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完長度,我從兜子裏取出了四張子午淬火符,將符紙分別貼在了石棺四麵最靠上接近棺材蓋子的位置,這才對趙岲說,“你給我找幾個不怕死的過來,我自己是打不開這口棺材的。”


    這種事我不用說,趙岲自然也知道,隻是那些考古員早就被他嚇過膽兒了,哪裏還敢自告奮勇,更何況他剛才那樣罵人,我當然也不好再用他們。


    趙岲點了點頭,然後把不遠處那幾個頗顯強壯的警察小哥叫了過來,說,“幫小先生把棺材打開。”


    而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半,之前那些考古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天色也逐漸黑了下來,不知是誰很有眼力見兒的打開了架在墓坑周圍的照明燈,昏暗的墓地頓時亮了許多。


    那幾個警察小哥紛紛收起了端著的槍,二話沒有,過來就要幫我開棺,或許這就是警隊的素質吧?


    見他們拿了那些考古員的撬棍就要開棺,圍觀的幾個考古員頓時有些踏不住了,嚷著讓他們下手注意點兒,別破壞文物。


    那幾個警察小哥卻是根本就沒聽進去一樣,照樣是粗手粗腳的直接把撬棍塞到了石棺的蓋子下麵。


    我一看,急忙攔著說,“等一下。”


    那些人頓時停手紛紛看向了我,站在一旁的幾個考古員也是捏了一把汗,紛紛嘀咕,總算是出來了明白點兒的。


    我卻是沒搭理他們,轉而說,“一會兒用力的時候,要屏住呼吸,手盡量不要探到石棺上方,棺蓋不用徹底取下來,留三分之二,或者二分之一,之後你們就盡快躲遠點,直到憋不住了再呼吸。”


    聞聽我的話,那幾個警察小哥都是態度嚴謹的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我這才轉而看向其他人,說,“你們也都躲遠點兒吧?棺材裏的東西不能沾染人的生氣,否則怕是會馬上起屍。”


    趙岲有些猶豫的問我,“那要躲多遠?”


    我看了看遠處的帳篷,說,“最好是離開這裏,不過,如果想留下,就去帳篷那邊吧!還有,趙大哥,命我給你賣了,我不指望你保護我到什麽程度,至少看護好我老板的女兒。”


    趙岲很是沉著的點了點頭,拍了我肩膀兩下,這才一擺手招呼眾人都後退。


    那個陸教員卻是嘀咕著說,“沾染生氣會起屍?那你還留下?你不會是想把我們都支走,偷裏麵的陪葬品吧?”


    趙岲一聽,直接就朝那陸教員躥了過去,我一看他又要發火兒,於是不慌不忙的從身上的兜子裏拿出了一卷超寬的膠帶,朝那個陸教員晃了晃,然後撕開一段,往自己的口鼻位置比劃了一下。


    頓時那陸教員一愣,然後很是識趣兒和其他考古員一起走了,不然他若是再多堅持幾秒,趙岲這拳頭估計就招呼上去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朝那幾個警察小哥一擺手,示意他們動手,然後我把那段膠帶緊緊的乎到了自己的臉上。


    就這樣吧!不是死就是活,簡單粗暴。


    因為憋著氣,這些警察小哥的行動速度極快,因為人的閉氣時間是有限的,他們快速的撬開石棺,然後按照我說的,盡量不去接觸石棺的上方,而隻是把棺材蓋子朝南邊狠狠的推了一把,這一下,大概推開了有三分之一,也是我認為最理想的距離。


    之後那幾人,便撒丫子朝帳篷那邊跑了過去,速度快的就差飛起來了,看來不管他們的職業操守有多嚴謹,還是怕死的。


    我收斂心神,將兜子裏那張召雷符取了出來,然後站到了那青銅槨的台子上,朝棺材裏看去。


    棺材裏的屍體果然不是白骨,但也不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是不腐的古代人,而是一團毛乎乎的東西,看上去這屍體有點像是發黴了。


    我心裏害怕,更沒敢多想,直接將那張召雷符小心翼翼的貼到了這發黴屍體的腦袋上,又取了兩張子午淬火符分別貼到了屍體的雙肩上,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做的一手準備。


    接下來,我又從兜子裏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糯米,一把把的灑到棺材裏,就在我灑完那些糯米,從兜子裏掏老道那種拴著銅錢的紅繩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了一道強光。


    我還以為是那召雷符自己爆符了,頓時嚇的一抖,直接從青銅槨的高台上跳了下去,正要跑,卻聽那石棺的方向傳來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我不禁暴怒,回頭看向了那口石棺,果然,是那個之前一直在拍照的墨鏡小子,縱使現在的天已經黑了,他依舊戴著墨鏡,正在舉著照相機,照那口棺材裏的屍體,那表情依舊帶著無聲的笑容,一排小白牙看的我隻想給他揍飛了。


    這人是有病嗎?我之前說的話他都沒聽到?不知道那石棺裏的屍體沾染生氣是會起屍的嗎?


