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快要黑了,我們趕時間也不趕在這個時間,黑沼澤既然那麽危險,我們還是等到明日再去吧。


    於是我們就在附近找了個落腳的地方,歇了一夜,翌日一早繼續趕路。


    趕到差不多臨近中午時分的時候,來到了黑沼澤。


    好家夥!


    看見黑沼澤我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娘的!


    這哪裏是什麽沼澤?


    簡直就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海!


    四周環繞著高山,中間地勢低陷就是黑沼澤,放眼望去,無邊無際,就像一片黑色海洋。


    沼澤裏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機。


    不像湛藍色的大海,時時刻刻都充滿著勃勃生機,給人生命和希望的感覺。


    這個黑沼澤給人強烈的感覺就是壓抑和死亡,還有深深的絕望。


    沼澤裏同樣生長著很多參天大樹,那些大樹就像鬱鬱蔥蔥的傘蓋,把整片沼澤遮掩得嚴嚴實實,陽光很難透射下來,隻是偶爾有陽光穿過枝椏的縫隙,像利箭一樣倒插進沼澤裏麵,留下點點光斑,給整片沼澤平添了一種詭秘的氛圍。


    雖然這是大白天,但是黑沼澤裏安靜異常,甚至連飛鳥都沒有一隻。


    黑氣沉沉的沼澤就像一湖死水,平靜的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沼澤裏散發出的濃鬱之氣無法揮發,在密林裏麵形成一股股黑色煞氣。


    正如小果果所說,這裏已經成為了動物的墳場。


    沼澤附近隨處可見動物的屍體,而且這些屍體基本上都已經腐爛成白骨,所以我們看見的其實是一副副白森森的動物骨架,淩亂地鋪滿了沼澤邊緣。這些白色骸骨有大有小,小到可能是鬆鼠的骸骨,大到可能是豹子山豬之類的猛獸骸骨,總之一具骨架壓著一具骨架,密密麻麻,也不知道這片黑沼澤從古至今,究竟埋葬了多少生命?


    我們站在沼澤邊上唏噓感歎了一會兒,要想穿越這片黑沼澤,還得做個竹排劃過去。


    說到這裏得講一講,麵前的這個黑沼澤是那種含水非常多的沼澤,也就是說,隻要不落入水下麵是不會被沼澤吞噬的,我們可以利用竹排漂浮過去。如果是那種含泥沙量很多的泥沼,那就是連木頭都漂不起來,就像黑洞一樣,什麽東西都能吞噬和吸進去。


    為了盡量減輕承重量,我們每人都給自己打造了一個竹排。一個竹排上麵隻站一個人,而且都是那種小竹排,最大程度地降低了承重量。如果我們這麽多人擠在一個竹排上麵的話,很有可能因為壓強太重而沉下去,畢竟沼澤地裏的浮力可沒水上那麽大。


    做好竹排之後,我們相繼將竹排推入黑沼澤,然後跳了上去,每人手中握著一根用來撐船的長長竹篙,在岸邊的樹幹上使勁一點,竹排劃開波瀾不驚的死水,載著我們緩緩駛入密林。


    算上小果果,我們總共有七個人,七個竹排在黑沼澤裏小心翼翼前行。


    竹排劃開波浪,發出嘩嘩的水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


    沼澤地裏的水汽很重,悶熱難耐,熱氣在密林裏麵集聚,卻又排不出去,空氣裏都有一股濕漉漉的味道,不過這氣味並不好聞,因為氣味中還夾雜著一股腐臭味,所以我們都不敢張大嘴巴呼吸。


    陽光的斑痕在沼澤水麵上輕輕晃蕩著,偶爾可以見水蜘蛛或者花腳大蚊子浮在水麵上,施展出水上漂的輕功,從水麵上唰唰唰地跑過去。時而還有紅眼大蜻蜓飛過來,尾端在水麵上輕輕一點,產下卵之後迅速飛走。有些樹木倒在沼澤裏,擋住了去路,樹幹上麵由於潮濕水汽的長期侵蝕,爬滿了黑綠色的苔蘚,有些樹幹上還長出了灰白色的蘑菇。


    我們在沼澤地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據小果果推測,按照我們這個速度行進,估計要傍晚時分才能穿越這片黑沼澤。


    透過枝椏縫隙看見外麵的天空,我就幻想自己為什麽不是一隻鳥,這樣就能立馬飛到古枚笛的身邊了。


    就在我仰頭幻想的時候,身下的竹排突然輕輕晃動了一下。


    剛開始我也沒有在意,誰知道竹排一晃動起來就停不下來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晃動的幅度漸漸變大,都快把我甩入沼澤了。


    我心中一驚,微感不妙,慌忙低頭一看。


    這一看,就看見一團奇怪的黑影潛伏在水麵下。


    那團黑影跟沼澤融為一體,要不是正好有個光斑落在水麵上,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我用竹篙戳了一下那團黑影,軟綿綿的,沒想到那團黑影一下子就像蛇一樣翻卷起來,唰地卷住了我的竹篙,並且沿著竹篙迅速上爬。


