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一口茶,瞅著歪嘴許一臉賊笑,似乎他將我吃透了一樣,我心底清楚這次著了他道,他對我有很深的了解,但僅局限在去貴州之前,而他似乎也認識陳憶華的師傅,否則不可能知道陳憶華師傅有竹胎。


    “這個麵子,我得討回來!”我心想,吃一塹長一智,自己剛進社會總會受騙吃虧,但不能就這麽算了,我盯著歪嘴許,說:“許先生,事不宜遲,你不做些對付飛屍的準備嗎?”


    歪嘴許默默點著腦袋,隨後他就進了裏屋,過了好一會他才出來,此刻他已經換上一身道袍,手裏拿著拂塵,如果不看他的嘴,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他告我說:“今夜飛屍定然是在鎮長家,你們等我消息吧。”


    他說完就走出去,我本想跟他過去,但歪嘴許給我攔在門口,說:“你們在這裏等我,免得幫不上忙,還給我添亂子。”


    我心想他一個人能行嗎?


    坐在邊上的娃娃臉女孩子,貌似看出我心底的猜疑,她笑笑說:“我叔可厲害了呢,你們就放心吧。”


    我點點頭,沒吭氣,心想歪嘴許剛才右手握拳舉過頭頂,他有這份自信的道法,恐怕比馬老道還要高幾分,我小時候也曾見過馬老道跟別人比道法,他隻是將手舉在胸口,那人就怕了,而歪嘴許敢將手舉在頭頂上,如果沒有這份實力,他妄自做出這樣的舉動想騙我,是會受到天道懲罰。


    歪嘴許一個人離開後,屋裏的氣氛瞬間就尷尬了起來,李涼生悶聲不吭,李七兩臉上都是複雜的神色,而那位娃娃臉就在躺在長椅上睡覺,這會整好安靜的讓我想事情,剛才許先生說李涼生養屍,我在馬老道筆記裏看過養小鬼,而養屍跟養鬼大道理上是一樣的,隻不過養屍更複雜。


    在筆記裏,馬老道記錄當年在湘西遇到的養屍人,他們跟趕屍匠屬於同宗不同的路數,養屍人會找一具頭七回魂之後的屍體,因為死者頭七之後的魂魄會隨陰差去城隍廟,沒有魂魄的屍身是幹淨的,再用秘法將死屍養成行屍,所謂行屍就是僵屍之前的形態,身體不僵硬,但能走能動,除了聽不見和不能說話,行屍在行動上跟正常人沒區別。


    我想到這些,但馬老道對那些養屍人很不屑,連旁門左道都不算,隻是一般的邪法而已,養屍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至於賺錢的路子可就多了,活人辦不到的事就交給行屍,比如最惡劣的就是販毒、冥婚等。


    我看了眼李涼生,說:“涼生叔,你認識的那位高人,是在哪認識的?”


    李涼生幹巴巴的咧嘴笑笑,說:“國強,這你就不要問了,我……”


    “李涼生,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是想連七兩都害死嗎?”


    我一看他到現在都是一副神智無知的態度,可給我氣的當場就直接喉他名字,我心裏本來就很氣,一直念在是同村人的情分上,如果我自私一點,李涼生根本就不值得我尊重他,我打小是孤兒,跟馬老大在李家村長大的而已,我又不姓李,若不是念著李長貴養育我,若不是跟李涼生喝過同一口井的水,我壓根就不會喊他一聲叔,而且我一直跟他接觸的少,沒多少感情的。


    李涼生被我一吼,頓時渾身一震,李七兩咬著牙看我,又看向他爸,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李涼生喝了口茶,給我遞根煙,說:“國強,那位大師是我在南京遇上的,五頭神也是她讓我供奉的,我家裏還有一尊無頭神像,至於李媛的屍體,確也是她交給我照顧,畢竟這幾年大師讓我賺了幾百萬,她是真大師,有大本事的神仙!”


