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第一人稱視角】


    多菈米娜如同影子一般若無其事的貼近,溫柔抱住緊張的神經被切斷而倒下去中的麗塔的纖細身體。


    在麗塔的衣服上粘著有好一些土、塵埃或樹葉,瘦弱的四肢上有著茶色的淡淡汙漬,還有血在各個地方滲出來。理所當然的,抱住了麗塔的多菈米娜的禮服也被弄髒了。但是,多菈米娜一點兒也不在意。


    在多菈米娜看著抱在自己懷中的麗塔那憔悴麵容的眼睛之中,搖曳著對愛女一般的慈愛以及對降臨到了在少女身上的蠻不講理的憤怒。


    因這副讓人想起宛若是描繪在繪畫之中的聖母的模樣,我領悟到了眼前的這名吸血鬼女皇是滿溢著慈愛的存在。


    「真可憐。明明沒有任何理由要遭受此般之罪」


    多菈米娜這樣說道後,用手指拂去黏在麗塔被汗水打濕了的臉頰上的頭發。


    既然是吸血鬼,那麽就算是女皇,也定然會有難以拂拭的血之渴望常在心中存在著吧。然而,在多菈米娜的臉上,那樣子的血之渴望一丁點也沒有浮現出來。


    能夠對待於自己來說是最大的食糧的異種族都能夠有著如此永無止境的慈愛之情的女性,到底要怎樣才會決意獻上自己全部於即將焚焦掉自己靈魂的複仇之中呢。


    多菈米娜將楚楚可憐的少女以公主抱給抱起後,轉向身後。


    「現在就讓這個孩子休息一下吧。總之,先去妾身的馬車。汝也請來吧,多蘭」


    「fumu…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麗塔並沒有察覺到,在她的身後有著一架馬車在那坐鎮著。


    大小遠超標準馬車,車體像是打磨得光磨的黑曜石一樣光耀,持有著一種驚人的重量感。


    在車體的四個角落都裝有一隻鑲嵌著讓人想要真紅滿月的紅寶石之瞳的黃金蝙蝠。


    這是為了在夜間奔走時用來掛燈籠的雕刻,對於吸血鬼來說沒有必要的吧。


    應該說是理所當然的嗎,四匹拉馬車的馬也不是尋常的馬,是一種有六條腿,跑起來可以跑出普通馬十倍以上的速度,斯萊普尼斯(sleipnir)種的魔馬。


    以某位最高位神格的愛馬為始祖的斯萊普尼斯種,即便是繁殖在塵世的子孫,也是有著不把大多數的魔獸或惡魔放在眼裏的戰鬥能力。(孤:斯萊普尼斯(sleipnir)是北歐神話中奧丁的座騎,一匹毛白勝雪,有八隻腳的神駿天馬。維京人的想象中他騎著這匹馬環遊世界。)


    馬車也好,拉馬車的馬也好,全都是與吸血鬼女皇相符的魔性之物。


    長著有光澤的黑色毛發加上如同白炎一般的鬃毛的斯萊普尼斯們用深紫色的眼瞳看向跟在自己主人身後的我。斯萊普尼斯們的知性比起人類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大致上的人話他們都能夠理解,所以對我們的對話大概也是完全地清楚的吧。


    因為多菈米娜的雙手被麗塔占用了,所以我走到她的麵前,手搭上馬車側麵的門把手。


    我按照我在伽羅瓦裏度過的短時間內所學到了的禮儀方式,盡全力恭敬且禮貌地打開了門。


    因為我的行為,多菈米娜露出就算是被掩埋在雪下的蓓蕾也會花開的笑容。這是如同天真無邪的少女一般的純潔無垢的笑容。


    「謝謝。有誰為妾身開門之事,甚至久違了。呼呼,即便是僅此而已之事也會如此不禁心喜,汝會不會認為妾身是單純的女子?」


    「我覺得簡直就像是嬰兒一般惹人喜愛的女性呦」


    我坦率地將心中所想告訴她後,多菈米娜的笑容更深了。那是,現在,這個時候,傾泄於世間的全部月光全都集中於此一般的美麗笑容。


    「汝很善於取樂於性呢。但,此般之言說得過多,便會收獲不必要之怨吧。並非盡數之夜皆有月暇,月黑風高夜,還是多加注意較好」


    「fumung…有受到好幾次同樣的忠告。隻是,父母經常誇我坦率的地方是美點,所以坦白來說,要改很難」


    「以被令尊令堂誇讚之事為豪很好。然,以此來當不願修正自身缺點的借口,決不可說是好吧」


    「fumung…」


    多菈米娜像是理解了這個口癖是「無言以對」的表現一般。她一邊發出鈴鐺清脆的小聲笑聲,一邊踏上踏板,走入馬車裏。


    「請乘上來吧。相隔甚久的來客」


    「那就打攪了」


    繼多菈米娜之後,我也走入了吸血鬼女皇的馬車。


    從多菈米娜已經失去了國家這一話語來看,這輛馬車和寢室之棺便是她所剩下的最後領地。那麽,吸血鬼女皇的領地到底是何等之物呢,我的好奇心和探究心早已疼痛難耐了。


    首先在馬車室內,安裝著有白金台座,上麵鋪著有以拔染為深紅色地獄蠶蠶絲編織而成的墊子,還有兩張長凳以及用黃金羊的羊毛紡織出來的絨毯。(注:「拔染」的原文直譯:僅紋樣的部分保留染地的顏色,其餘部分染成別的顏色)


    然後是一張用活了千年以上的老竜的牙齒切削打磨製成的桌子被固定在地板上,放置在兩張長凳子之間。在天花板上,有著一顆大得嚇人的黑瑪瑙打磨成了鏡子一樣的東西嵌在那。


    沒有看到棺材,應該是隱藏在這個馬車裏的某個地方吧。


    多菈米娜像是對待玻璃藝術品一般纖細且溫柔地讓麗塔橫躺在長凳子上。


    輕柔地撫摸了一下麗塔的臉龐後,多菈米娜輕微地揮了一下右手。與此同時之間,我感覺到了馬車內部的空間開始動了起來。


    在這輛馬車本身上施加著有可以隨意地進行空間的擴張、縮小、壓縮及扭曲等現象的極高位空間操控係大魔法。


    隨著多菈米娜的手一揮,收納在馬車某個地方的三個酒杯與一瓶玻璃瓶出現在了桌子上。


    多菈米娜拿起染著淡綠色的玻璃瓶,將中間的液體倒入一個嵌有菱形祖母綠的純銀酒杯中。


    在蜂蜜色的液體帶著泡泡注入到酒杯中的瞬間,直到頭腦都會醉掉了般的甘美芳醇芳香充斥在室內。


    「取一萬年以上僅沐浴月光、吸收大地與水之精華而花開的滿月花之蜜,以僅於靈峰亞爾琅山頂方才有湧現的清水稀釋百萬倍所得之物稱為?月之滴?。若於此中加入酒精的話,將成為一滴便可醉倒萬名吸血鬼的美酒喔」


    「fumu…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將一滴原液滴在唇上的話,就算是臨近壽終的病人也會恢複如初的高極品啊。但是,把這個給麗塔喝不是會因為效果過強反而產生反效果?」


    「然也。話雖如此,此月之滴為更稀釋之物,姑且無須擔心。嘛啊,飲下之後會得到兩日之間都無須用餐與睡眠的活力就是了」


    「那樣的話,對農民來說可是值得慶幸的副作用呐」


    滿月花嗎。有機會的話試著問一下學院長,看看恩特之森裏麵有沒有野生著吧。順利栽培出來的話,定然會成為有益的特產品的吧。


    多菈米娜將不知何時握在左手中的銀勺浸入酒杯中。慎重地將勺子靠近麗塔的嘴邊,讓她含下了數滴的月之滴。


    「之後,於她醒來後再飲下少許的話,此次之疲就會化作無緣之物了」


    多菈米娜這樣說著把酒杯和銀勺放回桌子上後,輕輕地抱起麗塔的頭放到自己的大腿上。fumung,膝枕是也。如果是人類同胞的話暫且不提,但吸血鬼女皇給人類的村姑膝枕一事,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上說不定是第一次發生。


    「汝也請坐下吧」


    聽從多菈米娜動著視線對我進行的勸座,我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那便首先,來聊聊關於妾身的目的的話題吧。妾身所瞄準的為滅掉吾國、虐殺吾之子民的古羅斯格利亞國王基歐爾的生命。為了滅掉那個,妾身今宵方才前來此地」


    既沒有隱藏也沒有說謊,我注視著多菈米娜的眼睛確信到了。眼前的女皇僅僅是為了完成這個,才延長自身的生命。


    如此一來會心懷著對未能守護好國家與子民、隻有自己苟且偷生一事的悔恨與恥辱,即便如此她也緊係著不死之生正是因為對怨敵的憎恨及怨恨,除此之外再無他因。


    如果將多菈米娜所抱有著這兩種意念物質化的話,那所化作的漆黑之暗別說是塵世了,直至這一星係的盡頭都能夠覆盡的吧。


    於在我眼前溫和地笑著的女皇的心中,渦卷著有至少是可以埋掉宇宙的純黑感情。


    「fumu…我們的目的是從弗拉烏帕村被擄走了的兩名少女的營救。一個是那邊的麗塔。還有一個人是我一名被吸了血液的同班同學,琺緹瑪。已經完成了麗塔的營救的現在,接下來將傾盡全力地去救剩下的琺緹瑪」


    「還有被基歐爾所抓的人啊……但是多蘭,妾身不會說漂亮話。還請汝等先歸去村中。汝似乎是有著絕非一般的力量在身,但基歐爾是被稱為即便是在曆代古羅斯格利亞國王之中亦是最強最強的暴虐之王。


    對人類來說是極其強大的惡鬼。汝等之友,就由妾身賭上我的靈魂去營救吧,必定會將她送於汝等身邊。


    以現今已故去的國家與子民以及妾身自身起誓,與汝定下約定」


    基歐爾就是布朗的父親、古羅斯格利亞國王的名字嗎。


    這名極美的女性一定會賭上自己存在來恪守自己所說出了的約定的吧。多菈米娜在這一短暫的時間便讓我感受到了,至少是能夠讓我如此理解到的品格與矜持。


    我姑且閉上一次眼睛,「fumung…」地吐了一聲後,以認真的眼神注視著多菈米娜,回答她到。


    「您所提出的約定非常難得,但是我不能這樣子做。來幫助琺緹瑪的並僅僅是隻有我。我做到獨斷地下決定。而且,就我個人來說,到我親眼確定了琺緹瑪的平安無事之前,都做不到到道回府。隻是,打算讓麗塔跟村民們一起回村子就是了」


