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鳴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當然不,我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如果您願意幫我,我就先傳一份文件給您。” “怎麽,你被付啟的人追殺了?”聽起來居然有一些幸災樂禍。 趙鶴鳴笑了笑,笑聲中帶著咬牙切齒的狠意:“是我的alpha正在被付啟追殺,您放心,我的要求不會很過分。在我了解具體情況之前,還希望您安排在付宅的軍人能按兵不動。” “前麵就是付宅了。”被貶到巡防營的方季德還是老樣子,他踩了一腳油門挑眉問道:“幹他丫的?” 趙鶴鳴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季德,成敗就在今天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對不住你們。” “害,這時候還說這些幹嘛,衝就完事了。” 電腦又一次發出了尖銳的報錯聲,陸霜明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付啟不耐煩地向身邊的保鏢示意,對方趁陸霜明皺眉看向電腦的時候,迅速扣下了扳機。 陸霜明聽見風聲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左肩被子彈擊中,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艸……”陸霜明第一次體會到中彈的滋味,吸一口氣都疼得他眼前發黑,趙鶴鳴那單薄的身板是怎麽扛下來的。 “付啟,你以為我隻是說著玩玩的?”他咬著牙爬起來,一隻手扒上桌子,掙紮著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文件正在刪除中,40%,55%。” 幾個保安上前按住了陸霜明,付啟混不在意地笑了:“你真以為我沒有備份了麽?跟我玩,你還嫩了點,你爸爸當年……” 話說到一半就被首相的大呼小叫打斷了:“這到底是出什麽事了,是有刺客麽,付兄你沒受傷吧!” 首相帶著一群護衛姍姍來遲,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 付啟回過頭冷淡地看著他:“我不是讓您好好呆在大廳麽?” 首相支支吾吾地說:“我不是擔心……” 付啟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救完爹又來救兒子,首相大人,星盟有你這麽位活菩薩可真是了不得。” 首相無辜地搖了搖頭:“我根本不認識這位,救爹又是指?”付啟嗤笑了一聲,抬腳踩在陸霜明臉上:“別裝了,廣明宮有我的人,你那可笑的小作坊在幹什麽我一清二楚,文件的密鑰是我故意泄露的,的確是我原配最喜歡的花,但你們永遠猜不到正確答案的。” 陸霜明心思一動,悄悄停下了刪除文件的程序。看來不是搞錯了原配就是搞錯了花種,他不再理會付啟說什麽,開始回憶每一個與付家有關的細節。 付啟想伸手拍拍首相的肩,被護衛輕輕擋開:“恐怖分子潛入我家,刺殺了離席更衣的首相大人,我趕到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你們覺得這個說辭怎麽樣?” 首相笑盈盈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位老友:“你以為除了保密區的這些保安,你還剩多少人能指揮呀?” 話音剛落,密集的槍擊聲越來越近,付啟猛地回頭,保密區的大門轟然倒下。方季德一手持槍,一手敷衍地向首相敬了個軍禮:“京畿巡防營例行巡查,還請各位配合。” 趙鶴鳴緊隨其後,神色冷淡地望向他,一字一頓地問:“陸霜明呢?” 兩人身後的軍人幾乎占據了保密區所有空間,付啟終於意識到事態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調度巡防營到付宅至少需要40分鍾時間,趙鶴翎怎麽可能到的這麽是時候? 付啟回過頭凶狠地看向首相:“是你提前跟他報的信?”首相點了點頭:“的確,你在廣明宮的眼線真的是你的人麽?付啟,這些年你過於自信了。” 付啟的保鏢迅速把他圍在中間,他還算鎮定,打開通訊器低聲嗬斥:“你們死哪裏去了?司令派你們過來是吃白食的麽?” 不知那邊說了什麽,付啟的臉色一點點灰敗下來,他勉強維持著體麵,抬起頭對趙鶴鳴說:“我們可以談談,根本沒有必要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想要什麽?多少錢多少資源我都有……” 趙鶴鳴直接忽略了付啟的掙紮,轉過頭對首相說:“別讓他死透了,我知道您和他也有仇,但陸霜明一直想親手給紀叔叔報仇,麻煩留一口氣給他。” 首相接過方季德手裏的槍,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了一會,笑著對他說:“這你放心。