦燼,一會兒給我端茶倒水,一會兒又給我蓋被子。 我不得不向他聲明,吃東西和睡覺這兩件事並不能在同時進行。 前頭的艙位很寬敞,秦燼就坐在我旁邊,百無聊賴地翻著飛機上附送的雜誌。 我一轉過頭依然能看到他那張立體弧線完美的側臉,長的過分的睫毛,一副矜貴不好惹的長相,人人路過都要畢恭畢敬地喊一聲秦總。 然後他注意到我在看他,視線從雜誌上轉過來,像個因為出遊而興奮地睡不著覺的小朋友,我意識到哪怕是從前,我們也很少有這樣一起出遠門的機會。 關於我們落地的行程其實早已經訂好了,秦燼之前問我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回答讓他聽我的安排。 他聞言表現出一種古怪的性致盎然。 我確信他不知道想歪到哪裏去了,但我並沒有刻意糾正他,因為想給他個驚喜。 這個方案還是之前周怡的點子,但因為需要湊夠人數,我決定把秦航川和唐玉琪也捎上,這樣我們一共有五個人,就足夠開場了。 雖然我覺得當秦燼意識到我們全程還得帶著三個電燈泡的時候,應該就不會覺得多麽驚喜了。 但我還是想帶他玩玩,我知道他從前肯定沒有這樣的機會。 畢竟他連火鍋都沒吃過,連影院有攝像頭都不知道。 這日子過得可實在是太貧瘠了。 直接租下了一整個度假村,辦理好入住放好行李,已經是下午了。 直到把秦燼拖上了車,他像是終於忍不住似的問:“我們要去哪兒?” 我神秘地笑笑:“我們要去把你關起來。” 秦燼臉上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我憐愛地長歎一口氣,道:“秦總,你知道有個東西叫作 ‘密室逃脫’嗎。” 雖然這個詞我也是前不久剛剛知道的。 秦燼果然木然地搖了搖頭。 周怡接過了講解的任務,在路上就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了。 我們要去的這個密室除了有劇情和解謎機關,還需要全程角色扮演,每個人都會隨機拿到不同的劇本,最後要拚湊起來才會得到完整的故事內容,解開謎團。 真會玩。 我為如今飛速發展的新鮮娛樂產業感到歎為觀止,深感自己著實是落伍了。 到底地方後,我們各自被帶到了單獨的小房間去換裝,我進門發現牆上掛著一件綠油油的,看著就十分豔麗,披上之後瞬間變得風流瀟灑的絲綢外袍。 果然,拿起屬於我的劇本一看,這是個什麽角色來著? 喜好逛青樓,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 哦豁。 好像聽起來還蠻有意思。 但為什麽這衣服這麽翠綠翠綠的?像個蛤蟆,醜死了。 簡單地換好裝,我被用眼罩蒙上眼,由工作人員帶著進入遊戲場地。 因為什麽都看不見,總覺得四周漆黑一片,進到一處味道有點奇怪,像是散發著木頭發黴氣味的地方,莫名感覺到四周冒著絲絲冷氣。 我被帶著坐到一處類似凳子的地方,底下很硬,怪硌人的,解開眼罩,果然周圍一片漆黑,我伸手摸索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原來我正坐在一處木床上,上麵還鋪著一層薄薄的錦被。 正前方的方桌之上,亮著一盞很小很小的紅燈,時隱時現,影影綽綽,帶來一點點微弱的光線,像是那種人造的紅蠟燭燈製造出來的效果。 配上仿佛女人抽泣般詭異淒涼的背景音樂,我後背一麻,頓覺雞皮疙瘩四起。 我就不該答應來玩什麽恐怖主題。 【你今日來暮楚樓尋歡作樂,擲重金點了樓裏最美豔的花魁作陪,一番翻雲覆雨,沉沉睡去,直到半夜醒來,卻發現身側的佳人早已不知所蹤……】 這句話是一開始寫在我角色劇本上的內容。 除此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工作人員偷懶,所以才把劇情編的這麽不走心。 我十分迷茫,第一次玩,也並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於是我朝著那閃動的紅燭方向摸索過去,意外地發現這居然是個可以移動的道具,意味著我可以把它勉強作為照明工具,點著蠟燭來探探路。 