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還好,畢竟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我感覺我的狀態都很好。 vito生日那天,一大早就收到了薛青委托jackson送來的天文望遠鏡。vito高興極了,擺弄了好一陣,出門時還戀戀不舍地,和我約好晚上早點回來一起看星星。 晏明朗帶著我和vito去了曆史博物館。 距離預產期隻有半個月了,我身體太重,知道自己走不了多少路,便讓晏明朗準備了一個輪椅。 晏明朗推著我跟著前麵的vito和導遊。 他特意為vito請了一個美籍黑人導遊,和vito溝通起來沒有一點的障礙。 因為博物館很大,我們中午在休息區吃了蘇美蘭為我們準備的午餐,一直逛到下午,晏明朗帶著我們來到了預訂好的餐廳。 這個城市唯一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 七年前他曾經帶我來過一次,那時候我們正在冷戰或者應該說是我單方麵的冷戰,畢竟晏明朗那時候完全不在意我在鬧什麽別扭。 而現在,我們之間的氣氛簡直融洽到不能再更多一點。 何況多了一個vito,又多了一份快樂。 因為是私人包間,有專門的主廚為我們服務,vito站在料理台前麵,看著主廚動作嫻熟地為我們準備餐點。 他靈活的雙手擺弄著盤子和食材,精致的餐點一點點地呈現出來。 vito毫不吝嗇讚美的語言和驚歎的感歎詞,讓主廚感覺非常有麵子。 一頓飯吃了四個多小時,最後,主廚送上了親手為vito烤製的生日蛋糕。 鵝黃色的小小的心形蛋糕上,插著一個數字“7”的蠟燭,燈光熄滅,vito在我們的生日快樂歌中十指交叉著閉上眼睛許願。 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把願望許完,在我問他許了什麽願望時,他“噓”了一聲:“不能說。” 看他鄭重的模樣,我眨眨眼表示知道。 即使他不說,我又怎麽不知道呢。他的每個美好的願望,都是為他最珍視的人許下的,每個人都有份,絕不會落下任何一個,所以他每年的許願時間,都會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吃完蛋糕,我們離開了餐廳。 vito已經迫不及待,他拉著我的手,說:“爸爸,今晚多陪我一會兒好嗎?” “看星星對嗎?” 他興奮地眨著眼睛。 我剛要點頭,突然感覺有些異樣。 好像有什麽東西慢慢地流了下來。 起初我以為是錯覺,可等了一會兒,又是一波液體流了出來。 “vito……” “怎麽了,爸爸?” “很抱歉,爸爸似乎不能陪你看星星了。” “為什麽?” 我手心有些汗濕,抓住vito的手,對著後視鏡裏已經察覺到我不對勁的晏明朗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但是,我好像羊水破了。” 他扶著方向盤的手一顫,馬上冷靜下來,直視著前方,腳踩油門加速,對我說:“別怕,我們馬上去醫院。vito,照顧好爸爸。”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晏氏合作的醫院。 我的主治醫生帶我做了胎心監測,數據正常,卻並沒有任何宮縮的跡象,隻是不斷有羊水流出來。 “現在羊水已經破了,如果兩位希望順產,我們需要立刻開始注射宮縮藥物。但男性的盆骨本就比女性的要窄很多,順產比較有難度,我的建議,是進行剖腹產。” 晏明朗看著我。 我朝他點點頭。 他接過剖腹產同意書,我看到他簽字的手在顫抖。 “shaw,”他俯下身來,手扶著我的後頸,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蹭了蹭,微微側開頭,用力吻上我的嘴唇,“別緊張,我會一直看著你。” 我點點頭,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很緊張,可是當我張開嘴巴,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卻隻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我咬住後槽牙。 手術準備得很快,我被推進手術室前,晏河安和蘇美蘭也到了,vito有他們照顧,晏明朗陪著我進了手術室。 其實這並不合規矩,但有錢好辦事。 他穿著無菌服,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麻醉師用近十厘米的粗長針管為我注射藥物。 雖然是男性麻醉師,但他的聲音很溫柔,他讓我側臥著蜷縮在手術台上,不斷告訴我不要緊張不用害怕。 針紮進去的時候,其實恐懼多餘疼痛。 很快,麻醉生效,除了大腦還存在意識,身上在沒有任何感覺。 我連手術已經開始了都不知道,隻看到麵前的主治醫生的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斷動作著,肚皮似乎有一點拉扯的感覺,除此之外沒有半點感覺。 回想起生vito時的痛苦和恐懼,兩相對比,我的心漸漸放鬆下來。 “天。” 我聽到醫生說了一句中文,他匆匆掃了我一眼,手上的動作不停。 