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讓媽媽看看,受傷沒有……”陳曼的眼淚不停落下,心慌意亂地打量著他。傅思衡搖了搖頭,將下巴靠在她的發絲裏,“我沒事,別擔心了,媽。”傭人提著花肥出來,一看見他忙道:“少爺回來了!夫人,需要現在通知元帥嗎?”陳曼擦了擦眼淚。站直身體道:“不用,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媽,我爸呢?”傅思衡感覺到了什麽。陳曼避開他的目光,鼻尖發紅:“我去過國防部之後,他就沒有再回來了,大概是在忙吧。你餓了沒有,媽媽讓人準備了很多你喜歡吃的……”“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傅思衡打斷了她,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不忍。陳曼沒有說話,片刻後,說道:“小衡,你要知道,顧梟比你們想的狡猾得多。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先發製人,他不可能會束手就擒。現在他的部下還不知道你們帶回來的消息,隻有這樣才能不打草驚蛇。”傅思衡歎了一口氣:“所以你寧願犧牲自己的清白?你什麽時候讓檔案部協作調查的?”陳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寶貝,你應該累了,吃完飯好好休息。”她正要拉著傅思衡進去,卻被反握著手腕拽住了。“媽,你連我也要隱瞞?我問你這些不是想知道什麽,隻是不想看你一個人承受那麽多。”傅思衡看著她道。陳曼沒有回頭,過了許久,才用另一隻手擦了擦眼角,再轉過來時已經是笑臉。她理了理傅思衡的衣領,望著他笑道:“你隻要知道一件事就好,無論媽媽做什麽,都不會成為你和你爸爸的拖累。”“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思衡有點急了,不讚同地看著她,“你想要懲罰顧梟,用什麽方法都行,而不是為了幫爸爸才去討回這個公道!”陳曼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了:“進去吧,外麵冷。”傅思衡有點泄氣,可到底拿她沒辦法。-陪陳曼吃完飯之後,傅思衡沒有耽擱,開車去了陸戰隊。在科室待了一下午,他才摸清楚了情況。這件事遠比他想的更加複雜,目前來說顧梟手握兵權,又是嚴震安的心腹,家族立下過赫赫功勳,君主要想動他不是那麽簡單的。他對拜恩所做的一切並無確鑿證據,目前能明確指控的隻有農場私藏奴隸一事,更為嚴重的便是陳曼的案子。但案件已經過去太多年,找出證據談何容易,所以軍部隻能暫時羈押顧梟。軍事法務部的部長是傅守明的舊友,也是從小看著傅思衡長大的,花了很長時間跟他分析利弊。直到六點多,傅思衡才從陸戰隊出來。部長留他一起吃飯,但他沒什麽心情便婉拒了,說下次一定登門道謝。華納已經是十二月中旬了,冷峭的寒風將地麵枯敗的落葉卷起,有些積水的地方已經凝結出了冰塊。傅思衡路過訓練場時,不少人都認出他來了,紛紛喊著傅教官,湊過來和他打招呼。他沒有過多停留,隻隨意點了點頭。走出大門後,天邊飄起細碎的雪花,這是華納今年的第一場雪。有幾個人拿出通訊器拍照,打打鬧鬧地商量著怎麽發動態。傅思衡穿著厚厚的長款軍用大衣,身材瘦削修長,被路燈投射在鋪滿碎雪的地麵,如同男模一樣吸人眼球,引得幾個路過的女生連連矚目。六瓣晶片落在他的帽簷上,不久便積攢了薄薄的一層白霧。從陸戰隊走回大宅的功夫,柏油路麵已經有了淺淺的積雪,宛如一塊典雅素淨的白絨毛毯,被來來往往的行人踩在腳下。軍靴落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路邊有幾個賣烤紅薯的攤販,濃烈的香氣飄了過來。傅思衡覺得有點餓了,但又懶得掏通訊器出來付賬,便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突然間,他動了動耳朵,仿佛聽見了和自己腳步聲類似的聲音。他疑惑地回過頭,身後的街區空蕩蕩的,路燈孤零零地杵在那裏,零星有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走過去。肯定是神經過度敏感了,這一帶是陸戰隊軍區的地段,顧梟的人怎麽敢跟到這裏來,他不禁覺得自己疑神疑鬼。回到家後,陳曼並不在家裏,傅思衡一個人也沒什麽胃口,便打發了傭人獨自上樓去了。雖然才七點多,但外麵的天已經黑漆漆一片了。傅思衡的房間和書房是連在一起的,他進門後將外套脫了,去書房翻看和顧梟相關的資料,試圖能從他的政.績中找到一些紕漏。書房裏暖氣很足,他隻穿了件居家低領毛衣,純白的羊絨麵料隨著手指的移動摩擦過紙麵。牆上的複古掛鍾滴答滴答地走動,在他極為放鬆之時,淡淡的晚香蜜桃充盈著整個房間。傅思衡看得有些累了,伸手捏了捏鼻梁,起身走到窗前看雪。腳下的地毯鬆軟暖和,他隨時泡了杯熱咖啡,望著庭院裏被初雪覆蓋的假山石頭。桌上的通訊器忽然震了震,傅思衡以為是有新消息,忙放下杯子去查看。屏幕亮起,“嚴荀”兩個字像一個小錘子,在他心裏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傅思衡的動作僵了僵,隨即點開了消息。【我在你家樓下,方便下來嗎?】他的呼吸立刻變得淩亂,轉身準備跑出去,又猛然想起了什麽,從椅子上抄起外套。傅思衡的臥室並不靠近街道,因此有什麽動靜他基本上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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