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用『瞬間移動』返回嘉帕王國的善治郎,將女王奧菈和芙蕾雅公主叫來後宮本宮的客廳中進行談話。這是一場無論後宮侍女還是女戰士斯卡謝,此次甚至都不允許留在門外走廊裏待機的,完全隻有三人參與的密談。


    善治郎先是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在烏普薩拉王國發生的事,然後拿出了作為證據的綠色石板——邀請函,結果……


    「不要!帶我去,帶我去,帶我去嘛—!」


    芙蕾雅公主躺在地上,手腳亂揮亂踹的鬧了起來。


    你們兩個是雙胞胎嗎?啊啊,的確是雙胞胎呢


    腦子裏不由得這麽吐槽的善治郎,再次對養育出尤格文王子和芙蕾雅公主這對雙胞胎的雙親所付出的辛勞感到敬佩。


    「芙蕾雅,你這麽鬧就沒法談下去了,坐回沙發上去吧」


    「好了,快站起來。別太給人添麻煩」


    「不要—!」


    善治郎拉住芙蕾雅公主的右臂,奧菈拉住她的左臂,兩個人就這麽強行把銀發公主從地上拉了起來,這畫麵完全就是一對父母在合力製服撒嬌耍賴的孩子。


    雖然一開始芙蕾雅公主嗚嗚咽咽的抽泣個不停,但被兩人——主要是女王奧菈——毫不留情的強行拖回沙發上後,她幾乎瞬間就停止了哭泣。


    「那個,剛才是裝哭?」


    看到第二位妻子過於簡單的停止了哭泣,善治郎不由得這麽問道。


    「不是哦?剛才真的是在哭哦?我隻是情緒切換的很快罷了」


    芙蕾雅公主一臉不以為然的這麽回答道。哭泣也好尖叫也好都隻是暫時的發泄不滿情緒,有需要的話,心態可以立刻就切換出來。對能這樣靈巧的控製自己言行的芙蕾雅公主,善治郎甚至都有點欽佩了。


    從和芙蕾雅公主相識起,時間已經過去了數年。此外,兩人也在進行大陸間航行的『黃金木葉號』這個封閉空間裏長時間共處過。然而結婚正式成為夫妻後,善治郎仍多次因為「芙蕾雅公主還有這樣的一麵」而吃驚。


    這種情況,屬於婚後身心距離大幅縮短所導致的必然結果吧。隻要結婚的話,就算是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麵也會暴露給伴侶,不過善治郎並不討厭這種感覺。雖然剛才看到的東西,已經超出了無可無不可的範疇,屬於最好不存在的一麵就是了


    總之,全員總算都坐回到了沙發上,於是善治郎再次開啟主題。


    「我姑且再確認一次,奧菈和芙蕾雅都能看懂這封『邀請函』的內容吧?因為在我眼中上麵的文字完全是日語」


    對善治郎的詢問,赤發的女王和銀發的公主各自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啊啊,雖然我看到的是南大陸西方語」


    「我也能看懂,不過是以故鄉的文字書寫而成的」


    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三人的視線同時落在放在桌子正中央的綠色石板上。


    三個人同時看同一篇文章,每個人看到的文字卻完全不同,這種感覺實在很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同樣的現象其實也時刻發生在這個世界日常的會話中。


    例如,奧菈現在說的應該是她慣用的南大陸西方語。然而那些話在善治郎聽來完全是日語,至於芙蕾雅公主聽到的,多半是北大陸北方語吧。仔細想想,這種現象也相當離奇了。


    「這個『魔法文字』的效果,就隻是自動翻譯而已嗎?」


    善治郎對這麽問的奧菈點點頭。


    「嗯。這種文字的話,似乎就是這樣。因為隻有自動翻譯功能,所以如果閱讀者沒有已經熟練掌握一門文字的話就毫無意義。也就是對完全不識字的人無法發揮效力」


    『魔法文字』這方麵的特征,和可以自動翻譯對話的『言靈』十分相似。


    不過,奧菈並沒有聽漏丈夫說明中的不自然之處。


    「你說僅限這種文字吧。也就是說,還存在其他類型的『魔法文字』嗎?」


    對女王的提問,善治郎先是歪頭想了想,然後才不自信的點了點頭。


    「雖然完全沒有證據,但現在想想,確實存在那種可能」


    善治郎注意到的,是這塊石板最初還是一顆石塊時發生的細節。由那隻神秘的灰貓叼來的綠石,是在拾起它的古斯塔夫王用手指在其表麵上描繪了某種文字後,才變化成板狀的。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工藝質地的,但按照善治郎自己的感覺,這塊板子給他的感觸類似透明的石質板材。即便用力掰也沒有變彎的跡象,用指甲在上麵劃也不會留下劃痕。當然,更無法像紙張一樣反複折疊。這樣性質的東西從立體的塊狀一下子變成平麵的板狀,隻能認為是某種魔法效果造成的。


