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車。”白鈞言:“司機呢?”“有事離開了。”白鈞言:“哦,那我送你吧,你還住在陸家嘴對嗎。”李赫點點頭:“你有車?”“沒有啊,我有手機啊,我打一輛專車。”他馬上掏出手機開始打,李赫說:“你先導到你家吧。”“我家在這兒,要路過你家,要先送你,我才能到。”他指著地圖,看見有司機接單了,但是要七分鍾才能過來。兩人站在樹下,路燈隔著一米多遠,空氣很冷,白鈞言的手放在衣兜裏,手指微微蜷起,撓手心,有那麽一點緊張。能和李赫重新當朋友,似乎…已經很好了。李赫轉過頭,指著他腦袋:“你這裏,還疼嗎?”“啊,你說腦門嗎?”白鈞言扒拉頭發給他看,“之前縫合剃掉了一點,現在長出來了,這裏有縫合的疤,你應該看不見的。你要摸才能摸到。”“你現在不怕我把你頭發給摸油了啊?”白鈞言搖搖頭:“以前那不是借口嗎,我每天都洗頭,你摸油了就油了,反正過會兒要洗。”李赫就伸出手,在他扒拉開的發間,用食指去感受了下他摸到了,頭皮上是有一道縫合疤的,很清晰。“不疼了嗎?”他低聲問。“都快兩個月了吧?不疼的,你戳戳。”李赫沒有戳,收回手:“腦震蕩有沒有讓你變笨?”“沒有哦,”白鈞言微微抬起頭,“我最近還參加了學校麵試。”“麵試結果呢?”“offer沒來,我也不知道,一般下個月才會陸續發來。”“去德國?”“沒offer前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去美國吧,我申了加州理工。”這幾句話間,專車已經到了,李赫拉開車門,讓他先進去,兩人擠在後座,白鈞言報手機尾號。車上有煙味,李赫打開了一點車窗透氣,風揚起了他的發絲,睫毛的陰影很深。“為什麽申請了加州。”白鈞言聽見他的聲音,伸手拉開一點羽絨服拉鏈透氣,聲音有點鬱悶:“我以為你要回那邊呢,沒想到你又在上海開始工作了。”“所以你申請,是因為我。”李赫側頭看著他,白鈞言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時有光線從他臉上走過。李赫聲音稍冷:“你打算因為這一件事,賠罪補償我一輩子嗎,想去的學校的學校也放棄?”“沒有放棄,學藝術嘛,哪裏不是學,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在上海嗎,你要是明年打算回加州了,那我就去加州理工念。”白鈞言頓了頓,“如果他們樂意慷慨給我offer的話。”“白鈞言,你沒有聽懂我的問題,”李赫的聲音很沉,大概是有點不悅了,表情也冷了,“你打算補償我一輩子嗎。”“哦,我聽到了,聽懂了……”白鈞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垂落的睫毛顫了顫,“你要這麽說,那也不是不可以,就一輩子啊。反正我在哪都能工作,我精通四門外語,還能學新語種,我適應能力很強,你去哪都成……那你讓我跟你嗎?”“你要讓的話,那就一輩子吧。”開車的大哥好像感覺到了不大對勁,默默地打開了自己歌單,車載音響裏忽然開始放藏歌。就在央金卓瑪高亢的語調裏,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李赫:“你做鬼都不會放過我是嗎。”“……李赫你變幽默了哈哈哈哈哈哈,”白鈞言看著似乎在笑,其實眼裏笑意已經下去了,手指捏了起來,“看你怎麽理解放過這個詞,你要我放過的話,我以後就……隻逢年過節給你發個消息,絕對不會多騷擾你的。”他停頓,然後說:“你會遇見更好的人,一定會的。”李赫沒有說話了,側過頭去,好像在思考,也好像在放空,目光倒映窗外的車水馬龍。白鈞言也不出聲了。他怕多說多錯,變得死皮賴臉,變得不受待見。但他對李赫,不止是愧疚,李赫如果不要他靠近了,白鈞言就停止,他想……或許也不是非常難。時間能衝淡一切。網約車抵達李赫住宅後,白鈞言正要修改到自己家作為新目的地,司機搖頭說:“不好意思我接了新的單子,麻煩兩位下車呢,給個好評吧?”白鈞言隻能跟著李赫一起下車了,央金卓瑪的歌聲終於遠離了耳朵,世界重歸安靜。白鈞言可不敢跟過去一樣,隨便對他伸手,摸一下臉摸一下手的。他跟李赫始終保持著一點點的距離,這個距離可以更進一步,像過去那樣,甚至更深一些;也可以退一步,當朋友圈的路人。李赫在車上冥思苦想十分鍾了。下車後,不動聲色問了句:“你要怎麽回家。”“等會兒打個車,我先送你上樓吧。”“你不怕我家有狗嗎。”“有狗我也不怕。”tim都說了,李赫家沒有狗,星期五在林場。白鈞言就是知道,才敢去的。不然借他一百個狗膽都不行。李赫默許了,微微側頭,示意他跟著自己。他帶著白鈞言進去,刷卡上電梯,心裏有一絲的後悔,無可奈何,自己又把白鈞言領回家了而且完全是可以拒絕的,他搖個頭,說一句不,都可以避免掉的,但他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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