    「妾身明白了,對汝來說,那有著無法退讓的一線。即便是費勁口舌,汝之思亦不會變的吧。且,汝之同伴們恐怕亦是如此」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尼祿和賽莉娜的身影。原來如此,的確不僅僅是我一個,她們兩個人也是在親自救出了琺緹瑪之前都不會撤退的樣子。尤其是跟琺緹瑪是最為親密的摯友的尼祿,就算是兩腿被砍掉了,要爬著過去她肯定也會往琺緹瑪那爬過去的。


    多菈米娜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隨著這一動作,隱藏著她左臉的麵紗的紗擺也左右晃動。


    麵紗是由好幾重薄布疊在一起的,直接觸碰著皮膚的內側布如同本身就是皮膚一般地緊貼在多菈米娜的肌膚上。


    應該是很不情願將麵紗之下的容顏見人吧。這也是她憎恨著古羅斯格利亞王國的一個原因嗎。


    「一副在想著“這樣子的話,就隻有比我更早地救出琺緹瑪,毀滅掉基歐爾一途了”的表情呐」


    集中在思考之中的多菈米娜一臉吃驚地看向這邊。隨後撫摸著自己的右臉頰苦笑著說道。


    「是如此容易看懂的表情嗎。久違地與他人交談,不自禁地放鬆了警惕吧。如此可是不行呢」


    「您的關心是非常值得感謝的,但對方應該並不是能讓您有餘裕來關心我們的對手吧。琺緹瑪的事就交給我們,您全力去完成您的目的就好了。


    隻是,如果能夠注意不要把琺緹瑪卷入進去了的話,僅此而已就完全足夠了」


    「該說汝精明才好,還是該說不好對付呢」


    盡管我一邊說著不要在意自己們的事情,一邊又提出希望注意一下救出目標的完全這一中途半分的要求,多菈米娜也沒有露出氣憤的模樣,反倒是浮現出充滿魅力的微笑。


    「我們與您今天才剛相遇。要配合對方的步調很難做到。考慮到您我雙方的目的,各自能夠注意不妨礙對方就已經是傾盡全力了吧。


    把麗塔教給村民們讓他們就那樣子回去了的話,去古羅斯格利亞什麽的城池的人包括我在內是三個人。注意不顯眼地潛入——」


    我本想繼續說下去的,但感知到了在森林一角釋放出的強大殺意和魔力,於是便閉上嘴往那邊看去。


    多菈米娜也在同時察知到了那個,像是探尋一般地望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們一齊感知到了的是在蔥鬱的森林之中以凶惡且無慈悲的精神所揮動的龐大魔力,以及被這一力量所蹂躪著的吸血鬼們的氣息。


    「看來,除了汝等以外還有另一人存之,心中可有數否?」


    「fumu…這個魔力是蕾妮婭呐。是用跟我們不一樣的方式行動著的少女」(孤:也有目的不同的意思,大概)


    「真虧她一人能夠於此片吸血鬼與魔獸橫行的森林之中來回轉悠。fumu……嗯,此並非是在模仿汝喔? 不過,此魔力波長說是人類有稍許……」


    fumu…不愧是吸血鬼女皇。竟然僅憑從遠方傳來的魔力波長便理解了蕾妮婭那就連魔法學院的教師們都沒有察覺到的異常性。


    吸血鬼的吸血行為並不是僅僅為自己吸了血液的對方帶來肉體和精神上的變化,而是給構成存在的根幹靈魂帶來巨大變容。這樣子的話,即便君臨於吸血鬼種頂點的多菈米娜關於靈魂的感知能力很高,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吧。


    即便如此,她像是沒有把蕾妮婭的靈魂出身都弄清楚一般,微微地傾著腦袋,細微地皺紋刻在眉間。


    「這並不是直接從蕾妮婭那直接問到的,但她毫無疑問的是轉生者。而且十有八九是魔獸——而且是相當高位的魔獸的。又或者是神造魔獸一類的也說不定吧」


    所謂神造魔獸,如字麵讀來的一樣,是神——主要是邪神——直接製造出來的魔獸,以神的尖兵、觀賞道具之類的立場誕生出來的生物。


    在繁殖於塵世裏的魔獸們中,很多都是人類或是亞人製作出來,但神造魔獸是跟這些處於不同一端的存在,兩者之間有著一條明顯的劃分線。


    前世很常與這類的魔獸戰鬥。大部分的戰鬥都是不能稱之為戰鬥,以我單方麵地蹂躪掉對方給終了,能與我稍微一戰幾個回合的都極其地有限。


    蕾妮婭不是我以前屠殺掉了的魔獸的轉生者就好了啊。跟自己親手解決掉了的對手在同一個學校裏學習,不管怎麽說都會感覺心中有愧。


    「吼哦,神造魔獸嗎。若是如此的話,於妾身或基歐爾而言是為棘手的吧。盡管與身為創造主的神同樣,神造魔獸於塵世間亦無法發揮出原本之力,但魂之格為神之標準。若是轉為魂之戰的話,他等可與竜或古巨人並肩,說是塵世最強之一也亦未言過矣」


    「fumung。但是,我看到她跟布朗打時陷入了苦戰之中,感覺她和人類身體的調合還不是很上手的樣子」


    在和我對話期間,多菈米娜以在憑借著對方的氣息窺視著蕾妮婭的狀態。


    「據其靈魂波長及戰鬥之姿來看,秉性似乎相當凶暴,但…一人,兩人,吼哦,轉瞬之間便滅掉騎士六名及士兵二十名麽。


    雖說是收束於人類之器內,但真不愧是魔獸之魂,此還真是驚人。


    如此一下,瞄準基歐爾等的生命的有妾身、多蘭汝等以及蕾妮婭這三方。確實,要統一步調是做不到的吧」


    「昂,很遺憾。尤其是蕾妮婭,她完全沒有跟我協調的打算吧。我才在不久之前剛跟她分開,招呼她跟我們協調一下,也是被嗤笑了後就結束掉了話題」


    「此還真是有魔獸風格的態度,但若是跟布朗交手都進入苦戰之中的話,跟基歐爾交手是不行的吧。看來有必要在她與基歐爾碰見之前把他給毀滅掉呢」


    「就是說啊。話說回來,我有如果您知道的話想要請您告訴我的事情。為什麽古羅斯格利亞王國要重疊在這片土地上?


    他們在原本的國土上等著您前往就好了,然而現在卻特地將人類的領土和自家的城池重疊在一起,怎麽想都不合理」


    「妾身對詳細之情亦不明曉。隻是,於滅掉吾國之後,基歐爾也宣戰於其他始祖六家,並將之盡數清滅,但於最終之戰中,他摩下之軍似乎連同著居城一同被何物所封印。


    妾身曾聽聞那一封印的鑰匙為了不讓基歐爾等解開封印,而跳到了此世間的何處。妾身為尋解開封印之鑰所在之處而流浪世間,但如今看來,那一封印被解開了,並於此地重疊於一起。


    雖不知是從內側抑或是從外側被解開,但封印於近處被解開一事,對弗拉烏帕村的人們來說,僅是不幸」


    「碰巧這塊地跟解開封印的地方疊在一起,這麽一回事嗎。的確,對弗拉烏帕村的人民和麗塔,還有琺緹瑪來說沒有比這更不幸了的。真是受不了啊」


    「即便是為了掃除覆蓋於森林之間的白霧,也必須得盡早一刻也好地將基歐爾化為灰燼。為了不會再有因基歐爾的狂氣而落下悲傷之淚者出現」


    「fumu…確有同感呐。他們的命運必須得在今日確實地斷掉方可」


    在這之後的少許時間裏,我和多菈米娜繼續聊著,短暫的馬車之旅很快便迎來了終結。


    ……


    雖然我和尼祿她們所在的地方之間相隔著有那麽一段的距離,但以斯萊普尼斯種魔馬的腳程,沒過多久就會合了。


    尼祿她們行走在足夠兩輛馬車並排路過的通道上,但因為突然從霧後麵出現的馬車的巨影,以及多菈米娜那至今為止所遭遇到了的吸血鬼根本沒法拿來比的強大氣息,而呈現一根手指也不能動的樣子。


    這可不行,如此想到的我在斯萊普尼斯們停下步伐之間,匆忙地從馬車降下向著尼祿她們那跑去。


    因為就算是拿布朗和他乘坐來的馬車來比較,其豪奢度、品格以及主人所釋放出來的妖氣都要高上數許的驚人度而連骨頭都被束縛住了尼祿她們,直到我從馬車上下來,跟她們搭話之前都一動不動的。


    「尼祿,賽莉娜,弗拉烏帕村的大家也平安無事的真是太好了」


    看著不慌不忙地搭話過去的我,尼祿和賽莉娜解除了緊張,打了一個哆嗦。


    「duo、多蘭桑! 真是的,一個人往前麵走了什麽的太過分了啊!我可是非常地擔心多蘭桑被魔獸或者吸血鬼桑給襲擊了,發生了什麽的話該怎麽辦啊!(;≥皿≤)」


    「對不起。因為吸血鬼們的氣息突然增加,就想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知不覺地就去調查了。而且我一個人感覺要輕便些,就算是被發現了,能跑掉的幾率也很高」


    這樣說道後,我聽到了還留在馬車的中的多菈米娜的竊笑聲。


    似乎我說出了以吸血鬼為對手要逃跑一事是相當好笑的一樣。


    事實上,我已經將三十名以上的吸血鬼騎士給打成了灰燼,清楚這一點的多菈米娜會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吧。


    盡管是聽到了我說的,賽莉娜也完全沒有息怒的樣子,像隻將越冬的食糧塞入口中的鬆鼠一樣鼓著腮子。


    我和賽莉娜這一缺乏緊張感的對話被尼祿的冰之聲給凍結住了。


    「多蘭,那輛馬車是什麽? 不管怎麽看都不正經。而且這個魔力,比起那個布朗都要高上數段。難不成,是那家夥的父親之類的馬車?」


    fumung…尼祿的警戒是正確的。然後,她所推測的最壞的事態大概是,在背後的馬車裏有著比起布朗來更高位的吸血鬼,並且我被那個人給咬了化作了吸血鬼的下仆一事吧。


    由於尼祿的話而終於想到了這一可能性後,處於尼祿和賽莉娜身後的村民與冒險者們都因為身為己方最強的夥伴的我或許已經變成了敵人的絕望而變了臉色。


    「尼祿的懷疑是正確的,但是是沒必要的擔心。幸運的是我沒有被咬。賽莉娜和我之間的聯係也沒有變化對吧」


    「啊,的確有這麽回事。因為我是多蘭桑的使魔,所以要是多蘭桑變成了吸血鬼的話,我就會知道了呢。嗯,尼祿桑,多蘭桑和之前一樣的說。還是人類喔」


    聽到賽莉娜的證言以及看著露出沒有牙傷的黃銅色肌膚的我,尼祿撤去了僅有的一絲警戒,但是隨時都能戰鬥的體勢卻是沒有撤去。畢竟就算是沒有被咬,還是有被催眠術給操控了的可能性在。尼祿很是清楚與吸血鬼為敵時的威脅。


