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阿魯和李經夏拚命將鍾衡拉住,鍾衡用力掙了掙,薄梁卻皺眉說:“放開他。”阿魯和李經夏麵露遲疑。“放開他吧。”鍾衡陰著一張臉,看著薄梁。薄梁對旁邊人說:“你們先走。”阿魯和李經夏不放心地看了看,見鍾衡沒有再掄拳頭的意思,才一步三回頭地離去。直到人都走遠,才聽薄梁緩緩開口:“你喜歡……祝深?”鍾衡的心好像被人拿著針精準無誤地刺中了,頓時就泄了氣。……那一架,誰打贏了不重要,誰傷得重也不重要。鍾衡當然是被罰得最重的。當時薄梁的母親鍾芸氣騰騰地跑到了娘家來興師問罪,說鍾衡把薄梁的頭打破了,要哥哥鍾啟給她一個說法。薄梁小時候也曾和別的堂弟表兄有過磕磕碰碰,大人要是上綱上線,鍾芸隻會作出一派溫柔寬和的姿態,說小孩子摩擦是難免的,從不會找上門來算賬。她找上娘家的門來,也不過是因為這裏有一隻無依無靠的軟柿子能捏罷了。仲裁的過程無非就是明嘲暗諷地數落一遭鍾衡的身世,又打著給正牌夫人教育孩子的名頭,全權接管了所有的處罰權力。當時,偌大一個鍾家,竟無一人能為鍾衡求情。鍾衡最後被鍾芸罰跪在了祠堂外,跪了兩天,風吹日曬。記得那是在五月,灩城還算不上熱,可空氣中躁動不安的因子,卻像火一樣灼燒著鍾衡。他知道,之所以不讓他跪在祠堂裏,旨在告訴他,裏麵的那扇門不是他一個私生子能進去的。他和鍾家,永遠隔著那麽扇門。再之後那一個月,禁了他的足,鍾衡便再未去過學校。後來他考上了y大,就獨立出去了,整整四年都沒再進鍾家的門,鍾家也隻當沒他這麽個子孫。若不是之後突逢變故,鍾老爺子也不會親自把鍾衡找回。往事想來竟有些可笑,回憶起當時鍾芸的咄咄逼人,好像也隻不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鍾芸逼著他跪下道歉,他卻將身子挺得筆直,嘴巴封得死緊。重來一次,他大概還是會打薄梁。祝深的心意,他不容許任何人糟踐。世界好像總是這樣不公平,他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東西,卻有人棄如敝履。但重來一次,他大概鼓起勇氣會拉住祝深,補上當時缺失的那幾厘米。雖然唐突了些,卻總也好過他難過時,無人給他安慰。就算他隻是祝深眼中的陌生人,但與陌生人借一兩秒慰藉,又能怎麽樣呢?黑暗之中,手機亮了一下。是劉律師發來的信息。很有效率,信息上隻有五個字——合同擬好了。很快他回:“周末見。”作者有話要說:我預感我可能快要寫到文案上的話了!*謝謝一片白漆漆的雷,謝謝嘶鳴和_無定的灌溉謝謝大家,麽麽啾~第35章 祝深的指端還在通訊錄上遊移, 想了想,終還是沒有撥出那個號碼來。室內暗得很,按亮了燈, 打算開窗透透氣, 一拉開窗簾,沒想到天都已經黑透了。想是想起了什麽,祝深忙跑去天台畫畫。花期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這幅畫需得盡快完成。初初上了層顏色,尚算滿意。能自如運用色彩的感覺實在久違, 這樣鮮麗的顏色, 仿佛綻開在了他的指尖。正畫著, 手機忽然震動了,本來沒打算接, 可一瞥見屏幕上跳閃的來電顯示時,祝深愣了愣。實在是巧了,他今天還在猶豫要不要給薄梁打一通電話,沒想到對方竟打電話過來了。其實在祝深的記憶裏, 並沒有收到幾通薄梁的電話。如果有, 那也應該不是為他而來的。薄梁的心思藏得深,不然祝深也不會那樣晚才知道原來薄梁早就對薑遺情根深種了。“喂?”他接通了電話, 定定地說道:“薄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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