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對上一雙嚴厲得像是有刀光劍影一般的眼睛。  “是白偉傑吧?我們是警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白偉傑:“可是警察先生,我們就是幾個朋友聚在一塊兒玩玩牌,不違法吧?”  “三個人以上就算是聚眾.賭博了,不過我們找你是與另一件事情有關。”警察話音未落,一隻手銬便拷在了白偉傑的手上。  另一件事情?  白偉傑不由思忖,他不是癮君子,平時頂多就是跟不同的女□□往多了點,但花的錢都是雙方自願的,也沒偷沒搶,還能有什麽事兒?  八成就是哪個龜孫兒看他贏得多,所以暗搓搓地報警說他就是牌桌的組織者吧!  是昨天輸慘了的吝嗇夫婦,還是前天氣到想打人的臭屁王?  “等老子有錢了,一定要給那些王八蛋點顏色瞧瞧。”  不過,組織牌局這種事兒,說大不大,頂多是被關些日子就出來了。  他的好日子總歸在後頭等著呢。  白偉傑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態,令得警員們頻頻皺眉。  如此囂張的犯罪者,在這帶地方真是少見!  但是,當白偉傑在警局裏看到施德發的時候,原先的篤定立刻煙消雲散,麵上的淡定自若就像是被一球砸破的玻璃般層層龜裂。  施德發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白哥,我自首了。”  “你、你……你瘋了!”  白偉傑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沒有辦法想象,那麽盡善盡美的一個計劃,竟然會因為施德發臨時的杯盤而全線崩盤!  “是啊,你想要借我的手殺自己的兒子,可我卻不能做那麽沒良心的事情。所以我反悔了,至於你給我的那筆定金,我也全都還給你。”施德發絲毫不懼白偉傑的歇斯底裏,反而揚起一抹笑容,“白哥,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失敗的父親。”  “去死……癆病鬼,我特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背叛我,你也別想好過!”  白偉傑看著施德發的臉,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讓他暫時掙脫了警員的束縛,向對方撕咬而去。  然而,這裏可是警察局啊,那麽多人盯著他呢。  所以還沒等白偉傑湊近施德發,就已經被幾個警察七手八腳地摁在地上。  而在白偉傑這輩子以來最狼狽的時候,白燁穿著一身名牌,撐著傘,在雨幕之中緩緩地走了進來。  “辛苦警察先生們了。”  白偉傑努力仰起頭向身後看去,就在他脖子都快要斷掉的時候,終於看到了白燁麵上那抹桀驁自信的笑容。  為什麽白燁會在這裏?  對方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難道是和施德發早就串通好了?!  諸多的疑問籠罩在白偉傑心底,然後……  他想到了一個最適合給自己開脫的說法。  “陰謀!都是陰謀!我是被誣陷的!是他!是他想要鏟除我,不想支付我巨額養老金,才會借此機會把我送進監獄!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當然,這番說辭,在場沒有人會相信。  反倒是眾人紛紛同情地看向了白燁。  怎麽好好的一個青年,這輩子攤上了這麽個爹,有爹還不如沒爹呢。  也不知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白偉傑,基因突變到什麽程度,才會生出一個一表人才的兒子。  白燁淡漠地勾了勾嘴角,眼中滿是戲謔。  “白偉傑,你從我小時候起就拿著家裏的錢在外頭亂來,氣死了爺爺。爺爺死後你開始打我媽,然後又開始打我,之後更是玩了幾年失蹤。失蹤倒也算了,你也沒知會我一聲,就賣掉了房子,害得我大過年的被一群人趕出了家門,如果不是有好心人資助,恐怕大過年的我得流落街頭了。”  一切都是報應。  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其他人更加震驚了,驚悚的是,白燁的說法,令人想想竟然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人渣能做出來的事情!  白偉傑目眥欲裂:“老子生了你!我給了你一條命!沒有我,哪來的你!你賺的錢,當然是我的!是你不給我錢,我才不得不這麽做,你這個不孝子!你是要下地獄的!”  “我正是念著那麽一丁點父子情份,所以才給了你一百萬。這麽一大筆錢,你完全可以用老家的地基,蓋一座房子,再買一輛便宜的小車開開。你但凡找個輕鬆養老的工作,都不至於坐吃山空。可沒想到,你隻用了兩個月就賭得輸光光了。你怪我,難道是我讓你去賭的嗎?”  白燁居高臨下的反問,讓白偉傑噎住了。  誰不知道賭這個愛好不好,可是後者壓根忍不住啊。  “我是你親生父親!”  “是啊,所以我具有贍養義務呀,你這輩子哪怕不工作都不會餓死,這不就是你生下我最好的報答了嗎?”白燁聳了聳肩,冷啐了一口,“是你自己不惜福,關我屁事。”  白偉傑就像是一條蹦到岸上的魚,不斷地蹦著,可力度卻越來越小,任由自己的淚水、汗水、鼻涕口水與地麵的汙水融為一灘。  “該死的、該死……你就該下地獄……我給了你命,也就有理由收回去……”  其中一位警察忍不住了:“別說這是現代社會,違法犯罪是需要被法律懲罰的,哪怕是古代封建社會,也少有你這樣的人!”  白燁看了眼時間,微微垂眸道:  “警察先生們,感謝你們對我的維護。哪怕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也不會接受任何調解,之後的事情,我會讓律師代為處理,我也是時候離開這麽一個讓人傷心的地方了。”  警員禮貌地道:“可以,針對白先生您的相關筆錄已經完成了,如果有事情我們會聯係你的代理律師。”  “感謝各位。”  白燁撐著傘,平靜地踱步而出,像是一個巨人,無論白偉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可邁出警局的時候,他的腳步卻帶著輕鬆的意味,仿佛纏著自己的鎖鏈終於被卸下。  他會請來最好的律師,讓白偉傑受到應有的重罰,在監獄裏好好改造一番再出來吧。  “再見,我回家了。”  他現在就回家,回到小潮的身邊去。  那裏,才是他的家。  ……  而等白燁回家的時候,江緒潮也已經順利出院了。  後者身體素質很好,這次感冒雖然來勢洶洶,但醫生開了藥,除了吃藥外,接下來再在小區附近的診所掛兩天針,好好修養個一周,就能夠痊愈了。  “燁子,說起來,你出門那天,我做了噩夢,之後哪怕閉上眼睛,也好像我就在醫院裏麵守著受傷的你一樣。可你一回來,我就做了個美夢,心情徹底舒坦了。”  白燁先前也做過一個噩夢,是自己出了車禍的噩夢。  想不到,江緒潮竟然跟自己做了類似的夢。  “那麽你是做了個什麽美夢?”  江緒潮撓了撓頭:“嘿嘿~我夢到病床上的你睜開眼睛,清醒了,然後我也醒了。”  白燁的眼中劃過一抹深意。  平行世界的記憶,就是以“夢”的形式出現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接收到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記憶……畢竟“平行”便意味著沒有交叉點。  但現在,他或許可以猜測,是因為另一個自己陷入了昏迷,為了讓他回避“受傷”或者“死亡”的命運,所以“記憶”便傳輸了過來。  當然,這隻是一個猜測。  ……  之後,白燁便再也沒有得到過平行世界的【白燁】的記憶,而江緒潮更是隻將一切當成是胡思亂想的夢。  很快,便到了五月底,也就是白燁等人最後一次返校的日子。  結束答辯,與關係好的同學朋友親人合照,校園裏洋溢著歡聲笑語。  就連遠在國外的蘇宸,今天也終於趕了回來。  301寢室,一群相貌氣質各異但無一不出色的男生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可是配對鮮明,很明顯能看出誰和誰是兄弟,誰和誰是戀人。  江緒潮熱情地笑道:“那麽,猛哥,麻煩你啦~讓我們全員在寢室裏,做最後一次合影……耶~!”  “啪嚓~”  李雨萌看著照片中一群帥哥的笑臉,撫了撫眉心。  “一宿舍都是彎的,真是奇觀,你們不知道有多少學弟學妹想要在今天跟你們告白。”  鄭國輝聳聳肩:“那我們也都有對象了啊,沒辦法接受他們的告白。”  李雨萌說:“學校已經逛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吧?對了,剛剛慕絲雅學妹委托我給燁子你帶了束花,沒有其他意思,說是讓你留著給喜歡的人告白用。”  “那得要謝謝她的心意了。”白燁將花收下,然後遞到了江緒潮的手裏,“這是我給你的告白。”  其他人頓時開始吹口哨吆喝。  鄭國輝:“喲~燁子,好樣的!”  蘇宸:“幹脆戒指也安排上吧~”  秦楚陽笑著鼓了鼓掌。  顧竹瀟則是期待地看向了鄭國輝,他早就注意到對方偷偷摸摸準備的禮物了。  雖然今天畢業的不是他。  一行人出了一幹二淨的宿舍後,便在學校逛了一圈,和其他學生們一樣,拍照、錄影。  哪怕是平時性格很害羞的學生,可在今天這種氣氛的感染下,也不吝在陌生人以及鏡頭麵前擺各種pose,做各種表情。  逛了一圈後,眾人也打算回去了,可臨走前,卻發現學校的操場上格外熱鬧,很多人在拍照,但更多人卻不是在拍照,甚至一些明顯不是畢業生的學弟學妹們也在場圍觀走動。  白燁等人抓住一個同班同學一問,才知道有人在學校的貼吧、微言群、表白牆等地方留言,表示自己要向喜歡的人告白。  “這麽熱鬧的事情,怎麽能少得了咱們呢!”  江緒潮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咱們也去操場上看看啊,成功的話還能夠沾一下喜氣。”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便擠進了操場裏,看看是哪個人搞這種偶像劇套路。  白燁問道:“小潮,你對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喜歡的人告白,是什麽看法?”  江緒潮:“那前提得是兩情相悅才行,不然就是道德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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