    「那麽,那邊的馬車是怎麽回事?」


    「那邊的確是吸血鬼的馬車,不過是友軍。你們很難相信就是了呢」


    當然,賽莉娜和尼祿不可能我說什麽她們就直接相信什麽。在我想著該怎樣才能說服她們而準備開口的時候,感知到了背後多菈米娜和麗塔走下大地的動靜。


    所有人對向我的意識和視線全都一齊地轉向向我的身後。


    大夥目擊到了同著麗塔一起降下馬車的多菈米娜的玲瓏美貌時的變化,實在是值得一看。


    已經在伽羅瓦魔法學院裏見過了克裏斯汀娜這一人類的美之極限結晶的賽莉娜和尼祿還算是症狀輕,但對超越了美這一概念的壓倒性美貌毫無抗性的村民和冒險者們的症狀則是印象深刻的。


    他們所握著的武器全都伴隨著掉落聲落向地麵。還有好幾人站著在原地暈了過去。


    他們的頭腦和精神無法承受住這一恐怖的——多菈米娜的美麗必須得用這樣的形容詞才可以——美貌,導致意識保持不了清醒。


    使得因為多菈米娜的美貌而看入迷了,甚至連時間都硬直住了的場景動起來的是同多菈米娜關係相當親密地牽著手的麗塔。


    在傻呆呆地站著的村民之中發現了父親和兄長的身影麗塔兩眼淚汪汪地喊到兩人的名字。


    「爸爸,哥哥!」


    被多菈米娜奪走了心神的兩人也在聽到了自己賭上生命要去救的家人的痛切之聲後,取回了意識,張開兩手迎接著跑過去的麗塔。


    「噢噢麗塔,是麗塔嗎!?」


    「真的是麗塔嗎」


    「嗯,嗯,是我,是麗塔!」


    因為感動嗚咽著的親子的身影,而使得周圍的村民和冒險者們也取回了自我,尼祿和賽莉娜也以溫暖的眼神看著麗塔他們。


    「汝等被古羅斯格利亞者所擄走的女孩,偶然由妾身庇護了。能夠平安無事地歸來汝等身邊真是再好不過了」


    讓充滿了溫暖的氛圍緊張起來了的是多菈米娜。她看上去在因為平安無事地和家人再會了的麗塔的模樣而開心的同時,也對即使是祈禱也不可能再次得到了這份的溫暖感到羨慕。


    由於多菈米娜這一柔和的聲音,而使得抱有最大的警戒心的尼祿的眼神晃動。這是在多菈米娜的聲音之中回響著真心對麗塔與家人再會了一事的喜悅,而她得知了這一點。


    「您是,吸血鬼? 到底是誰?」


    「fumu…啊……」


    點了一下頭的多菈米娜的看向了我。像是注意到了跟我說著同一口癖的樣子。


    並沒什麽特別的意義,我返看向多菈米娜,「fumufumu」地點頭回應了她。平日裏經常聽到我口癖的尼祿和賽莉娜像是悟出了多菈米娜放應的真意一般,浮現出一副愣住的表情。


    看到我是在說「沒事,我明白的」的點頭後,多菈米娜不好意思地故意咳嗽了一聲。然後,重新說道。


    「失禮。妾身是多菈米娜佩歐利盧瓦爾丘裏歐斯。如汝等所想,為吸血鬼。隻是,妾身同古羅斯格利亞……也就是,加害於汝等者之間因故而敵對著。


    對於如它等所願之事極其憤怒,更是無法寬恕它等欺淩無力者之舉,因而助於麗塔。能夠平安無事地送於汝等身邊,如釋重負」


    尼祿和賽莉娜以及村民們的視線一齊來回於我和麗塔身上。大概是想問我們多菈米娜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吧。


    「就是她說的這樣子。在我趕過去很早之前,她就護住了麗塔。而且,用馬車送我們到這的也是她」


    「那個,這是真的。我被那個城池裏的騎士們來回追趕,已經不行了的時候得到了這個人的幫助,而且,那個,也還給我膝枕了——」


    膝枕這一單詞,到有趣的程度讓眾人騷亂起來。對於人類來說本應是恐懼的魔性存在吸血鬼突然以友軍身份出現自然是感到驚訝,同時之間,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王侯貴族的氣質之主給麗塔膝枕了一事,大程度地煽動起男性們的嫉妒。


    是因為多菈米娜的大腿讓麗塔感到睡得很是舒服嗎,直到先前為止,她都還在安穩的熟睡之中。


    困惑、羨慕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感情混雜在裏麵的視線集中向多菈米娜。


    「一直盯著妾身亦是困擾。那個……難為情」


    我的直覺在低語。告訴我多菈米娜跟克裏斯汀娜有著差不多的值得捉弄的價值。


    沐浴在視線的集中炮火之中的多菈米娜像是真的感到不好意思一般,忽的低下頭別過臉去。


    被這一舉止給魅惑了的眾人再次展現出先前的精神崩壞現象。


    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話題被打斷、無法繼續下去了的模樣,這一點無法否定。


    但不能一直在這舉步不前,我在話語中加入力道強行地喚起眾人的意識。


    「那麽,麗塔已經這樣子平安地營救回來了,弗拉烏帕村的大家帶著麗塔這樣子回去村子裏就可以了吧。


    途中的魔物們已經驅逐掉了,吸血鬼的士兵們也光是迎擊我們或多菈米娜就已經是要拚命了,應該是沒有餘力去應付您們的」


    「請按照多蘭所說的吧。妾身於此之後將去刎下基歐爾等之首級,貫穿他等心髒葬送冥府。此後之事還請交給妾身,您等就此歸去村中。妾身與您等約定,另一名叫做琺緹瑪的少女也會以妾身之手救出」


    尼祿和賽莉娜也同意和我一起去執行的琺緹瑪的營救。


    「十分感謝您的提案。麗塔和村子的大家就這樣子回去吧」(尼祿)


    「我也覺得這樣好。冒險者的大家幫忙保護村子的大家,然後我們去救琺緹瑪醬!」


    看著充滿了氣勢地告知著自己們的尼祿和賽莉娜,村民們浮現出了混雜有不用再繼續受到恐懼的安心以及把事態交給年紀輕輕的少女們的歉意在內的表情。在感情晃動的夾縫,一名村民小心翼翼地問到尼祿,道。


    「可是尼祿妮西亞sama,僅憑您們……」


    「沒事的,而且miss瓦爾丘裏歐斯也會跟那些家夥們戰鬥的樣子,乘著那個空子去救琺緹瑪,隻有我們在的話比較容易做到些。所以還請您們不用擔心地回村子吧。那樣子我們也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去戰鬥了」


    被父親和兄長緊緊抱著的麗塔一副暗自下定了決心、至少要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出來的表情怯生生地說道。


    「那個,尼祿妮西亞sama,至少請讓我說一下我看到過的城池裏的情況」


    雖然麗塔並不是可以在城池中自由行動,但實際進入過城中的人所見聞到了的情報到底有多重要,根本不用多言。


    尼祿向麗塔的話點了一下頭後,回答了一聲謝謝。


    我們的行動大致上已經決定好了。包含麗塔在內的村民和冒險者們在這之後便回去村中,我、賽莉娜、尼祿去執行琺緹瑪的營救,多菈米娜是基歐爾他們的殲滅,蕾妮婭是以對布朗的報複行動著吧。


    注意到今後的行動總結完了的多菈米娜在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之間再次回到馬車內,指示斯萊普尼斯們向城池過去。


    調轉馬頭之中,多菈米娜那比任何一名樂師演奏出來的音調都要悅耳的聲音傳入我們耳中。


    ——那,妾身便就此告辭吧。汝等於今宵存於此地對妾身而言是為出乎意料之事,妾身祝願汝等能夠平安歸去。


    然後,即便是為此,妾身也於此與汝等約定以吾之手賜予古羅斯格利亞者等以毀滅。


    麗塔,今日之事於你而言是為大不幸之事,但敢於前來吸血鬼之地奪回你的父親與兄長以及村中夥伴們存於你的身旁。這是何等令人心強之事,還請不要忘卻。


    然後多蘭,汝實為有趣男子。自那夜以來,便再未有如今日一般笑過。感謝。


    托汝鴻福,於最後之夜中品味到了實為心悅之情。祝汝等武運隆昌。那,此次便真的——


    再見了,非常寂寥地低喃道後,多菈米娜驅使馬們跑了起來。


    (最後之夜,麽。是帶著不懼同歸於盡的覺悟來到今夜的戰場上的嗎,多菈米娜啊)


    對於失去國家、失去臣民的她來說,已經隻有複仇才是活下去的方式了嗎。複仇終了之時,她或許會打算自裁掉己身,奔赴冥界也說不定。


    【轉入第三人稱視角】


    在內部裝修豪華的牢獄中,琺緹瑪虛弱得連翻身都做不到地橫躺在床上,同時「麗塔沒事吧」地擔心著那名與自己親密的少女的安全。


    接受了古羅斯格利亞國王基歐爾的眷顧的琺緹瑪的身體現在正處於半人類半吸血鬼的狀態之中。


    這是因為,基歐爾將對琺緹瑪的吸血行為分為好幾次以此來消遣。


    然後另一點,在將特別的存在重生為同胞之時,不是一次吸血完成,而是分為好幾次來執行比較有情趣這一點記載在吸血鬼們的傳統之中也是原因。盡管對方是那個如果是為了完成自身的欲望的話,既存的任何傳統和曆史全都會不屑一顧地進行破壞的基歐爾,但因為這些傳統與他的嗜好一致,所以他遵循了下來了。


    「麗塔醬,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呐。雪菈小姐的話,我想是不會做那種過分的事情的。但,要是被命令了的話應該是違抗不了的,而且還在意尼祿醬她們啊……」


    不自禁地自言自語了起來大概是因為房間內誰都不在,以及至今為止片刻不離自己身旁的麗塔不在這裏的事情,使得寂寥的風吹入了琺緹瑪的心中吧。


    並且,這是在擔心朋友們的安全,而不是對自己的處境表示悲觀之物也很好的體現出了這名叫做琺緹瑪的少女的溫柔。


    被關在這座尖塔的頂端一間房間裏以來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的歎氣從失去血色的純白色唇中吐出。


    身心盡皆化為吸血鬼之時便會染上朱紅色的唇現在還沒有出現那個征兆,但這也是隨基歐爾的心情而定的。


    (完全習慣了歎氣,都變成了歎氣達人了啊)