    我大驚之下,遠處的狙擊手也反應遲鈍的發現了這人,當時就開槍了,但是子彈打在了石棺上,他們總不能因為這人不聽話就將其擊斃,所以能做的也隻是鳴槍警告。


    那人卻是一臉無所謂的回頭望了望遠處,然後回過頭來繼續拍照,根本就沒當回事兒。


    我正要上去阻止他,而就在這時,那口巨大的沉重石棺突然猛的晃動了一下,我想揍那人和想救那人的心都猛地停住了。


    真的起屍了?


    在這一瞬間,我心底爆發出的恐懼甚至讓我忘了該做些什麽,而就在我愣神的這一瞬間,那口僅僅打開了三分之一的石棺裏猛的躥出了一個黑影,因為那個墨鏡小子還在用相機拍照,所以那黑影直接把他撞飛了出去。


    我隻聽到‘哎呀’一聲,便再也顧不上管那小子,而是一把扯下封住口鼻的膠帶,快步朝帳篷的方向跑了過去,因為那個黑影躥出來的一瞬間,已經朝那邊去了。


    期間遠處負責狙擊的槍聲不斷響起,那些我看不到的子彈,也許打中了那具屍體,也許沒打中那具屍體,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如果子彈能對屍體管用的話,那死人都能活過來了。


    看著那具發黴的屍體以極強的彈跳力猛的躍起,再瞬間躬身蹲落到地麵,下一秒卻是又一次遙遠的跳躍,我緊追在後麵隻恨老娘少生了兩條腿兒,這樣無論如何也是追不上的。


    焦急之下,我這才想起了貼在那發黴屍體上的召雷符,於是立刻停下猛追,從兜子裏掏出了一張子午淬火符,猛地拋出去,低吼了一聲,“急急如律令!”


    瞬間,那張被我甩到空中嘩啦作響的符紙頓時爆亮出了一個火球,這是啟符,念過之後,其餘的淬火符都會隨其一起引爆。


    但我卻發現那具發黴的屍體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我貼在他身上的符紙還在隨著他的猛躍而嘩啦作響,並沒有點燃。


    難道是距離太遠了?


    關於符咒啟用的時候有沒有距離限製,這個我還真沒研究過。


    心中驚詫,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口石棺,卻見雖然已經距離那石棺很遠了,可石棺上的那些子午淬火符卻是已經引爆了,早已化為了幾個小火球,正貼著石棺徐徐燃燒。


    不是距離的問題,難道是因為那具屍體離開了石棺?


    一道召雷符和六道淬火符,原本形成了一個小型符陣,但那屍體逃出石棺,帶走了召雷符和兩道淬火符,所以符陣散架了?


    我艸,那怎麽辦?


    這東西明顯是被帳篷那邊的生人之氣吸引了過去,我總不能趁這段時間從帳篷外布符陣,這樣的話,一道天雷下來,這僵屍是滅了,那些人也活不了了,更何況小柔兒還在裏麵。


    我心中亂糟糟的想著辦法,再次朝那個黑影追了過去,甚至故意加大了自己的呼吸,想把他吸引過來,但那東西就是不鳥兒我,瘋了一樣往帳篷那邊躥,這特麽的沒理由啊,我他媽也是人啊,活生生的人,這隻發黴的毛蛋兒,你特麽倒是理理我啊!


    我艸我艸,怎麽辦,怎麽辦……


    我心急如焚,腳下也是不小心一絆,直接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當我再看向那黑影的時候,它已經猛地躍到了帳篷上方,揮手就用尖利的指甲一把將帳篷撕開了一道大口子,然後直接撲了進去。


    “小柔兒!”我急忙再次爬起來,大叫著,“趙大哥,快帶小柔兒離開那個帳篷!”


    可我才站穩身子,朝那個帳篷跑了沒兩步,那帳篷裏就傳來了一聲慘叫,鮮紅的血灑在白色的帳篷上,顯得異常刺眼,緊隨其後那帳篷裏就傳出了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和槍聲,還有尖叫聲。


    下一秒,帳篷裏的燈滅了。


    我傻在了原地,身體甚至本能的放棄了去挽救什麽,就算我追過去又能怎麽樣?也不過是成為那怪物爪下的一具新鮮屍體,我能改變什麽?


    可我這放棄的念頭兒隻是一閃而過,那帳篷裏小柔兒倉皇的喊叫聲,讓我心髒止不住的顫抖,她在喊大哥哥,她在說害怕……


    不,我一定要做些什麽,這個時候要冷靜。


    稍一定神,我立刻把兜裏剩餘的所有子午淬火符都拿了出來,然後在距離帳篷很近的位置,將符紙一一貼到了地上,正好十二張,用符紙圍了一個大圈,我捏著手裏僅剩的一張啟符,一咬牙直接衝進了那依舊混亂不堪的帳篷裏。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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