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焚王塔,百爐廳。


    大廳寬敞的顯出空洞,共有三十四個爐子,地板鋪設光滑的石板。


    實木長桌上,雷加和雷妮拉、海倫娜共進晚餐。


    吃著不符合季節的水果,雷妮拉環顧一圈,小聲嘀咕:“每次來這,我都感覺好誇張。”


    她生怕嗓音太大,大廳裏會回蕩回音。


    赫倫堡可是黑心赫倫費40餘年建造的巨無霸城堡。


    單單一個城堡的主廳,大的超乎想象。


    按照記載所說,百爐廳的空間能夠裝下一支軍隊。


    “赫倫堡突顯的就是大而堅固,習慣就好。”


    真的很能忍。


    簡妮的確很老實,安安分分的待在穀地,平日隻靠渡鴉書信往來。


    號哭塔,底層有儲藏室,下方是巨大的地窖,塔樓雕刻有豐收之意的敘拉克斯。


    為了避人口舌。


    連接焚王塔的寡婦塔,雕刻著搬離龍石島,居住在千麵嶼的灰影。


    “姐姐晚安。”


    “還好,我三個月前去過看她。”


    “嗯嗯,哥哥晚安。”


    好在塔樓的牆壁足夠厚實,或者說厚實的難以置信。


    百爐廳確實太大了,樓梯連接著兩條走廊,房間數不勝數。


    厲鬼塔連接重新修建的教堂,塔尖雕刻著海倫娜的夢火。


    說完,海倫娜擦了擦小嘴,從大廳的樓梯上樓。


    看著得意的雷加,雷妮拉會心一笑,送上誇獎。


    五座塔樓修繕完成,赫倫堡的風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塔樓內部無礙,簡單修飾即可。


    盡管接受不了她的背叛,雷妮拉還是心生感慨。


    采取伊耿的陽炎,補齊龍家這一代當前馭龍者的龍。


    頂樓的塔尖,按照龍石島的石鼓樓所建風格,挨個熔鑄了一條巨龍石雕。


    雷加笑了笑,對自己的城堡滿心驕傲。


    有了黑石龍石的熔煉法,修繕赫倫堡的進度飛速提升。


    一掃曾經的陰暗且滿目瘡痍,變得宏偉無比,成為維斯特洛最棒的城堡。


    雷加還重建了七神教堂,砍掉了被燒成枯木的魚梁木,神木林隻種植一些觀賞樹。


    雷加表現的很從容,沒有往日的別扭,說道:“她理解我的選擇,有機會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你心裏有數就好。”


    經過貝勒裏恩的焚燒,五座塔樓扭曲變形,樓頂焚燒成廢墟。


    最後一座恐怖塔,實在沒有龍可雕刻。


    “我吃飽了。”


    除開流石庭院、浴室、馬廊這些必要建築。


    光是這些工程量,就耗費了整整一年半。


    雷加輕笑道:“吃飽了就回去睡覺,明天咱們要回君臨。”


    以至於赫倫堡的部分城牆,還沒有完全竣工,仍舊以黑色龍石修繕。


    樓頂統統拆除重建,恢複原本的高度和樓層。


    海倫娜放下刀叉,兩腮鼓鼓的,喝了一口果酒順一順。


    隨後,看向品嚐紅酒的雷妮拉,步伐輕快的靠近,也伸手抱了抱。


    塔樓外部,雷加命人將扭曲變形的牆壁扒下一層,以黑色龍石澆築,形成一層全新外牆。


    雷加不回君臨的一大因素,就是赫倫堡的工期太忙,實在抽不開身。


    海倫娜跳下椅子,繞過桌麵,走到雷加跟前送上一個擁抱。


    主塔的焚王塔,以貪食者的形象雕刻龍石。


    雷妮拉點點頭,不再多問。


    五座塔樓是重中之重。


    廳內隻剩下姐弟倆,雷妮拉猶豫道:“雷加,你和簡妮……”


    晚餐吃的差不多,雷加從懷裏取出兩封信紙,分享道:“泰蘭前幾天給我來信,多恩境內幹旱嚴重,邊境開始出現暴民組成的隊伍遊蕩。”


    注意,是暴民。


    一群橫行無忌,燒殺劫掠成性的匪徒。


    雷妮拉接過兩封信紙查看,神情有點凝重。


    不止是多恩出問題。


    高庭的提利爾家族也出現麻煩事。


    提利爾公爵年事已高,隻有一個自幼體弱多病的兒子擔任繼承人。


    前不久,繼承人感染風寒,病逝於學城的病榻。


    提利爾公爵沒有其他的兒子肩負繼承者,一時間遭遇沉痛打擊。


    私下給雷加傳信,隱晦的表達想扶正一名私生子,是否能得到同意。


    雷妮拉看完信件內容,臉色不睦:“雷加,千萬不能答應提利爾公爵的請求,你的身份萬萬不能給予這方麵的讚同。”


    “放心好了,我沒給他回信。”


    雷加淡定的抿了口甜果酒,並未看的太重。


    在血統至上的維斯特洛,私生子是一個不被看好的群體。


    雷加是國王長子,王國的儲君。


    以他的身份,是最不能支持私生子身份的人之一。


    假設他支持私生子繼承高庭,是否有人可以支持伊耿頂替他的繼承人資格?


