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啄木鳥艦隊負責的星係並不僅限於卡塞爾伯國。雖然隻在卡塞爾伯國發生了戰鬥,但因為需要放棄30個以上的星係,所以人員和設備也要收容。星係的大部分雖然隻是小規模軍事據點,但領地也包涵在內。


    因此,現在赤啄木鳥艦隊內除了摻雜了眾多艦船外,旗艦〈赫烏卡伍〉上還搭乘了一位伯爵、兩位男爵,然後還有五名代官。


    歸途上,杜希爾招待了他們及其親屬參加晚宴。


    在宴席上,卡塞爾伯爵詢問道:“副帝殿下接下來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指的是哪一方麵?”杜希爾反問道。


    “本人在星界軍到訪之時,對於殿下不遠萬裏前來救援充滿了感激之情。”


    “我們的確是前來救援的。”


    “對此我並不表示懷疑。隻是,對於這不過是順道為之這點,還存有些許疑惑。”


    “伯爵的言下之意,是想說這是不是大規模避難的一部分,類似這樣的觀點呢?”索爾澤紐男爵說道。


    擁有水藍色頭發的他,是最後與赤啄木鳥艦隊匯合的貴族。


    “大致上是的。”伯爵點頭示意。


    “說實話,我的領地在收到避難命令時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敵人已經逼近到這般地步。”索爾澤紐男爵向杜希爾描述。


    “並非如此,索爾澤紐男爵領是安全地區。”


    “那為何……?”


    同桌的貴族們都將視線集中到了杜希爾身上。


    “這件事情,到達薩斯卡爾後會由父親進行說明的。”杜希爾如此說道,看來是打算將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但是,不巧的是,貴族們並不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


    “難不成,杜比斯殿下打算辭去副帝的一職麽?”索爾澤紐男爵詢問


    “啊!?”由卡塞爾伯爵開始,眾貴族都看向杜希爾。


    “不,至少我沒有從父親那裏聽到此類消息。”杜希爾急忙否認道。


    “啊,這還真是可惜。還以為會被邀請參加新副帝殿下的繼位儀式呢。”卡塞爾伯爵雖然報以微笑,卻立刻側了一下頭。“不如,就在這裏,進行即位儀式如何?”


    “父親就任時,並未舉行正式的典禮!”心中竊喜著話題被轉移,杜希爾回答道,“但真實原因,是因為我們家是眾所周知的討厭繁文縟節。”


    “殿下的家族指的是克琉布王家麽?”索爾澤紐男爵確認道。


    “是的。今後,即便是副帝交替,應該也不會舉行什麽儀式吧。考慮到當下的情況,舉辦祝賀宴會應該也不太合適。”


    “正因為是現在這個情況,才更需要華麗的慶祝啊。我心中的遺憾,便是和領民分別太過倉促一事了,難得我都準備送上惜別的歌曲。”


    “是由伯爵來演唱的麽?”


    “不是,之前和德韋斯出身的聲樂家簽訂了契約,預定是由他來負責演唱。”


    “那名聲樂家現在何處?”


    “當然是回歸故裏了,相信再度聆聽他歌聲的日子一定能夠到來。”伯爵側了下頭,注視著杜希爾。


    那是當然,雖然內心極度地想要如此回答,但亞布裏艾爾不能做不負責的發言。


    “衷心希望伯爵能與親密的領民再度相會。”杜希爾如是說。這種程度的發言應該是允許的吧,至少並非虛情假意,他是由衷的希望帝國可以收複卡塞爾伯國。


    雖然杜希爾將話題誘導到了聲樂上,但索爾澤紐男爵無情的將話頭拉了回來。


    “啊啊,殿下、閣下,這麽說很失禮,但我等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那麽,想問的是什麽呢?”杜希爾雖然非常泄氣,但出於禮貌,還是反問道。


    “所謂副帝這個職位本身是不是會從此消失,我們對此抱有疑問。”


    “難道,男爵閣下是在預測帝國會投降麽?”卡塞爾伯爵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可能,這等情況從未想過。畢竟副帝殿下不是畢波斯,而是亞布裏艾爾。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吧。”


    “喲,閣下,將皇族與畢波斯的各位作比較,真是大膽呢!”卡塞爾伯爵用平和的態度責備了他,對此杜希爾向其報以感謝之禮。


    “那真是失禮了。總之,投降是不可能的!”


    貴族們也表示讚同男爵。


    “那麽,閣下所問到底是何意?所謂副帝的稱謂將會消失指的是?”另一位貴族,努利佐男爵問道。


    “也就是說,放棄維持帝國疆域這件事。”


    “具體想問的是?”


