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看,他的確就像是大學生,但因為是李赫帶來的朋友,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對他都客氣。“謝謝,我喝點茶水就好。”白鈞言顯得有些靦腆,但是也不緊張,他沒有學過麵相,但是大致能判斷這一牌桌上都是什麽人,這種人他留學生涯裏見過多次,李赫看起來居然是最正直的那個。李赫去給他倒了水,換了一點籌碼,還抓了一把糖,他坐在白鈞言旁邊,把籌碼攤在桌上:“我教你,你以前玩過,知道規則的嗎。”“好像知道…好像有點忘了。”“每人兩張手牌,桌上是公共牌,和手牌放一起看……”他用最簡單的語言講解著,靠著白鈞言耳朵,說話聲音很輕。白鈞言點點頭:“我想起來怎麽打的了……你們這有籌碼啊,犯不犯法的?”他聲音雖然小,但還是被旁邊人聽見了。“自己玩的,沒人抽成牟利,我們這兒牌桌上加起來才十個人,不違法不違法,放心玩吧。”唐淩就把眼神放在李赫跟他對象身上。沒想到李赫找對象,找了個比他還乖的。充當荷官的那位洗了牌:“那我現在發牌,你們倆一對嗎?”意思是他們倆一起打嗎。李赫點了下頭,說是。白鈞言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一瞥,看見一個年紀貌似比自己還小一些的男孩子,他沒有打牌,隻是抱著椰子飲料在喝,接觸到白鈞言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別過頭去。白鈞言就看了李赫一眼。李赫撕開一個巧克力包裝紙,問他:“要吃嗎,榛子味的。”白鈞言輕輕點頭。李赫把巧克力塞他嘴裏。雖然有人看見了李赫的舉措,但沒有人說什麽,多半心裏會有些意外,李赫是gay啊。白鈞言舌尖抵著嘴裏的巧克力,拿起了手牌,是兩張小牌,紅桃7和方塊10。他看見牌,忍不住側過頭,壓在他耳邊問:“要是輸了怎麽辦?”這話不能讓其他人聽見,隻能這麽問了。李赫同樣跟他咬耳朵:“你隨便打,輸了算我的。”“贏了呢?”“贏了算你的。”“這麽好……但我手氣真的不行,打牌很少贏的,要不還是你拿著牌吧。”巧克力在嘴裏化了,他把榛子夾心嚼來吃了,李赫又給他喂了一顆:“白巧。”白鈞言吃了,問:“跟不跟?”李赫看了一眼公共牌,推了更多的籌碼出去:“加注。”因為總是贏,他在牌桌上其實很隨意,有時候不想贏錢,就幹脆棄牌,但今天他難得會有想贏的想法:“贏了給你買東西。”白鈞言在心裏測算和公共牌的幾種排列組合,可以組合成順子……但贏麵並不大,他數學好,默默地在計算其他人的牌,嘴裏應了:“買什麽。”“贏得多我帶你去玩吧,你說想去海邊,你來選……”雖然他倆是各自坐在椅子上的,但湊太近了,旁若無人的,總有一種是一個是坐在另一個人腿上的錯覺。有時候情侶之間的某些行為,向外界傳遞的信息,可能並不是主觀的,李赫完全是不由自主的,甚至想把白鈞言抱在腿上來,但好歹忍住了。幾局過後,白鈞言麵前的籌碼越來越多了,他看籌碼的數字,其實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德撲的特殊玩法,讓人能一局翻盤,無論先前輸的再多,都有可能因為一局的運氣好而逆風翻盤,它迫使人沉迷,所以很多德-撲網站、手遊,都被禁了。白鈞言感覺這幫人玩得很大,幾萬,幾十萬嗎?還是幾百萬……?他被李赫喂了好幾個巧克力,擔心說話牙齒上沾著黑巧,就不要吃了,白鈞言借口要去衛生間,在洗手台埋頭用水漱口時,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是整個牌桌上看起來年紀最小的男生。好像剛剛李赫介紹了中文名,叫沈……什麽的,白鈞言記不得,抽紙擦了擦嘴,禮貌地朝人點了點頭。衛生間在裏麵,沒有人使用。沈似乎也隻是來洗手的:“你叫小白嗎,你是小赫哥的朋友?”“是,你好。”這不明擺著嗎。沈的語氣倒沒有針鋒相對,似乎隻是好奇:“你們怎麽認識的啊?”白鈞言很淡定:“…送外賣認識的。”“送外賣?你在美團上班?”沈有些不可思議,打量著白鈞言,好像在想李赫怎麽找了這麽個貨色。“以前兼職。”原來男生之間,也會因為男人而產生敵意啊,雖然這股敵意很微弱,但白鈞言能感覺到。有點好笑,為了個渣男至於嗎。沈“噢”了一聲:“你應該還是學生吧,你在上海念大學嗎?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們該不會是校友吧。”他在杭州念書,因為離得近,每周都過來。“沒有,已經畢業了。”白鈞言擦幹手就要出去,沈也出去:“你要喝點飲料或者酒嗎,冰箱裏有很多。”白鈞言被迫跟他聊了一些,他不討厭這人,但白鈞言很警惕,既然對方對李赫有意思,那麽可能會根據自己的話,去調查自己,所以他態度非常柔和,甚至最後說:“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哎?”白鈞言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即將分手,提前劃分成普通朋友,也不過分吧。白鈞言回去坐下,發現錢更多了。怎麽整個桌子上的籌碼都到了他麵前來?剛剛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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