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躲的更遠了,原本也沒靠太近,甚至巴不得這事兒用不上我才好,趙岲也不傻,就一直站在我身邊,我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小柔兒倒是偶爾想湊過去看看,都被我拉回來了。


    那四個考古員見周圍的人都後退的差不多了,便由那個陸教員指揮著,一起觸發了棺槨蓋子下的四處機關。


    這不算什麽技術活兒,要的就是一個默契,所以基本不會出問題。


    那四人觸發機關之後的第一反應都是立刻掉頭就跑,那模樣看上去有些狼狽,卻也算是正確的做法。


    幾乎是在與此同時,那巨大的青銅棺槨內部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然後便是‘哢哢’犯卡的聲音,大概響了五六聲,就沒音兒了。


    眾人彼此看看,最後還是那個陸教員先過去看了看,用手拍了拍那棺槨的蓋子,見沒有什麽動靜,這才一擺手招呼幾個考古員過去,幾個人一起拖住青銅槨的蓋子往上抬了一下。


    隻聽‘哢’的一聲,那青銅棺槨傳出了一聲清晰的脆響,隨即陸教官說,“往南推!”


    聞言,眾人齊力把那槨的蓋子,往南邊推去,伴隨著沉重的摩擦聲,那棺槨的蓋子被幾人推到了邊緣的地方,然後幾個警察小哥立刻充當苦力,過去幫忙把蓋子抬下來,放到了一邊。


    這時那口巨大的青銅槨便呈現出了一副長方體的形狀,陸教員讓那些考古員分別扶著四方的青銅壁板,又從內部打開了連接在各個青銅壁板上的卡簧,然後考古員扶著壁板後退,將壁板橫攤在四周,時至此步,就算是將整個青銅槨徹底打開了。


    就像一朵展開的四瓣鐵花,那青銅槨的中心擺著一口巨大的雕龍棺。


    在古代人分高低貴賤,棺也有三六九等,這雕龍棺,不用我多說,一般人也都知道意味著什麽。


    看到槨裏的棺是雕龍棺,我很詫異,而那些考古員明顯比我更詫異,隻是之後,這短暫的詫異就被他們拋到了腦後,這些人所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興奮。


    就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他們真的認為參加這次古墓的挖掘會被載入史冊,而現在出現了雕龍棺,仿佛更堅定了這些人的想法。


    我不禁覺得這些人可笑,就算是雕龍棺,就從現場這墓葬情況來看這墓裏的主兒也是個落魄主兒,不止被埋到了三門聚煞的養屍地,還被人封入了七星奉月陣之中,而且這雕龍棺是口石棺。


    據說棺有四凶,分別是白、紅、石、鐵,白棺是指刷不上漆的棺材,紅棺自然就是刷了紅漆的棺材,這兩種縫凶必有鬼魂作祟,而石棺就是我眼前這種巨石雕刻而成的棺材,鐵棺則是指任何用金屬鑄造而成的棺材,這兩種開棺必遭起屍。


    也是直到看到這石棺,我才徹底相信那個假孫老頭兒的話,這棺材裏的屍體是真的會詐屍,隻要打開那將成為必然。


    我還在瞅著那口石棺出神,那些考古員已經開始用尺子量棺材,一邊記錄這數據,一邊還在討論猜測年份,而那個拍照的也更瘋了一樣開始狂拍。


    趙岲懟了我胳膊一下,問我,“這棺材是不是得你開了?”


    我卻是一副不怎麽感興趣的樣子,說“其實……他們開也可以,我有點累了,能不能先……”


    我準備開溜的請求還沒有說完,趙岲就立刻說,“不行,小先生,你也別怪我威脅你,我也不想這麽做,我們都是被逼到這份兒上的,所以,請你不要為難我,既然事已經做了,那就做到最後,我知道你幫我做這些事也很勉強,但是,難道你就對自己沒有一點期待麽?”


    對自己的期待?