    “大膽的縮小領土,將剩餘的領地交由敵方管理,我大致是這麽猜測的。”


    事實上索爾澤紐男爵的推測是正確的。


    杜希爾從父親那裏得到有關方針,是在上一次任務之後。


    上次任務,杜希爾作為副帝特使被派往了庫法斯伯國。


    庫法斯伯國的地上世界——賽托斯琉奴的領民政府宣布從帝國獨立。


    庫法斯伯爵也鳥無音訊,連是在第一方麵奮戰,還是已經逝去這點,都無從得知。


    伯國雖由代官接手管理,但賽托斯琉奴的領民還是察覺到了領主不在一事。他們靠自己的手段收集了情報,判斷繼續留在帝國已經沒有任何好處和意義。


    即便如此也不至於這麽急於脫離帝國,想必他們有自己的理由吧。


    雖然稱不上是使命,杜希爾還是有任務說服他們繼續留在帝國經濟圈,然後將他們的子孫送往星界軍或者帝國諸機關。


    依照慣例由通曉人情世故的官僚作為副使,隨員中還加入了賽托斯琉奴出身的官員。當然,他們的作用也備受期待。


    然而,沒有任何成果。


    雖然受到了代官的歡迎,但領民政府的回應可以說是冷淡至極。交涉上,領民政府沒有表示拒絕,但也沒有得到什麽實質性的成果。


    唯一的成果就是交涉可以繼續下去。但是,其交涉全權委托給了副使。杜希爾考慮到留下的官僚和代官,留下了一艘聯絡船,然後徒然的離開了。


    之後,回到了薩斯卡爾,不情願的向父親報告後的第二天,被告知了今後的方針。


    也就是,徹底的縮小第二方麵的領域,直到收到第一方麵的聯絡為止,就這樣隱忍下去。


    事實上,就現狀而言,維持第二方麵艦隊的工業能力都集中在薩斯卡爾子爵領中。資源很充足,今後數十世紀的自給自足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父親沒有明示,但和賽托斯琉奴領民政府的交涉失敗是不是成為了決定性的一擊這點,讓杜希爾為之憂慮。


    話雖如此,放棄維持帝國領土說不定才是上策,自己也如此想過。第二方麵的規模雖然已經被相當程度的蠶食了,但就現在的兵力來說,防守範圍還是過大。更不用提取得勝利這種夢話了。將艦隊集中在一個地方,強化防禦,方可做到打持久戰,維持戰線存續。


    最終隻能依賴第一方麵這點令人惱火,但也別無他法。


    然而,杜希爾保持了沉默。現今的情況,這件事隻有一部分高官知道實情。看來杜希爾自己就是這部分高官的一員,而圍繞著這個餐桌的貴族們則不然。


    “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杜希爾微笑著。


    貴族們察覺到了杜希爾在說謊,也察覺到了他不得不說謊這一點。


    “嗚嗯,那麽,我們當做是沒有依據的討論來消遣一下吧。”索爾澤紐男爵如此宣言。


    “那就這樣吧!”卡塞爾伯爵點了點頭,“但是,說實話,我想不出能夠推翻男爵閣下理論的話語。我現在感興趣的是,我們到底要龜縮在何處,也就這一個問題罷了。”


    “那當然是薩斯卡爾子爵領了,您說是吧,殿下?”


    “父親平時,確實有明確說過要死守薩斯卡爾子爵領,如果說要在哪裏集結兵力的話,除了薩斯卡爾以外別無他處了吧。”


    杜希爾回答道,說這些不算過吧。


    “果然是薩斯卡爾麽……”卡塞爾伯爵的表情陰暗了下去。


    “哦,是對薩斯卡爾有所不滿麽?的確,滯留在他人的領地會讓人靜不下心來……”努利佐男爵詢問著。


    “是因為沒有領民啊!”


    “哈,各位諸侯還真是各有不同呢~”努利佐男爵露出了呆滯的表情。


    對地上的民眾抱有重視的情感這點,在亞維的社會中是非常奇妙的存在。


    “不,我所憂慮的是沒有新領民出現這件事。”卡塞爾伯爵說道。


    “嗯嗯,這點的話不是完全沒必要擔心麽。”努利佐男爵摸著下巴說著,“原本軍隊就不怎麽需要地上世界的人。的確有從士搭乘的艦船生存率會上升,但反過來說也就這一點而已,航行和戰鬥隻要有翔士在就足夠了。”


    “那還真是勇猛呢!”卡塞爾伯爵忍俊不禁。


    “當然,我並沒有看輕單個艦船的生存性。”努利佐男爵貌似有些生氣,“但是,要顧全大局。比起你為了守護地上世界胡亂的進行戰鬥,選好應該死守的地方,減少艦船的損失。這樣的話,比起和從士同船戰鬥,翔士的死亡率更能減少不是麽。我並沒有為這次討論準備足夠的數據,但副帝殿下應該也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才下定決心將從士的供應源——地上世界的一切,短時間放棄了不是麽?”


    “副帝殿下如何考量我是無從得知,但應該和閣下的想法相同吧。”卡塞爾伯爵點頭同意,“但是,如果沒有國民,那新的家係就不會誕生了不是麽?”


    “那又有何影響?”努利佐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的確,從國民提拔至氏族的例子也有,但那是帝國的慈悲不是麽?當然也可以說是獎賞,對於有傑出貢獻的人給予回報,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為了給予回報而接受新國民什麽的,不是本末倒置麽。”


    “閣下,這點無法讚同!”卡塞爾伯爵反論道,“他們可是亞維之卵。雖然有很多人不願意去孵化他們,但從多樣的地上世界吸收新的亞維,才能維持帝國的活力不是麽?”