    聽完他這話,我心裏隱隱有些猜測,李涼生在南京待過,而我上次在南京確實遇到一些棘手的事,那時候我就隱隱感覺到有一位高人在南京,對陳老板設局的應該也是那人,還有那麵種滿槐樹的池塘等等,我一想到這,眼睛就瞪直了,問他說:“那位高人叫什麽名字?”


    李涼生搖頭晃腦,說:“我哪有資格知道大師的名字,平日我都稱呼她為李仙師。”


    “姓李?”我閉眼一想,竟然又是姓李,而且供奉無頭神像,我尋思可不就是在貴州石碣村建山神廟的李道長嗎?


    這一下又將我的思緒從南京拉到貴州,雲霧村的福地洞天,石碣村的無頭神像,這兩地之間我雖然不確定他們是否我聯係,但李道長在石碣村建廟供神,那麽自然也清楚雲霧村的事,畢竟兩個村子隔的不遠,依照學法修道人的脾氣,怎麽可能不去雲霧村一探究竟?


    我突然醍醐灌頂一般想透徹了,那位李道士能將一具飛屍交給李涼生養,足以說明李道士的修為能跟馬清洋一較高下,然而另一個問題就冒出來了,如果一具頭七之後的屍體成為飛屍,那麽至少得要百年以上的時間,這可比行屍厲害的多,李道長活了多久,才能養出這一具飛,而且輕易的就交給李涼生,為什麽啊?


    這事,我想不通。


    我在心底總結,南京有一位養屍的李姓高人,我在南京跟她接觸過,她應該了解我,而我卻一直到現在才能白她的存在,我隻清楚她兩件事,一是在貴州建廟,二是培養李涼生,不過這兩件事卻都跟我有關係。


    “她是衝我來的嗎?”我心想,否則李涼生怎麽會設局騙我來這裏的一出戲,我瞪著李涼生繼續問:“涼生叔,那位李姓大師,對你說過我的事?”


    李涼生啊一聲,說:“嗯,說過一點,不過我也聽不懂,她說你是帝王轉世,還說馬清洋就是一狗賊,運氣好而已,我看得出來李仙師很想結交你,不過我能看的出來,她很矛盾……”


    李涼生說了沒兩句就頓住了,然後兩眼爍爍的看我說:“國強,你該不是真帝王轉世吧?”


    我冷哼一說,說:“別扯這沒用的,那位李大師住在南京哪?”


    “你想去見她?”李涼生問。


    “不行嗎?”我問。


    李涼生搖頭,說:“我不知道她住哪,一般都是她找我,我哪有資格去她府上。”


    “怎麽聯係你,電話多少?”我心想既然能聯係,那必然有電話的。


    李涼生臉色有些尷尬,從懷裏掏出那張發黃畫著五頭神的紙,說:“每次李仙師想見我,都是用這種紙折疊成紙鶴,她哪會用手機這種俗物。”


    我有些失望,剛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激動,倒是忘了紙鶴傳書這種小技法,我也沒再問李涼生,他在那位高人眼裏不過是一枚可憐的棋子而已,哪有資格了解更多的事,李涼生經過她指點,賺到想要的錢,李涼生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如果李涼生蒙塵的心智頑固不化,他的結局不會好到哪兒去,甚至會影響李七兩。


    “涼生叔,聽我的話,將你賺的錢財全都捐獻出去,那些錢不屬於你,會禍及子孫的。”我勸他說,而李涼生一聽我這話,頓時就瞪眼,說:“我辛苦賺的錢,憑什麽全捐出,他們有什麽資格用我的錢,笑話不是嗎?”


    我無奈的搖搖頭,我才簡單的這麽一說,他就激動了,根本沒法子勸他,而他接著說:“有李仙師在,我能怕什麽?有她照應我,這輩子我誰都不怕!”


    我看向李七兩,隻是可憐了他兒子,我也懶得勸他,眼看門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也不知道歪嘴許那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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