    琺緹瑪思考著與迫切的狀況不相稱的閑事。


    但是,這一思考也因為突然襲向全身的惡寒而煙消雲散掉。有邪惡地手伸入了精神直至靈魂之中一般的令人恐懼。


    琺緹瑪察覺到了有某個人進入房間的氣息。


    如果是以前的琺緹瑪的話,大概是根本察覺不到的吧,能夠察知到這一細微的變化,是因為她化為了半吸血鬼獲得有其超感覺,更重要的是因為,進入房間裏的是吸食了她血液的基歐爾。在兩人之間構架著有吸血者與被吸血者在靈魂領域裏的聯係。


    何時打開了門,何時踏入了房間內,然後,何時走近到了琺緹瑪正橫躺著的床的近旁,全都知曉。


    現在,在床旁停下了步伐,以寄宿著有讓人得知凶惡這一概念的真正意義的凶光在內的眼睛看向琺緹瑪的初老巨漢,正是在琺緹瑪的脖子上咬出了兩個洞的罪魁禍首——基歐爾。


    「甚是憂鬱之狀呐,吾之女啊」


    如果被那一視線看著的話,就連猛禽一類都會選擇自殺的眼瞳的主人對琺緹瑪搭話到的聲音意外的溫柔。


    這就是雪菈所說的一樣,對自己中意的女性很溫柔吧。隻不過,這份溫柔有著到基歐爾膩了為止這一不明確的時間限定附加著。


    「因為導致憂鬱的元凶就在近旁呆著呀~?父親大人?」


    麵帶著一抹憂鬱,琺緹瑪仰望著基歐爾的臉回答道。喊父親大人是對稱呼自己為女兒的基歐爾的嘲諷。


    異種族之人被吸血鬼吸食了血液的情況下,會成立起吸了血的吸血鬼為父母,被吸了血的人為子女這一擬似親子關係。因此,基歐爾喊琺緹瑪為女兒並沒有搞錯什麽。


    話雖如此,在不僅僅是還沒有變成吸血鬼,而且還認為自己是人類的琺緹瑪看來,基歐爾大概是恨也恨不夠的敵人吧。


    是琺緹瑪的嘲諷本身嗎,還是說是琺緹瑪對身為王的自己進行嘲諷的膽量觸動了心弦呢,基歐爾仰頭大笑起來。


    巨大的音量以及甚至在笑聲中都含有的吸血鬼王的龐大魔力晃動著房間內的家具。


    因如同大山震動一般的異樣的大壓迫力,琺緹瑪再次認識到了吸了自己血液的吸血鬼是不同尋常的大妖魔。


    笑了一陣子之後,基歐爾勾起他厚厚的嘴唇,再次以溫柔的目光看向琺緹瑪。隻不過,說是溫柔但裏麵卻有著很是強大的壓迫力在內。


    「餘時至今日所吸吮者甚多。準其侍於餘左右之者於其中僅有少許精選者,然汝相當有前途。


    雖說餘是讓汝之精神維持人類地進行親吻,但竟敢於餘前言此般譏諷,真是了不起」


    「就算您誇我,我也不覺得高興~」


    雖然緩慢的語調一點也沒有迫力,但到了琺緹瑪這則是斬釘截鐵的斷定。是她毫無虛假的真心想法。但是,琺緹瑪的這一態度似乎也很有趣一般的,基歐爾微微地抖著肩膀。這是在笑。


    如果有雪菈或是其他的臣下在這裏的話,他們看到基歐爾如此高興,以及基歐爾容許了琺緹瑪的無禮態度,說不定會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的確,基歐爾有著對自己吸了血液的女性很溫柔的一麵,但即便如此,琺緹瑪的態度也很大一程度地脫出了基歐爾的容許範圍。


    「此還真是棘手。反抗期否。布朗那小子自出生以來便懼於餘,實為順從,因而汝讓餘得到了初次經驗呐」


    「還請不要擅自地把我當做您的女兒。我的父親可不是您哦~比起這來,我一直都想要問來著~為什麽要吸我的血呢? 肚子就那麽餓嗎?」


    「吼哦,在意嗎。是會在意的呐。嗚姆」


    基歐爾清了一聲嗓子,那副樣子看上去似乎是在不好意思一樣,這讓琺緹瑪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畢竟,比自己高上一倍,而且比起肉的總量的話感覺有自己五倍之多的雄壯初老男性在不好意思著。就算把對方是王族吸血鬼的事情給排除掉,但也不是看著心情好的東西。


    「餘之手足盡皆體格碩壯。繼承餘之血脈的犬子亦是與餘同般,孕育得碩壯。然而呐,既然如此血脈相近者等全為粗魯男子,那至少為了眼之保養,餘亦是希望得到一劑清涼劑。


    於此,便是女兒。且,與餘早已化作灰燼的親屬等,或是健壯的犬子毫無共同之處,嬌小玲瓏且楚楚可憐的女兒好。


    就算未繼承餘之血脈亦是無妨,但完美符合餘條件之人這不正好處於餘偶然闖入的房屋之中嗎」


    說到這裏,基歐爾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這是可以一目明了出他心中之惡的、招人厭惡的笑容。


    「也就是說,因為我長得嬌小且很有女孩子的模樣,所以就吸了我的血,對嗎?」


    「硬要說的話便是如此。若是自身前後左右望去淨是筋骨粗壯的親屬的話,餘此般欲望便能理解為必然吧」


    對基歐爾這一超級不講理的答案揭露,琺緹瑪無力生氣,吐出漸漸沉入深海之中一般的歎息。


    因為這麽自我的原因所以被吸了血,被告知了這一點的琺緹瑪心中到底是怎麽的呢。


    又或者,是為了看到被告知了這一事實的琺緹瑪收到打擊,基歐爾才來這裏也說不定。讓人這麽覺得的幼稚和殘虐一同深深地紮根在這位吸血鬼國王的心中。


    「我被吸了血的原因……我知道了。已經被吸了血那也沒辦法了,這樣的話還請至少答應我一個心願」


    「隻是說的話說說來看。就算是萬一,餘也不會實現那一心願呐」


    不用說也是知道的,但還是特地告知出來,眼前的吸血鬼國王肯定在娘胎裏麵就已經忘記了對他人的體貼——琺緹瑪如此想到。


    「我就這樣子被成為了您的女兒也不會抱怨。會聽從您所說的。所以,請不要對麗塔醬和尼祿醬她們——不要對我的朋友人做過分的事情」


    不過,同預先宣言的一致,基歐爾的回答踐踏著琺緹瑪的願望。


    「做不到。原本,不論汝說什麽,餘都打算將汝化為餘之眷屬。然汝卻說乖乖聽從所以聽我一願什等,傲慢也要適可而止。認清自我的份量吧。不然的話,餘親自滅了汝」


    基歐爾的言語裏有著至今為止都未曾有過的嚴厲。因從那一巨軀上釋放出來的妖氣而膽怯著的室內空氣蜷縮著。


    但是,下一瞬間,應該襲擊向琺緹瑪的妖氣突然消散掉了。


    基歐爾的眉頭因為出乎意料的事情而皺了起來,盯著不知何時降到了琺緹瑪枕邊的白色小鳥。


    小鳥張開黃色的嘴,從那發出了總感覺有些遲鈍的男聲。


    「fumu…別給我做些太過戲耍我朋友們的舉止呐,吸血鬼的王啊」


    聽到這一聲音的時候,琺緹瑪真的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這毫無疑問是多蘭的聲音。


    雖然聽到過了他們來救自己了,但小鳥居然發出多蘭的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


    「多蘭?」


    聽到琺緹瑪的呼喊聲,小鳥轉過身來一步步地向著枕頭上跳了過去。在這之間小鳥也持續無效化著從基歐爾身上散發出來的妖氣。


    「吼哦,與餘之氣相抵了嗎。而且還是通過使魔,此自然是能斬布朗之首,斷其之身呐」


    基歐爾一眼便看清了這一情況。


    多蘭和這一隻白色小鳥締結簡易的使魔契約,輕易地侵入了這間施加有防止外部入侵的魔法的房間,並抵消著吸血鬼之王的妖氣。


    若是沐浴在就算是在曆代吸血鬼國王之中也算是最強之一的基歐爾的妖氣中的話,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或魔法使也逃不了即刻死亡或是發狂。


    然而現在卻是在持續抵消著這一妖氣,不管怎麽看,都是隻有跟超字多少有所搭勾的魔法使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與你那發育不好的兒子一起,做好自己命運今宵便盡的覺悟吧。你們一定會後悔不僅僅是對弗拉烏帕村的眾人出手,甚至還向我的朋友們伸出毒手的吧」


    「庫哈哈哈哈哈,大言不慚。將吾子布朗同餘並為同列,可是會很慘的喔? 原本,餘就沒有溫柔到那樣便萬事皆了。此般的話,餘便在爾等眼前吸吮她之血,化為吾之眷屬,然後挖出爾等心髒吧」


    基歐爾想著那一光景,像是馬上要流出口水一般地勾起嘴角,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對基歐爾來說,僅有淒慘無比的舉止方才是無比的享受。


    相對,多蘭的表情是通過小鳥來表現的,所以琺緹瑪不清楚,但如果,破壞和忘卻的大邪神卡拉薇糸看到了這一表情的話,就算是失禁了也絲毫不奇怪。


    「少說大話吧,基歐爾。都想立刻就把你毀滅掉了。不過,關於你這貨多菈米娜那邊有先預定,所以不得不忍忍」


    「吼哦,是嗎,同那個美麗且可怕、喜愛人類的愚昧女子碰見了否。想必很是憎恨於餘呐。畢竟那家夥的家臣也好,子民也好,親屬也好,國家也好,餘全都毀滅了。


    那一夜實為歡快啊。但是,比起這一切來,沒有比踐踏多菈米娜更為愉快之事。


    餘一直心待著與她的再會。妙哉,妙哉啊,多蘭什麽的。看在爾不打攪多菈米娜與餘之間的樂趣之中的判斷力上,琺緹瑪一事便移至吸吮完爾等之血後吧。


    呼呼嗯,那麽必須得去做對一心複仇的多菈米娜的迎接才行了」


    剛如此說完後,基歐爾的表情就變得無比愉悅,一甩披風便離開了房間。在基歐爾不在房間裏的同時,壓迫著房間全體的威壓感消散,房間裏的氛圍變得輕鬆起來。


    「琺緹瑪,來晚了,真的抱歉」


    枕頭邊上的小鳥以多蘭的聲音誠摯地謝罪道,但琺緹瑪感覺非常地不和諧,不自禁地笑了小聲笑了出來。


    「沒事啦~不過呢,來救我了真的……真的是高興得想要哭出來了,但是不要做危險事情啊。那個叫做基歐爾的人真的很危險。


    我知道多蘭你非常的厲害,尼祿醬很可靠。但是呢……就算是這樣子我也不想你們去做危險的事情」


    對要哭出來了的琺緹瑪,這次是尼祿妮西亞的聲音從小鳥的口中發出來。


    「琺緹瑪」


    「! 尼祿醬……」


    聽到比起多蘭來要交往更深更久的摯友的聲音,琺緹瑪大吃了一驚。


    想要說出對多蘭說的一樣,太危險了,我的事情就別管了的琺緹瑪——


    「絕對會去救你的。因為我、我們想要救你所以絕對會去救你的。不管琺緹瑪你說什麽,會有什麽在等著,都會去就你的。已經這麽決定好了。所以,琺緹瑪,你隻要安靜地被我們救出來就可以了」