    努利佐男爵露出了不適的表情,他的姓氏稱號是“維夫”,這是黎明的乘客,也就是在過去消亡的母都市被作為活體機械所製造的亞維祖先的後裔。


    相對的,卡塞爾伯爵,還有索爾澤紐男爵的姓氏稱號是“蘇努”,是從領民變為國民,然後提升為氏族從而得到爵位者的子孫。


    杜希爾這時,忽然想起了一位地上世界出生的伯爵,他和姐姐關係非常的親密,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是如此。話說,他還活著麽?


    “是啊,因此我想說的是,即便如你所言,副帝殿下還是自己舍棄了地位不是麽?”索爾澤紐如男爵如是說,“之後會專注於第二方麵艦隊司令長官一職,我是這麽想的。至今為止雖然隻能說是一部分,殿下維持著帝國的存在。也因此,承擔了將地上的民眾納入帝國的責任。但是,將這部分舍去後,便能從那份責任中得到解脫。”


    “哎呀,薩斯卡爾不也作為帝國的那一部分而存在著麽?”卡塞爾伯爵說道。


    “要如此理解也無妨,但是將一個星係和帝國的半身相提並論未免有些悲哀了吧。”


    “並不僅限於這一個星係哦。”


    “即便是十個星係,也是一樣的。”


    “那麽,我們的立場會變得如何呢?失去了作為帝國一部分的資格後?”


    “這還用說麽,會被孤立在敵方的領域中。”


    對索爾澤紐男爵的推測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杜希爾自己,對於父親是否會辭去副帝一事並不清楚。但是,即便保留名號,那也不過形式上的存在而已。


    “可是,副帝殿下也好司令長官也罷,想必內心是十分痛苦的吧?”努利佐男爵表示。


    “那是自然,”杜希爾點著頭,沉穩的指出,“現在的情況,我想不僅僅是我們父子,對於全體亞維來說內心都是痛苦的。”


    “誠如您所言,畢竟對於克琉布王家的各位來說,好巧不巧,現在隻能將自己的命運交托在巴爾凱王家出身的陛下手中。”


    “啊,原來如此,男爵閣下看來是有所誤解呢。”杜希爾微笑著,“我也聽聞過說克琉布王家與巴爾凱王家之間互相對立的傳言。但是,事實正好相反。我兒時起,便與杜薩紐陛下相處融洽。”


    “那還真是失禮了。”努利佐男爵雖低頭表示歉意,但看起來並沒有相信這話。


    事實上,對杜希爾來說,不論是巴爾凱王家還是杜薩紐。他都沒有與之對立的情緒。


    真正令他暗自感到頭疼的是發生在薩斯卡爾的對立。


    父親和科特波尼星界軍元帥的對立。


    科特波尼好像對父親消極的姿態進行了強烈的批判,居然將斬獲的領土拱手相讓,簡直是瘋子的行為。


    “就算他是皇族,擁戴他也是一個錯誤!”坊間流傳他曾說出如此危險的言論。


    這還是很難令人相信的,杜希爾印象中的科特波尼,並不是如此輕率的人物。


    但是,曾諫言彈劾副帝之類的確有此事。


    杜希爾讚成父親的意見。


    帝國的命運交由第一方麵的人們去決定,第二方麵艦隊不論如何戰鬥,都已經對大局沒有什麽影響了。


    杜比斯也好,科特波尼也罷,都已經無法左右曆史的進程了,更不用說杜希爾自己。


    練習艦隊司令長官


    亞布裏艾爾·尼=杜布雷斯克·帕留紐子爵·拉菲爾正在親自書寫著自己的曆史。她對帝國的未來既不悲觀也不樂觀,也沒有興趣去預測帝國的未來。自己期望的未來應該通過自己的手去創造才對,現在的她也有這個能力。


    有著皇太女地位的她對於帝國而言是極其珍貴的,就算是說成現在帝國的主角也不為過。


    拉菲爾是皇太女的同時,還是帝國元帥,並且被任命了練習艦隊司令長官的職務。


    現在的練習艦隊已經是星界軍規模最大的部隊。


    在過去,帝國還是以恒星亞布裏艾爾為中心的光輝時代裏,練習艦隊是由新造艦集中而來的部隊。在搭乘人員進行操作練習的期間,新建造的艦艇也被放到了這個艦隊裏。在造艦廠裏被生產的艦艇首先作為練習艦被分配到艦隊,之後再讓其趕往原來計劃部署的地方。


    但是,帝都淪陷後登基的第28代皇帝杜薩紐將練習艦隊的職責進行了擴大。


    首先是為了繼續培養星界軍幹部而負擔起原有的翔士修技館職責。從拉克法卡爾還在的時候開始,翔士修技館的居住部分就裝備有推進動力和時空泡發生裝置。也就是說,緊急時刻能直接作為星間艦而使用。不幸的是,帝都陷落的時候這樣的緊急事態就出現了,修技館的訓練生們迅速地撤離了帝都。


