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白鈞言從行李箱內袋裏找出碘伏棉簽和創口貼,肩膀生疼的,帶著酒和醫療用品出去,期間碰見兩隻白色的小狗,白鈞言慌不擇路的跑了,一邊跑一邊把肉幹撒出去:“求你們了!別追我了!”李赫透過窗戶,看見白鈞言在草甸上狂奔,和兩隻狗較勁:“我沒有肉幹了,都給你們了!放過我啊啊啊……”兩棟木屋看著近,實則遠,白鈞言氣喘籲籲的,跑上樓梯,站在門廊下,瘋狂地敲門:“你在嗎,李赫,快開門!救我!”李赫稍微等了二三十秒。他看見白鈞言被兩隻熱情的狗纏上了,而白鈞言貼著他的門,無處可躲,隻能僵硬的哭。雖然害怕,但他沒有做出攻擊行為,因為知道這些動物抵擋不住人類的拳打腳踢,而且倘若攻擊,一定會被報複的。李赫把門從裏麵打開了,白鈞言撞入他的懷裏,李赫握著他的肩膀,白鈞言疼得嘶了兩聲,皺著臉喊:“快關門,關門!”李赫開了兩個罐頭,禮貌的請兩隻小狗先離開,隨即關了門。“他們走了嗎……”白鈞言悄悄的貼著窗戶偷看,發現狗在李赫的門口吃罐頭。李赫故意給的罐頭,他知道這兩隻狗暫時不會離開的,可能要在他的門口曬一天的太陽。因為狗是喂不飽的,而且門口這兩隻薩摩耶和比熊一貫的臉皮厚。白鈞言的臉垮了:“沒走啊……”“關著門,進不來的。”李赫麵無表情的說,“等下它們就走了。”“這樣嗎…”白鈞言不了解這種動物,信以為真了。反正隔著門,他也不害怕了。李赫低頭看著他手裏的袋子:“你來幹什麽?”白鈞言先把藥拿出來:“給你消個毒,你傷口處理了嗎?”李赫不太在意這種小傷,沒有管它。聞言,把手伸出去給他。白鈞言秒懂他的意思,心裏有點忐忑:“那我給你處理一下吧……”李赫沉默地頷首。白鈞言掰斷碘伏棉簽,給他手背上的傷口消毒,動作極輕,然後撕開創口貼,挨個貼了上去。李赫垂眼注視著他專注的樣子。白鈞言就這麽想跟自己複合嗎?那起碼要抱自己一下,親自己一下吧。“好了,”白鈞言貼好了最後一個,心情愈發忐忑,把酒拿了出來,“送給你的。”“威士忌嗎。”李赫剛剛有聽見他跟張超說。“對,有沒有剪刀,我要把它拆包一下。”因為太過貴重,他真是抱著過來的。白鈞言拆開包裝,把完好無損的酒給李赫。他掃了一眼,1975年之前的威士忌嗎,白鈞言哪來的錢買這種稀罕物。“你從哪裏弄來的?”“買的……”提到這個,白鈞言眼睛就泛酸。尤其是付款完了,拍賣行的人還笑著跟他說:“今天消費還可以呢,這樣呢,我拉您進我們俱樂部,下次有好酒要拍賣,提前就能知道呢。”李赫自己也不算品酒專家,在這方麵他比唐淩差遠了,隻能估摸著價格不便宜,幾萬,還是十萬?他把酒放在一邊,讓白鈞言坐在沙發上,問他:“專門買來給我的?為什麽送這麽貴的東西。”“你忘了,我們第一次…不,第二次見的時候,我帶你去喝酒,讓你刷了三十五萬。”壁爐旁的條紋紅沙發有些泛舊,一看就是主人很喜愛、經常坐的,因為坐感相當舒適,可以把整個人包裹進去。“沒忘。”李赫稍稍有些困惑,白鈞言提這個,什麽意思?他問:“那兩瓶酒,是我自己買的,你又沒騙我,送這個…賠罪?”那時候他誤以為白鈞言是酒托,可實際上他不是,似乎是把自己當成了某個壞人,一個校園霸淩的旁觀者,所以很狡猾的,讓自己喝了兩瓶酒,白鈞言卻滴酒未沾。“……不管是不是你買的吧,我就是覺得,因為那件事做的很不厚道,我很抱歉。”他是多大的辯論隊辯手,很少有時候說話會吞吞吐吐語無倫次到這個地步,愧疚心滿得快溢出來了。李赫麵孔忽然冷了下來。他知道白鈞言是什麽意思了,把送他的東西全部寄給自己不說,還把舊賬也翻出來,把他認為“欠”自己的,全部還上。他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變得冷冽:“你花了多少錢,你把積蓄花了嗎,念書的錢花了?”“其實…我有存款的,沒花多少,我念書有錢的,”白鈞言都不敢看他了,感覺李赫在訓自己,而他實在沒有臉去直視對方,“我沒有你想的那麽窮,買酒的錢……是有的。”雖然掏空了大半身家,可他認為這是必須的。李赫當然知道他在存錢了。“你回答我,你把念書的錢花了嗎,就買這個?”他一字一句的,目光盯住白鈞言。“說了不是念書的錢,念書的錢我家裏會支持一些的,我沒有陪你過上一個生日,這是補的禮物,我知道你喜歡威士忌的對吧。”“沒有很喜歡,你拿回去退掉。”雖然幾萬十幾萬的估價,在李赫眼裏不是什麽大錢,但他聽見白鈞言這樣亂花錢,就很想教訓他。“拍賣行拍的,怎麽可能退掉。”“拍的?”李赫說,“那我帶回國,讓朋友幫你再掛一次拍賣,你要陪我過生日對吧,”他的生日已經過去四個月了,李赫打開冰箱,“有科羅娜。”幾刀一瓶的啤酒,但他和張超卻喜歡喝。白鈞言看他把酒都收走了,自己送的也收了,說:“回國我讓朋友拍了,錢走你賬上,你明年去念書,今年年底卡裏要預存三十萬。”“我有,我送你的,你別拿去賣,你要是賣掉,那錢也別給我,你自己收著。”李赫看他固執的模樣,氣笑了:“就這麽想跟我一刀兩斷?”白鈞言搖搖頭。他並不想一刀兩斷,如果可以,他還想跟李赫成為好朋友的,但顯然這在異想天開。李赫從冰箱掛鉤上把比格犬造型的開瓶器拿下來,起開一瓶科羅娜,倒在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