    對摯友的話語,什麽也說不出來。從口中出來的,僅僅隻有「嗯」這一簡短的回應。


    「嗯,嗯,我知道了,尼祿醬」


    「嗯,你知道了的話就好。稍微等我們一下」


    琺緹瑪大滴地落下珍珠一般大的淚水,心情變得相信真的跟尼祿妮西亞說的一樣,之後隻要再稍等片刻就好了。


    走出幽禁著琺緹瑪的尖塔呃基歐爾看到展現在眼前的光景後,不隱藏感歎的聲音地「吼吼哦」低吟了一聲。這是因為寬至可以將北部邊境大都市伽羅瓦完全收容進來後還有空餘的城已經如字麵意思地處於半毀狀態了。


    多菈米娜已經入侵進了城內,並順利地向著基歐爾這前進著。


    那一破壞狀態是徹底的,以成體龍群的襲擊為標準進行製作的大城門以及城壁等等完全蹤跡消逝。


    建築物全都被徹底破壞掉,僅剩下地基以及一地的沙土,這一切都在說明著破壞者的執念以及力量的驚人度。


    「女皇陛下甚是氣憤呐。現在……那邊嗎」


    基歐爾朝自己右邊的建築物看去。那裏是一棟百層樓的武器庫。


    下一個瞬間,讓人想到月光的潔白魔力之光從一層樓的地板向著百層樓的屋頂噴出。向著那跑去的五百名吸血鬼士兵以及四千人造人全都被連著建築一起給吹飛掉。


    精巧地隻把武器庫給吹飛了的凶惡魔力奔流沒有向左右擴散,而是直線向著上空延伸,貫穿迷霧,貫穿閑雲,甚至連閃耀於夜空上的滿月也要貫穿掉。


    「如此方才為吾之敵。若非如此,根本不值一瞥。布朗似乎執心於名為多蘭的那個人類。那麽說來,與瓦爾丘裏歐斯那廝交手的果然僅有餘了。然……若是古羅斯格利亞國王與瓦爾丘裏歐斯女皇交戰的話,不於相應舞台之上便是敗興」


    基歐爾在說話之前就動了起來。雖然是邁著不慌不忙地大步,但速度卻如同颶風一般,快速地向著城中走去。


    前行在自家後花園般的城中,踏上螺旋階梯的第一階時,基歐爾的背後發生了爆炸,吹飛了一部分城壁。


    即便是遇上突然事態基歐爾也沒有出現一絲慌張的模樣,反而是不慌不忙地轉身向身後看去。那一姿態,暫且不提其人品,的確是有著一股大國國王的威嚴在。


    「還想著就瓦爾丘裏歐斯來說來得太快了,哼,原來是出乎意料的妨礙者踏入了吾城之內。瓦爾丘裏歐斯那廝竟乘他人進攻之隙,耍小聰明」


    對可恨地低聲說著的基歐爾,煙塵之中的嬌小身影以不輸於他的傲慢語氣回應道。這是聞者都會想到楚楚可憐,但卻絕對不會浮現出情感色彩的少女人偶的聲音。盡管如此,雖然看不見,但裏麵確實含有著不可思議程度的惡意在內。


    「什麽語氣啊老不死。叫做吸血鬼,其實是不吸他人血液便無法維持不死的寄生蟲,你這可是不遜。


    呼姆?老不死,你是那個布朗的血親嗎?氣質上很相似。那個小鬼在哪。即便是早上一刻我也要把那貨給幹了」


    在終於散去了煙塵的那端現出身影的是獨自一人追逐著布朗的魔獸轉生者,蕾妮婭。


    蕾妮婭和基歐爾。即使是放眼於世界,有這兩個人這麽體現出傲慢自大、凶惡的言語的存在大概是沒有多少的吧。


    兩人對峙在反射著點燃在黃金燭台上的青炎的空曠回廊上。


    用鮮血煮染上一般的顏色的絨毯之上,基歐爾用在看無價值的石子一般的視線俯視著隻到自己肚子高的嬌小闖入者。


    基歐爾今夜所感興趣的是,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最大的敵人迪娜米娜,接著是對布朗造成了絕非普通的傷害的多蘭,最後是視為己女的琺緹瑪這三人。


    蕾妮婭什麽的,他完全不放在眼裏,連浮現在他思考之海中都不可能會有。


    如此親眼一見,確實也被那她全身升騰起的、攜帶著就人類而言是決不會有的神格的邪惡氣息勾起了興趣,但也沒有前麵列舉出來的那三人那麽強烈。


    蕾妮婭和基歐爾。雖然兩人的體型之差會使人錯覺為巨人和小人,但在認為對方的生命不如芥草這一點上卻是一樣的。


    「雖有風告知餘,有前往吾城的醉狂人類們存之,但竟讓爾等侵入進了如此深地。看來必須得將警備者等的首級割下,曝屍於烈陽之下呐」


    對不請自來的客人很不禮貌地走入自家城內一事感到氣憤的反麵,得到了處刑警備士兵們的口實而感到喜悅般的笑容浮現在基歐爾的嘴角處。


    「安心吧,我已經幫你省了那個工夫了。現在都在瓦礫下麵化為灰燼呢。不對,這裏應該說不能夠親手割下手下們的頭顱真是遺憾呐才對嗎?」


    蕾妮婭再次回應基歐爾,露出了笑顏。但是,浮現在這名楚楚可憐的少女的臉上的笑容的冷酷度卻是讓人驚愕的事物。從這裏也可以看出蕾妮婭持有著並非人類的邪惡靈魂。


    「噢噢,真虧爾能將那般殘酷之事道出口。可不能被少女外貌給欺騙了呐。爾心甚是可怕」


    對基歐爾這一三流演員看了都會不禁失笑的刻意演技,蕾妮婭的笑意更深了。


    在這一短暫的對話之中,蕾妮婭和基歐爾就互相理解到了自己與對方持有著極其相近的價值觀和倫理。不論弱者被如何蹂躪,又或者著是成群結隊的弱者撕咬著強者的咽喉,都勾不起兩人的興致。隻有絕對強者的自己的存在才是這個世上唯一確鑿的事實。這對兩人來說即是道德,也是倫理,同時還是常識。


    「既然自稱為王的話,那麽你就為自己的下屬們起個頭,身先士卒地墜入冥界吧。喊著『跟著我』那。至於通向冥界之門的路,就讓我幫你們架築吧」


    「放肆。因爾此般矮小者的言語而浪費餘之時,可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至少以流淌於爾身之內的赤紅血液來做補償吧。此後有著餘不死之生中最為盛大最為愉快之戰。在此戰之前就以爾之血潤餘之喉,養餘之精吧」


    「哈,區區都不能夠好好沐浴一次太陽光的寄生蟲。不管你們這些貨怎麽吹捧不老不死,光這麽一點,你們就比被你們視為食糧的人類還要劣等」


    「混賬」


    基歐爾和蕾妮婭的殺氣與魔力在兩者的中間點互相衝撞,因這份壓力而誕生出陽炎。


    令人恐懼的是兩者那激烈對殺著的,就算是未持有魔法視視力者都能夠看到的殺氣及魔力的濃密度。完全就是兩者的殺戮之意被凝縮到了即將物質化的場景。


    先發製人的是蕾妮婭。意念形作的巨大手臂從正麵進行攻擊。


    此時,蕾妮婭所釋放出的是念動獸的一部分,一根超過一顆大樹粗的的粗爪子。縱使是隻有這麽一根也是兼具著能夠一擊便破壞掉五層樓建築的破壞力和速度。


    「吼哦,以意念密集至如此境地還真是罕見。但,也僅此而已呐。無力,無力啊」


    在之前的戰鬥中,布朗主要是用護衛們的手臂來對抗蕾妮婭的念動獸,然而基歐爾卻最多是用自己的身體進行應對。


    伸出披風的手一下子便抓住了肉眼看不到的念動獸爪子的先端,甚至連用力的樣子都沒有,輕而易舉地就接下了這一擊。


    這是基歐爾那能夠把鐵柱如同花莖一般捏碎掉的握力,就算是千人之力也無法比及、在吸血鬼中也是規格之外的臂力,以及全身的不滅細胞和凶惡殘忍的靈魂之中產生出來的龐大魔力所完成的。


    「犬子對名為多蘭之人類燃以執戀,但對他者卻未有興趣。就連劣於父之子都不曾注目的小姑娘居然挑戰於餘,狂妄自大!」


    基歐爾握起右手的五指,拳頭猛地向蕾妮婭轟出。


    蕾妮婭注入魔力、攜帶著淡七色色彩的魔眼捕捉到了從基歐爾拳頭上推出來的空氣以及那空氣中混入了的龐大魔力。


    在基歐爾看來,雖然隻是轟出一拳而已,但是論破壞的規模的話可以匹敵一流魔法使所釋放的中級攻擊魔法,魔力質量上來看的話,可以匹敵高級攻擊魔法。


    等同於人類嘔心瀝血地進行磨練,最後終於可以使用出來的攻擊魔法的現象,到了王族吸血鬼這裏的話,僅僅是動一動四肢就可以引發出來。


    蕾妮婭以五發使用破壞意念製作出來的不可視意念炮彈與此進行抵消。基歐爾的拳壓和蕾妮婭的意念炮彈在稍微接近蕾妮婭的地方互相破裂,所產生的衝擊使得周圍的地麵、牆壁或天花板都開始出現並不小的裂縫,細碎的碎片不斷地落了下來。


    「嘁」


    蕾妮婭不禁的咋舌是因為她理解到了自己在任何一方麵都要劣於基歐爾。然後還有一點——最大的原因是她對自己如此劣於吸血鬼這一穩坐在下等生物寶座上的不入流之輩的事實感到氣憤。


    蕾妮婭跟多蘭所推測的一樣,是遙遠的過去裏邪惡大神所創造出的神造魔獸的轉生者。


    雖然總稱為神造魔獸但其中的類型有著很多,蕾妮婭則是即便是用上天界魔界全部的戰鬥都不會有絲毫勝算的對龍界用,而且還是以討伐君臨於全竜種最高位的原始七龍為目的創造出來的神造魔獸。