    以訓練生用的機動居住區為中心而編成的艦隊就是練習第一艦隊。因為原本在修技館本艦上進行的教學不得不放在居住區上,而且訓練生的數量也不斷增加,所以追加了客船作為補充。但是,帝國已經沒有去建造新客船的餘裕了,隻能將舊式的戰列艦和運輸艦進行改造湊數。不僅如此,原本的機動居住區也為了能自衛而加裝了武裝設施。


    隸屬於第一艦隊的其實並不全是居住用船。演習用的艦艇也是必要的,而且最起碼的護衛戰力也是必須的。練習第一艦隊所培養的這些將來的星界軍翔士們就是帝國未來的希望,所以決不能輕易失去他們。因此,第一艦隊的護衛艦隊雖然規模不大但質量很高,被評價為帝國目前最精銳的部隊。


    第一艦隊的職責範圍與艦隊規模直到現在還在不斷擴大。在剛創設的時候,第一艦隊的居住區還隻住著訓練生和教職員,但是從最近開始,學齡前兒童也被送到了這裏。而且,一開始也隻是將接近入學年齡的少年少女們送給過來,之後年齡逐漸下降,最終竟然讓真正的幼兒也登船了。當然,這些孩子是和監護人一起來的。拜此所賜,那些愛管閑事的家夥將第一艦隊稱之為托兒所艦隊。


    知道這個稱號的拉菲爾自嘲說:“難道我是托兒所所長嗎?”並因此失落了一陣子。


    但實際上第一艦隊的指揮官一開始並不是拉菲爾,之前統帥第一艦隊的是基·博特=拉姆塞爾·加姆布星界軍元帥。雖然她沒有什麽前線作戰經驗,但長年在後方的指揮讓她積累了極高的人望與豐富的經驗,是一位精明能幹的軍人。


    練習第一艦隊司令長官這樣極其重要的職務,直接任命給還年輕的拉菲爾還是太過沉重了吧。


    雖然現在“基”星界元帥表麵上是在練習艦隊司令長官的指揮下工作,但那多半也隻是形式上的。而真正接收報告、處理下麵的訴求並給與回應的事情就成了拉菲爾的工作。


    帝都陷落之前負擔練習艦隊任務的是第二艦隊。也就是說,那時的第二艦隊管理著還沒有編製的新造艦艇。在拉克法卡爾的時候,練習艦隊司令部被設置在帝宮。當時,因為所有生產艦艇的造艦廠都和帝都一樣環繞著亞布裏艾爾恒星,所以接收新造艦的時候非常便利。


    但是,亞布裏艾爾伯國落入敵手之後,造艦廠就被迫分散設置在了帝國殘留的領域內。就比如說五大造艦廠之一的貝托爾造艦廠就展開在被稱為利姆塞茲泊地的星係裏。而且,練習第二艦隊的司令部也被安置在那裏。在其它造艦廠停留的星係裏也全都配置有第二艦隊的副司令部。


    管理並保衛這些造艦廠就是第二艦隊的職責,而過去的練習艦隊是沒有這些任務的。就和練習第一艦隊被稱為托兒所艦隊一樣,第二艦隊也有著“造艦艦隊”這樣的別名。也就是說,培養人的是第一艦隊,建造艦船的是第二艦隊。第二艦隊的司令長官也不是飛翔科翔士,而是施密特·博爾修吉爾·帝國男爵·薩修,他擔任著技術元帥一職,並且他還是現任星界軍唯一的地上世界出身的司令長官。


    經過第二艦隊建造設置好的新造艦將會被送到第三艦隊,並在那裏被編入到部隊裏。在這裏將會以戰隊、分艦隊、然後更大規模的部隊為單位進行演習,為以後的實戰做準備。


    將這一套演習全部完成後,基本上一半以上的部隊都可以隨時投入實戰了。就和練習艦隊是星界軍最大的部隊一樣,練習第三艦隊是星界軍最大的實戰部隊。


    而統領第三艦隊的,就是練習艦隊的司令長官亞布裏艾爾帝國元帥——拉菲爾。


    這個艦隊會不會是為了讓我練習而存在的呢——拉菲爾有時會這麽想。


    她雖然自認為自己勉強算是一個優秀的翔士,但是還不足以達到帝國元帥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個百翔長。雖然在戰時皇族可以因身份而得到快速的晉升,但是就算那樣最多也就能得到準提督的職位,這時候讓其指揮個分艦隊也還說的過去。


    如果沒有帝都陷落這樣的異常事態的話,拉菲爾也不可能有機會指揮如此規模的大艦隊。


    但是,不論有沒有異常事態,都無法改變拉菲爾是皇太女,也就是下任的皇帝的事實。


    話雖如此,這個地位也隻是暫定的。


    對於帝都拉克法卡爾所在的亞布裏艾爾伯國而言,它還擔負著凝聚八王國的職責。


    而原帝都所在星係的八個“門”也分別與它們各自的平麵宇宙領域相連著。


    在失去拉克法卡爾伯國的現在,星界軍也無法再使用這八個“門”,帝國已經被分裂了。


    現在還在皇帝統治下的隻有拉瑞斯、衛斯科、巴爾凱、修爾格塞四個王國了。而剩下的斯基爾、依利修、巴爾古塞德、克琉布四個王國已經無法聯絡。失去聯絡的四王國被統稱為〈應該回歸的帝國半身〉,而現在皇帝統治下的領域則稱呼為〈帝國的半身〉。


