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下得還真大啊。」


    「真傷腦筋呢。」


    由弦和愛理沙雙雙抬頭看向天空。


    兩人到超市買了做鬆茸料理所需要的材料,到這裏為止都沒問題,可是……在他們走出超市時,外頭下起了大雨。


    在他們離開華廈前,天空還隻是有些陰陰的而已。


    「雖然我是有帶折傘出來啦。」


    「不過看這雨勢,撐折傘感覺好像沒什麽意義呢……」


    所謂的傾盆大雨就是在形容這種雨勢吧。


    折傘恐怕是派不上用場。


    「……怎麽辦?」


    「你問我怎麽辦,這我也……也不知道雨什麽時候才會停……沒辦法了。」


    「嗯,這……你說得也沒錯。」


    基本上他們也是有「叫計程車」這個手段。


    可是從華廈到超市了不起也就十分鍾左右的距離。


    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叫計程車感覺很蠢,更重要的是由弦手頭上也沒那麽寬裕。


    父母給他的生活費也是有限的。


    「我們用跑的回去吧。」


    「也是。」


    結論隻有一個。


    「不是……這雨真的下得很大耶……」


    「很久沒有下這麽大的雨了……」


    總算是跑回了華廈房間前的兩人氣喘籲籲,意見一致地說道。


    兩個人都像是穿著衣服走進了泳池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他們宛如在擰抹布似的擰乾衣服,脫了襪子之後才走進屋內。


    然後由弦拿了一條毛巾給愛理沙。


    「來,毛巾。」


    「謝謝。」


    愛理沙用拿到的毛巾開始擦起吸滿了雨水的淺色棕發。


    (……是白色的啊。)


    另一邊的由弦則是邊擦頭發邊想著這種事。


    白色。


    這不用問也知道,是指愛理沙內衣的顏色。


    今天愛理沙的打扮是白色上衣外麵搭配薄外套……然而那件白色上衣吸飽了水分,貼在愛理沙的肌膚上。


    雪白清透的美麗肌膚和清純潔白的內衣清楚地從衣服底下透了出來。


    看到熟識的女性朋友這個模樣,他的心跳無法控製地加速起來。


    (……不,這樣不好。)


    由弦回過神來,轉身背對愛理沙。


    一方麵是對愛理沙很失禮,再來就是他覺得一直讓這景象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會不斷消磨掉他的理性。


    「……怎麽了嗎?」


    愛理沙則是沒發現自己的樣子讓男性友人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她對忽然轉身背對自己的由弦拋出疑問。


    (插圖015)


    「沒、沒有……」


    由弦不禁支支吾吾起來。


    回答說沒有什麽原因也很不自然,可是他該指出愛理沙的內衣透出來了嗎?


    「……你是怎麽了?有什麽……啊。」


    看向自己胸口的愛理沙小聲地驚呼了一聲。


    愛理沙的肌膚立刻泛起一片紅。


    「對、對不起。」


    愛理沙道歉後反射性地轉身背對由弦。


    兩人現在維持著背對背的姿勢。


    「呃,那個……你看到了嗎?」


    愛理沙戰戰兢兢地,用疑惑的語氣問由弦。


    當然她不用問也知道答案是什麽。


    因為由弦就是看到了、發現了才會轉身背對她的。


    「這,呃……嗯,一點點。」


    由弦也不能說謊,隻好做這種曖昧不清的答覆。


    實際上根本不隻一點點,他很清楚地看到了……不過這也要看每個人對「一點點」的定義是怎樣。


    「對不起。」


    由弦道歉後,愛理沙有些慌張地說道。


    「不、不會……這畢竟是意外……是我太不小心了。」


    愛理沙可能是思緒有些混亂了吧……


    「那個,抱歉讓你看到這麽不像樣的東西了。」


    說出了奇怪的話。


    相對的,同樣混亂的由弦也……


    「不、不會……也沒有什麽不像樣的。」


    做出了奇怪的回答。


    「這、這個……是表示還不錯嗎?」


    「咦?不,呃……嗯……很漂亮喔。」


    麵對愛理沙的提問,由弦老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然後兩人都在心裏後悔地想著「我在說什麽啊」。


    現場隻剩下一片不自然的沉默。實在尷尬。


    在那之後兩人想辦法重新開啟話題,討論接下來的打算。


    首先是由弦會借愛理沙他的運動服跟上衣給她換下濕衣服。


    再來就是邊吃晚餐邊等雨停。畢竟也不好讓愛理沙冒著大雨回去。


    可是……在那之後,風雨又變得更大,甚至開始打雷了。


    結果演變成了愛理沙要在由弦家留宿一晚的狀況。


    到了晚餐後。


    由弦一人坐在浴室前。


    從背後傳來淋浴的水聲和愛理沙的聲音。


    「由弦同學,你在那裏嗎?」


    「我在。」


    由弦大聲回話。同時在心裏歎了口氣。


    (真是的,該說她太愛操心了嗎?膽小也該有個限度吧?)