    趙岲這一個糙老爺們兒的話讓我愣了一下,對自己,我當然也有所期待,我一直期望著自己變強,為爺爺報仇,找出那個神秘人,就算是到了四年之期,我也希望自己能死的體麵一點,哪怕是給鬼媳婦兒陪葬,哪怕是變成鬼,我也希望自己成為最強的。


    見我沉默了,趙岲又沉聲說,“走吧!如果沒有你,今天那些書呆子就是個死。”


    趙岲說的走,當然不會是讓我離開,而是讓我去開那口棺材。


    我瞅了瞅趙岲,又看了看那口雕龍石棺,終於從心底裏放棄了抵抗,或許他說的沒錯,我對自己有所期待,期待超越,超越那個無能為力的軟弱自己。


    我沒有應聲,但是很自覺的跟在趙岲身後朝那口棺材走了過去。


    見我們過來,那些考古員立刻就有人製止了,說是文物需要保護,像我們這些粗手粗腳來曆不明的人是不能靠近的。


    粗手粗腳說的自然是趙岲,來曆不明指的就是我和小柔兒了。


    這事兒就不用我出麵了,趙岲三兩句就把那個考古員吼住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風水輪流轉,河東十年,河西十年?這些人請不來的時候趙岲是裝的跟孫子似的好言相勸,不過現在既然他們已經來了,那趙岲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再怎麽打臉,這些人也總不能撂攤子走人。


    當然,幸災樂禍那些考古員的時候,我也順便鄙視了趙岲一下。


    而就在趙岲吼完那個年輕考古員的時候,陸教員走過來打量了我一下,然後問趙岲,“趙隊長,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你要讓這個小毛孩子開棺?你知不知道這口棺材的文物價值?又知不知道棺材裏很有可能擺放了大量易碎的陪葬品,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你居然要交給一個小毛孩子去碰?”


    “你說的我都知道,”趙岲顯得很平靜,又反問陸教員,“隻是不知道陸教員怕不怕死?”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對我用私權不成?”陸教員一指趙岲,顯得憤憤不平。


    趙岲卻是搖頭,看了我一眼,說,“這位是我請來的先生,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麽之前研究這棺材的人都死了而你們卻沒事?”


    陸教員一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畢竟之前這些離開的考古員都是因為怕死離開的,而親眼目睹過同事死去的他們,我相信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怖遠遠要比我嚴重很多。


    陸教員不說話了,圍過來的幾個考古員也開始犯嘀咕,對我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著什麽。


    趙岲卻是突然冷笑一聲,句句森冷的吼道,“不知道感恩圖報也就算了,至少別他媽礙事兒,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


    那群書生出身的考古員都是被趙岲這突然暴起的吼聲嚇的一哆嗦,然後紛紛看向了我。


    我依舊沒說話,有些事還真就是無聲勝有聲,就像老道說的,如果你想服人,在拿出真本事之前首先要學會‘裝’,如果你連裝都裝不好,又有誰會去看你的真本事?


    沉著張臉,我朝那口雕龍石棺走了過去,隨著我的靠近,那些圍擋在前方的考古員紛紛給我讓開了道路。


    跟在我身後的趙岲,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說,“還他媽‘小毛孩子’?要是沒有這小先生,你們他媽一個個兒的早就讓人跟捏蛋子兒似的捏爆了!”


    那些考古員一個個的也不敢說話,跟在我身邊的小柔兒拉了拉我的手,問,“大哥哥,什麽是捏蛋子兒?”


    這一刻,我的蛋小小的疼了一下,還能不能讓我好好裝比了?


    正在看著我倆的那些考古員頓時露出了一副很尷尬的神色,趙岲也是頗顯尷尬,搶過話茬說,“額,就是捏氣球。”


    小柔兒這才懵懂的點了點頭。


    好吧,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帥不過三秒,我有些鬱悶的對小柔兒說,“你聽大哥哥的話,去帳篷裏找劉念姐姐玩兒,等一會兒完事,我給你買小包子吃。”


    一聽有小包子吃,這小丫頭廢話都沒說一句,立刻屁顛兒屁顛兒的朝那帳篷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快步上前去查看那口石棺。


    其實之前有了那個假孫老頭兒提醒,在來這裏之前我就研究了不少這方麵的常識,也準備了召雷符,打算實在整不住,就他媽一道天雷連棺材帶僵屍一起劈了,反正我之前已經警告過趙岲了,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就不能怪我了。


    走到石棺前,我用那些考古員留下的卷尺量了量棺材的長度,兩米三,關於這個也是有說道的,我養父就是做木匠的,製作棺材有個‘七尺三走遍天’的講究,七尺三當然是用木匠特用的尺子量出來的,而這個七尺三是兩米四,這口石棺不足七尺三,更加說明了這棺裏的主兒是個憋屈主兒。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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