    大家期待著在這音信全無的四王國中皇族還能健在。比如拉菲爾的父親——克琉布王杜比斯也在其中,還包括那些和弟弟杜希爾一樣同世代的皇族們。他們應該正在麵對著比這邊更加困難的局麵。


    這些皇族中,如果有能改變帝國分裂的狀態,或者表現的比現在皇太女更加適格的時候,拉菲爾就要將現在的地位讓出去。或者如果拉菲爾這邊出現什麽不幸的事件的話,雖然不至於會剝奪她帝國元帥的軍銜,但是相應的,會給她一個相當於提督或大提督的職位吧。


    這裏還有一種可能。本來拉菲爾還沒有到參與競爭皇太子位置的年齡,雖然現在已經走在了前麵,但並不意味著也能第一個到達終點。在同世代或者下個世代的皇族中如果有適合擔當下一任皇帝的人出現的話,她就會作為一名軍士在新的皇太子身邊戰鬥了。


    如果變成那樣的話,雖然名譽會極大毀損,但她還是會接受。本來就是如此危機的時刻,更不能讓無能的人成為皇帝而變成帝國存續的障礙。與帝國相比,個人的自尊心就和微塵一樣不值一提,就算那個人是亞布裏艾爾也一樣。


    也就是說,拉菲爾隻要能做出符合翡翠玉座的功績就會被認可。至少也要守護住她的自尊心,在這之上再守護住帝國就可以了。並且她期望著作為〈亞維人類帝國〉最後的皇帝在後世留下自己名諱。


    此時練習第三艦隊旗艦〈克琉布諾修〉的執勤室內,拉菲爾就是這樣在自己的獨立空間內,一邊進行著工作,一邊考慮著這些沒有要領的事情。


    “司令長官~”出現了一個略帶責難的聲音。


    副官淩·蘇努=洛克·海德伯爵·傑特主計千翔長的臉出現在了顯示屏上。


    “怎麽了?”拉菲爾問道。


    “如果您能有時間審批下這些文件,那是最好的,長官。”


    話語字麵上聽起來非常恭敬,但語調上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急切。


    “給我吧。”雖然拉菲爾表麵上說的很堅定,但內心則在反省剛才是不是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了。


    “這樣好嗎?”津特投來懷疑的目光,“似乎中斷了您的工作”


    “隻是在考慮事情,我難道有退回審批的權利嗎?還是說你要讓這些文件不經過審批就拿去實施嗎?”


    “怎麽可能那麽做呢,隻是再一次認識到了您做事的認真,作為輔佐您的副官真是太令人開心了”津特的嘴唇漏出笑容,並用小聲附加道“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還要不停的麻煩你哦,拉菲爾。”


    “閉嘴,津特!”


    這次的對話並不需要擔心被別人聽到,這隻是兩人間的交流。


    “不需要你多嘴,你隻要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津特那邊應該是看不到拉菲爾這邊的畫麵的,但是,卻可以知道拉菲爾這邊的工作進行狀況,因此判斷出這邊的工作有所懈怠吧。


    關於津特正在擔任的副官一職,那是一個為了輔佐司令長官的庶務管理的職務。一言以蔽之的話,就是秘書。而作為副官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司令長官的日程管理。


    當然,關於司令長官的時間如何使用,最優先的還是本人的意誌。之後要重視參謀長的要求,最後剩餘的時間由副官管理。


    雖說如此,但是大半的司令長官在沒什麽緊急事態的情況下,都是按照副官的安排行動的。


    拉菲爾自然也不例外。剛就任的時候還堅持自己安排,但很快就放棄了。


    而現在她的早晨就從批準津特做成的預定表中開始了。這之後,開始按照預定表行動直到最後告知自己第二天的起床時間,這樣一天就結束了。起床時間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在艦內時間8時,如果和別的預定有衝突,偶爾也會變更。


    有時候,會有一種自己就像被咬著脖子搬運的貓仔一樣的感覺。當然的,負責搬運的母貓就是津特了。


    對待自己的感覺就像是母貓覺得差不多時間到了,要帶著小貓趕往下一個地方去的時候一樣。如果是真正的小貓的話,被搬運的時候應該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樣子就可以了。但可惜的是,拉菲爾卻不得不趕往不同地方。


    她瀏覽了一下顯示屏裏麵文件的內容。


    這是一份關於物資運輸所需預算執行的許可文書,津特做的注釋也附加在上麵。根據著注釋來看,文書既沒有什麽問題,似乎重要度也不高。


    拉菲爾信賴著作為副官的津特。他如果說沒有什麽問題的話,那就是沒有問題。當然,出於責任感直到文書最後都要親自看完。但是,果然沒有看到什麽必須要去思考的內容存在。


    “可以了”拉菲爾點頭道。


    說話的同時,她的身體被掃描,確認了這裏坐著的是練習艦隊司令長官本人。這之後,手指在空間中畫出花押(舊時文書契約末尾的草書簽名或代替簽名的特種符號)。花押也被掃描了一遍,思考結晶通過這樣的二重檢查來確認司令長官本人的身份,接著再通過思考結晶網將被通過的內容通知給各個關係部門。