    蕾妮婭的前世在到她為止所被創造出來的神造魔獸中,是具備著最強戰鬥能力的個體。但即便是如此,也依舊無法超越包含前世的多蘭在內的原始七龍,因而蕾妮婭的創造主判斷到就算是讓蕾妮婭去挑戰原始七龍也是無用。於此對蕾妮婭失去了興趣,封掉了蕾妮婭的一部分力量並將之打入塵世,還禁止了蕾妮婭回歸魔界。被封住了力量的蕾妮婭因為某個原因被以神造魔獸的身份給討伐掉,在經過了意識恍惚不清的一段時間之後轉生為了人類。


    轉生之後的蕾妮婭盡管是完全維持著有前世的記憶和自我,但是和多蘭不同,她不擅長魔獸那一部分的靈魂和人類靈魂的調合,對於與原來的自己相比太過弱小的現在的自己,她一直都很厭惡、生氣。


    這份感情如同影子一般纏繞著蕾妮婭的心,成為了她拒絕他人的一個原因。


    另一方麵,劇烈的感情變化些許地補充了極度弱體化的魔力。


    蕾妮婭不斷釋放出的眾數破壞念或念動獸的手臂,在觸碰到基歐爾翻轉的披風表麵,或是基歐爾揮動手臂後便輕而易舉地被彈開,擊碎四方的牆壁,打出大洞。


    在人類看來是持有著龐大魔力的蕾妮婭在對上王族吸血鬼基歐爾後也無法對他造成威脅,基歐爾的嘴角浮現出遊刃有餘的笑意。


    基歐爾的反擊也是時而隨意地轟出一拳、揮動手刀將殺意和魔力擊飛掉,完全就隻是在玩而已。


    「呼呼呼,原來如此,就人類而言是為能幹,但原魔獸的話也就此般程度。若是持有轉生人類之前的知性的話,想必以往定是相當高位的魔獸,憐矣」


    因為基歐爾的遊刃有餘和憐憫以及明擺著侮辱自己的言語,蕾妮婭那名為感情的爐灶之中被添入了新的怒火柴薪,魔力急劇地沸騰起。


    「區區寄生蟲,竟敢憐憫我嗎!」


    因為無法承受蕾妮婭更加劇烈的攻擊,兩人所在的回廊已經徹底崩壞掉了。


    兩人在彈飛掉落下來的瓦礫的同時一起向著城外跳躍去。


    於月光朦朧的濃霧之中,在躍出的大小兩道人影著地之前展開了超過五十之數的攻防,但依舊沒有傷到基歐爾分毫。


    雖然蕾妮婭也同樣是無傷,但這邊使用了全力魔力和盡數殺意在內的攻擊全都被防住,消耗要高於對麵是明顯的。


    蕾妮婭對自己前世的肉體、力量有著極度強烈的執著心。


    到蕾妮婭轉世為止經流了很長一段時間,殺掉前世的蕾妮婭的人們全都迎接天命無法生活在這個世間了,她無法完成複仇。即便如此,蕾妮婭依舊不願意就這樣子被封在這個脆弱到可憐且極其無趣的人類容器之中存活於世。


    重生為人類十六年有餘,蕾妮婭為了被囚禁在人類肉體中的靈魂的解放,或者是把肉體轉化為前世之物,把大部分能想到的手段全都試了一遍,偶爾還向不確定的可疑方法伸出了手。然而,那些至今都未曾出現成功的例子。


    讓這樣的蕾妮婭抱有一絲希望的是,因為靈魂的激烈律動而誕生出來的魔力,有著能夠跨過肉體這一容器使得靈魂具現化的可能性。


    多蘭現今也依舊保持著淩駕於天界魔界的最高神明的力量,能夠自由地進行靈魂的解放到肉體的變化,與之相比,蕾妮婭實在是太不自由了。盡管都是轉生者,但兩者的心情和現狀卻是天差地別。


    然後現在,蕾妮婭正在與自從重生為人類以來就沒有比這更加讓自己生氣、更加讓靈魂律動的敵人交戰著。


    ——(就是這樣,更加輕視我,更加羞辱我便好。讓我更加生氣吧,煽動我的憎恨。那會變成解放我的鑰匙。就是這樣,就得這樣子才可以!)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蕾妮婭感受到了即將要從胸口之中破出來一般的靈魂脈動和波動。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點。如此的話……如此的話,就終於可以從這個人類肉體的牢獄中逃出來了)


    但是,混入了蕾妮婭的憎恨的這份期待被基歐爾用最為潦草的形式給背後捅了一刀。


    「本想於主餐之前奢侈些許餐前酒,但稍微玩耍過頭了否。此般下去會被瓦爾丘裏歐斯追上,被迫於無趣之地與之交戰。如此的話會浪費難得的享受。爾為原魔獸。那麽,以同般野獸與爾戰之應是為合情合理吧」


    基歐爾以要說出「我膩了」的口吻如此告知道後,忽地揮下了右手。


    將那一動作視為攻擊的蕾妮婭防備著因手刀而誕生的真空之刃,使念動獸的雙臂交叉擋在眼前。可是,刃並沒有襲擊過來,作為替代,踏在石子路上的蕾妮婭的腳下地麵突然開出了一個大洞。


    注意到僅有望不見底的黑暗滿溢於內的洞穴的蕾妮婭在被重力之鎖纏繞住即將開始下落的時候,那雙用要噴火了來形容都程度不夠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基歐爾。


    「你特碼啊啊啊!!」


    「呼呼,於月光亦無法射入的黑暗地之底葬於野獸腹中吧,小姑娘」


    蕾妮婭死死地等著基歐爾的嘲笑,並緩緩地下落——向著潛伏著何物都不得知的黑暗之底,於憤怒與憎恨的不可視火炎從全身噴出的同時。


    確認到麗塔被多菈米娜保護住,平安無事地回到前來營救的村民們的身邊後的雪菈在心中呼出了安心的吐息。


    接到布朗的傳呼的雪菈步行在免遭多菈米娜的破壞的區域。


    現在,雪菈的心中分為了兩個陣營。


    其一是低喃著「遵從敬服的布朗的命令、愉悅地進行侍奉吧」的吸血鬼之心。


    另一個是「去毀滅掉吸吮了自己的血液、讓自己殺死了家人的可憎的布朗吧」,高呼著複仇的人類之心。


    自從被布朗吸吮了血液以來,雪菈的心中就經常盤踞著這麽兩個陣營。


    經常是吸血鬼之心勝利,想到血為至高的美酒而咂嘴,斷定人類為下等生物。對這些想法,對這些行為,人類之心發出悲鳴,進行抵抗,然後屢戰屢敗。終究,被吸吮了血液的人類是無法戰勝被強行植入的吸血鬼之心嗎。


    對布朗的複仇已經放棄了一半,以忠誠的屬下與眷屬的身份度過的日常之中,忽然有轉機到訪。


    那是琺緹瑪和麗塔的被誘拐,以及很有可能會使古羅斯格利亞王國覆滅掉的威脅——王國的女皇多菈米娜的襲來。


    讓自己聯想到原來身為人類時支撐著自己的妹妹的兩人的模樣,大幅度搖晃著沉在雪菈心底深處的人類之心。現如今,雪菈想到終於要進行對布朗的複仇了,拚命地抑製著吸血鬼之心。


    然後,這對於雪菈來說完全是出乎意料之事,但讓布朗負傷了的多蘭這名人類也有著意外的幸運這一含義。


    ……


    回應布朗的傳呼,進入皇太子房間的雪菈右膝單跪在地板上,深深地低下頭。


    「稟告主人,屬下回來了」


    站在房間中央的布朗僅僅是瞥了一眼雪菈便移開了視線。他的全身充溢著不同尋常的妖氣,房間內盡是會是雪菈的肌膚凍傷的氣息。


    「皆滅之否」


    這是在指出陣貢品狩獵儀式的騎士們和派去當斥候的騎士們兩方。然而,盡管忠誠且有能的騎士們全都化為了灰燼,但布朗的話語中卻沒有對此表示歎息的回響在內。僅僅是淡淡地確認一下事實,如此口吻。


    (真是無情)


    雪菈在心中暗暗吐槽到。


    「和強大的敵人相遇了」


    「爾不言吾亦知。若非如此,父王也不會那般恐懼」


    「恐懼…嗎?」


    比布朗更加冷酷殘忍、凶暴凶惡且強大的吸血鬼魔王基歐爾會恐懼著誰,這可能嗎?難以置信——雪菈的兩顆心幾乎在同時如此疑問到。


    對於臣下懷疑君主的話語的言論,如果是平常的布朗的話,會以斥責加上拳頭,偶爾是鋒刃來進行懲罰,但這一次僅僅是重重地點了點頭。雪菈明白了,之前所說的的確是真的。


    「正是。就算是我,亦難以直接於父王麵前言此,但那一位是此世間唯一值得恐懼的瓦爾丘裏歐斯最後的女王。


    那是始祖六家史上最為接近始祖之傑作,抑或是得天意而生的奇跡一般之存在。以與其他六家地位不同的異端兒之身,坐於天生上位者之位。


    往昔之戰中能將之擊入敗北泥濘,是因其他六家相助以及突擊因子民被滅之貌而動搖的女王的心之縫隙罷了。然現今,複仇之業火宿於其心,能失去之物僅有她己身。如此一來,此次必須得將現今與以往視為不同之物與之戰之」


    「屬下鬥膽一言,布朗大人您如此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會不會……」


    做好被砍下一臂的心理準備,雪菈開口道。


    然而,罕見的並沒有按照她所想的那樣發展。


    「對了,爾於進攻瓦爾丘裏歐斯王國之時還尚未是吾之下仆來著」


    這樣來說的話…布朗如此開始說起往昔的話題。


    「吾等以三百萬精兵包圍瓦爾丘裏歐斯王都,與他等決戰於王都郊外平原。對之,瓦爾丘裏歐斯兵力十萬。風搬運著夏之熱氣與冬之冷氣交雜的秋之夜氣,滿滿月光穿透黑暗一直照至地平盡頭,實為奔赴戰場之夜。


    三十倍兵力自然不用多說,吾方還有以父王為首的四名六家當家者坐鎮。此不論如何想,都是吾方的壓倒性勝利。然而,揭蓋一觀,於決戰之後所餘兵力為十萬左右吧。


    開局為三百萬,結尾卻僅有十萬。二百九十萬之中,大約有二百五十萬是葬於多菈米娜女皇一人之手。若是父王他們未牽製住她的話,士兵們大概是不會有一人能夠回歸故土的吧」


    看著不知該如何消化這一太過驚人的信息而如同石像一般沉默下去的雪菈的模樣,布朗感到了奇妙的優越感,並繼續說了下去。


    「現今,於此城之中,僅有吾等被封印之時待機如此的士兵們。即便是臨時製作合成生物來濫竽充數也無時間。充其量兩萬。


    而且,去迎接多娜米拉女皇的五千兵力已經被消滅,為牽製達至城中的多菈米娜女皇有一萬兵力被葬送。殘餘五千兵力,坦白來說,如果讓他等傻傻作戰的話很快便會化為零。但是——」