我嚇了一跳,以為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但很快,一個嬰兒被護士接到手中,隨著一聲啼哭,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轉頭看著被護士抱到一旁清理的小小嬰兒,眼睛不知什麽時候模糊了,以至於當另一聲哭聲響起時,我一下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晏明朗蹲在我身旁,輕聲對我說:“shaw,是雙胞胎,”他回頭看了幾眼,又改了口,“不,是龍鳳胎。” “……” 醫生還在進行縫合,兩個護士將嬰兒抱到我的麵前來,讓他們的臉挨了挨我們的臉,隻可惜我還沒看清他們的長相,已經被護士抱走了,隻來得及看到他們黑漆漆的頭發。 “孩子……” “爸媽在外麵,我陪著你。” 手好像被握住了,我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裏倒映出來的臉,蒼白如紙,連嘴唇都沒有什麽顏色。 我笑了笑,表情有些虛弱。 晏明朗一直陪著我出了手術室,來到病房中。 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小寶寶已經被安置在嬰兒床上。 我完全不能動,蘇美蘭和晏河安一人抱著一個走到病床前。 居然……真的是雙胞胎。 直到現在,我才有了點真實的感覺。怎麽突然就從一個變成兩個的? “爸爸,”vito趴在床邊,有些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爸爸,這是我最好最好的生日禮物。”第83章 vito長大了 從懷孕到生,我做了三次超聲波檢查,卻一直都隻顯示是單胎,甚至連做胎心監測,聽到的都隻有一個胎心,然而卻生下了兩個嬰兒,而且兩個嬰兒都非常健康,甚至體重比普通的雙胞胎龍鳳胎要重很多,這大概就是為什麽這一胎我的肚子比懷vito時大了那麽多的原因了。 怪不得醫生為我做手術時那麽驚訝,誰能想到會突然從一個變成兩個呢?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多了一個孩子的驚喜,當麻醉退掉之後,就開始了生不如死的三天。尤其是第二天,疼得我好想再多紮兩針麻醉。 主治醫生哭笑不得地對我說:“如果可以,我也想啊,快點下床走動一下。” “不行,我動不了,我起不來,真的。” “忍一忍就過去了,女性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shaw。” “我不是,我孩子都生了,我不是。” “……”醫生無奈地看向晏明朗,“你們不能再這麽縱容他了,這樣不行的。” 晏明朗湊到床邊:“shaw,我扶著你走一走,惡露排不掉的話你是想繼續被按肚子嗎?” 記憶裏傷口被按壓的疼痛讓我一下子刷白了臉。 他低頭看著我,手輕輕地摸著我的額頭,突然毫無征兆地,一滴液體落進了我的眼睛裏,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眨了眨模糊了的眼睛,等到我能看清時,晏明朗已經走到了窗邊,背對著我站住了。 蘇美蘭和晏河安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看我,又看看他。 “爸爸……”vito輕聲喊我。 我抬手摸了摸眼睛,看著濕潤的指腹,片刻後,我反手撐著床,努力地試著爬起來。 晏河安跨前一步扶住我:“慢慢地嚐試,不用著急。” 我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勉強對他笑了笑。 “我來吧。”晏明朗說著走過來,有力的雙臂撐著我。 我在他的幫助下,卻仍舊很艱難地才挪下了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痛,可我不能再逃避了。 我的每一個逃避,都是在晏明朗的心上戳一把刀,他已經很心疼了。 我可是任性了一整個孕期了啊。 走了五分鍾,我就已經渾身冷汗。 晏明朗說:“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站一下就好了,扶我看一下孩子。” 晏明朗帶著我走到嬰兒床旁。兩個小家夥剛喝完奶,已經睡著了。 “他們很乖。”晏明朗說這話時眼睛在發光,好像有數萬顆星星同輝。 “vito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麽安靜,吃飽了就睡,從來不會毫無緣由地哭。” vito站在兩個嬰兒床之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爸爸,我剛生下來的時候,也這麽醜嗎?” “你小時候比他們還醜呢!” “奶奶說,剛生下來越醜,長大越好看,他說爸剛生下來的時候比猴子還醜。” “那不是,”我很肯定地說,“外婆說,爸爸我生下來皮膚就像鵝蛋一樣光滑白嫩,你看,爸爸現在不比你爸英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