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祚心裏一緊立即上前將她的手腕一扭奪下了她的匕首,怒斥道,「你做什麽?」


    徽媛感覺自己的手腕估計都脫臼了,結果導致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罵她,她也怒瞪著原祚道,「你幹什麽?」


    原祚看著徽媛眼中都有淚光了,一時間有些心疼,但還是硬著心腸語氣嚴厲的質問道,「就算我剛才那句話讓你不高興了,你也不該想不開自盡,新婚第一天,新娘就出事了,你讓我的顏麵往哪兒擱?」


    想不開?自盡?


    徽媛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原祚。


    許久之後,她才用盡量正常的聲音問道,「你從哪裏看出我要自盡了?」


    原祚的目光落到剛被他奪下來的那把匕首上。


    他此時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但剛剛自己才丟過一次人,這次說什麽都不願意再承認自己誤會了,他擰著眉,語氣頗為認真的說道,」我分明看見你拿著匕首在手腕處比劃。「


    「表哥……」徽媛十分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然後才表情無奈的解釋道,「我覺得活著挺好的,沒有任何讓自己英年早逝的念頭。」


    「那你剛才……」


    徽媛不等原祚說完便用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掀開了床鋪,指著那裏一張雪白的帕子道,「那個待會兒是會有嬤嬤來收的,我要是不弄點痕跡,怕是會讓母後誤會。」


    原祚眼神困惑的看著那塊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的白色帕子。


    他對這些方麵並不了解,皇後派來教導他人事的人也全都被他打發走了,要說最多的經驗,還是一本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臥室的書。


    想起那書的內容,原祚忽然就明白過來徽媛在說什麽了。


    落紅。


    這上麵需要有女子的落紅。


    但他們昨晚並沒有洞房。


    原祚一時間臉色也有些紅,他鬆開了徽媛的手,拿起那把匕首道,「我來吧。」


    話音剛落,他便在小臂處割開了一道口子。


    徽媛看著汨汨的血從傷口流出來,連忙用自己的帕子替他捂住了傷口,「不用這樣的,一點點血就夠了。」


    原祚無所謂的點點頭,「沒事,也不疼。」


    徽媛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故意在他的傷口按了一下,看他疼的皺了一下眉頭,才假裝驚慌的道歉道,「哎呀,不好意思,一時沒注意,手重了,表哥,對不起。」


    原祚麵無表情,「沒事,你趕緊弄好就行。」


    徽媛便在自己沾血的帕子上取了一點然後一點一點的抹到那方元帕上。


    原祚看著那一小塊痕跡,不太相信的問道,「這就夠了嗎?」


    徽媛其實也沒經驗,但是拜原祚所賜,這幾個月看了許多話本,話本裏都是說一小塊痕跡的,於是她盯著那方元帕看了一會兒,最後點頭肯定道,「應該是這樣了。」


    「要不……」原祚遲疑著開口。


    徽媛下意識接道,「你想都不要想。」


    等話說完看著對方震驚的眼神,她才又訕訕的說道,「我是說時間不夠了,就先這樣吧。」


    原祚狐疑的看著徽媛。


    許久以後,等徽媛覺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他說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徽媛趕緊搖頭。


    原祚沒有管她,而是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嫁給我之後我們能相敬如賓。」


    原祚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徽媛見狀以為對方是需要自己的支持,趕緊用力點頭表示自己完全同意。


    然後便聽到他繼續道,「不要太過親密。」


    「???」


    這是什麽怪要求?


    剛成婚就要求妻子不要和他太過親密?


    徽媛忍不住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原祚則不帶感情的說道,「字麵意思。」


    好一個字麵意思,不知道是誰和自己孩子都有了。


    撇開晚上的那個明顯不正常的表哥不談,就現在這個徽媛也不覺得有多正常,總覺得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前一刻還為自己在手臂上割了一刀,現在就又讓自己不要和他太親密了。


    也許剛才那一刀也隻是出於一個丈夫,一個表哥的責任?或者是像他前兩句所說的不想他自己的顏麵受影響?


    徽媛覺得自己找到其中的原因了,她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興趣,便十分乖順的應道,「我知道了表哥,我會時刻謹記的。」


    對方如此聽話自己本該高興才是,可是原祚看著徽媛那隱隱透出來的疏離的氣息,臉色卻一下子就黑了下去,最後他語氣冷淡道,「隨你。」


    徽媛聽出了原祚的不高興,隻是她也無心去弄清楚其中的緣由,直接便叫錦繡進來替他梳妝了。


    叫人之前她還看著原祚問了一句,「表哥可需要我伺候你更衣?」


    妻子為丈夫更衣是作為妻子該有的體貼,有時也可當做夫妻間的小情趣,但原祚看著徽媛僅僅是嘴上說說卻連半點起身的感覺都沒有時,頓時身上的氣壓便更低了。


    他壓著聲音咬牙道,「不必,我自己來。」


    然後便直接在徽媛麵前脫了外袍,又把裏麵的衣服一件件脫下。


    徽媛一開始還毫不在意的直接看著,等看到對方脫到隻剩下褻衣褻褲仍舊不打算避諱一下時,才迅速轉過了頭。


    她用後腦勺對著原祚的方向,說道,「天氣冷了,殿下這樣換衣服怕是不好。」


    「習慣了。」原祚道。


    徽媛,「……」


    她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最後隻能抱了自己的衣服到屏風後靜靜的換了。


    關鍵是她換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原祚就坐在屏風那一麵看著她。


    徽媛隻能拿著脫了一半的衣服道,「表哥可否往旁邊移一移。」


    幸好這話說完,原祚便一言不發的移到了外室,徽媛才以迅雷之勢換了一身宮裝。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錦繡已經在房間等著了。


    徽媛掃視了房間一圈,沒見到原祚便問道,「殿下呢。」


    「剛剛出去了。」錦繡中規中矩的答完又補充了一句,「好像是向廚房的方向去了,應該是讓他們去為姑娘準備一些喜歡的早膳。」


    錦繡雖然不喜歡原祚,但作為和徽媛一起長大的丫鬟,她自然是希望自家姑娘能夠婚姻圓滿的,所以話也都撿著好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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