對不住啊齊小夫人,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靠我這點戰力根本沒有勝算,我真誠地向您道歉。霜明就在裏麵,受了點輕傷,您快去看看吧。” 趙鶴鳴冷冷瞥了他一眼,快步走進了中控區。陸霜明一隻手捂住傷口,一隻手還在執著地試密碼。 他聽到腳步聲立馬戒備地抬起頭,像一隻機敏的小狗,豎起耳朵隨時準備進攻。但一看是趙鶴鳴,心裏繃著的那根弦倏地斷了:“你怎麽來了?你傻不傻,付啟想一箭三雕,就靠我釣你呢。現在外麵……” 趙鶴鳴走到他身邊,俯下身用中指抵住他的唇,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沒事了小霜,不要害怕,我來接你回家。” 陸霜明的傷口頓時疼得無法忍受。 趙鶴鳴不在,他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麽。可現在趙鶴鳴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珍而重之地和他說話,他一下子就委屈得不行。 他低下頭,不想讓趙鶴鳴看到他紅紅的眼眶:“好痛啊,要小鶴吹吹才能好。” 趙鶴鳴摸了摸他的頭,縱容地在他肩上呼了呼:“吹一吹,痛飛飛,小霜是最勇敢的小狗。” 陸霜明被他逗笑了,抬起頭想吻他,卻突然看到了映在他額頭上的紅色激光點。他的笑僵在了臉上:“有狙擊手……” 與此同時,趙鶴鳴的耳機裏傳來了總司令的聲音:“答應我的東西該兌現了吧,我的兵可一直規規矩矩呆在營房裏,一點都沒摻和。你要是也像付啟一樣把我當傻子吊著,我現在就送你和他一塊上路。” 趙鶴鳴點了點頭:“別急司令,該給的東西我一定會給,我現在就傳給你,從加密通道走大概需要三分鍾。” 陸霜明聽得雲裏霧裏,笨拙地擋在趙鶴鳴身前:“司令,哪個司令?傳什麽東西?” 趙鶴鳴把他按回椅子上:“不用擔心,各取所需罷了,不要緊。” 陸霜明卻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懼,不對勁,整件事都不對勁,但他一時想不明白讓他感到危險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怎麽會這麽順利?啟東從總司令那裏要來的武裝保護呢?”陸霜明慢慢梳理著思路,“你和總司令做了什麽交易趙鶴鳴!” 趙鶴鳴專心地操作文件傳輸的事,皺起眉清斥道:“陸霜明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先質問上我了?” “能讓總司令放棄付啟、轉而跟你合作的東西……你拿到了啟東從鷹盟換來的兩份文件?你怎麽換來的!”陸霜明其餘的還沒想明白,但不管是怎麽換來的,對趙鶴鳴來說都是巨大的汙點,以後很有可能因此被清算。 趙鶴鳴正在輸入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陸霜明,不要給我添亂。” 陸霜明的眼睛被滴下來的汗刺得生疼,他努力掙了睜眼,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電腦,一定有跡可循的,不可能真的解不出來。 原配最喜歡的花,媽的,除了付啟誰知道他老婆最喜歡什麽花。 “還有兩分鍾。” 不是鈴蘭,為什麽不是鈴蘭。明明家祭的時候付宅哪裏都有鈴蘭,星盟的老官員都知道付啟的嶽父和妻子最喜歡鈴蘭。 “還有一分鍾。” 付啟的妻子,對,付啟不隻有一個妻子,雖然沒結婚但他應該和付錚他媽認識得更早。 陸霜明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要爆炸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對付錚的媽媽沒有一點點印象。 “30,29,28,27……” 對,付錚……付錚那天也在家祭,他也給那尊銅像獻花了,但好像並不是鈴蘭。電光火石間,陸霜明想起了那個一閃而過的畫麵,付錚手裏捧著的是一束茉莉,全場沒有人獻的是茉莉。 他彎下腰調出密鑰輸入的平台,飛快地輸入了“茉莉”兩個字。 “密碼錯誤。” “10,9,8……” 陸霜明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不抱希望地敲下了“jasmine”這七個字母。 趙鶴鳴的聲音波瀾不驚地響起:“傳輸成功,司令,可以放下槍了吧。” 幾乎隻差了四五秒,冰冷的機械女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密碼通過,請選擇您要查看的文件。” 陸霜明筋疲力盡地趴在桌子上,難過地看著趙鶴鳴:“就差一點點,明明就差一點點……”他其實可以成功的,趙鶴鳴本不用牽扯進來的,可是就差這麽一點,陸霜明憤怒又無力,連該怪誰都不知道。 趙鶴鳴有些愕然地看向屏幕,但很快就舉起槍擊碎了超算的主機。他重新打開通訊器:“文件隻有我手裏有了,您和我繼續合作,我都會慢慢給您。” 