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


    他們被賜婚前他也是說三個月,賜婚一個月後他再來也是說三個月,如今還是三個月?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沒有出現的這段時間記憶都是停滯的嗎?


    徽媛心內震驚,但也知道此時最重要的還是不能讓他去別的地方睡,她隻能壓下了心裏的疑惑,笑著道,「自然是記得的,不過既然都三個月了,睡在一張床上也沒什麽。」


    原祚又露出了兩人上次見麵時那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最後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捏緊了拳頭道,「就算你……但是,還是不行,我們要多為孩子考慮。」


    徽媛聽到這話臉立即就青了。


    那次見麵雖然她當時沒明白原祚是什麽意思,但事後再反複想了幾遍就明白了,現在他居然又說出了這種話。


    徽媛看著原祚為難的表情,那一瞬間仿佛她是那種強搶民男的大惡霸。


    她黑著臉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打地鋪吧。」


    反正是不可能讓他今晚離開這個房間的。


    原本徽媛這話也隻是氣話,在她看來堂堂一國皇子是不可能打地鋪睡覺的,她甚至都做好了實在不行自己打地鋪的準備,沒想到原祚聽了這話之後卻仿佛鬆了一口氣似的。


    隻見他絲毫猶豫都沒有的從櫃子裏抱出了備用的被褥鋪到地上,邊鋪還邊說道,「這樣也好,要是晚上有什麽事也方便我照顧你。」


    徽媛看著原祚認真的樣子一時間竟是有些感動。


    若是一個男人願意為你做到如此地步,那這樁婚事也值得了。


    但隨即徽媛便聽到原祚一個人在獨自低聲嘀咕著什麽。


    徽媛湊近了一聽,便聽到他在說,「怎麽房間布置的這麽紅,居然還有龍鳳燭,難道想重溫洞房之夜不成,太醫說得果然沒錯,孕婦的想法果然千奇百怪……」


    聽到這裏,徽媛剛升起的那點感動頓時消散的一幹二淨。


    果然不能指望一個不正常的人做一些正常的事。


    她也不管原祚了,任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的鋪著床褥,自己脫了鞋,就躺到床上,蓋上了被子。


    原本以為和一個不熟悉的人同處一室會睡不著,但徽媛躺在床上聽著原祚的低語聲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或許是今日起的太早,又或許是這一日太累了,她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期間她又感受到了那種深夜被注視的感覺,但腦中又有個聲音告訴她,「你們都已經正式成婚了,還管他看不看呢。」


    徽媛實在是太困了,頓時就覺得這聲音說的十分有道理,於是一夜睡到了天亮。


    隻是她心裏還一直記掛著明日一大早要入宮請安的事,所以在眼睛微微感覺到一點光亮的時候便逼著自己睜開了眼睛。


    結果她一側頭便看見了坐在地鋪上不知看了她多久的原祚。


    原祚見徽媛醒了也沒有站起來收拾身下床鋪的意思,他一邊用手揉著眉心來緩解宿醉帶來的頭痛一邊問道,「我為什麽會睡在地上?」


    新婚之夜不是應該夫妻同床共枕嗎?難道是她昨晚不許自己上床?


    這麽想著他又問道,「可是我身上的酒味熏到你了。」


    他記得自己昨日喝了不少酒,但要真的聞不慣自己身上的酒味大可以讓自己去沐浴,而不是和自己分榻而眠。


    難道她真的如此不待見自己?


    想到這個原因,原祚的眉頭一時間皺的更緊了。


    徽媛也聽出了原祚話裏隱含的意思。


    昨晚分明是他不願意和自己一起睡,現在卻要自己背這個黑鍋?


    她立刻便解釋道,「你昨晚喝醉了,不肯上-床睡,非要自己打地鋪,我勸了很久你仍舊堅持。」


    這就是昨晚的事實,雖然自己稍微誇張了一點點,但這都是合理的,徽媛一臉誠懇的看著原祚,一點都不心虛。


    原祚聽了徽媛的話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但卻半點都想不起來昨晚的情形了,他的記憶隻停留在他在婚宴上故意喝了很多酒,然後順著大家的起哄離席到新房來,之後……


    之後就是一睜眼發現自己睡在地上。


    他極少喝酒,自然也很少喝醉,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自己喝醉之後會做出耍酒瘋這樣的事。


    他懷疑的看著徽媛。


    徽媛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眼神裏滿是真摯。


    原祚的眼神茫然了,難道自己喝醉後真的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他揉了揉還沒緩過來的頭,低聲問道,「我昨晚可對你做了什麽?」


    這話一說,徽媛的臉立即就紅了,氣的。


    原祚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自己即使醉的不省人事了,還堅持洞房了?


    要是自己洞房完還不肯和對方同塌而眠的話……


    原祚自己想想都想把自己揍一頓。


    他停頓了許久,才語氣有些幹澀道,「我……我不記得了,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好。」


    徽媛搖搖頭,「沒關係的,我知道表哥昨天喝醉了。」


    對方竟然還為自己開脫,原祚頓時覺得自己更應該揍了,他艱難開口道,「你身子可還好,可需要我召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哪裏?太醫?」徽媛一臉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原祚。


    她剛才隻是想到了對方昨晚一直把自己當做強搶民男的的惡霸的場麵一時間又羞又氣,但同時又說不出口而已,現在怎麽又演變成要找太醫了。


    徽媛呆呆的問道,「表哥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這下輪到原祚不解了,他問道,「昨晚不是應該是你受苦嗎,我聽說女子第一次都是很疼的。」


    「!!!」


    徽媛終於明白對方在說什麽了,她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裝的滿麵害羞的說道,「昨晚表哥喝醉了,我們並沒有……並沒有……」


    說到這裏她便低下了頭以掩蓋自己那張因為快要裝不下去而導致表情有點扭曲的臉。


    「你說什麽?我們昨晚沒有……那你剛才怎麽那副表情?」原祚的語氣中帶上了一點被欺騙的懊惱。


    徽媛不解,「我表情怎麽了?」


    原祚瞪著她不說話了。


    他總不能說他看到她臉紅,一想到昨晚是兩人的新婚之夜就誤會了吧。


    他一言不發的穿上了鞋子,然後把被子疊好,重新放回櫃子裏,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徽媛拿出了一把匕首正在自己手臂上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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