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英盛冷著一張俊臉,犀利的劍目掃向袁鬱姍,「王妃竟然不識大體到這種程度,對本王的貴客胡言亂語,實在太令本王失望……走吧,丁娘子,本王代王妃向你道歉,不必理會王妃的一時失常。」


    眼見三人離去,袁鬱姍氣得心肝快炸開了,她攥著拳對著心腹丫鬟窩火尖喊,「快!準備進宮!本王妃現在就要進宮!」


    「你說,蕭英盛對那女子極為維護?」甘泉宮裏,成皇後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地問道。


    袁鬱姍咬牙切齒。「他那性子,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因此符躍回報有個女人時,我還不太相信,但親眼所見,不得不信,他還當那女人的麵讓我難堪!姨母,您一定要為姍兒做主!」


    「稍安勿躁。」成皇後眼角一抬,神色不變地問道:「昊兒,你怎麽看?」


    蕭英昊躬身道:「母後,依三弟的性子,要讓他把人從溫州一塊兒帶回來,確實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如今人都來了,說明了那女人在三弟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凡響。」


    袁鬱姍恨恨地道:「蕭英盛忒也好笑,以為稱是救命恩人,是他的貴客,我就不知她是何人,不敢下手了嗎?我袁鬱姍要弄死的人,沒有活著的。」


    成皇後側撐麵頰,慵懶地說道:「姍兒,你莫要輕舉妄動,說不定,這是咱們取得琉璃令的好機會。」


    袁鬱姍蹙眉,「姨母的意思是?」


    皇後攏了攏頭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既然是他極珍視的女人,咱們把她抓過來,威脅他交出琉璃令,他能不乖乖就範嗎?」


    袁鬱姍茅塞頓開,驚喜浮上眉梢。「姨母英明!這主意太好了。」


    成皇後含笑道:「所以說,有愛的人,就有了弱點。」


    蕭英昊興奮地道:「如今三弟還把他的弱點拽到咱們麵前,母後,咱們定要好好利用,盡速取得琉璃令!」


    「這事還須從長計議。」成皇後有些意興闌珊,顯得蔫蔫的。「待本宮詳細計劃之後再召你們入宮,本宮也乏了,你們跪安吧!」


    兩人走出甘泉宮外,很有默契的在長廊宮柱旁停下腳步,同時揮退了左右服侍的人。


    袁鬱姍有些幽怨的看著蕭英昊,心裏很希望他能抱抱自己、安撫安撫她在蕭英盛那裏受的氣,可她也知道不行,隻能自己生悶氣。


    事實上,打從嫁進信王府的那一天,她就後悔了,蕭英昊雖然還沒有娶妃,但身邊那麽多侍妾,而自己又不能服侍他,要是他的心被哪個狐媚子勾走了怎麽辦?


    然而,再多後悔也於事無補,她隻能盼著盡快找到琉璃令,成為她最大的籌碼,屆時,蕭英昊不忠於她一人都不行,她要把他的那些侍妾都弄死,他的府裏隻能有她一個女人!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小心被人識破咱們的關係。」蕭英昊沒好氣地說。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女人,她跟成皇後長得太像了,還一樣的惡毒,虛與委蛇是為了完成他登基大業,隻要他登基了,他就會殺了她!不要再讓他看到她那張蛇蠍美人的臉!


    「人家壓抑不了對你的感情嘛……」袁鬱姍微微臉紅了,複又憂心忡忡地說:「可昊哥哥,若是琉璃令被姨母先拿到,那可不行,要由咱們先拿到手才可以,琉璃令隻能在咱們手裏。」


    「那是自然。」蕭英昊煩躁的蹙著眉。「可是,要在母後眼皮子底下跟她搶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母後的手段不是咱們料想得到的,且三弟在府裏又防你防得緊,礎潤樓你且不能踏進,要比母後早一步挾持那女人威脅三弟,可說是難如登天。」


    袁鬱姍信誓旦旦道:「昊哥哥放心吧!雖然在府裏沒法下手,但那女人總會出門,隻要她出門,咱們就有動手的機會,我好歹跟她都住在王府裏,我一定會比姨母早打聽出那女人何時出門,你隻要做好擄人的萬全準備,時機到了,咱們就下手,絕不會失了先機。」


    「那我就相信你了……」蕭英昊似喜似怨又似痛的凝視著她。「姍兒,你該知道,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吧?」


    袁鬱姍深情款款地道:「你就盡管相信我吧昊哥哥!我什麽都能為你做,你要為你母親報仇,等坐上了皇位,殺了姨母便是,到時再追封你母親為皇太後,任誰也不敢說什麽,我也會服說我父親助你一臂之力。」


