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得了他的準話,神色終於鬆了鬆,他這時候才表現的像一個小孩子,衝他笑了笑,確定左右無人才回了行宮。


    晏歸瀾回去的路上把他說的話反複過了幾遍,心裏已有了主意,他才走近院子,就見沈嘉魚的幾個小姐妹來尋她說話,幾個女郎圍在一起說的興高采烈。


    每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泄憤的方式不同,像沈嘉魚,她就喜歡和人吹吹牛解壓,譬如現在……


    「……哎,當初我本來不想嫁給世子的,結果他抱著我的大腿哭著喊著要求娶我,我實在沒轍啊,所以就答應了……其實世子要說多好也沒有,也就是臉蛋俊美點,武功高強點,家財多了點,對我好了點,還不如我一個人快活呢。」


    晏歸瀾:「……」


    「哦,洞房那夜啊,當然是我龍精虎猛,世子跪地求饒了!」


    晏歸瀾:「……」


    皇上在行宮的園子裏坐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園子裏起了涼風,他才終於有了反應,低頭喃喃道:「若是派出秀營的精銳,不知能否取了晏歸瀾的性命?」他沒等身邊的內侍回答,就重重咳了兩聲,先搖了頭:「他自己的功夫深不可測不說,身邊的幾個護衛也各個身手絕頂,何況他敢來跟朕行圍,自然是有所準備的,罷了。」


    這幾個月來他的身子每況日下,若他死了,江山隻怕都得易主,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貿然對晏歸瀾等人動手。


    逸城先是頷首附和,又低聲道:「聖人,晏歸瀾縱然再厲害,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他這回行圍也不過就帶了百餘護衛,您暗殺他是不成,但這次行圍您可帶了近萬的軍馬,何況離得這樣近,晏大都督的兵馬就算想馳援都來不及,難道還怕取不了他的命嗎?」


    皇上其實也有強下手的意思,聞言讚許地看了逸城一眼,又裝模作樣地問道:「晏歸瀾心思深沉,在明麵上一向是以德立威,不管內裏有多大的野心,麵上總歸是朝裏的股肱之臣,朕就算想對他下手一時也尋不出由頭來,若弄的百姓激憤,江山危矣。」什麽叫又當又立,看這位便知道了。


    逸城想了想:「那不妨讓局麵先亂起來,聖人再派兵渾水摸魚。」他低聲道:「若是行圍中混進了刺客,聖人您自然是要調兵搜查捉拿的,倘這時候晏大都督死了,您大可推到刺客頭上。」


    這主意正合了皇上的心意,他頷首:「你即刻去辦。」


    ……


    晏歸瀾總算是知道他有不男之症的謠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好笑又無奈地瞧了沈嘉魚一眼,他悠然走過去,一手搭在沈嘉魚肩上,笑吟吟問她:「夫人在和人說什麽呢?竟這般高興?」


    沈嘉魚一見正主就慫了,但幾個至交好友都在,她更不好意思認慫,硬著頭皮道:「就……說些女人家的閑話,世子不好聽的,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先回屋吧。」


    好在晏歸瀾在人前還算給她麵子,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好啊,夫人慢聊,我進屋給夫人大人剝個橘子。」


    沈嘉魚做賊心虛地目送他一路進了屋,幾個小姐妹自少不了一番稱讚羨慕,她笑嗬嗬地把小夥伴們打發回去,小心翼翼地進了屋,望著他俊美深邃的眉眼:「世子啊……」


    晏歸瀾還真在不緊不慢地剝著個橘子,聞言晲了她一眼:「夫人千萬別這麽叫,夫人才是家裏的頂梁柱,某愧不敢當。」


    果然是記仇了……沈嘉魚幹笑道:「我方才喝了點甜酒,誰喝了酒不說幾句大話啊!」


    晏歸瀾把一瓣橘子塞到她嘴裏:「夫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的怎麽能是大話呢?」他慢條斯理地挑開她衣裳的係帶,一手已經從中衣探了進去:「夫人既然龍精虎猛,今晚上就讓我好好跪地求饒一番,如何?」


    沈嘉魚臉都綠了:「你還聽見了什麽?」


    晏歸瀾摩挲著她的腰窩:「都是些大實話,夫人慌張什麽。」


    她忙推了推他的手:「誒,你克製一下,咱們在虎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呢!這可不是自己家裏。」


    晏歸瀾一邊逗弄她,一邊調侃:「我克製一下倒沒什麽,主要是夫人龍精虎猛,克製久了難受,我這個做夫君的,自然該滿足你。」


    那尖尖一點被他拿捏住,沈嘉魚兩條腿都軟了,她努力推開他,把話頭帶回正事上來:「你方才問出什麽了嗎?」


    晏歸瀾這才正了神色,收回手幫她把衣角整平,淡淡道:「皇長子跟我說了……」他沉吟了下,把皇長子方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不過並未提及自己的腦洞,隻說皇長子記著鄭氏夫人的恩情,所以才三番五次提醒。


    前些日子沈嘉魚隻是猜疑,如今真得了自己母親還沒死的準信,呆愣了好一會兒,滿麵狂喜,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真,真的?!這麽說我阿娘真的沒死?!」她蹬蹬蹬要往外跑:「我要告訴我弟!」


    晏歸瀾雖然不想,卻不得不潑她冷水:「首先,皇長子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他不是十成可信,其次,皇長子不過聽了一耳朵,鄭氏夫人具體的情況如何,咱們並不知道。」


    沈嘉魚滾燙的心瞬間冷了下來:「也對,你說我阿娘既然還活著,為什麽這麽久了不來找我?」她想著想著臉都白了:「她會不會已經落到皇上手裏了?」


    晏歸瀾摟住她的肩:「嶽母是被皇上所害,嶽父在嶽母死後不久便娶了定安長公主,她縱然活過來,沈府她是不能回的,你寄住的晏府皇上也盯的極緊,她更不能上門尋你,否則就是自投羅網。」他沉吟片刻:「當然,嶽母應當也沒有被皇上發現,不然皇上早就以此要挾了,何必大費周章?」


    沈嘉魚心裏又冷又熱,她返身坐回原處:「你說得對,我現在誰也不能告訴,若是不小心傳出去了,阿娘的處境更加危險。」她又猶豫道:「皇長子可信嗎?他再不受寵,也是皇上的親兒子……」


    晏歸瀾想到皇長子那奇異的眼神,心下頗是詭異……他嶽母年輕時是名動天下的美人,如今也三十三四也風姿不減,但終歸大了皇長子二十歲,這……他沉吟片刻:「應當不假。」


    沈嘉魚鬆了口氣,心裏的歡喜又升騰起來,晏歸瀾瞧她神色不對,擔心她情急之下衝動做出什麽,伸手握住她的手:「如今局勢正亂,嶽母自然不敢輕易現身,京城人口稠密,你我一時也不知嶽母在何處,不過她藏的越嚴密越是好事。你別想太多,我派去的人已經在京裏撒網打聽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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