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睇了女兒一眼,故意訓道:「如今你們兩個是天壤之別,你與她比較什麽?」


    「我才不屑跟她比較,不過看她變得又笨又呆,也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


    沈雲月最討厭的人就是沈雲錦。沈家的嫡女有三個,可是最受矚目的永遠隻有一個——沈雲錦,直到沈雲錦去了慶豐府,她才成了沈家姑娘最光彩的那一個,因此如何願意沈雲錦回來再次搶走屬於她的光環?


    「張氏不至於讓女兒變得又笨又呆。」江氏倒沒有失了理智。


    沈雲月笑得更邪惡了,「說不定二嬸母也變得又老又醜。」


    「不可能,你二嬸母可是個美人呸子。」江氏兩眼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二嬸母被二叔父遺棄在鄉下的破爛莊子,日子多苦難,再美麗的花兒也會枯萎。」沈雲月可沒忘了被她娘弄到莊子的那些姨娘,往往撐不到一年就變得又老又醜,兩、三年就病死了。


    「也是,沒了夫君的寵愛,日子又過得如此悲慘,怎麽可能依然貌美如花?」


    江氏真的很期待看到張如歆變得慘不忍睹「娘,明日我們早一點去祖母那兒,我要第一個見到沈雲錦……算了,我們還是晚點過去,免得被嚇壞了。」想象那個畫麵,沈雲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


    「無論她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要忍住,別鬧笑話,免得老夫人不髙興。」


    沈雲月噘著嘴,「知道了,明兒個我絕不會在眾人麵前失態。」


    母女兩個壞心眼的興奮了一夜,等著看張如歆和沈雲錦的笑話,沒想到隔日一早見到沈雲錦,兩人都傻了。


    這個容貌豔麗,氣質沉穩內斂的沈雲錦怎麽會是記憶中那個軟弱的膽小鬼?


    這個打擊太大,母女倆回到文德院還怔愣的回不了神,不知道究竟哪兒出了差錯,老天爺怎能跟她們開這麽大的玩笑?


    家宴之後,沈雲錦就窩在錦繡閣不出門。還未熟悉這兒之前,她不想亂闖,也不想招惹麻煩,至少要先弄清楚誰對她沒有敵意,誰又瞧她不顧眼,可是,有人卻不願意讓她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你真的是沈雲錦嗎?」


    這幾日,沈雲月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沈雲錦的轉變,她猜想各種可能,甚至覺得這一位是冒牌貨,至於真正的沈雲錦,當然早就病死了。


    沈雲錦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懶洋洋的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沈四姑娘——這是她對沈雲月的看法。文定侯府最複雜的就數大房,大伯父的後宅每年都有新人,而大伯母是每年弄走一名老人,這種情況下,沈雲月好歹見識過大伯母與小妾鬥爭的戲碼,為何連說個話都不會?


    「你認為我是誰?」


    「二嬸母從哪兒找你來冒充沈雲錦「不錯,想象力豐富,可是,好歹用點腦子。」


    怔愣了下,沈雲月尖聲叫道:「你說什麽?」


    「你對我有疑問,可以去向祖母說,問我何用?難道我會承認自個兒是冒牌貨?」如此簡單的常識還要她指點,這不是沒腦子嗎?


    「我……因為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沈雲錦。」


    「你也不是我認識的沈雲月。」


    沈雲錦不著痕跡的看了紫燕一眼,根據這丫頭提供的訊息,沈雲月確實驕蠻了點,可是倒也懂得裝模作樣,絕不會發生眼前這種狀況,宛若村姑上身。她不能不說,有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不是壞事,瞧,少了她沈雲錦的日子,沈雲月過得太忘形了,以至於形象完全崩潰,如今連掩飾的能力都沒有了。


    沈雲月頓時呆住了。


    「四姊姊總覺得自個兒是侯爺之女,商人一等,那就應該要有商人一等的樣子,如此大呼小叫,怎麽看都像個村姑。」她突然覺得自個兒好像老師,不過,就不知道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丫頭受教嗎?