    司令長官必須得一個人辦公的理由就是源自於花押。花押有兩個種類——在平麵描繪的和在空間中描繪的。


    在平麵的花押是公開的。花押的主人地位越高,花押也就越有名。但是,這樣的花押日常卻很少使用,基本都是表現禮節性質的場合使用,並不實用。


    日常使用的是在空間描繪的花押。而這種花押是絕不能讓他人知道的,就算是親屬也不行。思考結晶會對被記錄的花押實施多重的保護,隻在必要的時候對照一下,當然會在人眼不能看到的地方進行。就是因為這樣,處於高位官職的人,都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辦公。


    但是,工作進行狀態被監視著也不是什麽讓人舒服的事情。一定要說明的話,那就是會感到緊張,一直消耗著自己的精神的感覺。


    要開始處理下一份案件的時候,提示有通話請求的光閃爍了起來。這是副官津特以外的哪個人希望同拉菲爾通話。


    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能切斷與津特之間的通訊並中斷拉菲爾工作的人,隻有那個人了,那就是參謀長發來的請求。


    通話請求被許可的同時,一個顯示屏被打開。


    “長官,”參謀長索巴修提督通過顯示屏告知道:“馬上就要到艾烏德門了。您要來艦橋嗎?”


    “去!”拉菲爾立刻回答道。


    結束通話的同時又有另外一個顯示屏展開,還是津特。


    拉菲爾稍微有點生氣,津特並沒有進行通話請求就開通了通話。雖然作為副官確實有那個必要,但是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有點無禮嗎。


    “提醒您離下一個預定還有1分鍾。”不知道是否感受到了拉菲爾的責難,他說道。


    也就是說母貓大人想讓她繼續開始處理那些堆積的工作。


    “不了,我要出去。”拉菲爾反抗般的說道。


    “好的,那麽剩下的案件就之後再處理吧。”


    “就這麽辦吧。”拉菲爾無意識的點了下頭。


    “還有希望您能給自己留下充足的睡眠時間……”


    “我知道。”


    “順帶一說,按現在的情況來看,今天留給長官的私人時間還有7小時47分,”津特告知道,“並且其中還包含著睡眠時間,私人時間還會進一步的削減。另外,從我的推定來看的話……”


    “這樣的話,”拉菲爾打斷了津特的話,“因為你的這些囉嗦,我的睡眠時間還會被剝奪的更多的吧!”


    “失禮了。”


    “不管這些,接下來要在通常宇宙下船,準備一下。”


    “已經準備好了……”


    似乎聽到了津特心裏的聲音——難道對我還不信任麽,拉菲爾。索巴修要是聽到兩人的對話,肯定會直接說出來的。


    “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了解了。”


    伴隨著燈光點亮,門也自動打開。


    門外就是司令座艦橋。


    “司令長官殿下!”警衛從士向艦橋報知拉菲爾的到來。


    在艦橋的幕僚們都起立敬禮。


    拉菲爾也回了禮。


    這時候艦橋上還有著一個坐著的人在。


    那是位女性,在這樣的場合下顯得尤為顯眼,因為隻有她在皇太女還站著的時候卻依然坐著,也是唯一一位沒有穿軍服的人。


    拉菲爾進行完回禮之後,走到她的麵前低下頭說道:“倪下”


    她那一頭青錆色(藍色偏綠)的頭發上戴著一個十分精巧的頭環。從頭發中露出的〈亞布裏艾爾之耳〉可以猜測出她就是亞布裏艾爾·尼=杜耶爾·衛斯科前王·拉姆羅紐——練習艦隊司令部附上皇。


    她的存在也是拉菲爾感覺自己正在接受鍛煉的原因之一。


    過去的時候,上皇和艦隊同行是無法想象的。如果隻是順帶搭乘也就算了,但這回是在司令部為拉姆羅紐準備了位置。


    從這裏也可以看出現在的帝國正處於異常狀態中。


    無論是拉姆羅紐,還是作出決定將她配置到司令部的皇帝杜薩紐,更或者是代代的先祖們,他們都是作為亞布裏艾爾中的一員而生的純粹的軍人。正因為如此他們也都知道,在一個艦隊裏配置兩名司令長官是多麽愚蠢的事情。


    因此,司令部附上皇並不會在艦隊管理上下達命令。但是,她會監視、觀察著一切,有關艦隊的最高機密也可以隨意瀏覽。並且,如果判斷出年輕的司令長官有做出超過限度的愚行的話,就會沒收拉菲爾的指揮權並交到合適的人手中。而代司令長官的第一侯補恐怕就是拉姆羅紐自己吧。