    要是淋浴途中停電了,隻有我一個人的話我會怕,希望你能待在附近。


    基於這樣的理由,由弦必須在這裏等愛理沙衝完澡。


    「唉,會怕也是沒辦法……」


    無論是誰都有不擅長麵對、害怕的事物。對愛理沙來說,那就是暗處。既然這樣……他也無可奈何。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之際……


    「……咦?」


    眼前突然暗了下來。


    由弦大概花了一秒才理解到家裏停電了。


    「愛理沙,你沒事……」


    「由弦同學!」


    一身濕的愛理沙忽然打開門衝向他。由弦連忙支撐住愛理沙的身體。


    「喂、喂,愛理沙。你冷靜點。」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由弦的腦袋也是一片混亂。


    盡管因為一片漆黑而看不見,可是全身赤裸的同學給抱住,會感到混亂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這種失去冷靜的情況下,還被愛理沙抱著的由弦打算關上還開著的蓮蓬頭,一腳踏進了浴室……


    「啊。」


    由於肥皂和水而變得相當濕滑的地板害他失去平衡滑倒了。兩人就這樣一起倒向蓮蓬頭……


    「咿!」


    「好冰!」


    蓮蓬頭的水從溫水變成了冷水,由弦和愛理沙一起被淋濕了。


    由弦連忙在黑暗中摸索,關上了蓮蓬頭。


    「……對、對不起。」


    「不、不會……真要說起來是我不對……」


    淋了冷水冷靜下來後的兩人雙雙開口道歉。


    「那、那個……由弦同學,可以請你退開嗎?」


    「咦?啊、啊啊……抱、抱歉!」


    發現自己壓在全裸的愛理沙身上,由弦連忙退開。


    然後他打算先拿浴巾給愛理沙,但是他把手伸向毛巾架的位置……卻發現那裏什麽都沒有。


    「咦?你……知道浴巾上哪去了嗎?」


    「……知道,雖然整條都濕了。」


    看來浴巾在一團混亂中掉到了地上,淋到了蓮蓬頭的冷水。


    盡管如此,總是比什麽都沒有好……於是愛理沙在黑暗中擰乾了浴巾,圍在身上。


    「……總之我先去拿手電筒來吧。」


    就在由弦這麽說著,打算起身時……有什麽東西緊緊地拉住了他。不用說也知道,是愛理沙。


    「別、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不,不是,可是……」


    「隨便亂動很危險!我、我們先等一下吧,說不定電馬上就會來了!」


    見愛理沙這麽拚命地說服他,由弦隻好暫時繼續待在原地。


    他是覺得留愛理沙一個人在這裏不太好……不過一方麵也是因為他不想一身濕地在家裏找東西。


    「……」


    「……」


    由弦和愛理沙在黑暗中沉默不語。而且兩人都低著頭。


    和同班同學隻有兩個人,在一片漆黑的浴室,雙方都一身濕,其中一人還全裸。


    氣氛會變得有點奇怪也是很自然的事。


    「有點冷呢……」


    感覺有些尷尬的由弦低聲說道。畢竟穿著被冷水淋濕的衣服,要說會冷那也是當然的。


    「……把衣服脫了可能會比較好。」


    「是、是這樣嗎?」


    「一直穿著會感冒的喔。」


    由弦在愛理沙的發言驅使下,脫掉了上衣。可是就算這樣還是很冷。


    「……我也開始冷起來了。」


    愛理沙也接著說道。


    然後雙方都抬起了頭。因為眼睛已經習慣黑暗了,可以知道對方就在自己的眼前。


    兩人自然地貼近彼此。


    他們互相握住彼此的手。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緩緩傳了過來。對冰冷的身體來說感覺非常溫暖。