他額頭上的紅點終於消失了,趙鶴鳴擦了擦下巴上的冷汗,有些愧疚地摸了摸陸霜明的臉:“對不起,讓你白冒這麽大的險了。” 陸霜明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你現在是把自己置於付啟之前的位置,與虎謀皮是最愚蠢的,你覺得總司令的耐心能堅持到什麽時候?你這是賭徒行為。” “但我沒有別的選擇,”趙鶴鳴抿緊了唇,俯身咬了一下陸霜明的腺體,“已經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 門外的痛叫終於停下了,首相他麵無表情地走進來,西服濺上了大片血跡:“齊誠冽好像已經知道付宅這邊出事了,我們要趕快撤。” 趙鶴鳴點了點頭,來的時候他就下定了結束一切的決心。付啟被殺,齊誠冽很快就會意識到第三方勢力的存在,再怎麽蠢也該懷疑到首相和趙鶴鳴頭上了。 “趙鶴鳴,你去哪!”陸霜明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去抓趙鶴鳴的衣角,可他走得好快,根本不為他停下。 陸霜明好像又回到了被迫和爸爸分開的那個晚上,無論他怎麽哭怎麽鬧,都追不上爸爸的背影。 “不要丟下我,小鶴,你不能把我扔在這裏。”趙鶴鳴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他的眼淚燙到了,狠下心加快了步子:“首相,趕緊收拾現場帶小霜回去吧,等我消息。” 人魚那章又提過一句付錚把茉莉花放在祭台上,但估計不會有人注意,我真的,埋伏筆苦手……6月完結的g再次倒塌,但明天劇情線就走完了,大後天情感線也能走完。第89章 終身監禁 放心!傳統意義上的快樂he! “有煙嗎?”趙鶴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 方季德把車窗打開,有些詫異:“你不是從不抽煙嗎?” 趙鶴鳴看著後視鏡裏的車隊出神:“聽說抽煙能解壓。”方季德被他逗笑了:“原來你也會緊張啊鶴少。放心,齊誠冽的貼身護衛隻有50人左右,最近的武裝部隊就是巡邏營,總司令過來救他至少也要20分鍾。” 趙鶴鳴腰腹的傷又在隱隱作痛,他覺得自己真的很需要一支煙:“總司令能容忍我殺付啟,他終歸隻是個商人,但齊誠冽是副相……” 計劃都被打亂了,他本想用兩個月的時間慢慢和總司令周旋,付啟和齊誠冽也不一定非要死,隻要被剝奪政治權利就夠了,這樣他還有可能把自己撇幹淨。 現在是最糟糕的情況,暴力衝突已經發生,總司令的怒火可以預見。“開弓沒有回頭箭鶴少,不一鼓作氣把姓齊的宰了,等他琢磨過味來,咱們就隻剩死路一條了。” 熟悉的北山園近在眼前,趙鶴鳴讓跟來的巡邏車隊分散圍在三公裏外的地方。 “父親,我回來了。”趙鶴鳴踏進大廳的時候,齊誠冽正在打電話:“沒找到付啟?他倆兒子呢?總不可能一家三口憑空消失了吧!現場的槍彈是什麽型號?” 見趙鶴鳴回來,他很快就掛了電話:“傷還沒好利落,你又跑哪去了?” 趙鶴鳴有些懵懂地看著他:“我去檢察廳處理了一些積壓的事情,怎麽了父親……” “付家恐怕是被人一鍋端了,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他一腳踹翻了牆邊的擺件,“林玉讚那老家夥不對勁……他媽跟我這玩碟中諜呢?不行,我要聯係方司令和莊司令。” 趙鶴鳴扶付啟坐下:“父親別急,巡邏營離北山園很近,有什麽情況他們很快就會通知我們的。” “報告!巡邏營方季德說有事要當麵向您匯報。” 齊誠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快讓他進來!” 方季德故作凝重地推開門:“副相,我們檢測到至少有200個持槍的人正從付宅向北山園移動,恐怕需要您跟著我們轉移。” 齊誠冽沉聲叫來了自己的護衛長:“還不快帶人去核查!” 趙鶴鳴接著問道:“轉移到哪裏?” “付宅在首都東側,我們隻能先往西邊去,如果副相信任,我們可以去西郊基地,那裏有我父親坐鎮,暫時是安全的。” 齊誠冽沉默良久,目光在趙鶴鳴臉上遊移,有些遲疑地開口:“小鶴,帶上你父親和姐姐,我們一起過去。” 趙鶴鳴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幸好趙鶴歸今天去醫院複查了,家裏隻有趙瑜。“好,我這就接他們過來。” 趙瑜不明就裏被推上車,一看見齊誠冽就諂媚地和他寒暄:“齊相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您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拾掇拾掇。” 齊誠冽敷衍道:“付啟估計被人宰了,林玉讚正在殺我們的路上。” “什……什麽?林玉讚?不可能吧,他哪有那膽子,再說他為了什麽啊?會不會是哪裏搞錯了……” 趙瑜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落了,驚慌地望向坐在副駕駛的趙鶴鳴:“你快想想辦法啊,聯係爸當年的下屬過來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