    “打擾了,殿下~”拉姆羅紐保持著坐姿輕輕點頭說道。


    拉姆羅紐不會直接通過話語去批評拉菲爾。但是,她有著能通過“殿下”發音的語氣,表達出對於拉菲爾評價的特技。


    拉菲爾很少會去在意他人的評價。但是,如果上皇變成這個他人的話那就不能不在意了。在意著上皇們對自己能否勝任這份工作的看法,在皇族急劇減少的現在,以帝位為目標的義務所產生的負擔也會變重。


    聽起來今天上皇對皇太女的評價是不好也不壞的樣子。


    總之是安心了,拉菲爾回到司令座坐下。


    “離先導艦通過艾烏德門還有537秒。”航法參謀古諾畝柏修副百翔長報告道。


    雖說是航法參謀,但實際上他是處在上一任航法參謀助手的立場上。雖然軍銜已經不低了,但是擔任參謀的時日尚淺。現在雖然是見習參謀的身份,但從還是列翼翔士的時候開始就和拉菲爾一起戰鬥,拉菲爾對他有著充分的信賴——至少他本人是這麽認為的。


    從拉菲爾角度來看並不會否定他的想法,年輕的戰友能在身邊是值得慶幸的。


    “嗯。”拉菲爾點頭道。


    真的是十分安靜,這個時間段裏艦隊司令部沒有什麽工作可以做的。進入〈門〉的順序早已經定好了,也已經通知到了下屬的各艦。


    但是,此時司令部的空氣中卻彌漫著緊張的氛圍。


    艾烏德門的另一側,在艾烏德子爵的領域內皇帝禦座艦〈卡普脫諾修〉應該就在那裏。而就在那艘艦上,拉菲爾有著謁見皇帝杜薩紐的預定。


    拉菲爾在司令座前方的空間中將文書展開。


    總結出這份文書的人是津特。


    而津特現在就站在旁邊。


    他剛才應該還不在艦橋才對。副官從應對來客的便利性上考慮,一般都會常駐在司令座艦橋相鄰的房間中。另一方麵,防範暴徒入侵司令座艦橋也是他的職責。但實際上最近的一次這樣的事件還是在370年之前,從曆史上來看,那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了。所以,沒有人會去擔心發生這種事。如果拉菲爾真的擔心警備問題的話,應該會找津特以外的人來擔任副官吧,無法想象津特能對抗暴徒。


    文書的內容是拉菲爾現在應該知道的信息,也就是說,沒有什麽新的情報。如果有遺漏的話,因為是根據記憶寫的也不算什麽過失。


    還有就是文書上排列出了拉菲爾在謁見的時候需要上奏的事情,這些原本就是根據她的指示所列的項目,所以現在也沒有必要再去看一遍了。


    並且,謁見時的談話是禮儀性的,就算拉菲爾忘記匯報了什麽,帝國中樞的情報傳遞是肯定不會遺漏的。


    皇帝和皇太女會如此被關注的理由,是因為大家知道兩人本身的重要性。雖然會感到這樣很愚蠢,但帝國確實存在著高低貴賤。


    亞維人喜歡多樣的地上世界所產生的混亂。在過去的時候,還不時有人建議將帝國統治下的所有世界均質化,都變成一個樣子。但實際上,這被認為是異想天開的意見,甚至還聽到有人評價說這樣的想法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同時的,對於多樣化的世界需要堅固的秩序這點,基本上是沒有人懷疑的,特別是現在這樣的異常情況下。


    人和人之間、組織之間、事物之間的高低貴賤,是為了能讓秩序變得井井有條的必要條件。


    拉菲爾也沒有懷疑過秩序的必要性。但是,最近越來越能感受到被拘束的感覺也是事實。感覺就就像在登上一段長的台階,越往上台階越窄,天花板越矮。


    能做出的反抗最多就是,不理會副官讓她在辦公室工作的建議,去艦橋做別的工作,最後還要為自己的反抗付出睡眠時間作為代價。


    好不容易反抗得來的時間,當然想著要去有效利用。所以瀏覽著文書,但最後也沒有找到寫的不合適的地方。不知不覺之間,作為副官的津特也變得優秀了啊。


    “先導艦,通過艾烏德門10秒前”古諾畝柏修報告道,“……5、4、3、2、1,通過!”


    作為先導的巡察艦〈莫伊卡伍〉在艦載聯絡艇的陪同下一起進入〈門〉中。


    數秒後,聯絡艇單獨從平麵宇宙返回。


    “已經確認安全,”古諾畝柏修報告道,“〈克琉布諾修〉艦長下達通過艾烏德門的指示。”


    沒有特殊情況的場合,艦隊行動是由航法參謀負責,司令長官不會下達命令。司令部的其他工作人員們也是,都沒有向拉菲爾請求許可或是等待命令,而是獨立進行著工作。


    “〈克琉布諾修〉艦橋報告,預計通過艾烏德門的時間是艦內時間14時21分43秒。”


    大概還有5分鍾。


    拉菲爾乘坐的〈克琉布諾修〉被分類到了巡察艦裏麵,但是,巡察艦的重要裝備電磁投射炮和機動時空爆雷並沒有配備。本來應該是武器占用的空間,現在供司令部的工作人員居住使用。


