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驀地一鬆,方邵揚忽然離開。  “邵揚?  賀嶠有些慌。  桌邊的方邵揚邊拿東西邊回頭,見賀嶠衣衫淩亂地站在床邊,薄瘦的下頦微微側過來,綁在臉上的深色領帶襯得皮膚雪白,細長的領帶尾從發間溫柔垂下。  ”邵揚,你在哪兒?”  方邵揚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拿嘴咬開套子的包裝,"來了。 ”  這一次睡袍被徹底敞開。  感覺到他在給自己戴什麽以後賀嶠有些錯愕: "為什麽要戴這個?’  “戴著弄更順手,免得把你弄疼了。”他把包裝裏的油通通擠到掌心。  “哪來的?”  心跳滯了一秒, 賀嶠低聲問:"為什麽買這個?  方邵揚戴套子的動作極不熟練,幾次戴到一半又讓它滑脫出去,根本沒聽清他問什麽。  “嗯?”賀嶠的臉色卻微微緊張, "你買這個是要做什麽?”  等終於完全戴好,他呼出一口氣,將人打橫抱到床上:“買這個很奇怪嗎,我也是有老婆的人好不好。”  盡管根本看不到,賀嶠還是側過臉去。  "你真....  話還沒說完,嗓音就被方邵揚手上的動作給弄顫了,隻得被動地收了話尾。  方邵揚顯然沒給別人弄過,不僅角度非常別扭,力道也並不溫柔。可就是這種青澀的行為,反而撩得賀嶠連連失守,神魂都漸漸離了體。他低低地呻吟著,柔緩的嗓音克製又享受,聽得人渾身都燥熱起來。  “老婆你叫吧,別忍著。”方邵揚說,“我愛聽。 ”  賀嶠幹脆將嘴唇閉緊,可呻吟還是從齒縫唇間溢出來。他當然不是第一次, 但也並非十分放得開。盡管努力說服自己這樣是完全恰當、合理、合法的,身心還是在羞恥與渴望中反複掙紮。  “不舒服你就說,我不太會弄。  .....賀嶠側著臉說了句什麽。  方邵揚沒聽清,停下手上動作湊過去聽:“你剛才說什麽? ”  “我說很舒服。”賀嶠耳尖通紅。  方邵揚鬆弛地笑了笑:”老婆覺得舒服就行。”  房間裏就此靜下來,除了摩擦聲跟輕輕的呻吟之外再沒有別的。悟空在角落囫圇睡覺,睡夢中爪子把耳朵扒拉著蓋下來。  有人教得仔細,有人學得認真。  ....嗯.  "抬起來一-點。”  “太快了,慢一點。  "嗯,到前麵的時候可以重一點。”  ”別別碰那裏。”  方邵揚明白了,一定要重 重地蹭那裏。  “...啊....賀嶠全身都變潮了。  方邵揚在開拓賀嶠身體這方麵有著驚人的天賦,從生澀到純熟也就一個晚 上的時間,連賀嶠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弟弟玩得這麽透。他全程都沒有看到過邵揚的表情,隻能通過呼吸辨認邵揚的方位。  到沉淪時他把手探過去握住那條撐住的左臂,身體細細地、細細地顫抖著,毛孔裏都散發著享受的氣味。  因為撐的時間太長了,方邵揚左臂上的血管暴出來,右手掌心也出了汗。  床吱呀吱呀地輕輕搖晃。  悟空打起了小呼嚕。  快到時賀嶠頭後仰,嘴微微張著,下 頦到脖頸拉成一條很美的弧線,腳背也繃得很直。  .邵....  "嗯?”方邵揚機械地重 複著動作。  “你呢?”  ”我在這兒。  “不.....”賀嶠不是想問這個,可意亂情迷間語言係統也有些失序, “你呢?”  “我什麽?”方邵揚擰眉。  “你也硬了吧?“語氣有些歉意。  動作停滯了幾秒,然後才重新開始。方邵揚慢慢俯身過去,壓著他的耳朵低聲問: "你說呢。  掌心片刻的顫抖,方邵揚抱著他,慢慢地玩他的頭發。  領帶摘下來已經是半晌過後了。屋裏沒有開燈,賀嶠放縱地窩在方邵揚懷裏什麽都沒想,隻是溫順無聲地平複著呼吸。  太舒服了,舒服得身心都蜷縮起來,安穩踏實的。  “今天對不起啊嶠哥,”方邵揚主動道歉,“我不是故意想跟你吵架的,就是那股火上來了沒壓住。”  賀嶠嗯了一聲,嗓音裏殘留著慵懶。  “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我犯不著跟小朋友生氣。”側頰輕輕地靠過去,“何況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你走了以後我認真想過,不該對你那麽沒有耐心,更不該用伯父來威脅你。”  “喔,那個啊。”繞頭發的手指頓了幾秒,然後才慢慢繼續。  “沒關係啊,我知道那都是氣話。況且你要是覺得我表現不好,大不了我就繼續跟著你學唄。”嗓音滿不在乎,“我喜歡在你身邊做事,趕我走我都不走。”  賀嶠問:“真的?”  “你不相信我啊。”方邵揚拿額頭撞了他好幾下。  “好了好了。”賀嶠拿手擋著,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我相信你。不過老在我身邊待著也不是事,早點回榮信才是正經。”  “行,我都聽你的。”方邵揚馬上老實,“但是爸爸也不一定同意吧,沒準兒上次他就是隨口一說。”  “方董事長是什麽樣的人物,說出口的話哪有反悔的道理?放心,有我替你背書一定不難,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原來還有條件。  方邵揚微微正色:“你說。”  “你要答應我,下次不管多生氣都不能像今晚這樣一走了之。如果真的走了,起碼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能做到嗎?”第16章 不要緊,他能等  不知是哪位聖人說過,兩個人一旦有過親密接觸,再碰到對方身體時表情會不自然。  就賀嶠跟方邵揚的情況來看,這句話對也不對。不自然的是賀嶠,方邵揚不曉得是天生遲鈍還是天然健忘,接下來一段日子不但適應良好,甚至還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  “嶠哥。”  “嗯?”  “躺到我身上來。”  “你別鬧。”  “沒鬧,過來,腿岔開點兒。”  “方邵揚,手收回去!”  每隔幾天,睡覺就不單單是睡覺。一床被子蓋住兩個人,有時床尾還有隻狗壓在被子上,裏麵低低的呻吟伴隨著用手紆解的聲音,深夜靜謐的房間裏此起彼伏。  方邵揚這人有點混不吝,對賀嶠的在乎和喜歡是實打實的,但同時也非常懂得吊賀嶠的胃口。就像拋出誘餌釣魚,他用這種方式確保賀嶠不至於寂寞到出去找別人,卻又不肯一次性給足賀嶠想要的。  賀嶠呢,他也矜持,不做就不做。  他是個精神世界充實的成年人,與邵揚的感情耗去他部分心神,剩下的全給了工作。第58號店的調查結果沒有對外公布,劉晟是否牽涉其中外人也不得而知,兩家的合作得以繼續。  至少從表麵上看是這樣。  方邵揚回榮信的事也很快定下來。  有賀嶠保駕護航,方永祥二話不說就答應給他一個機會,而且也不用從基層做起了,直接走馬就任國際部經理,跟隨國際部正經的一把手孫冠林打天下。  去公司報到的前一晚方邵揚終於舍得早睡,不到11點就抱著人形抱枕賀嶠會了周公。賀嶠原本就有些淺眠,淩晨一兩點的時候悟空又餓得吠了幾下,直接把他給吵醒了。  “方邵揚、方邵揚。”  睡得正酣的方邵揚感覺有人踢自己。  “管管它。”  他翻了個身不予理會,然後就被人直接踹下了床,“讓它別叫了。”  其實時至今日賀嶠也不喜歡狗,隻不過因為邵揚喜歡,所以才勉為其難接納了悟空。周培元知道以後還特意上門圍觀過,看著悟空大搖大擺在房間裏閑來逛去,口中嘖嘖稱奇:“真是天下奇聞,賀嶠這麽挑剔愛幹淨的人居然肯養狗!”  不僅肯養,還肯讓它上床。賀嶠的那些原則在認識方邵揚後已經一再縮水。  但半夜亂叫這種事還是不行。  方邵揚揉著眼睛下床去,給悟空的空食盆裏加了狗糧,又倒了一小袋寵物奶,這才迷迷蹬蹬地回被子裏,“睡覺睡覺。”  賀嶠被他抱緊,蹙緊眉想遠離。  “離我遠點,你身上有狗毛。”  “唔……老婆……”  纏人的狗。  第二天起不來也是可以想見的。  在錯過鬧鍾半個多小時以後,方邵揚從床上陡然驚醒,一看手機,連滾帶爬地跳起來穿衣服。手忙腳亂中襪子都差點穿錯花色,領帶也係得歪歪斜斜。賀嶠看不下去,接過來代勞。  “這是eldredge knot。”  “什麽?”邵揚低下頭,見賀嶠修長的手指從容地翻動,不到一分鍾就打出一個有些複雜的結,飽滿又有層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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