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杭遠被這句生疏的稱呼激得快要發瘋,他紅著眼撲上去,要把強勢的吻印在童樂心嘴唇上,隨著他試圖躲避的動作隨機散落在側臉、鼻梁、下巴,怎麽都是躲不過的。杭遠拉著童樂心的手伸進內褲,就著粘膩的腺液上下擼動,他像個撒潑的孩子,呼吸燥熱而紊亂,盡數撲打在童樂心耳邊。“我不放,我就是要心心愛我。”童樂心也被逼急,已經不想考慮杭遠會不會露出受傷小狗的神情了,他剛準備蓄力掙開杭遠的手,逃離那根危險的硬物,卻聽到杭遠咬著他的耳垂說:“哥哥要幫我接住啊,不然我一會兒忍不住射在褲子裏了,還要麻煩哥哥幫我洗。”他在暗示上次醉酒,童樂心不僅幫他洗好了襯衣和褲子,打理好了外套上殘餘的煙味和酒味,還幫他把內褲也洗幹淨晾幹了,因為他蹭著童樂心胡鬧的時候,馬眼分泌的液體早把內褲濕得亂七八糟,後來童樂心心軟縱著他,幫他打出來,他依舊不老實地亂摸,精液從相扣的指縫裏淌出來了一些,內褲裏就更糟糕了。童樂心漲紅了臉,一時間甚至忘記了掙紮,“阿遠你、你怎麽能這麽無賴!”杭遠置若罔聞,小腹崩得越來越緊,腹股溝的肌肉硌著童樂心的手腕,他一邊一下下往前送腰,流水的性器在童樂心掌心裏戳頂,一邊吻著童樂心的臉,哄騙道:“沒事的,隻是哥哥幫弟弟,是很正常的事……”童樂心的睡褲本來就短,再加上褲腿寬大,更方便了杭遠施展惡劣的心思,他的手指順著邊沿溜進去,隻憑觸感去尋找那顆紅痣,想起以前和童樂心做愛,他總喜歡射在童樂心腿上,自欺欺人地,妄圖用精液掩蓋命運留下的胎記,仿佛這樣就能蒙住命運的眼睛,讓童樂心永遠和他融為一體。杭遠一遍遍描著那顆痣,好像隻憑靠臆想,當時的快樂就能夠轉移到身體上,他悶哼一聲,性器又脹大了一圈。“心心握緊一點,要出來了……”噴發的欲望越來越強烈,杭遠幾乎要分不清現在和以前,他並不想刻意延緩快感,感覺到了,便箍著童樂心下意識要躲開的手腕,馬眼一鬆,濃腥的精液盡數噴泄在他的手掌心。空調被搭在兩個人腰間,身上不可避免地出了一層汗,杭遠喘息未平,討好似地蹭蹭童樂心的肩窩,汗濕的發尾貼在他頸間。他說:“謝謝心心。”看似懂禮貌,其實做的全是無賴行徑。一整夜沒有開窗,早晨的陽光透進來,房間越發悶熱,發酵著情欲的味道,童樂心心知自己逃不掉,像個乖巧的洋娃娃,閉上眼睛任杭遠欺負,兩個人黏黏糊糊地擠在沙發床上,杭遠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心心是公主。”“我不是……”童樂心鼻子一酸,“放開吧,阿遠,我要去做飯了。”“不放,”杭遠依舊箍著他,“除非心心答應我,下次讓我進去心心裏麵舒服。”說完這句話,杭遠感覺到懷裏人的肩膀抖了抖,他立刻閉上了嘴,他覺得如果再說下去,童樂心就要哭了,到底還是舍不得看到他的眼淚,於是他放開了童樂心,誠懇地認錯:“對不起,我下次不這樣了,哥哥原諒我。”童樂心狼狽地起身,去清理手上的精液,杭遠剛被滿足了欲望,懶洋洋地不願意動彈,他把臉埋在枕頭裏,心想,他的心心真的好乖,永遠學不會拒絕他。直到童樂心洗漱完進了廚房,杭遠才從床上坐起來,他隨意理了理衣服,頭發還亂糟糟地支棱著,便趿拉著拖鞋去了廚房,他決心問清楚一些事,從後麵環抱住童樂心的腰,舔吻他的耳廓,嗓音和鼻息一起放大。“心心,拒絕可以,我再追你一次就是了,但你要給我個理由,為什麽不要我?”他收緊手臂,抱著童樂心亂蹭了一通,身前的人依舊不給他任何回應,隻是僵在那裏默不作聲,手指死死摳在料理台邊緣。杭遠鬧夠了,悶悶地說:“哥,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就真的一點都沒想過我嗎?”他又自顧自地搶著說:“我才不信。”“我過得很好,高中畢業後把媽媽留下來的房子賣掉了,念大學的時候沒有用爸爸給的錢,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了,”童樂心深吸一口氣,咽下哭腔,繼續說:“你走了以後,我過得很好,雖然沒能考上多好的大學,但是後來念了師範,畢業以後也找到了喜歡的工作,我覺得很滿足,我想有新的生活了,可以嗎?”橫在腰間的手臂漸漸放鬆,童樂心轉過身,“阿遠,我們長大了。”杭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盯著童樂心的眼睛,下達他的判斷結果:“撒謊。”杭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過杭家別墅,他離開時沒有開車,現在每天早上和童樂心一起出門,步行到地鐵站,雖然隻能一起坐三站,童樂心就要換乘另一條線,但已經足夠杭遠吃豆腐吃到飽。