    「這、這樣下去……感覺真的會感冒呢。」


    「對、對啊。身體著涼了就不好了。」


    身體著涼可不好。兩人像是以此為藉口地說著這些話,又更貼近了彼此。


    先是握手,再來是用手臂勾著手臂,最後是身體和身體靠在一起,互相擁抱,緊貼著對方。


    「……很、很冷呢。」


    「確實很冷呢。」


    明明沒有那麽冷。明明身體已經暖起來了。


    兩人一邊說著這種話,一邊讓他們的上半身和上半身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同時逐漸地縮短下半身之間的距離。


    「……愛理沙。」


    由弦在黑暗中喊了女性朋友的名字。


    她非常柔軟、溫暖。


    稍微挪動一下身體,就能感受到她身為女孩子那滑嫩柔軟的肌膚觸感。


    伴隨著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他可以透過自己的胸膛,清楚地感受到她柔軟的雙峰正因為擠壓而變了形。


    視線往下移之後,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她有些朦朧的雪白背部。


    自己現在正摸著的背。


    要是周圍有一點光,就可以更清楚地看見她雪白的背了。由弦對此感到非常遺憾。


    她柔軟、纖細,卻又非常美麗的肉體,刺激著由弦的本能。


    由弦的血液自然集中到了下半身,身體熱了起來。


    「由弦同學……」


    愛理沙在黑暗中喊了男性朋友的名字。


    他非常結實、溫暖。


    在手臂上施力,抱緊他的身體後,就能感受到他結實的肌肉觸感。


    男孩子的、男性的,和自己截然不同,強而有力的肉體。


    自己胸前柔軟的乳房被他厚實的胸膛擠壓著。


    視線往下移之後,可以稍微看見他健壯的背部。


    無論是背還是肩膀,光是輕輕用手摸過,就足以理解到上頭有著一層厚實的肌肉。


    要是眼睛更習慣黑暗一點,就能更清楚地看見他強壯的背了。愛理沙對此感到非常遺憾。


    他結實、可靠,強壯的肉體,逐漸融化了愛理沙的理智。


    她的胸口和下腹部莫名地有些空虛難受。


    「愛理沙……」


    「……由弦同學。」


    等他們注意到時,愛理沙已經整個人坐到了由弦的腿上。


    愛理沙的腿繞到了由弦的背後,纏住了他的身體。


    相對的,由弦也用力地抱住了愛理沙,不讓她從自己身上掉下去。


    不僅上半身和上半身,連下半身和下半身都緊密地貼在一起。


    由弦變熱變硬的「男性象徵」隔著褲子厚實的布料,抵著愛理沙溫熱柔軟的「女性象徵」。


    這個事實讓由弦的本能更是亢奮,而這觸感也讓愛理沙的理性神魂蕩漾。


    要是沒有褲子,就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兩人下腹部的接觸了。


    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不過……不管有沒有褲子在,事情發生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由弦撫摸著她背部的手緩緩往下移動。


    愛理沙的手則是摸上了由弦的褲子,輕輕地用手指勾著褲頭邊緣,想將褲子往下……


    「嗯?」


    「咦?」


    這時候,由弦和愛理沙的眼前忽然一片白。


    兩人反射性地眯細了眼睛。


    突然從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變得能清楚看見周遭……是電來了。


    「「啊。」」


    兩人的視線交會。


    彼此都睜大了眼睛,接著肌膚泛起紅暈……兩人像是互斥的磁鐵般彈了開來。


    「不、不是……那個……」


    「這、這是因為那個……」


    由弦連忙抓起脫下的衣服,愛理沙則是用掉下來的浴巾遮住身體,用慌張的語氣企圖辯解。


    「總、總之,身體暖起來了呢!」


    「是、是啊!這樣就不、不會感冒了!」


    他們是為了溫暖冰涼的身體,才會抱在一起的。


    絕對不是順應本能,更遑論是受到性欲驅使的行為。


    雙方都忙著解釋自己絕對不是想做什麽不道德的事情。


    「啊,我去拿新的浴巾過來。」


    「啊,好的!麻、麻煩你了!」


    由弦說完後逃也似的衝出去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愛理沙肌膚染上了薔薇色的紅暈,蹲坐在地,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身體。


    在那之後兩個人幾乎沒說什麽話便早早就寢……


    沒發生任何事地迎來了隔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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