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得知賀彤手術平安,林稚虞就讓徐秀先回隔壁的護理人員宿舍去了。現在經劉醫生一提醒,他就想到了賀彤的病房。那是單人病房,基本的配套設施都有。他跟梁起鶴說自己去病房那邊睡,讓梁起鶴回家。梁起鶴沒聽他的,等手續辦完了就跟他一起回了病房。林稚虞感激梁起鶴今晚做的這些,心裏對他也是愧疚又心虛的,就沒法強硬的趕他走。隻想著把床讓給他睡,自己睡沙發就好。誰知梁起鶴洗漱完出來,發現他躺在窗下的沙發上,又二話不說過來抱他了。他是真的很累了,躺下沒幾分鍾就睡著了,直到被梁起鶴放到了床墊上才醒過來。見他要起來,梁起鶴按住他的肩膀:“就在床上睡。”他用酸軟的手臂擋住了眼睛,實在沒力氣跟這個人再讓來讓去的,想著梁起鶴要睡沙發就睡吧。結果梁起鶴又辜負了他的期待,繞到床的另一邊脫了外套和鞋就上來了。這是一張單人床,沒有足夠的空間能讓兩個人舒展手腳。而且梁起鶴一躺下來就抬起他的頭,伸過手臂讓他枕著,另一隻手習慣性地繞過他的腰抱住,又成了後背貼著胸口的姿勢了。林稚虞的臉又開始熱了,正要把手伸下去就聽梁起鶴在他耳後道:“別亂動了,小心摔下去,就這樣睡吧。”……這樣怎麽睡啊?這麽小的床,翻個身都能滾下去的啊。他去掰腰間的手,堅持道:“床太小了,我回沙發上睡。”可梁起鶴的手指就跟磁鐵似的,捂著他的肚子怎麽都不鬆開。林稚虞摳了幾下,見那人還是無動於衷,終於惱了,轉過頭道:“我是真的好累了,你讓我睡一覺好不好。”梁起鶴沒有閉上眼睛,所以他轉過去的時候,兩人就在極盡的距離下以一個很曖昧的姿勢對上了眼。梁起鶴擺出一副無辜又無奈的表情來:“我也很累了,陪你在手術室前等了一晚上,所以你也別折騰了好不好。”愧疚的感覺又被這個人的話勾了出來,林稚虞卻還是不肯妥協,畢竟這樣的姿勢真的太……太什麽他說不出口。總之不能老是這樣,這根本說不過去。“如果你沒有抱枕就睡不著的話可以抱著被子。”林稚虞再次去掰腰間的手指。梁起鶴抬起頭,看著他從臉頰到耳朵都紅了的樣子,心裏又癢了,不禁說了句更過界的話:“你又不是沒被我抱過,現在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還是說你想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去了?”第40章 你跟他之間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林稚虞根本沒想到那麽多,他隻是覺得這樣的擁抱太難為情,且說不過去。所以在梁起鶴質疑的時候立刻反駁道:“難道你現在做的事還不夠奇怪嗎?”梁起鶴被噎了一下,居然忘了要怎麽辯解了。不過看著他眼裏連一點想歪的情緒都沒有,梁起鶴又覺得懊惱。這頭蠢鹿不是不懂感情的,怎麽自己都做到這樣了他還是沒起疑啊?不過懊惱歸懊惱,梁起鶴卻沒有再招惹他了,畢竟現在的時機不合適,賀彤還躺在icu裏呢。梁起鶴哄他道:“好了不鬧了,就這麽睡吧,那沙發睡不好覺的,沒力氣白天怎麽陪你媽。”這倒是正經話,林稚虞也安靜了下來。雖然腰間的手臂和身後的胸膛存在的有些過了,但不得不承認,撇去他們之間尷尬的關係不說,這樣的擁抱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林稚虞閉上了眼睛,他不能再想下去了。疲倦容易使人脆弱,這種情況下產生的依賴是不真實的,何況對方還是那個總愛耍他的梁起鶴。他在腦海中告誡著自己,身體也因為勞累,很快就又睡著了。梁起鶴也閉著眼睛,卻沒有他那麽容易入睡,等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綿長了就抬起頭看去。林稚虞的臉半埋在枕頭裏,劉海將眼睛都擋住了,但是露出了左耳上的那隻黑天鵝耳釘。梁起鶴盯著那隻驕傲的黑天鵝看,它的另一半還收在自己的錢包裏。雖然林稚虞沒表現出喜歡的樣子,但讓梁起鶴意外的是,這麽多天過去了,他都沒有摘下來。剛回來的那晚趙曼問過梁起鶴有沒有把她準備的紀念日禮物給林稚虞,梁起鶴說自己買了別的送。趙曼聽完就去看林稚虞的手鏈,邊看邊誇,還叮囑林稚虞要戴著。所以手鏈不脫可以理解,但是耳釘呢?梁起鶴抬起手,輕輕摩挲著那枚耳釘。越看越覺得這耳釘配他,黑色的羽翼和淡金的勾邊襯得他的膚色更顯白了。指尖沿著耳廓摸到了光滑的臉頰,又在唇瓣流連,欺負那顆肉嘟嘟的唇珠。梁起鶴摸得停不下來,看他睡得這麽沉,幹脆大著膽子沿著唇縫搔刮了幾下,然後鑽了進去。在碰到牙齒時,梁起鶴屏息靜氣地觀察著他的睫毛,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才繼續,等觸到了柔軟的舌就停下來。然後壓著他的肩膀,悄悄把他翻了過來,看到的就是他含著自己的手指,睡得一點意識都沒有的蠢樣子。“噗”的一聲,梁起鶴笑了起來。但又馬上憋住了,緊張地看著他。林稚虞還是一動不動,絲毫沒發覺有人在對他惡作劇。梁起鶴從沒幹過這麽無聊的事,卻幹得收不住手了。特別是一上一下抽動著手指的時候,那種滑膩膩軟綿綿又熱乎乎的觸感讓他想起了給林稚虞放痔瘡栓的時候。那時不知碰到了什麽地方,林稚虞忍不住叫了起來。事後梁起鶴用瀏覽器查過,明白了那是讓男人舒服的位置。後來又在衛生間門外聽到林稚虞在做那種事,盡管叫聲被水聲遮蔽了不少,他還是聽清了。非但聽清了,還不受控製地去想那個畫麵。想林稚虞到底是怎麽做的,會不會用到他不小心碰到的那裏。那個畫麵在梁起鶴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連呼吸都被影響到了,逐漸粗重了起來。俯視著林稚虞的目光也不再隻是逗弄,而是糾纏著自己都沒發覺的占有欲。這對他而言是種陌生的感覺,明明有著最名正言順的身份,卻礙於對方心中的人而不得不克製著。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想到林稚虞對著方昊唯也是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又明白了自己處於什麽樣的境地了。所以這是他冷落了林稚虞一年的報應麽?心裏的酸澀有些壓不住了,他抽出手指,對著那被自己玩到濕潤的嘴唇咬了下去。盡管是咬卻沒有用力,他怕吵醒林稚虞,但更多的是不舍。舍不得弄痛這個人,不想看這個人再皺眉抵觸自己的樣子。在莫丹群島上能控製住的衝動現在卻不行了,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麽,隻是還有另一個更困難的局麵無法突破。他抬起頭,看著那被自己咬得有些紅腫的唇,心裏那點綺念隨著一聲歎息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