“哥,還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一起坐公交上下學?”杭遠仗著身高腿長,抓著上方的吊環,把童樂心困在自己和車門之間,周圍擠滿了人,童樂心無處可逃,正好方便杭遠低頭和他咬耳朵:“放學路上特別堵,司機經常急刹車,你抓不穩扶手,每次都往我懷裏倒。”童樂心別過臉,不打算理睬他,這時車廂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童樂心被旁邊的人踩了一腳,吃痛的同時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體往後傾,接著就被杭遠握住腰,幫他重新站穩。杭遠的前胸貼著他的雙肩包,壞笑著說:“就像現在這樣。”童樂心的耳朵紅了一路,地鐵一到站便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他背著雙肩包的樣子很乖,在地鐵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無數張臉孔一晃而過,各有各的酒和故事,但隻有這樣一個可以輕易被人潮淹沒的小小背影,時時牽動著杭遠的心。他坐著這趟地鐵直達金融中心,隻要一想到天黑之前就能回到有童樂心的家,好像連步子都輕快了不少,他走入大廈一樓的自動旋轉門,換上一副讀不出情緒的表情,仿佛在踏過某種結界。杭遠能很清楚地感覺到,杭誌行在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每天按時出現在公司,完成的工作不出差錯,杭誌行不會過問他的任何事。野心再大也敵不過時間的脅迫,杭遠再一次認識到,他的父親是真的老了。與此同時,杭遠在童樂心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有滋有味,因為幫一樓的奶奶修了一次電視,成功混了張三好青年卡,這天他下班早,童樂心還沒回來,他又沒有鑰匙,正好遇到了出來乘涼的奶奶,便陪她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扯閑篇。公司要求穿著得體,管理層必須穿西裝打領帶,縱使杭遠隻是個實習期的項目經理,也逃不過父親定下的鐵規距,然而,他此刻頂著一張精致體麵的外皮,卻弓著背、屈起無處安放的長腿,縮在小馬紮上,樣子十足滑稽。童樂心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奶奶在問杭遠多大了,有沒有對象。“對象……”杭遠接過奶奶遞來的粘豆包,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說:“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有喜歡的人,正在追求中,估計很快就能成了。”“正好,奶奶您幫我分析分析,有的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比較難辦,但是他啊,不僅對我心軟,嘴上也是一樣,一句狠話都舍不得對我說,您說,他肯定也喜歡我吧?”奶奶還沒來得及回答,童樂心緊緊捏著雙肩包的背帶,氣衝衝地走過來,說了聲“奶奶好”就目不斜視地往樓上走,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杭遠。奶奶感到一頭霧水,問杭遠:“,小童這是怎麽了,突然走得這麽急。”杭遠兩三口吃完粘豆包,從小馬紮上站起來,“沒事兒,我哥跟我鬧脾氣呢,我一會兒哄哄他就好了。”和奶奶道了別,杭遠邁著長腿追上去,生怕童樂心要把他關在門外。還好門是敞開著的,他剛一走進去,童樂心就遞給他了一把鑰匙,甚至還貼心地配了一個卡通鑰匙扣,是一隻垂著耳朵的小白狗。童樂心局促地背過手,說:“我……那個,給你配了把鑰匙,你以後要是下班早就直接回家,別再跟奶奶胡說八道了。”“你不要得意,”見杭遠直愣愣地盯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到驚喜,童樂心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我們先說好,如果你不聽話,我會馬上把鑰匙收回來。”他說完便躲進了廚房,留下被驚喜衝昏頭腦的杭遠,他連鞋都忘了換,傻站在玄關,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將鑰匙扣勾在食指上把玩。沉甸甸的,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