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是gay,他很快察覺到問題:“我覺得不對啊,那個烏克蘭帥哥,是不是以為你是同類啊。”白鈞言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麽同類?”“gay。”“……”白鈞言一下炸毛:“怎麽可能!人家就是交朋友好吧!”“卷卷你別激動,我就是猜測,因為我看他肯定是同類的,但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你感興趣,可能是覺得……你像是吧。”“他怎麽會誤會我是gay,”白鈞言戴上痛苦麵具,“我很像嗎。”任昭仔細地打量他:“有一點點。”“我不是,我很直的,你知道的。”他急於去求認可,隻能看向發小。發小拍拍他的後背:“我知道,好了好了,沒關係的,被男的喜歡上也沒什麽,反正你也待不了太久的,如果那個烏克蘭人真對你有意思,那……就拒絕他就好了啊,沒什麽的。”任昭發現了白鈞言的不對勁,因為白鈞言以前不恐同的,他看待這個話題很理性的,尊重萬物的差異。現在怎麽這樣了?被男人泡過還是追過?搞得ptsd了。對於任昭的問題,白鈞言隻能保持緘默,他感覺自己的心理似乎被這一場由報複心為起始的假戀愛搞得出了問題。白鈞言站在檸檬樹下聞氣味,因為很熟悉,李赫房間的露台就種了檸檬樹,很奇怪的,他從無感,變得有些喜歡這個氣味了。薩沙站在他旁邊,用手把樹枝壓下來一些,也去嗅成熟的檸檬香氣:“你很喜歡檸檬嗎?”白鈞言搖了頭,他其實也能感覺出來,對方是因為好感才接近。白鈞言拒絕的方式很委婉:“我再過半個月就要回國了,我的簽證到期了。”“回中國嗎,你不會再來了嗎?”“這個也不一定……可能以後會來旅遊的,我的家在中國。”“沒關係,我會在這裏待很久很久,如果你下次來,我還在原地,我會等你。”白鈞言被他那雙眼睛注視著,整個人都慌了,因為他之前真的從來沒有碰見過這種事,異性緣不行,同性緣更不行,因為他一看就是直男。白鈞言一咬牙:“其實我…是異性戀,很明顯吧應該?”薩沙:“不明顯。”“……”“哈哈哈,你們中國人都很容易害羞,好,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你也喜歡我就好了。”他看上去並不難過,大概對他而言隻是一種快速的求偶方式,被隱晦的拒絕了,也不會不高興。白鈞言解釋:“我很喜歡你,當然,是作為朋友的那種喜歡。”“我知道,”薩沙摘下一片檸檬樹葉,“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你會願意嚐試一下和男人談戀愛。”已經試過了。白鈞言沒有說這句話。離開爪哇的那個早晨,他躺在沙灘上和發小一起看日出,白鈞言心裏有揮之不去的罪惡感,他用不正當的方式,去渣了發小的前任,現在把自己搞得也莫名其妙了起來。兩人一起回國。任昭說想回家看看媽媽,雖然他媽媽生病過後就不再管他,但任昭總會體諒她是生病了,不可能永遠不去見她。一整個航程,白鈞言都心事重重的。他神遊天外的模樣被發小看在眼裏,問他怎麽了。白鈞言搖搖頭,不敢說。一起回天津後,任昭暫住在他家一天,又回家了,但白天總來找白鈞言。白鈞言是越來越感到罪惡,他的良心不允許他繼續隱瞞下去,帶著發小報了一個去塞罕壩的兩日遊,騎著馬蕩到找了一片沒有人的草原,避開牛糞馬糞坐了下來。白鈞言跟他坦白了:“我出於主觀的憤怒,做了一件不厚道的事。”他並沒有把自己的行為歸結為“我是為了你打抱不平”。“啊?”任昭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這樣說,“什麽不厚道的事。”“你那個渣男前任,我不是查過他嗎……”一旦說出口,就變得沒有那麽難了,“我當時恨他,準備找人去搞他。”“你找人打他了?”“……不是,我找人勾引他了。”“……”白鈞言手指不安地揪著地上的野花:“是去年年底的事了,我找的那個人沒成功。”任昭:“你是準備舉報他□□嗎?”“……不是,我是準備讓人勾引他,再渣了他,”白鈞言起碼猶豫了兩三個月,才敢說出真相,“我找的人沒成功,然後我就自己上了。”任昭張了張嘴。白鈞言看向他:“我成功了,昭昭……你會覺得,我的做法過分嗎?”任昭似乎反應不過來,卡了好半天才從白鈞言認真的表情裏分辨出,這不是玩笑話:“…等等,你真的這麽幹了?”“真的。”白鈞言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盡管他當時是做了多方麵的考慮才下了這個決定的,因為懲治渣男的手段有限,不管做什麽都涉及到法律問題。但在當時看來快意恩仇的手段,現在聽著簡直是傻缺。任昭沒說話,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