    「你才是村姑!」沈雲月終於回過神了,可是態度明顯收斂了。


    「村姑又如何?村姑活得恣意瀟灑,侯爺之女卻是連提髙嗓門都怕招來閑言閑語。」沈雲錦故意拍了拍胸口,「我真慶幸自個兒不是侯爺之女。」


    沈雲月恨恨的咬牙切因。若非她爹是嫡子,又沒犯什麽錯,祖母原是要二叔父承襲爵位,為此,父親與祖母鬧得很不偷快,還好二叔父很重視禮教,認為祖宗規矩不可亂,硬是勸祖母息了這分心思,文定侯的爵位才穩穩的落在她爹頭上。


    「若四姊姊想上這兒做針線活,我很歡迎,可是若是來這兒大呼小叫,恕不奉陪,我可不想過陣子聽見閑言閑語,說什麽五姑娘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竟然害四姑娘變成了村姑。」


    回府之後,娘親終於意識到這些年疏忽她的女紅,因此教崔嬤嬤每日都要指點她一個時辰的針線活,十日之內要交出一條帕子,她都快被搞死了,別說原主自幼不沾針線活,她這個穿越過來的更是不行。


    聞言,沈雲月臉色一變,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你是什麽意思?」


    沈雲錦無辜的眨著眼睛,一副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大驚小怪的樣子,「我能有什麽意思,還不是擔心人家說我害你,難道四姊姊沒聽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你老是跟村姑在一起,侯爺之女髙髙在上的形象當然會漸漸受到影響。」這丫頭絕對心裏有鬼,當初恨不得毀了原主名聲的人裏保證有她一份。


    是啊,她隻要在沈雲錦麵前就會控製不住情結,原來是受到村姑的影響……以後還是離沈雲錦遠一點,免得失了她侯爺之女的身分。


    沈雲月驕傲的抬起下巴,「我勸你以後還是識相一點,最好別出現在人前,京中的人可沒忘了你四年前失態鬧出來的笑話。」


    略微一頓,沈雲錦的目光轉為打探,卻狀似疑惑的問:「真是我失態鬧出笑話,還是有人在後麵推一把陷害我?」


    沈雲月的身子微微一顫。冷靜,娘親說過,這事絕對查不到她頭上,當時她推的是左副都禦史家的姑娘,隻是最後遭殃的是沈雲錦。


    「這太可笑了,難道以為栽贓給別人,就可以挽回自個兒的名聲嗎?」明知她可以將此事推得一幹二淨,但是難免心虛,聲音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


    「四姊姊知道嗎?老天爺是公道的,作惡之人總要付出代價,不過是時間問題。」沈雲錦唇角一勾,「我隻是覺得名聲隻是一時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從來不在於名聲,而在於為人處事的態度。」


    「你少說風涼話,哪日遭人白眼嘲弄,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沈雲月冷哼一聲,轉身快步離開,彷佛後麵有惡犬追著她似的。


    半晌,沈雲錦很困惑的問:「紫燕,知道四姊姊為何如此忌憚我嗎?」她不知道用「忌憚」是否恰當,可是說沈雲月怕她也不妥,總之,好像她的存在對這丫頭造成極大威脅,這不是很奇怪嗎?


    「有嗎?」紫燕完全感覺不出來。


    沈雲錦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丫頭是不是太遲鈍了?


    「這是因為二爺的關係。」黃桔不愧是齊明聿送來的丫鬟,見識就是不一樣。


    「我爹?」


    「雖然二爺隻是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但是每個國子監的學子都是他的學生,換言之,朝廷有很多髙官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夫子,在文人之中很有影響力,更別說二爺還是諸位皇子的啟蒙夫子,皇子七歲之前全是由二爺負責傳授學問,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皇上對二爺的信任與敬重,也因此將來無論哪位皇子繼位,二爺都是帝師。」


    沈雲錦嚇了一跳,「沒想到我爹的分量如此大!」


    黃桔忍俊不住的噗嘯一笑,這位姑娘真的很可愛。


    「不過,就算我爹很厲害,她也沒辦要如此忌憚我啊。」


    「兩位姑娘同年,權貴之家若是有意與文定侯府結親,肯定會先挑選姑娘。」


    「那又如何?我終究隻能花落一家。


    「雖是如此,但是權貴之家免不了要比較,這家得了姑娘這個媳婦,那家如何願意屈就四姑娘?除非兩家的地位原本就不同,如此一來,四姑娘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嫁得比姑娘還好。」


    沈雲錦微微挑起眉,這會兒真明白了,原來她是在婚姻大事上頭礙著人家了。


    「姑娘有所不知,若非姑娘與幾位皇子年齡不符,姑娘說不定早就被皇家相中,成了皇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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