    蕭英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微黯。「果然,知我懂我的隻有姍兒,若是沒有姍兒,我什麽事也做不了……」


    兩人正在深情對望,驀然一道拔尖的嗓音由遠處而近——


    「皇上駕到——」


    長廊那頭,蕭廷天正大步流星而來,他反剪著雙手,步伐十分矯健,後麵是一長串的皇帝儀仗。


    兩人自然是不再交談了,俯首躬身相迎,「拜見父皇。」


    「免禮。」蕭廷天朝他們一笑。「來向你們母後請安?」


    兩人異口同聲,「是的,父皇。」


    蕭廷天語重心長的對袁鬱姍道:「姍兒,盛兒這回命大回來了,你要找琉璃令,恐怕是益發的艱難,你可要抓緊時間。」


    袁鬱姍一副受教的模樣,低眉順目地道:「姍兒明白。」


    「朕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你辦事,朕放心。」蕭廷天咧嘴一笑。「好啦,你們小倆口好好聚聚,朕也要進去看你們母後了,朕也不知道怎麽搞的,一日不來看看你們母後就一日不舒坦,看來你們母後是給朕下了蠱嘍。」


    兩人但笑不語,恭送走皇帝,這才低聲恢複交談。


    「昊哥哥,你說,皇上到底屬意誰當太子?」袁鬱姍若有所思的問。


    他們都心知肚明,皇上和皇後看似站在同一邊,但卻不同心,他們唯一能確定的是,皇上和皇後一樣不喜蕭英盛,兩人都想將琉璃令攥在自個兒手裏。


    「當然是我,我是嫡長子。」蕭英昊自信滿滿地說。


    「可是為何遲遲不立太子?」她不敢說他不是皇後嫡出,那是他的大忌,更加不敢說就是因為他非皇後嫡出,所以皇上下不了決定。


    「父皇肯定在忌憚琉璃令。」蕭英昊拳頭攥了起來,眼裏發出一抹誌在必得的光芒。


    「隻要我將琉璃令找到,父皇肯定會立我為太子!」


    【第十七章 青妃,是何人】


    甘泉宮裏,成皇後吃沒幾口晚膳便讓人撤下,扶額歪在榻上。


    「娘娘這陣子的胃口是越發不好了,可要傳太醫來診診?」貼身大宮女蓮花擔心的直蹙眉。


    「一個人吃飯有什麽意思?」成皇後環顧富麗堂皇的四周,眼裏有絲冷意。「這裏,跟冷宮一樣。」


    「娘娘……」蓮花也不知說什麽才好,甘泉宮成冷宮都二十多年了,這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事。


    「天色尚未黑透,奴婢陪娘娘到禦花園裏走走散心可好?」蓮花小心試探地問。


    成皇後臉上透著倦色。「不必了,本宮哪兒也不想去。」


    就在主仆倆相對無言時,宮外一聲接一聲拔尖的通報——


    「皇上駕到——」


    成皇後蹙了眉,起身出門迎駕。


    「皇上駕到」這四字,對她而言是十分刺耳,沒有真心的探望,比不來還叫她難受。


    「皇後,朕來了,快平身。」蕭廷天親手將她扶起,很溫和的看著她。


    成皇後暗暗吸了口氣,起身後將背挺得直直的。


    兩人進了內殿,蕭廷天熟門熟路的在帷幕前坐下,蓮花連忙奉茶。


    蕭廷天先轉動杯盞嗅聞了好一陣子才品啜道:「皇後這裏的茶葉就是好,別處都沒有這樣好的茶葉。」


    「皇上過獎了。」成皇後在蕭廷天對麵坐下,兩人隔著矮幾,就像一對尋常夫妻在喝茶話家常。


    但她恨這個男人!她剛入宮時,他對她也有過短暫的真心,可是青妃出現後,一切都變了,他不再看她一眼,她不甘心,弄死了青妃,他雖然沒有對她發作,可從此她就看不透他了,他沒有為青妃的死傷心欲絕,反而開始大肆臨幸嬪妃,甚至隻要稍微平頭整臉些的宮女,隻要他想,他就臨幸。


    她受不了再有人女人懷他的孩子,所以那些侍寢過的女人全被她灌了避子湯,若有不小心懷上龍種的,也讓她一屍兩命的弄死了。


    「適才朕見到昊兒和姍兒出去,他們兩人真是有心,時不時便來向你請安。」蕭廷天嘴角啜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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