    「所以,善治郎大人您才認為,那也是某種『魔法文字』的效果嗎?」


    提出這個問題時芙蕾雅公主的表情,已經超出了興趣的範疇而是強烈關注了。


    「嗯。老實說,因為當時的情況很混亂所以我也看得不是十分仔細,但古斯塔夫陛下確實曾在還是塊狀的這東西表麵用手指描繪了什麽,我覺得那很可能也是文字。所以,才產生了是不是也存在能引發這種形態變換的『魔法文字』的疑問」


    「這塊石板會不會是魔道具?如果雙王國的口述正確,夏洛瓦王家過去曾藏身於烏托加爾斯吧?」


    其實善治郎事前也想到過奧菈的這個假設,所以他立刻給出了回答。


    「應該並不是吧?雖然也無法斷定絕對不可能,但至少我覺得那種可能性應該低到了無視也沒關係的程度。因為就算過去有夏洛瓦王家藏身在烏托加爾斯,如今也已經沒有了吧?既然如此,魔道具對烏托加爾斯來說就屬於無法再生產的貴重之物。我實在不覺得他們會把這麽寶貴的東西僅僅當做邀請函來用」


    「確實如此。不過,夏洛瓦王家的成員,真的全都移居到南大陸來了嗎?」


    「誒?」


    奧菈的這個猜測完全超出了善治郎的預想。


    「如果雙王國的口述,以及曆代烏普薩拉王傳承的知識都正確的話,夏洛瓦王家應該在烏托加爾斯藏匿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然後才逃來了南大陸吧?那麽,真的就不存在其實秘密留在了烏托加爾斯的夏洛瓦王家成員嗎?如果我是當時的夏洛瓦王之主的話,肯定會留這麽一手。因為這樣一來,就等同於防止王家血脈斷絕的保險多了一道」


    「啊……」


    這個,可說是善治郎完全看漏了的觀點。在口述的傳承中,『白之帝國』的後裔流亡去南大陸後,曾長期藏匿夏洛瓦王家的烏托加爾斯始終處於幾乎不與外界交流的鎖國狀態。既然如此,其實有部分夏洛瓦王家成員並沒有去南大陸。而是留下來繼續藏身於烏托加爾斯——這種事也並非不可能。


    就像為已經說不出話的善治郎打圓場一樣,奧菈繼續說了下去。


    「嘛,話雖這麽說,我也覺得這隻是一種可能性罷了,而且還是相當低的那種。畢竟如果『留在烏托加爾斯的分家』之類的分支真的存在,雙王國的王族對其沒有任何印象就太不自然了。上次我和布魯諾前國王會談期間聊到和烏托加爾斯有關的話題時,對方就完全沒給出過這方麵的信息」


    當然了,由於布魯諾前國王沒有把所有情報全部提供給奧菈的義務,所以也存在他知道卻故意不說的可能。此外,夏洛瓦王家經曆漫長的歲月後,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留在烏托加爾斯的分家,這種可能也是有的。


    因此,對這個問題目前隻能用不清楚做結論。


    「不過,如果把這封『邀請函』拿給佛朗西斯科殿下和霍娜殿下看的話,應該就能判明它是否是魔道具了吧」


    「這個辦不到。我已經和古斯塔夫陛下約定,不會向奧菈和芙蕾雅之外的人透露『魔法文字』的存在」


    「唔嗯」


    對善治郎的回答,奧菈一邊遏製表情一邊點了點頭。


    通常來說,比起那種口頭約定,以「我隻在這裏告訴二位」為前提把情報透露給佛朗西斯科王子和霍娜公主來換取實際利益,才是『女王奧菈』一貫的做法。


    然而,實際做出約定的是奧菈自己或其他貴族先不說,立約的人是善治郎就不能那麽做了。因為善治郎的外交方針,是以誠實為前提的。就像之前『成人之證』時那樣,即便交涉上多少吃虧一些,善治郎也不會輕易打破和他人的約定。


    這樣的行事原則有著十分寶貴的價值,因此輕易將積累到如今程度的信用拋棄的話就太可惜了。畢竟誠實的信用度這種東西一旦失去,想要重新找回就非常困難。


    「明白了。這次的事,除非得到古斯塔夫王或者烏托加爾斯的正式許可,我絕對不會透露給其他第三者知道。芙蕾雅也沒意見吧?記住,即便對斯卡謝也不能說。我也是一樣不會告訴任何人,即便對方是老爺子——香狄翁或法比奧」


