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白愣住了,掀、掀衣服?  “師兄,”他咽了一口口水,“門外還有人呢。”  “他們不會進來,”洛予森用修長的手指拆開了創可貼的包裝,“你再不快點就真的趕不上鳴槍了。”  飛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遲疑著說:“這麽點兒時間……夠嗎?”  一邊說一邊瞄洛予森的褲子。  洛予森頓了一下,終於發現小孩兒不知想到哪裏去了,他沒急著解釋,而是撚著手裏的創可貼,一步一步把飛白逼到一張空桌子前麵,低聲問他:“你覺得呢?”  飛白支吾著往後退:“我覺得……”  為了方便放物資,帳篷裏的桌子高度都很低,他一不小心就坐了上去。  飛白這時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厲害,深藍色的帳篷被風吹得一鼓一鼓,像海浪從四麵八方將他和洛予森包圍,晃動的人影被陽光投射到尼龍布料上,那些熙熙攘攘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洛予森順勢將一隻手撐在他身側,另一隻手用創可貼挑起他的下巴:“我聽不清,你覺得什麽?”  作者有話說:  飛白:我覺得不夠。  第43章 假摔  飛白垂下眼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那你快點兒。”  洛予森看著他,忽然笑了,然後直起身子,把創可貼丟在他腿上:“既然怕成這樣就自己貼。”  飛白一愣。  洛予森打開手機,在搜索引擎裏輸入一行字,將跳轉出來的一條網頁新聞遞給他看。  飛白接過來,看到屏幕上方一行加粗加黑的大標題——“跑馬拉鬆時為什麽一定要貼乳貼?不貼後果太可怕!”  下麵配了幾張中年男子站在馬拉鬆賽道上胸前流血的照片,兩道長長的血跡洇透衣服,看得飛白兩點一涼。  他把手機還給洛予森,訕訕道:“哦,謝謝師兄。”  原來剛才是他自作多情。  洛予森轉過身去,聽到小孩兒掀衣服和撕創可貼時發出的細小聲音,忍不住想起那天在他家裏,飛白被池子裏的水打濕之後身體線條畢露的模樣。  小孩兒用他的皮帶時需要紮到最裏麵的那個孔,可想而知腰有多細。  飛白的動手能力一向不強,好不容易貼好一邊,結果搗鼓另一邊的時候把衣服給粘住了,等他好不容易弄開,創可貼已經打卷報廢了。  “師兄,”他拎起那一小塊膠布,猶猶豫豫地開口,“你能不能再給我拿一個創可貼。”  說話的同時他用另一隻手撐著t恤,因為剛才把創可貼拿下來的時候牽扯到了附近的皮膚,他怕被衣服摩擦之後會變得更疼。  洛予森把一整盒創可貼拿在手裏,轉過身看到飛白的同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男孩子的一隻手放在t恤裏,白色下擺被撩起來一邊,露出一段勾人腰線。  洛予森的目光不怎麽清白地在飛白的腰間停留了一會兒,他想不知道自己一雙手是否能握得過來。  “師兄?”飛白叫他一聲。  洛予森避開他的視線,動作有些粗暴地把創可貼塞到他手裏,然後掀開帳篷的門往外走:“我去外麵等你。”  這時候飛白的手機一震,收到了喬立的消息:“你丫上哪兒了,怎麽我一回來你跟小三兒就沒影兒了?鍾易呢,你找到沒?我可看見了。”  飛白迅速地回複:“你幫我盯著點兒他,我馬上過去。”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直接咬著衣服三下五除二地貼好了創可貼,貼完之後就從桌子上蹦了下去,衝到門口找洛予森:“師兄,我好了,咱們快去起跑線。”  他回到一開始待的那個賽道上,喬立正站在人群末尾等他,一看見他就猛烈地招了招手:“這兒呢飛白!”  飛白走到他旁邊,感覺他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己,伴隨著低低的一句:“兩點鍾方向,穿紫背心那個。”  飛白點點頭,順著喬立的描述找到了鍾易。  發令槍一響,他就躥了過去,跟在鍾易後麵不緊不慢地跑著,隻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就衝上去碰瓷。  洛予森注意到小孩兒一直追在一個染藍頭發的人後麵,於是提醒他道:“想跟人跑的話,最好找領跑員。”  飛白怕自己出聲會引起鍾易的注意,就隻點了點頭,仍然緊盯著鍾易,同時密切注意著旁邊喬立的眼色。  跑了二十分鍾以後,飛白漸漸開始體力不支,而反觀鍾易,一看就是個馬拉鬆老手,保持著非常均勻的節奏,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  飛白覺得自己的腿正在變得沉重,眼前也開始冒金星,他發現鍾易跟自己之間的距離正越拉越大,要是他再不衝上去,就會喪失這個教藍毛弟弟做人的機會。  於是他咬了咬牙從腳下發力,緊跑幾步到了跟鍾易平行的位置,身體一歪就往旁邊摔,為了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他打算完全倒下去之後再嚷嚷。  小藍毛你就等著吧,飛白哥哥今天就治治你這亂咬人的毛病——  飛白剛倒到一半,就被一條有力的胳膊給攬住了。  他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的假摔計劃已經被迫終止。  不是,誰這麽沒眼力見兒啊。  刺眼的陽光兜頭照下來,飛白從一大圈光暈中勉強辨認出了洛予森的臉。  “師、師兄……”飛白覺得自己應該說“謝謝”,但他偏頭看向鍾易漸行漸遠的背影,怎麽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喬立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露出一臉“我就說你打不了兩個副本”的表情。  “不是跟你說不要隨便跟人跑麽。”洛予森避讓著後麵的參賽者,把飛白扶到了旁邊的補給站。  飛白欲哭無淚,他哪兒是隨便跟人跑啊,他這都謀劃好久了好嗎。  洛予森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他,又給他打開一小條能量膠:“把這個吃了,喝水慢點。”  飛白也真累了,接過能量膠就往嘴裏擠,咽了一口之後差點又給吐出來:“太難吃了。”  