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鷗心想,真好啊。他與陸惟名隻是小坐,並沒有多留,從蘇宅中出來後,就真的要一起回北津了。與各位長輩告別後,陸惟名那個走朋克風的少女表妹一直把他們送出院門外,發動車子前,還扒著車窗,激動地幾乎淚眼婆娑。“哥哥哥哥哥!我再重申一次哈,現在你身邊坐著的人,是我們無數新聞係學生的男神,心中的日月!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和我偶像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在一起啊,就......生不出孩子不許分手的那種好!聽見沒!”沙鷗:“噗”陸惟名:“......”“不是......”陸惟名抽出一張紙巾直接糊在她臉上,又是疑惑又是好笑:“我談個戀愛,你跟著瞎激動什麽,還哭?”蘇可晴雙目飆淚:“我在網上找了這麽多年的糖吃房子塌了一座又一座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磕成了親哥和偶像的cp還不許我感動一下嘛!”陸惟名:“......”和你們網癮少女代溝確實是太大了。不過,少女有句話卻是深得他心。車子駛入初冬的午後,陸惟名瞧了一眼身邊專心看街景的人,忽然問道:“沙教授,蘇可晴同學的話不考慮一下?”沙鷗轉過頭來,將剛才分別的一幕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淡聲回答道:“可以,那就辛苦陸總了,到時候我可以陪產。”陸惟名低聲笑了起來。沙鷗重新偏過頭去,額頭靠上車窗,嘴角也慢慢劃開一個微笑的弧度。生孩子是不可能了。所以注定的,咱們這對cp,永遠都拆不開了。正合我意。求之不得。..............車子一路向北,兩個人到達北津市陸宅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北方冬季的夕陽非常漂亮,天幕是青黛的底色,橙紅色的斜陽染著雲絮,大團大團地雜糅在沉靜的深藍之中,餘暉卻像是熱烈明快的火紅顏料,從天際倏然間傾灑下來,措不及防地鋪滿塵世畫板,寸寸染紅斑駁的院牆,絲絲浸潤橫斜的煙波。這是沙鷗第一次來陸宅,但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車子駛進別墅院內,車窗外,陸惟名的父母居然已經的執手等候了。這番情景顯然連陸惟名也沒有預料到,他下車後,下意識地走到沙鷗身旁,握緊他微微潮濕的掌心,手心相觸,十指緊扣。然而這一次,沙鷗沒有拒絕。十年已過,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坐在病房裏,神情倔強而絕望的少年,他用十年時間,走過荊棘密布,嚐過世間苦厄,如今已經沉澱下足夠多的勇氣和底氣,能夠坦然麵對陸母那顆拳拳寸草之心。看,我沒有說謊,當初你舍不得讓他傷心的兒子,更是我一直以來捧在心尖上護著的珍寶。為了他,我可以強大到戰勝命運所賦予所有的磨礪,除了不再愛他,我甚至無所不能。不等陸惟名出聲,沙鷗先開了口,禮貌地稱呼道:“叔叔,阿姨。”夫妻倆看著這個和兒子並肩而立的俊秀青年,不約而同地輕歎一聲。兜兜轉轉,果然還是這個人。這就是命裏帶來的緣分了。誰也割不斷,擋不住。陸正庭朝他們點了下頭,說:“路上辛苦了,進屋休息一下,吃飯吧。”而當沙鷗的目光轉向陸蘇靖卓時,對方微怔了片刻,而後居然走上前來,將沙鷗的另一隻手拉住,聲音略微發顫:“聽說你們今天傍晚回來,我和保姆在廚房瞎忙了一整個下午,不過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惟名事先也忘了囑咐我們,所以,一會兒要是飯菜不合胃口,別見怪?”“阿姨......”沙鷗一直在收斂隱藏的平靜神情中,有了一絲動容的痕跡,他垂眸看了看被陸母拉住的那隻手,半晌後,輕輕地,回握了一下。“謝謝阿姨。”再多的是非曲折,也盡在這一握中,煙消雲散了。這一刻,沙鷗才真正感覺到徹底的放鬆。陸惟名站在沙鷗身旁,看著陸母主動拉住他的手,同樣眸光閃動,心緒百轉。他們一起走進屋內,洗過手後,又喝了一杯陸蘇靖卓親自遞過來的甘甜果茶,然後聚在餐桌邊上,吃了一餐真正意義上的家宴。席間,誰都沒有提過往的種種,而那些曾經沉積在心底的,將一顆心反複磨礪十年的砂石碎滓,似乎也隨著這頓溫馨的晚餐,徹底江水東流了。飯後,兩個人陪著夫妻倆坐在客廳聊天,過了一會兒,陸惟名提議道:“要不要上樓去我房間看看?”沙鷗還沒說話,陸蘇靖卓先笑道:“去吧,看看這混小子從小撒潑打滾的那張床,這麽多年都沒換過,哦對了,不介意的話,小沙晚上留在家裏過夜吧,酒店再方便也不如家裏住得舒服。”陸惟名從沙發上站起來,攬著人往樓梯上走,聞言毫不猶豫地直接替沙鷗拒絕了:“當然不住酒店,不過晚上他得跟我走,媽您別操心了。”是要住在家裏,但也隻能是陸總自己的居所。我們霸總就是這麽豪取強奪不講道理。沙鷗:“......”隻要我不發表意見,你們就看不出來我在尷尬。沙鷗臉上一派淡然如斯,但是耳廓卻隱隱發燙,他佯裝聽不懂這句話的深意,盯著陸父陸母看向陸惟名那糟心的目光,穩穩當當地走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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