    我定睛一看,草!竹篙上麵竟然掛著一隻體型巨大的水蛭。陣布係血。


    其實水蛭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螞蝗,一提起螞蝗誰都知道,長得跟蚯蚓差不多,軟綿綿的,很惡心,嗜好吸血,而且喜歡居住在泥塘或者農田水渠之中,反正哪裏肮髒它就生長在哪裏。


    農村裏的人們對螞蝗更加不會陌生,在田裏幹完農活回來,經常腿上都會被叮上螞蝗。螞蝗的嘴裏有尖銳的倒鉤,身上有吸盤,能夠緊緊地吸附在腿上,扯都扯不下來。所以通常人們會使勁拍打小腿,將螞蝗震落下來。實在不行的話,就用煙熏,螞蝗自然就會掉下來。最麻煩的就是螞蝗鑽入血管,那就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但是,我們平時見到的水蛭還沒小手指大呢,而生長在黑沼澤裏的水蛭就像變異了一樣,個頭是普通水蛭的數十倍甚至數百倍,巨大無比,與成年人的手臂還要粗還要長,就像一條黑色的大香腸。


    我手中的竹篙大約有五米多長,以這個長度來衡量這條水蛭,體長至少在一米五到兩米之間,非常可怕,而且行動迅速,一伸一蠕,惡心無比。


    那水蛭來得好快,我使勁揮舞竹篙,但那水蛭在竹篙上竟然也能緊緊吸附著,怎麽甩都甩不掉。就這麽一耽擱,水蛭已經來到我的手背附近。


    我靠!


    我嚇了一跳,不得已隻能趕緊丟掉竹篙,那條水蛭重新落入水中。


    這黑沼澤裏的水蛭大概經常嗜血的緣故,性情十分凶殘,那條水蛭在水中一竄,竟然吸附在竹排邊緣,還蠕動著想要爬上來。


    狗日的!


    我隻好抽出天邪槍,雙槍合並變成長槍,距離長點安全係數也就高點。


    我暗罵了一聲,一槍就貫穿了這條水蛭,槍尖從水蛭的頭部插入,一直從尾部穿透出來。


    我將這條水蛭挑了起來,喲,好家夥,少說也有十幾二十斤重呢!


    殷紅的鮮血順著水蛭的身體流出來,還混合著帶著惡臭的黏液。


    我掄起手臂,將這條水蛭甩飛五米遠,啪地摔在一棵樹幹上麵,五髒六腑都爆了出來,飛濺了滿樹幹的血水,然後貼著樹幹嘰咕嘰咕地滑入沼澤。


    這條水蛭的屍體一落入沼澤,四周的水麵上突然沸騰起來,咕嚕嚕地翻著泡泡。


    我們驚訝地看見,數條黑影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那些黑影在水下爭先恐後地遊弋著,正是那些巨型水蛭,少說也有十多條。一聞到血腥味這些水蛭都跟瘋了一樣,竟然鑽進自己同伴的屍體裏麵,大口吸食血肉。很快,那條水蛭的屍體就被其他水蛭分食得幹幹淨淨,水麵上連半點血跡都沒有留下,都被那些水蛭給吸光了。


    看見這幅惡心的場景,我差點沒把早上吃進肚子裏的幹糧吐出來。


    眾人紛紛撐開竹排,準備避開那些水蛭。


    我也四處搜尋著附近的樹幹,準備折斷一根樹枝來撐船。


    然而,那些水蛭仿佛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這點血肉根本不夠它們享用,於是竟然分批朝著我們遊了過來。


    我定睛一看,至少有七八條水蛭遊過來,將我團團包圍住了。


    這七八條水蛭緊緊吸附在竹排邊緣使勁晃動著,巨型水蛭的力量還是很大的,七八條水蛭加起來還是有接近百斤的重量,撼動我腳下的竹排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現在又失去了竹篙,一時間也無法劃動竹排離開。


    媽的!


    區區水蛭也敢擋我去路嗎?


    我怒從心頭起,揚起天邪槍,一槍一個,一槍一個,槍尖噗嗤沒入水蛭體內,又迅速拔出來,旋轉著沒入第二條水蛭體內。不一會兒,七八條水蛭緩緩滑入水中,溢出的鮮血染紅了竹排附近的水麵。


    血腥味肯定會吸引大批的水蛭圍攏上來,我趕緊掄起天邪槍,削斷了一根樹枝,慌忙撐著竹排速速逃離。


    逃出還不到十米遠,就聽身後傳來嘩嘩水聲,數十條水蛭蜂擁而至,就像瘋了一樣,在水裏劇烈翻騰,爭相搶食同伴的屍體,那畫麵才叫一個惡心。我親眼看見一條水蛭直接從另外一條水蛭屍體的頭部鑽了進去,一直鑽了進去……


    我趕緊扭過頭,再多看一眼我都要吐了。


    穿越過黑沼澤,又到了日落黃昏的時候。


    小果果指著不遠處的山腹中,激動地叫喊:“看!那便是地獄神木!我們已經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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