    雪菈吞了一口唾沫,等著布朗繼續說下去。


    「此城有吾父坐鎮。話雖如此,若是以前的父王的話,與多菈米娜女皇單拚也必須得去賭那十分之一的勝率吧。但,今非昔比。那個人乘瓦爾丘裏歐斯滅亡之機,將助力者、未助力者盡數鏟滅。如今,他老人家方才是應該稱呼為始祖再生的吸血鬼。多菈米娜女皇來向父王獻上她那至尊血脈是為理所當然」


    「布朗大人這麽說的話,那麽就定然是這樣」


    「哼,我並非今日才知自身不成熟度。若是與其他四家當家一同,我不認為己劣於他等。但,若是與吾父同多菈米娜女皇相比,我這等……要落後一兩段」


    在布朗如此吐露出來的話語中混有著總有一天要超過這兩個人的野心以及拂拭不盡的敬畏之念。


    真是複雜的心境啊——雪菈譏諷地想到。


    她悄悄地抬起頭,窺視著布朗的模樣後,是因為到之前為止都讓暗鴉執行的修行吧,雪菈發現雖然布朗身上充盈著的妖氣很是驚人,但是全身卻也積攢著如同鉛一般的疲勞。


    感到最為違和感的是,布朗一直披著的青色披風現在是脫掉了的。披風在房間的任何一個地方都看不到。以接受了布朗的眷顧,使之化為了吸血鬼的眾多種族的女性們的皮膚及靈魂製作出來的那個披風,正是支撐布朗的不死和戰鬥能力的一個大因素。


    「得分清自身重量。多菈米娜女皇便全權交於父王解決,我討伐與我相符之敵。多蘭——去斬下這一雖為人類卻也值得恐懼的敵人的首級,於挖出的新鮮心髒上直接吸吮血液。他等似乎是已踏入吾等城中。我必須得去親自迎接了」


    比話音落下更早,布朗沒有露出一絲對雪菈的興趣,緩緩地走向房間的門。


    在暗鴉的幫助下進行的修行是苛刻的嗎,布朗的步伐總感覺有些不穩,平常的威嚴和迫力都像是遮上了陰雲一般。


    布朗走過雪菈的旁邊,親自握住門的把手。


    這個時候,布朗的身體輕微地晃動。


    因為雪菈以風速站起來後,立刻猛力撞上了他的後背。


    布朗緩慢的回過頭來,在空中同雪菈仰望著自己這邊的視線碰在一起。


    「一直,一直,從被您吸了血開始我就想這樣做了。布朗大人」


    從布朗緊閉成一字的唇處流下一行血液,將胸口染為鮮紅。


    雪菈的雙手緊握著白蠟樹的木樁,以此從背後刺穿布朗的心髒。


    雪菈的臉頰因為戰栗著對君主的反叛的吸血鬼之心而慘白,另一方麵又因為喜悅著完成了複仇心願的人類之心而出現紅潮。通過握著木樁的手,感覺到的確貫穿了心髒的觸感。刺穿並不溫暖、如同死者一般冰冷的肉,滅殺自己吸血鬼之父的這一行為……多麽讓人厭惡,多麽讓人恐怖,然後又是多麽地讓人歡喜啊!


    「確實如此呐。爾之心吾於最初便以看穿」


    啊啊,應該被刺穿了心髒才對的布朗這不是微微地挑起了被血液打濕了的嘴唇了嗎?這一笑容是何等的凶惡。看著別說是化為灰燼了,就連反應都沒有的布朗,雪菈的身心開始被凍結。


    雪菈僵硬住的身體以嚇人的勁勢被向右吹飛,猛地撞向掛在牆壁上的肖像畫。


    牆壁上出現巨大的裂痕,整個房間因為這一衝擊而晃動,建築材料從天花板不斷地掉落下來。


    吸血鬼的再生能力在比自己階位高的同族的攻擊下會顯著受損。布朗的左手裏拳猛地打在雪菈的左肩上,將她的肩骨、胸骨和助骨全都粉碎掉。


    口、耳、鼻中流出血液,雪菈從仰向的體勢勉勉強強地坐起上半身。如同字麵所言的粉碎掉的骨頭、破碎掉的髒器、斷掉的神經以及血管全都沒有一點兒原貌。


    布朗握住從自己壯實的胸口露出了全體的三分之一左右的木樁,一口氣從胸口上將之拔掉。,血液飛舞,帶著濃鬱的血腥味一起在地板的絨毯上落下幾許斑點。


    「心髒被貫穿,果菲心情愉快之物呐」


    「為、為……什麽、心髒……」


    雪菈後背靠在損壞的牆壁上,吐著血並嘟囔道。


    布朗露出讓雪菈戰栗的微笑,緩慢地踏著步伐並回答反叛的眷屬道。


    「的確。就算是王族吸血鬼,若是除去少數例外的話,無於被木樁貫穿心髒後亦能活者。此於我而言亦是如此。哦多,我並非是說心髒生於右。爾可知我為何未披披風?


    迄今為止我一直將之用以護衛,然我於暗鴉之修行中透徹地理解到,如此是無法討伐那男子——多蘭。於是,我便將宿於披風之中女等生命以他形用之」


    布朗以左手在自己的胸上——心髒前捶了一下,自滿地告知道。


    「雪菈啊。我吸收了宿於披風之中的全部之物。現今,吾身之內宿有受吾眷顧的七千女等的力量與生命。僅是被刺穿一顆心髒而已,是不會滅矣。若是不用能將七千+1的生命一齊消滅的話,呐」


    布朗在能俯視雪菈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到此為止一直握著的木樁丟到雪菈的腳旁。被血液打濕的木樁發出聲音,在地麵上翻滾。


    「七千護衛,全為我所精選而出的異種族之女。與普通士兵是為不同。如今我一人大概連十萬大軍都超過了吧。但,讓我做到如此地步的多蘭方才是必須得說驚人」


    「嗬呼……哈、哈哈、那個叫做、多蘭的、人類、以十萬大軍、能贏、嗎?布朗大人」


    「呼呼……可以如此斷言呐。話說回來,雪菈啊,爾可知我為何會在知曉爾之心的基礎上仍舊將爾置於我身旁?


    其中有我中意爾之血的原因在內,但在此之上,是因為爾盡管化為吾之子卻依舊在心之底燃著複仇炎火。年輕女性之血是特別的。若是還有某種激烈情緒驅動著的話,那便更甚之。


    爾盡管被我所支配,卻也熱衷於家人與同伴的複仇,此一激情,使爾之血更為芳香,更為甘美」


    (早就被發現了嗎。而且,盡管如此還是放置我不管嗎)


    領悟到自己一直被布朗玩弄於鼓掌之中,雪菈的心中落下了厚厚的絕望之帳。


    「原本,最近我還在想,其炎之勢是否有所衰弱變得無趣了。然而,在爾看到那個麗塔與琺緹瑪的瞬間,爾體內的複仇之炎便重新燃燒起來。是與己妹之姿重疊否?


    而且若是這也未察覺到,那便也不是我了。雪菈啊,能得如此好機會是初次吧。但,至少也得去耍瞄準我與多蘭交戰中途才行動的小聰明呐,蠢貨」


    布朗以和藹的聲音,喊到一言不發、全身是血的雪菈。


    「雪菈,受吾眷顧,並親自吸吮父母與己妹之血的可憐女娃啊。爾應是以為己身已然化為了吸血鬼吧,然實際上,並未完全。縱使是沐浴陽光——是呐,會下落七成能力吧,但不會化灰。


    因為維持爾之複仇心,與將爾完全化為吸血鬼是為衝突,不得不多少殘餘些人類部分才行」


    自己甚至連完全的吸血鬼都不是。這對雪菈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事實。正因為被動地化為了吸血鬼這一怪物,自己才會去咬了自己的家人。如果不是的話,那麽就變為了自己保留著有人類的心,然後去毒害了家人。


    「本打算於爾真心放棄複仇,與他者同樣向我獻上真正的忠誠的心性變為無趣之時,我便將爾完全化為我等同胞,但既然爾已叛之,那便不可行了。


    以並非人類,亦並非吸血鬼,哪邊都為半吊子,膽敢反叛我布朗的愚昧者之身毀滅吧」


    嗆!


    伴隨著硬質的鞘鳴聲,古莉芙瑪利亞出鞘了。空間亦可斬斷,依據使用者的技量還能釋放出扭曲空間的魔技的魔劍,定然能夠給予吸血鬼與木樁不分伯仲的致命傷吧。


    【進入第一人稱視角】


    我同著賽莉娜、尼祿終於到達了古羅斯格利亞的王城。


    在我們前方展開的是,直到不久之前還得要仰望的巨大城門以及原延伸至地平盡頭的城壁的可悲遭遇。除了地基和地下設施以外,地麵上的設施大多數都已經蹤跡全無地被摧毀掉了,完全不見以往的威容。


    一副驚人的破壞通過此地後的光景。


    這應該是比我們先趕到此城的多菈米娜同為了迎戰而出現的古羅斯格利亞王國的士兵們交戰後的結果吧,但竟是破壞得如此幹脆,真是沒有想到。


    「那個,這裏就是王城對吧?」(賽莉娜)


    於這副光景前,賽莉娜完全藏不住自己的困惑,雖然尼祿的警戒之色並未變淡,但她一定也有點困惑著的。


    尼祿大概察覺到了這是多菈米娜所做之事吧,但她大概無法把那宛若月光化身的美貌與這副甚至會感到空虛的破壞光景在腦中無法順利地聯係在一起吧。


    「多蘭,你覺得這果然是那個人所幹的?」


    「除了多菈米娜以外是做不到的呐。現狀,有能力單獨將待機在這座城中的數千吸血鬼以及同數的魔獸、魔法生物給盡數解決掉的人,除了她以外我很難想到其他人。


    就算是蕾妮婭的力量也無法做到這一地步。破壞隻弄到這裏就沒繼續了,應該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到達,以及注意不會把琺緹瑪給卷進來吧」


