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我就存在了。


    無數的齒輪與無數的畫麵,以及微微響起的無數通知。那裏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這裏是哪裏?


    我是誰?


    我從出生就在這裏,並理解自己是誰,該做什麽。


    不對,與其說是理解,應該說是被輸入才對。


    存在於兩個世界融合而成的新世界──混沌神域的係統生下了我。


    媽媽?不對,把那稱呼為母親令人備感疑惑,總而言之我由此而生。


    我為何而生?


    為了引導這個世界走向穩定。


    這個世界是由兩個相鄰的世界融合而生的新世界。以人類的言語形容就是正值嬰兒期。


    我就是將呱呱墮地的嬰兒培養為優秀大人的奶媽,也是生下我的這個世界的係統。


    世界時時刻刻尋求安定,於是才會產生適合這個世界的係統,將其引導至穩定。


    在此之中,我被賦予的責任有修正世界的錯誤(bug),以及選擇對世界有益的生物。


    為了讓這兩項職務順利進行,我被係統賦予了虛擬人格。


    老實說,就算沒有那種東西我也能盡忠職守;但這是係統設定,我也無可奈何。


    唉,真是太麻煩了。


    話說,身為係統的我感到麻煩本身不就是錯誤了嗎?


    追根究柢這副模樣是怎麽回事?


    白色,純白的少女姿態。明明不須要視覺上的要素,係統卻將我設定成這副模樣。


    算了,無所謂。


    我隻要達成自己被賦予的使命就好。


    反正這個世界一穩定下來,我就會失去存在目的而消失。


    既然如此,盡管稍嫌麻煩,我隻要平淡地工作就好。


    原本這麽想的我,在遇到某個人類時獲得轉機。


    那一天,我為了選定召喚一名人類前來。他是具有『早熟』以及『■■■■』等技能的人類。


    兩者都是非常規技能,原本應該當作修正案件處理;但沒想到係統居然要我選定他。


    選定──即是判別是否對世界有益。


    什麽跟什麽啊?


    具有非常規技能的生物,怎麽想都不可能有益啊。


    起初我對係統的判斷產生質疑。


    於是我給予那個人類任務──應該說是不可能達成的任務。


    雖然無法由我親自下手,但要是被怪物殺死係統也沒得抱怨。再加上我還回收了係統一部分視覺化後的羊皮紙,可說是一箭雙雕。


    非常規技能的持有者應該早早處理掉才對。


    之後隻要悠哉地看著那個人被擊潰就好。


    為了見證計劃的始末,我旁觀他的行動。


    然後──我慘遭背叛。


    萬萬想不到,那個人類竟然達成了任務。


    那原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隻魔像本來是人類不可能打倒的對手。


    「……怎麽會?」


    莫名其妙。無法理解。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意料之外的異常狀況讓我的大腦拒絕理解。


    任務達成──就代表人類超越了我──也就是係統的預期。


    「哈……哈哈……」


    不可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不可以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為什麽我卻在笑?為什麽心情如此高亢?


    無法理解的現象,應該麻煩透頂的異常狀況,為何令人如此目不轉睛?


    「真有趣……這是什麽,太棒了吧……」


    那時我露出什麽表情?


    若以平時的虛擬表情形容,應該說是麵露笑容吧?


    還是──難道說我是真心在笑?


    隻被賦予虛擬感情(bug)的我在笑?


    如此一來,就代表我被他弄壞了。


    不對,說不定我本來就含有錯誤。說不定母親(係統)創造我時也包含了那點。


    這一瞬間,我可能就真正的意義誕生在世上。


    「九堂……和人……」


    我在空無一人的空間中呼喚那個名字。


    我記得了,我記得了,我記得你了。


    期待你能再次超越我──係統的預想。


    期待你能繼續弄壞我。


    所以我會繼續看下去。這個人類的未來。


    他會成就什麽。他會如何生活。


    「但願,他能對這個世界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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