    當然的,拉菲爾的房間也安置在艦內。


    〈克琉布諾修〉在去到通常宇宙之前,由兩艘直衛的巡察艦伴隨,一起進入了艾烏德門。


    拉菲爾將意識切換到空識覺上。這樣的話,她的空識覺器官就可以接收〈克琉布諾修〉的探測器群所傳回的情報,可以知道艦船周邊的狀況。


    “本艦離通過艾烏德門還有10秒”古諾畝柏修告知道,“……5、4、3、2、1,通過!本艦按預定通過艾烏德門。”


    拉菲爾的空識覺在時空泡消失的瞬間擴散,一瞬間就掌握了艾烏德子爵領地的情況。


    放出磷光的非物質球體——艾烏德門圍繞著的一顆巨大的氣體行星。


    在同一個軌道上,艾烏德子爵的城館也在那裏。在艾烏德恒星的周圍,漂浮著幾個子爵家設置的反物質燃料製造工廠。


    但是,本來在這裏的子爵所安置的設備基本上已經不引人注目了。


    一個規模巨大的艦隊正停泊在這個氣體行星的上方,如果不通過空間檢索係統已經很難找到子爵館的位置。本應該在恒星周圍子爵家的工廠,已經淹沒在了從外部帶來的機動反物質燃料工廠群中。


    司令座艦橋裏緊張的氣氛不斷增加。


    艦隊陸續出現在平麵宇宙中。〈門〉在平麵宇宙的表現是旋渦狀的線形,在通常宇宙則是球形。通過〈門〉之後,無論是線還是球的那一邊,都無法確定會從什麽位置出來。這並不是技術的問題,是理論上的不確定性。


    因此,就算按照順序進入門裏,通過後也會分散開來。


    而艦隊司令部此時的重要任務就是將打亂的艦隊重新整理。雖然已經盡量避免出現難看的碰撞事件,但就算如此,小的衝突事件卻在四處不斷發生著。而且就算想忘記也忘不了,拉菲爾指揮下的是“練習”艦隊啊。每一天,各級指揮官和他們的幕僚們都奮鬥在熟悉自己應該完成的工作中。航法參謀和他下麵的幕僚們接下來還要麵對更加繁忙、複雜的工作吧。


    “司令長官,”通信參謀報告,“與機動帝宮之間的情報連結已經建立完成,通信時差是2.4秒。”


    “陛下是想從我的口中聽到我們到達的消息吧?”拉菲爾問道。


    “是的,陛下已經事先等待著艦隊到達。”


    “謔~”拉姆羅紐大聲的自言自語被大家聽到,“陛下看起來還真是很清閑啊,真令人羨慕。”


    但是艦橋全員都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拉菲爾站了起來,麵對著主畫麵,“那麽,開始問候吧。”


    “請稍等,”通信參謀說道,“畫麵出來了。”


    主畫麵中出現的身影就是第28代皇帝杜薩紐。


    “陛下~”拉菲爾致上最敬禮,“帕留紐子爵拉菲爾,偕同指揮下的練習第三艦隊參見!”


    杜薩紐應該是看不到拉菲爾以外的人的,無論是正在忙著整理艦隊的參謀們,還是在艦橋角落露出知性微笑的拉姆羅紐,都應該是在對麵的畫麵中隱藏了才對。


    “能平安會和真是太好了,殿下。”杜薩紐簡單的慰勞道。


    “不,雖然沒有發生損失艦船的事故,但還是沒有避免出現人員殉職。”


    “他們的名字是?”


    在這短小的禮儀性對話進行期間,大量的情報正從〈克琉布諾修〉傳遞到〈卡普脫諾修〉,發生死亡事故的訓練詳情也包括在裏麵。當然,犧牲者的名字也在其中。


    拉菲爾在之前已經暗記了這17個人的名字,在皇帝與練習艦司令長官的會話中,將他們的名字一一說出來是有意義的。亞維人雖然沒有宗教,但對於死者卻是有著過度的尊重在。


    “向他們致以感謝與敬意,”杜薩紐低下頭並且用慰藉的口氣說道,“雖然很悲傷,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至少,要努力讓他們的死不要變得毫無意義!”


    “理應如此,要當作前車之鑒。”


    “是。請容許我麵見陛下,以便詳細稟奏。”


    “準許”杜薩紐說道,“朕也有話必須告之於卿。”


    拉菲爾感到稍許驚訝。


    這有可能是要給她和練習第三艦隊新的任務了。這個傳言直到現在為止已經聽到過好多次了,但是一直沒有實現。但是,這次感覺會變成現實。


    作為練習艦隊司令長官謁見皇帝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杜薩紐特地在事前說有必須要說的話還是第一次。


    “無上光榮!”帶著複雜的心情,拉菲爾對取得謁見許可表示感謝。


    “樂待卿至。”


    通信結束。


    “謁見時間被定在11小時37分後。”津特立刻報告道。


    “那麽,可以睡一會了啊。”拉菲爾小聲說道。


    “啊?!”津特的眉毛上揚。


    拉菲爾生氣了,“有什麽不合適的嗎?”


    “沒有,隨您的意思。”津特恭敬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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