洛予森輕描淡寫道:“難吃就快點吃,不然吃不下。”  喪失複仇機會的飛白回到賽道上之後就自暴自棄了起來,不僅不跑了,連走都走得懶洋洋的,洛予森為了不影響後麵的參賽者,把他拉到了賽道邊緣的位置,陪著他一起慢慢往前挪。  這本來就不是一場專業的馬拉鬆比賽,也沒設關門時間,除了少數幾個愛好者以外,大部分人跑到一半都開始走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喬立看到一撮自己的熟人,便找了個借口跑過去,讓飛白單獨跟洛予森相處。  飛白心想自己來參加一次馬拉鬆總不能什麽收獲都沒有吧,既然不能教訓小藍毛,那就隻能集中精力撩撥洛予森了。  他琢磨了一會兒,狀似無意地開口道:“師兄,你參加晚上的篝火晚會嗎?”  馬拉鬆協會為了提高大家的積極性,在比賽之後設置了露天燒烤和篝火晚會的環節,願意的人還可以留在山上的民宿過夜。  洛予森“嗯”了一聲。  “那你留在山上住嗎?”飛白自然地追問,“跟誰一個房間啊?”  洛予森的房間是鄭秘書給他訂的,知道他喜歡清靜,給他安排了山上一家檔次稍微高一些的私人酒店。  “想跟我住?”洛予森氣定神閑地點破了飛白的心思。  第44章 吃醋  飛白見他已經說出來了,自己再藏著掖著假裝矜持也沒什麽意思,於是大大方方地點頭:“想啊。”  洛予森知道小孩兒現在就是跟他虛張聲勢,真到了那時候肯定又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因此也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樣子。  飛白拉著洛予森像逛旅遊景點一樣往前走,遇到補給點就停下來吃東西,三十多公裏的山路上有很漂亮的風景,這個季節秋意漸濃,風聲呼嘯,樹葉搖蕩如流金。  他走著走著就起了玩心,跳起來去夠山道旁邊伸展出來的樹枝,一不小心蹦得太高了,手是沒摸到,直接把腦門給杵上去了。  飛白“嘶”了一聲,揉了揉額頭,瞥到旁邊的洛予森,正想賣賣弱撒個嬌,就聽到了一串熟悉的大笑。  他放下手,看到喬立正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邊喝水一邊玩手機,順帶嘲笑他道:“這大樹叉子耽誤你起飛了是不?”  耽沒耽誤他起飛不知道,但反正耽誤他撩撥洛予森了。  “還有水沒?”飛白不客氣地朝喬立伸手。  喬立晃了晃見底的礦泉水瓶:“沒了,上前頭補給點領吧。”  這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插了進來:“我有水。”  飛白和喬立同時抬頭,看見一個紮馬尾辮戴遮陽帽的姑娘走到他們跟前,懷裏揣著幾瓶水說:“我是馬拉鬆協會的,過來給你們發水。”  飛白道了聲謝,從姑娘手裏拿了一瓶過來,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姑娘又轉向洛予森:“帥哥,要水嗎?”  洛予森還沒說話,她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作為交換,我想加一下你微信。”  喬立咳嗽起來,先對飛白做了個“小三兒”的口型,然後壓低聲音說出了後半句:“……還挺招人。”  飛白手一使勁兒,把塑料瓶捏出了咯嘣咯嘣的響聲,他走到馬尾辮姑娘旁邊,把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遞給洛予森:“他喝我的就行。”  洛予森揚了揚眉,還是很給麵子地接了他的水,然後對姑娘說:“不必了,謝謝。”  姑娘離開以後他又把水還給了飛白。  “你不喝啊?”飛白想了想,又了然道,“哦,你有潔癖。”  洛予森看他一眼,沒說什麽。  其實是因為他不知道小孩兒的同學對小孩兒性取向的事情了解多少,兩個人用同一個杯子喝水,多少容易引起誤會。  飛白把剩下的水喝完,喬立跟他一起去找垃圾桶扔空瓶子,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往旁邊走時,喬立小聲說:“飛白你別說,剛才那吃醋你還演得挺像模像樣的。”  飛白沒有立即接話,過了一會兒才說了句“是吧”。  喬立並未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興致勃勃地說:“哎飛白,幹脆晚上燒烤的時候你喝點兒酒,假裝喝醉纏住小三兒,趁熱乎勁兒拿下他得了。”  飛白說:“就我這酒量,不用裝就醉了。”  他沒打算實施喬立給他提的這個方案,因為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隻要喝酒就會刷新羞恥經曆記錄,智障程度直接拉滿那種,比如拿著一根胡蘿卜跑到大馬路上打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而且用的還是英語。  所以說他醉了以後別提拿下洛予森,話能不能說清楚還不一定,不給洛予森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就算好了。  但他沒想到晚上燒烤的時候自己好巧不巧跟鍾易分到了一組,鍾易看他旁邊還有喬立和洛予森,倒是沒敢明著挑釁他,而是在大家玩紙牌遊戲的時候專門盯著飛白,想方設法地讓他輸,輸了就得喝酒,而飛白是個學霸,他發現鍾易玩陰的之後也開始針鋒相對地跟對方較勁,最後的結果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兩個人都喝高了。  鍾易喝醉了之後說自己要給大家表演節目,脫了外套就繞著篝火跳了一段現代舞,飛白也不服輸,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我也表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撩錯人之後我被吃定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川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川川並收藏撩錯人之後我被吃定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