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不小心看見的,別外傳。”白鈞言:“你媽媽給我介紹了很厲害的律師誒,叫趙約翰。”李赫:“約翰是很厲害,香港人喊他趙大狀,你可以問薑索賠很多錢。”白鈞言這下看出來了,這個私生子在李家真不受待見,也隻有那個李董愛這個兒子,除此之外,全家人都在背地裏當“攪屎棍”。白鈞言也感覺到,自己和李赫,似乎重新做回了朋友。很快,十一月二十五號,法院開庭,約翰趙利用李赫提供的消息,加上霍敏的支持,碾壓式的打贏了案子。對方涉嫌偽造證據,偽造了被告的精神鑒定書,薑恒罪加一等,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外加賠償白鈞言兩萬人民幣的醫療費。對方律師職業生涯以來第一次落敗還是這麽容易贏的官司,卻親手葬送當事人的前途。該律師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香港律師是怎麽預判自己這邊辯方策略的。真有那麽神嗎?果不其然,法庭宣判後,李輝的臉色就繃不住了。薑恒被法警帶走,恐慌地喊他:“爸,爸爸,我不能進去,你的孫子還沒出生,他一出生就見不到我,見不到他爸爸,這樣太殘忍了!”他根本想不到,隻是一時衝動用煙灰缸砸了人,也沒砸死,卻判處了兩年的刑期!這幾句話讓李輝也不免動容難受,但他無能為力。他望向原告席的原告,坐著一個頭部包紮還沒拆的年輕人,還有對方律師,也就是約翰趙這是霍家的家族律師,他知道霍敏插手了這件事。不然沒可能是這個結果。李輝鐵青著臉離開法庭,要人攙扶著,才能下樓梯上車。遺產公證,由雙方律師,還有李輝和霍敏,坐在一間會議室內,清點了所有遺產。李輝用厭倦一切的語氣說:“上海這套房子,估值一點五億,留給阿煊吧。總不能一分錢都不留給阿恒,他還有個未出生的孩子,等他出獄,要跟家裏人團聚,要養小孩,馬尼拉不適合孩子成長,送到新加坡去吧,我把我那套在新加坡的房產留給他,小孩出生後,讓他女朋友過去住,以後不能回國,”他看向霍敏,冷冷的,“這個方式你滿意嗎?”霍敏看文件,頭也不抬:“可以借給他們一家住,但不能留給他們。”李輝疲憊地閉了眼:“那總要留點錢,養孩子要奶粉錢的,那我留五……三千萬現金給他們……”霍敏:“三千萬放在信托裏,按照小孩長到二十歲來算,每個月加上利息,十五萬的零花錢,足夠在新加坡養孩子了。要是一次性給完,我怕他們亂花,以後孩子大了,就像薑恒這個父親一樣,這麽大了一事無成,竟然還犯罪。”李輝根本不覺得這是犯罪,打個人而已。但他已經無力跟霍敏爭辯了,點點頭:“都隨你吧。”他的律師記錄下來:預存三千萬的信托基金給薑恒未出生的孩子。包括其他的小孩,也都分到了一部分,但大頭全部在李赫名下。之前已經轉讓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剩百分之二十,這些加起來已經是三百億的市值了。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房子、遊艇、車子……霍敏說:“方秘書給你打工這麽多年,不給人留點遺產嗎?”李輝一口氣喘不上了:“我還沒死呢!”“我知道,隻是立個遺囑,方秘給你做牛做馬打工大半輩子了,不能虧待人。”霍敏怕他過些年變了主意,死前改了遺囑,逼迫他現在就把股權轉給李赫。李輝萬分無奈。他感覺自己叱吒風雲大半輩子,怎麽最後什麽也沒有,他按著抽搐的心髒,沒有計較了,畢竟人死如燈滅,以後走了反正也留不住的,他就李赫這麽個還算靠譜的兒子,怕真要計較真是要馬上發病去了。遺產公證做完,霍敏滿意地拿著文件站起身:“我明天回香港,提前祝你新年快樂。”不管她說什麽,李輝都覺得在咒自己快點死。李赫沒有跟著霍敏一起。他再一次作為李輝名下分公司的ceo複職了,不,現在應該說是他名下的了。因為李赫手裏掌握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一躍成了控股人,集團已經易主了。十二月,四時集團董事會議在上海展開。白鈞言第一次在財經報紙上看見了李赫的臉,他手裏隻有那麽一張李赫的照片,看見財經版有,就用剪刀把他的照片剪了下來,夾在了書裏。雖然白鈞言和他重新加了好友,甚至在聊天,而且聊的還不少,但這一個月裏,兩人沒有見過幾麵。因為李赫好像工作開始忙碌了起來。白鈞言就通過人脈,在上海一家拍賣行找了份短期兼職做,打算幹到來年四月去上學。聖誕前,張超又回國了,李赫抽空跟他吃了飯,張超說:“那個小白啊,他又給我打電話,說要請我吃飯。你覺得我可以去嗎?”關於這個認錯人的烏龍,李赫已經打電話罵過他了:“你救的人你都能記錯名字。”“那不是有誤會嗎!而且跳海的人不是小白,你得高興啊,說明他心理至少很正常,很健康,沒有問題。”是的,李赫知道這件事真相時,的確鬆了口氣,白鈞言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脆弱、容易受傷,是好事。“他要請你吃飯,管我什麽事,你要吃就去啊。”張超:“跟他,還有他那個朋友,就是真跳海那個,我怎麽應付,認都不認識。”“你跟不認識的人吃飯喝酒侃天說地的次數還少嗎。”李赫說。張超擁有和白鈞言一樣的本領,能快速跟人建立起社交關係,成為朋友。“那我怕說錯話啊,你跟他還沒複合吧,跟小白。”“還沒。”他搖頭。白鈞言的節奏不快,並不熱烈,也不煩人,似乎隻是想跟自己重新成為朋友,但偶爾突然蹦出一句有些曖昧的話,又會叫李赫產生錯覺他想跟自己複合。白鈞言有時候會問自己要不要去吃這個,去吃那個,李赫這段時間忙,沒空去。回家前,張超把一個盒子交給他:“對了,你讓我幫你帶回國的酒,不錯嘛,絕版愛爾蘭威士忌。”這是白鈞言送自己的酒。要委托唐淩拿去賣掉,把錢給白鈞言嗎?還是自己喝掉,謊稱賣掉了,把錢給他呢?三十萬,對自己可能就是進一次拍賣行,隨手一次募捐,但對普通留學生而言,絕非小錢了。他帶著酒回去,打開手機,看見上次聊天的末尾,白鈞言說的晚安。李赫把酒放進餐邊櫃,和白鈞言送的馬克杯在一起,最近要處理的事務有些多,沒有太多的空閑時間去搞定私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