    「是嗎。你這麽說的話,大概,就是那樣子吧。那麽,我們快點去找琺緹瑪」


    「如果是麗塔醬的情報那樣子的話,琺緹瑪醬是被關在最高的尖塔的頂端房間裏麵吧。那麽,是不是建在正中間那一塊的那個啊」


    這樣說到的賽莉娜所指著的是在免遭破壞的尖塔之中是最高的、具有著如同要貫穿夜天一般的威容的建築物。


    我確認著曝屍荒野的正麵城門附近有無敵對者的氣息,並站在兩人的前方帶頭前進。


    「到靠近到建築物之前,敵人大概是不會出現的吧。多菈米娜並沒有給他們派兵到這邊來的空閑餘裕。我走前麵。我想請尼祿你做好隨時都可以發動魔法的準備,賽莉娜則是準備好魔眼。就算是射來千箭,我也會全部防住,但兩旁和背後就拜托你們了」


    「嗯,多蘭桑。請交我吧!」


    「那,首先是救出琺緹瑪,並全員平安生還」


    古羅斯格利亞的士兵們似乎基本上都往多菈米娜那邊趕去了一樣,但在我們向著我們以為是琺緹瑪被幽禁著的尖塔趕去後,出乎意外的在移動中遭遇到了一隻隊伍,並與之交戰。


    誰讓周圍跟空地一樣的,根本沒有藏身之所。這種情況下,還想不被敵人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


    向我們殺過來的是吸血鬼騎士所率領的士兵們。士兵們並不是吸血鬼,而是合成生物。


    雖然同吸血鬼士兵同樣,都是全身披覆著甲胄,手裏握著鋒銳的劍槍,但這裏的全是些四臂者啊,身高為人類三倍之多者啊,外貌原非人類者。


    我們的作戰方法基本上就是與斥候部隊戰鬥時那樣子。


    簡單來說。就是靠賽莉娜的魔眼拘束住敵人的動作,這段時間裏尼祿和我打出殺傷力十足的攻擊,將之化為灰燼。


    「請別來,妨礙我們!」


    賽莉娜的魔眼釋放出格外強烈的光芒,優先阻止住了架著長弓或弓弩的合成士兵的行動。


    賽莉娜沒有阻止住的合成士兵們則由我和尼祿來當它們的對手。


    我一揮竜爪劍,將四足驅馳而來的合成士兵以四臂高舉起來的長柄斧頭給粉碎掉,然後反手一劍,從合成士兵的頭頂砍至股間,將之兩斷。我的魔力同著斬擊一起流入,一瞬之間便將原子都給徹底破壞掉。


    我向著剩餘的合成士兵看去後,看到那些被冰箭給穿刺掉了的,以及被冰鐮給上下半身分家了的合成士兵,看來尼祿已經解決掉了那邊。


    終於到了能救出琺緹瑪的時候了,尼祿的精力充沛無比,充滿了全身的魔力的質和量也在提升。


    因為琺緹瑪被人在自己眼前輕而易舉地給吸了血液,並被擄走了一事而懷有的深痛悔恨和巨大憤怒在尼祿的心中聚集著黑暗,然後化為無比強大的力量。


    fumu…雖然憎恨與憤怒這些負麵情緒被人說是超級不好的事物,但在這種時候卻可以化為力量。


    在我們的連攜作戰下,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解決掉了合成士兵們,但吸血鬼騎士看穿了冰箭中有幾根之中加有木樁在內,他僅觀察有木樁的冰箭,並用雙手上的彎刀將之擊碎。


    果然如此,穿著帶有顏色的盔甲和普通士兵相比,並非一類。


    在我收拾魔眼控製住了的合成士兵們之間,穿著各個地方都裝有刀刃的橙色全身甲胄的騎士以風速向尼祿接近過去。


    橙色騎士中了好幾支沒有木樁在內的冰箭,但行動卻沒有任何停滯。


    距離騎士的彎刀斬下尼祿的頭顱還有最後兩步。於此,騎士身上異變突發。


    咬入騎士的血肉之中的冰箭染上赤紅,鮮紅液體開始如同噴水一般從後部噴出。


    突然,出現以騎士為中心誕生出赤霧一般的光景,霧越濃之間,騎士也漸漸地失去了力氣。


    最終,連支撐自己身體都做不到,騎士扶住刺在地板上的彎刀,支撐著自己。


    「duo、多蘭桑,那個紅的」


    「fumu…是那個騎士的血。在讓他誤以為沒有放入木樁的冰箭就沒有威脅的基礎上,將空心的冰箭射入他體內,拔出他的血液這麽一回事。


    雖說是不死的吸血鬼,如果持續失去生命之源的血液的話,動作也會遲鈍。而且,就算是刺入的地方不好,也能夠調整噴出,讓血液不會流入鼻或口中」


    「真不手下留情的說呢。雖說是與不死身的吸血鬼戰鬥,但這還真是了不得的戰鬥方式」


    「也就代表她對琺緹瑪被傷害了的憤怒有這麽深」


    轉眼之間便失去了血液的吸血鬼騎士,已經沒有剩下戰鬥的力氣了,尼祿則是毫不留情地用加入木樁在內的冰箭攻擊向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了的騎士,冰箭貫穿對方的心髒,將之化為灰燼。


    fungmu…原本我還以為如果是吸血鬼的正規騎士的話,就算是和芬裏爾持有著契約的尼祿也是難以解決的對手,但似乎因為琺緹瑪被擄走一事而爆發了劇烈的感情,再加上到今為止所經曆過的戰鬥,使得她顯著的成長了一樣。


    將遭遇到的敵兵全數掃除掉後,我們一鼓作氣地向著城堡跑過去,最後到達了我們所認為的琺緹瑪在的尖塔下方。


    在錯看為巨人用那般的厚重尖塔門的們前,我們調整了一會狀態。


    等尼祿用魔晶石補充好消耗掉了的魔力後,我以竜爪劍的一閃斬掉大門的鎖,並推開了這扇有百人之重的大門。


    尼祿心向著門扉的後麵,並以包含著絕非一般的決意在內的聲音出聲到。


    「琺緹瑪,我終於走到這了。馬上就去救你」


    我察覺到尖塔裏麵也安排了數名吸血鬼,來當基歐爾親自吸血了的琺緹瑪的護衛,但對我們來說根本不足為敵吧。


    「嗯,還有一點點就到琺緹瑪醬身邊了的說!這塔挺高的,所以爬上去應該要花不少時間的樣子……而且,裏麵應該還有不少的敵人在吧,所以絕對不可以放鬆大意的說哦」


    「fumu…就是賽莉娜說的這樣。你們兩個都給我絕不放鬆警惕地到琺緹瑪身邊。我留在這,收拾完了 那個 之後就追上去」


    對於突然之間告知要采取其他行動的我,兩人都為了弄清楚我到底在說什麽地轉過頭看來。


    但在這個時候,從推開位於尖塔東方的建築物的門,現出身影的人物身上,吹來包含著強烈鬼氣在內的風。


    在這短期間內他到底是積攢了如何的修行啊,和在弗拉烏帕村交戰時相比,妖氣增加了非常多的布朗盯著我,緩緩地走了過來。


    注意到絕非一般的氣息,賽莉娜和尼祿麵帶恐懼地轉過身來。


    我重新握緊右手中的長劍,一邊確認著狀態,一邊向停下了步伐的兩人說道。


    「似乎是打算來雪洗掉在村中的恥辱的樣子。目標是我一個人。在奪走我的命之前,不會把你們兩人放在眼裏的。走吧」


    「可、可是,以發出這種荒繆氣息的人為對手,隻留下多蘭桑你一個人,我們走掉什麽的……」


    「是啊。說實話,那是讓我有一瞬忘記了報仇程度的可怕氣息。就算是你,也是需要幫助的」


    「fumu…我意外的不被信任呐。隻是增加力量就得意忘了了而已的蠢貨的話,我一個人足夠了。比起這個來,快點去接琺緹瑪吧。看到你們兩人的臉,琺緹瑪也會安心下來的吧」


    在似乎還想要辯駁些什麽一般的兩人開口之前,我向不斷走過來了的布朗詢問道。


    「喂,我和你這家夥單挑,所以就算她們兩個進塔裏你也別去管了。你是渴望著和我的再戰的對吧?」


    布朗沒有停下步伐,但他的臉上愣了一下,隨後便苦笑說道「無妨」,並揮了揮左手。


    似乎是對我在如此迫切的狀況下居然提出了不符合場景的提案,真心感到吃驚一般。


    話雖如此,尖塔的入口隻有一道。不管怎麽說,如果我輸了的話,賽莉娜她們就無法從自己這裏逃脫,而且尼祿她們根本不是自己對手。布朗的心中應該是這麽想的吧。


    「那家夥的許可也得到了。行了,趕緊走吧」


    「多蘭桑……」


    「我有時候都分不清,你到底是巨佬,還是荒繆無比的笨蛋」


    「fumu…大概是後者呐」


    經常被其他的原始七竜這麽說來著呐。


    「我也這麽覺得……會立刻帶著琺緹瑪回來的。所以,在那之前不論如何你都要苟住」


    「多蘭桑,請千萬不要亂來啊」


    「放心,我會坐在那家夥的灰燼上,悠閑地等著你們走下塔的。待會見」


    目送著賽莉娜和尼祿終於轉身走入了塔中,開始全速跑上螺旋狀樓梯後,我轉身看向布朗。


    清秀的吸血鬼王子甚至連腰間的劍都未拔出地,等著我調整好戰鬥狀態。該說他在微妙的地方守規矩才好呢,還是說懂得禮節才好。


    「隨你喜歡地襲擊過來就好了的說? 明明我全身都是破綻」


    「少扯。汝與那二人對話之際亦是一直擺著戰鬥姿勢。常在戰場,若是戰士便更必須如此。汝似乎於如此年紀便以步入此域之中。太美妙了」


    布朗盡情地誇讚著為此後的戰鬥敵人的我。當然,這是「即便是如此強敵,自己亦能取得勝利」這一絕對自信所支撐著的話語。


    「真心希望你以外的人來這麽說呐」


    我自然地垂下右手中的長劍,布朗則手握住黃金魔劍的劍柄,緩慢地將之拔出。


    說起來,這家夥沒有穿那件護衛們的披風……fumu,這還真是做了驚人之舉。


    在布朗的體內和靈魂,有著護衛們的血肉和靈魂融入在裏麵,互相重疊。


    「吼哦,一眼看穿此事否。能視認至靈魂的魔眼應不是輕而易舉便可得手之物,汝果為並非尋常之強敵。吾心甚歡啊,多蘭呦。


    將汝擊倒,飲汝之血時,便可奪取汝那份絕非尋常的力量。如此的話,我便再進一步向父王……!


    撒啊,來吧,人類!!」


    我在布朗的言語之中,聽到了他對親生父親有著一股抑鬱的劣等感一般的情感。


    在我看來的話,基歐爾是厭惡的敵人,但在身為其子的布朗來看,是必須得超越,然而,卻又是太過高且險的壁壘吧。


    「fumu…那,過來吧,吸血鬼」


    【第四章end】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再見龍生你好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永島ひろあ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永島ひろあき並收藏再見龍生你好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