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杭遠從後麵環抱著他,“今天晚上想穿哪一件?”“好漂亮,”童樂心的手指輕輕撫過一件白色短裙上的蕾絲,蕾絲上透著隱隱的銀線,很別致,“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童樂心轉過身,稍稍踮起腳尖,胳膊環住杭遠的脖子,“我記得你以前連扣子都不會縫呢,是什麽時候學會做衣服的?”“想你的時候。”想的人明明就在自己懷裏,杭遠看著他,也看著那些裙子,卻沒由來地感到難以呼吸。他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除了被父親按照近乎嚴苛的標準栽培之外,其實真的沒吃過什麽苦,所以他的十七歲天真幹淨,有著孩子般的固執,後來真正逼迫他長大的根源動力,都來自於對童樂心的渴望,還有分開幾年裏,他親手給自己造的牢籠,自討苦吃卻也那麽甘願。忽然想起第一次從門縫裏看到穿著裙子的童樂心,就這麽一眼,他要搭上一輩子。杭遠喉結微動,手掌緊緊扣住童樂心的腰,不容拒絕地,把人按在自己身前,而後低頭吻了上去,吻得專注,吻得綿長。他們五官相似,連唇峰的形狀都像是按照一個模子雕出來的,接吻的時候意外地契合,杭遠的舌尖試探著,童樂心敏感的上顎被他有意無意地舔過,兩個人的嘴唇都在顫抖,比初吻還要緊張。喘息未平,童樂心倚在杭遠懷裏,一件件裙子挨著看過去,眼睛都快移不開了,杭遠親著他的耳朵,“心心不選一件穿嗎?要不要我幫你?”童樂心其實有點羞,還有點不知所措,他對裙子的執念沒有以前那麽深了,突然把這麽多裙子擺在他眼前讓他選,杭遠還這麽熱切地看著他,他實在是招架不住。“都很好看,我選不出來……還是你來吧。”杭遠稍作猶豫,將掛在中間的一條裙子連帶衣架一起取下來。“這件是我花了三個月,改了四五遍才做成的,”他帶著童樂心來到全身鏡前,把裙子比在他身前,“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elopement,私奔。”“最後一版裙子做好以後,我拿著它去陽台比色,寶寶你知道嗎,那天的日落特別美。”“樓下有人求婚,我在陽台上看到了全過程。玫瑰和蠟燭擺了一地,本來是準備等到天黑點上蠟燭,再捧著玫瑰求婚,可能是因為日落太美,適合做點瘋狂的事,所以臨時改了計劃。”“蠟燭沒用上,玫瑰拋給了路人,但求婚還是成功了。”“我當時也在想,除了當街求婚,還有什麽事比較瘋狂,想了很久,隻能想到讓你穿上這條裙子,然後帶你私奔。”童樂心怔怔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視線卻被牢牢固定在身前的裙子上,裙子的顏色介於橙紅和勃艮第紅之間,像是把落日最濃烈的那一瞬間用取色器采集下來,再用它浸染布料,得到這麽一件獨一無二的裙子。杭遠講的故事看似無關緊要,但他好像能明白他當時的心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該誇獎杭遠做的裙子,還是該回應他所說的私奔,索性拋下羞恥,開始解衣服,“那我穿給你看好不好?”裙子還沒穿上身,杭遠先開了口。他鬆鬆地攬著童樂心的腰,像對待一件易碎品,他看著鏡子裏交疊的兩人,他的繆斯即將與他的作品合為一體,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事了。“心心。”“you are my princessmy angelmy muse. ”杭遠學的一直是標準的英式英語,也因為在英國生活了六年,英腔很重,童樂心對這些一知半解,他隻是單純地覺得杭遠說英文和說中文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發音的位置更靠後,自帶一種沉澱過的厚重感,好像在聽十年後的杭遠講話。童樂心英文不好,但這幾個單詞他都聽懂了,奇怪的是,如果杭遠換中文來講,那他大概率會覺得這很難為情,沒準還會和杭遠置氣,可是杭遠用英文講,好像平白無故多了些說服力,一點輕浮和戲謔的意味都沒有。他不知道這是杭遠曾經留在討論帖裏的一句話,“he is my princessmy angelmy muse.” 隻把主語換成“你”,便從字字決絕的念白,變成讓他心跳加速的情話。童樂心換好了裙子,尺碼剛剛好。紅色襯得他皮膚很白,纖細的腰肢線條被勾勒出來,因為身形清瘦,好像永遠保留一份幹淨青澀的少年感,但在杭遠眼裏,又處處充滿著誘惑力。杭遠幫他調整好一字領的位置,碎吻落在鎖骨上,捧著他的臉說:“寶寶,我想親親你。”一邊接吻一邊倒在床上,並沒有說得那麽純情。杭遠迷戀地嗅著童樂心的味道,舍不得讓他脫掉裙子,便從寬鬆的下擺鑽進去,對著大腿中間那顆紅痣又舔又咬。他像小孩子對待一樣愛不釋手的玩具,說什麽也不鬆嘴,等玩夠了又很快找到新的目標,收著力,去咬腿根的嫩肉。腦袋一直被罩在裙子裏,時間久了有些缺氧,喘息越來越重,他覺得意識很沉,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身衝,性器憋在褲子裏,硬得發疼。這時他又恨不得撕壞這件不知道搭上多少個夜晚才完成的“作品”。拉鏈也是他親手縫製上去的,明明就開在側麵,他卻急得找不到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便急吼吼地去扯,卡在半路下不來,又隻顧著用蠻力。“啊……阿遠輕點,裙子會壞的……”聽到布料撕扯的聲音,童樂心連忙製止杭遠的動作,接過拉鏈,調整卡住的地方,隻是還沒等到他弄好,杭遠就用力往下拽領子,將將卡在肋骨上麵,低頭含住了他的乳尖。他沒有多餘的浪漫句子要講,隻能臣服於低級欲望,吃夠了哥哥的奶頭,又把哥哥的腿架起來,擺成羞恥的m形,正對著自己敞開,箍著那對腳踝,迫不及待把臉埋在白軟的臀肉間,癡迷地閉上眼睛,喃喃道:“好小,好軟。”舌頭鑽進濕軟的臀縫,像在搜刮甜汁,換來童樂心不住的顫抖,還有失神的呻吟。床邊的電風扇一直在吱呀吱呀轉,卻是要等到深夜,等到臥室裏的喘息聲漸漸低下去,扇葉運作的聲音才終於能被捕捉到。肩膀已經被不輕不重地推了好幾次,是在催著他快點把性器抽出去,但杭遠還是不願意動彈,偏要和童樂心汗涔涔地貼在一起,汗濕的發尾掃在他頸間,不安分地蹭了又蹭,喚他:“心心。”過了一會兒又喚他:“寶寶。”微啞的噪音裏含著意味不明的哭腔,童樂心被折騰得渾身酸軟,現在還要負責安撫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揉著杭遠的耳朵,“嗯?怎麽了?”“沒什麽,”杭遠搖搖頭,說:“我好開心。”做過的所有夢,期待過又失望過的所有夏天,都如願以償地變成過去時,他終於能夠和心愛的人相擁而眠,像回到了十七歲擁有彼此的第一個夜晚,等待迎接第一個清晨。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前,童樂心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衣櫃裏現在全都是裙子,那其他的衣服被杭遠放到哪了?他問杭遠:“原來放在這裏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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