    伊耿好歹是純正的坦格利安,國王的次子。


    總比一個私生子扶正來的名正言順。


    所以,雷加不打算蹚這攤渾水。


    聞言,雷妮拉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轉念一想,憤憤道:“提利爾與徒利家族真是一丘之貉,全都在為了繼承人發愁。”


    老徒利的長子死於亂軍,奔流城失去繼承人。


    三年來,他一直在兩個次子和孫子中猶豫不決。


    按理說,繼承順位應該是次子,最後排在孫子頭上。


    但兩個兒子太不成器,誌大才疏,愚不可及。


    孫子雖然平庸,好歹看的過眼。


    老徒利想立孫子為繼承人,兩個兒子聯手一起鬧騰,將奔流城攪得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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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情,雷加不好參言,任由老徒利自生自滅。


    看著憤憤不平的雷妮拉,雷加無奈一笑:“可偏偏這兩個家族最忠心王室,我們不能不管。”


    “不提他們,想想都煩。”


    雷妮拉柳眉豎起,氣呼呼的。


    雷加眨了眨眼:“夜深了,睡吧。”


    “好,服侍你的女王入寢。”


    雷妮拉嗓音婉轉,張開雙臂等候。


    雷加莞爾一笑,起身將她抱起。


    ……


    翌日。


    一大清早,赫倫堡的城牆傳來嘈雜的人聲,工匠們修補牆體。


    這些工匠大部分來自君臨,由龍穴學士梅納斯調遣而來。


    剩下的,有奴隸出身、河間地本地人……


    雷加大概計算過。


    赫倫堡內,大概居住了各類匠人一千餘名,算上家屬有四五千人。


    虧得城堡夠大,裝下這些人綽綽有餘。


    “嘶嘎——”


    “嘶嘎……”


    一連三聲龍吼傳來,席卷著狂風飛躍城牆。


    匠人穩住腳步,羨豔的抬頭觀望。


    朗朗晴空,漆黑如炭的貪食者一馬當先,雙翼的陰影籠罩大片土地。


    夢火體型稍遜,載著目光炯炯有神的海倫娜,一人一龍穿梭在雲層之間。


    敘拉克斯體型最小,隻有貪食者的三分之多一些,剛剛脫離亞成年的範疇。


    吊在兩條成年巨龍的身後。


    三條龍繞過曠闊無垠的神眼湖,向著更省路程的東南方向翱翔。


    飛出赫倫堡幾十裏遠,一個沒有城牆的大型村鎮浮現眼簾。


    從天上往下看,村鎮占地麵積不小,人流湧動。


    有趣的是,村鎮上的房屋外形奇特,石砌的圓形牆壁,木板搭建的圓錐形房蓋。


    遠遠看去,仿佛一朵朵棕蓋灰杆的大蘑菇。


    這就是蘑菇集!


    以效忠雷加的自由民、奴隸、跳蚤窩收留的婦孺組成的貿易集市。


    主要貨品以各地的特產與皮貨、手工藝品為主。


    雷加收購了幾片果林,奴隸中有釀酒師,釀造了一種果香濃鬱、口感清冽的甜果酒。


    也是蘑菇集的暢銷品之一。


    紮根河間地後,蘑菇集呈集市出現,成為河間地、王領乃至穀地、河灣地、風暴地客商的重點照顧對象。


    每年帶來的財富成倍增長。


    “嘶嘎……”


    貪食者豎瞳閃過高傲,扇動雙翼越過這片常來的小蟲子聚集地。


    ……


    君臨。


    太陽逐漸攀升,陽光灑落大地,消融冬季的寒冷。


    作為沿海城市,君臨並不下雪。


    但陰冷潮濕的氣候依舊令人難以招架。


    每年冬天,跳蚤窩裏都會拉出一批又一批凍餓而死的屍體。


    不過,今年的冬天好了很多。


    國王接受雷加王子的建議,拿出王領的土地交給無家可歸的難民開墾。


    雷加王子本人也接受了一大批婦孺到河間地,賜予工作糊口。


    君臨百姓的日子,好過多了。


    上午,溫度漸漸升高。


    “嘶嘎……”


    一聲悶如洪鍾的龍吼響徹君臨,漆黑巨龍緩緩盤旋,龍吻泄露出絲絲綠色龍焰。


    太陽出來了,不少百姓走出家門,倚靠在牆角曬太陽。


    聽聞龍吼,不自覺的抬頭眺望。


    入眼,是貪食者可怖如邪神的外表。


    “這條黑龍,是雷加王子……”


    “雷加王子回來了……”


    見到貪食者的刹那,百姓腦海中浮現少年王儲的形象,紛紛打起精神。


    近幾年,王子和他的漆黑巨龍很少出現在君臨,人們都說在河間地才能見到。


    每次漆黑巨龍盤旋在君臨上空,都能牽動百姓的情緒。


    沒人不喜歡一個重視平民的王子。


    “嘶嘎……”


    貪食者繞著君臨上空整整盤旋兩圈,宣布巨龍與駕馭者的歸來。


    待夢火與敘拉克斯跟上,一同朝著龍穴降落。


    龍穴大門。


    一身學士袍,身形消瘦的梅納斯早已等候,麵色激動。


    貪食者落地,雷加滑落龍背。


    梅納斯連忙一瘸一拐的上前,喜悅道:“王子,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梅納斯。”


    麵對這位忠心耿耿的龍穴學士,雷加露出笑容:“這次回君臨,我會待一段時間。”


    “太好了。”


    梅納斯連連拍手。


    “嘶嘎……”


    忽的,龍穴內傳出尖銳的龍吼。


    雷加側過頭,龍穴內光線昏暗,隱約可見一道猩紅。


    微微蹙眉,問道:“能飛了?”


    梅納斯搖了搖頭,可惜道:“比較吃力,愈合不正的位置撕裂重新連接,沒有一年半載休想回歸天空。”


    雷加聞言點點頭,將貪食者交給豢龍人。


    他人不在君臨,龍穴始終掌控如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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