走著走著,我感覺自己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麽沙袋一樣怪裏怪氣的東西。 我拿近蠟燭一看……哦,是個人。 不對,說錯了,是個假人。 胸口插著一把塑料的道具刀,用紅顏料塗了本身,這個道具想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這個人被捅死了。 我嫌棄地把假人踹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我意識到自己似乎到達了某個死胡同,麵前是一扇雕花中空的木窗,就在我靠近的同時,安靜的空氣中,窗戶的那一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幽暗的紅光緩緩亮起,我將蠟燭舉到鏤空的地方,試圖觀察那一頭究竟是什麽情況。 隻見微弱的燈光映襯下,前方另一間房間的牆壁上映照出了一個身姿修長、寬肩窄腰的絕美身影,應該是個穿著寬大外衣的女子,輕紗舞動,裙擺翩翩。 難不成,這就是劇本上那個剛剛和我翻雲覆雨過的花魁麽? 雖然我完全是個彎的,但這也並不妨礙稍微我好奇一下,傳說中最美豔的青樓頭牌長什麽樣。 我探頭探腦地張望著,另一邊的“花魁”腳步聲響起,似乎正朝我走來。 同一時刻,我透過昏暗的光線,定睛瞧了瞧,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我:“……” 我草。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暴擊。 媽的,是秦燼。第88章 一擲千金買他一夜 我們隔著一扇雕著鴛鴦戲水的鏤空木窗對視著,我感覺那一瞬間自己整個人完全處於表情空白的狀態。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下移,隱約可見秦燼身上套著一條水紅色帶花邊的外袍,腰上係著蝴蝶結,底下應該是在褲子外罩了一層裙子,裙擺巨大,層層疊疊像波浪一樣,配合著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果真看起來十分“美豔逼人”。 然而這窗中間的空隙太小了,連一隻手都沒法伸過去。 但等等,我幹嘛要把手伸過去啊?調戲“花魁”麽? 不能承認,我現在其實很想趁著四周沒人立刻扒了他的衣服,但鑒於我過不去他也過不來,隻能暫時作罷。 秦燼趴在窗沿邊,那張冷峻帥氣的臉貼過來,幽幽地說:“寶寶,被你說中了,我真的被關起來了。” 我:“哦。” 尋了半天開門的機關,可惜一無所獲。 我不得不遺憾地對秦燼道:“對不起,暫時沒找到要怎麽把你放出來。” 秦燼冷著張臉,一副好像在說你好菜的表情,欲言又止地小聲道:“老婆……” 我:“?” 我以為他要說什麽,湊近過去,手按在木窗戶的橫杠上,誰知他也在同時探過頭,唇隔著鏤空從窗欄蹭了蹭我的嘴角,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那一瞬間,我似乎還感覺到他身上飄著一股有一點粗糙膩人的花香撲麵而來,大概是他穿著的那件道具外袍上散發出來的。 特意噴了香水嗎?這角色扮演環節布置得還真是精細。 漆黑的空間,女人抽泣一般讓人渾身發涼的背景音樂還在不斷地響著,我遲鈍著回味了一些唇角柔軟的觸感,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從某個恐怖片現場轉移到了古裝戀愛劇模式。 而眼前這位“花魁”逮著機會就想跟我偷情,做一些本來花錢才能對他幹的事。 秦花魁啊,這樣你會“賣”不出去的誒你知不知道? 突然,牆邊轟隆地震了一下,好像是碰到了什麽機關。 我:“???” 我趕緊縮回腦袋,隻見不遠處的牆壁緩緩移動,隨後地下憑空出現了一條不大不小的漆黑暗道。 真的假的,打個啵還能給我們誤打誤撞開出機關來啊?這也太厲害了。 由遠及近傳來幾個熟悉的人聲,暗道裏陸陸續續鑽出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