    「是,我知道了」


    對女王的話,芙蕾雅公主也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女戰士斯卡謝對於她,就如同首席魔法使香狄翁和法比奧秘書官對於奧菈一樣,都屬於心腹中的心腹。然而今天談及的秘密,即便也對這些人也不能透露。


    「嘛,不過維持現狀的話信息交流將變得很麻煩,所以善治郎,你前往烏托加爾斯後,即便一人也好,要想辦法向對方爭取讓夏洛瓦王家的成員看這封『邀請函』的許可」


    話題被引回正題後,芙蕾雅公主帶著和剛才不同意義的認真表情再次開了口。


    「是。那麽善治郎大人,到最後,關於這次要和您同行的人,那個……」


    聽到銀發妻子的話,善治郎不由得求救般的向另一名妻子——奧菈所在的位置看去。然而,女王隻是麵無表情的對他點了點頭,完全沒有開口幫忙的意思。看起來,最後決定性的答複,必須由自己親口告知給芙蕾雅公主了。


    畢竟善治郎是整件事的中心,再考慮到他、芙蕾雅公主、奧菈各自所處的立場,最終的決定由自己親口告知才符合道理。對此善治郎也都理解。但即便理解,他心中仍抱有「說不定,奧菈會站出來替自己搞定這事」的一縷希望。畢竟把決定說出來後會引發多大的麻煩,就連善治郎也輕易就能想象的出。


    然而,現在卻是這種局麵,那麽善治郎也隻得做好覺悟了。


    「芙蕾雅」


    「是」


    善治郎筆直的注視著芙蕾雅公主冰碧色的雙眼,


    「這次要和我一起去烏托加爾斯的同行者,是尤格文王子。芙蕾雅你就留下來看家吧」


    同時用有點快的語速,一口氣說出了結論。


    「…………」


    聽完這番話,芙蕾雅公主直接無言的從沙發滑落到地麵上,然後橫躺了下去。


    「不—要—!我,應該帶我去!帶我去,帶我去,帶我去嘛—!」


    「不,辦不到的啊。考慮到和烏普薩拉王國的關係,再怎麽說這種時候比起芙蕾雅更應該優先選擇尤格文王子吧?」


    無論善治郎試圖靠道理說服,


    「好了,芙蕾雅。別再說這種不講道理的話。你要是再這麽不聽人勸,今晚的冰淇淋就不給你了哦」


    還是奧菈的溫和威脅,芙蕾雅公主都完全沒有讓步的跡象。


    「不要—,帶我去,帶我去,帶我去嘛—!」


    這已經不是一個男人和兩位妻子,而是一對夫婦和一名女兒才能構成的畫麵了。


    「先忍耐這一回,芙蕾雅。過後我一定設法補償你」


    「善治郎,你別太嬌慣她」


    「不是,因為我也清楚,探索未知事物對於芙蕾雅是多麽有魅力」


    「唔,這倒也是」


    對善治郎的話,奧菈也表示可以理解。隻有十幾歲的公主,居然當上大陸間航行船隻的船長並一路航行到了南大陸來,這種事完全違背了一般常識。但也由此可以證明,芙蕾雅公主對於探索未知事物這一行為的饑渴程度,已經到了不惜讓這樣的非常識行為強製成立的地步。


    「作為忍耐的補償,我會送禮物給芙蕾雅的。新裙子也好,寶石也好,就算是雙王國的塔拉耶帶來的黃金飾物也可以哦。當然,如果在烏托加爾斯遇到什麽有趣的東西,我也會帶回來給芙蕾雅你當土特產」


    因此,奧菈才無言的肯定了善治郎的這番承諾。


    而聽到這番承諾後,芙蕾雅公主瞬間停止了哭泣,怯生生的望向善治郎,然後……


    「比起新裙子和寶石,我更想要船。可以的話,阿爾卡多港建造計劃的前期預算也……」


    提出了這些規模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要求。雖然芙蕾雅公主是抱著僥幸心理提出的,但這些也屬於如果現在是和善治郎兩人獨處的話,她就算口誤也不會提出的要求。


    結果,該說果不其然嗎,


    「喂,不要得寸進尺!」


    「呀啊!?」


    奧菈抓住芙蕾雅公主的後頸,毫不留情的把她拎了起來。


    『理想的小白臉生活15卷』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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